风云之成为秦霜 by 易书【完结】(3)

2019-05-06  作者|标签:

“师傅,酒没了,霜儿再去拿些来。”

他想着要是文丑丑在的话就好了,也不至于冷场,对着这样的男人,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不是一类人,没有共同话题,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只会扰乱那个人原有的强烈气场。

就像稀释了对方的那种霸气,会不经意间看到那种脆弱。

而他向来不喜欢去触摸他人隐藏的东西,对于承载的自己来说,那是一种负担,一种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惑。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极能承载秘密的人,只进不出,而他却是最讨厌知道秘密的人。

不过知道的多了,他也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睡一觉便把那些不该记住的也都一并选择忘记了。

“坐着吧!”雄霸大力按下他的肩膀,“酒没了就不喝了,陪我说说话就好。”

“好。”秦霜应声乖乖坐下。

“霜儿,你这一病之后,话少了许多。”雄霸扫他一眼,嘴边浸着笑。

他一笑,“师傅近日事务繁忙,霜儿是怕吵了师傅清幽。”

“无妨。”雄霸难得舒心一叹,半天方道:“要是龙儿没离开,怕是也和你一般大了吧!”

他伸手去挑起秦霜的下巴,细眯着眼,仔细端详着,眼底尽是说不出的莫名伤感。

秦霜任他捏着下巴,也实在想起来这个龙儿是谁,也就含着笑,不说话。

他是自小就被雄霸在外面收养的孩子,多年来,一直养在雄霸身边,虽面上是师徒,但心底怕是更接近父子,所以,雄霸一直对他很好。

帮内上上下下,对于这个霜少爷,也是毕恭毕敬,没有人敢得罪他。

几天之内,接近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秦霜才顿时明白着自己的地位,当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 4 章

南山颠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

此话说的便是火麟剑与雪饮刀这两件武林至宝。近来,天下会盛世浩大,广收门徒,一来,为了争夺权势,吞并一应的大小帮会,表面说的是要一统天下,顺应天意。实则,是想要借此机会消灭不服他的人,更要占尽他们的所有,还有一层,是想要乘机寻访消隐的奇珍异宝。

像是什么武功秘籍,宝刀神剑。

雄霸权力地位声望都有了,于是便心往神驰于那些地铸宝刀,天降神器,其中,火麟剑与雪饮刀就是难得的宝贝,也是他多年来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雪饮刀乃是聂家家传宝刀,刀长三尺七寸,天下间至寒之物,据说原是为女娲补天所余之物“白露”铸成,铸造者正是聂风先祖聂英,此剑是个难得的珍宝,配合聂家祖传刀法“傲寒六诀”,便能更加发挥无尽的威力。说起这聂英,秦霜苦想着,这人好像是砍伤火麒麟误吞麒麟血,因怕控制不了体内疯狂血,自锁凌云窟内死的,而后,这把宝刀于聂风困于凌云窟后无意夺得。

而这火麟剑为断家世传之神兵,为断正贤所铸,因为鳞甲镶于剑身之故,助握剑之人提升功力,但持剑愈久,反会产生剑控人心之象,魔念丛生难以自拔。

这火麟剑后来传给了断帅,而自从他消失之后,火麟剑也就不知所向了。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火麟剑可能还和断帅的骸骨一起留在凌云窟内,找个时间,他定要把剑弄出来,要是让断浪先拿走了,又不知道生出多少事,只是,那里面有个火麒麟,他现在去,怕是多半给吞了。

火麟剑消失了,但是还有个北饮狂刀。

自从昨日雄霸于竹林和聂人王一战,把聂人王的妻子颜盈带回来之后,雄霸便命天下会的弟子们一起在城内宣告着一件事,癫狂大笑着嘱咐务必要叫人尽皆知。

一个月后,天下会帮主雄霸将与北饮狂刀聂人王决战于“乐山大佛”之巅,务必一决高下。这一战势必又会传出不少事。

“北饮狂刀聂人王,南麟剑首断帅”一同齐名江湖。

想着当初断帅千方百计的想要和聂人王一决高下,谁知聂人王早已厌倦江湖的打打杀杀,甘愿带着妻子颜盈儿子聂风归隐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所以,断帅始终是难以如愿。

谁想雄霸却一出就成。

到底还是因为那个武林第一美人颜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祸起萧墙吧!也是因这条线,而导致聂人王命丧,也把小聂风席卷到这混乱的江湖。

也许,这就是命理。

秦霜想着聂人王一出,小聂风也就要来了,自己的清净日子也快尽了。

而雄霸的野心也开始慢慢表面化,初现血腥端倪。

随着权力疆土的扩大,声势也一度达到不可抑制的地步。秦霜却不愿去看那样的腥风血雨,更是无法阻止,只好数日来都抽身在收复众徒的事情上。

他向来怕麻烦,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若是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救他人性命,大抵还是件好的。

师傅雄霸近来也无心思管束他,专心开始闭关修炼三分归元气神功,倒不是因为担心和聂人王之战,依他现在的武功造诣,聂人王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过是想借着比武的契机夺取血饮刀。

纵观现之天下,能与雄霸相媲美的怕是只有“南无名北剑圣”,传说武林神话无名已死,现在就剩下一个无双城的剑圣。

此间,让他雄霸担心的一战,正是和剑圣之战。不过,现在剑圣的那套剑二十三式未悟出,所以,还不是雄霸的对手。

而且,好像他们之战并不是在这个时候。

也是在那一战,剑圣命丧,虽然,他并不是死在雄霸手中。

不管怎样,剑圣与师傅雄霸之战,他肯定是希望雄霸赢的,一来剑圣也并不是什么好的,二来雄霸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后台靠山。以后,他要么离开天下会,要么就伺候好雄霸,两则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相比于流落天下,浪迹四海,也许,他更喜欢清净平稳的生活。

种种花草养养鸟,吃过午饭凉亭懒懒睡一觉,日落将西,后院小山走一走,生活岂不好?不过,想法虽是好的,他也不必太执着。要是真到了非离开不可的话,他也得先保证自己足够能力,武功钱财都是必须的,或是,找个能力的,可以一同走天下的人,相伴左右也是可以的。

秦霜正想着,就听见敲门声,软糯轻细的声音响起,“霜少爷,我是孔慈。”

他收敛起紧绷的神色,一笑,这小姑娘每次来都是这句话,规矩的叫人没法子,“进来吧!”

他轻悠悠的道,清越的嗓音微有些沙哑,这几天嗓子有些不舒服,哑哑的难受,可能是一连数天的游说留下的后患。

推门声伴着一声轻笑,一张甜甜的笑脸顿显,尚显稚嫩的脸,头顶抓着两个小髻。

你说这个秦霜和孔慈先风云那么久相识,可谓真正的青梅竹马,怎么就叫那两兄弟一个强行占有了人**贞洁,另一个则不动声色的夺去了人小心肝,最好笑的是,那人还偏偏嫁给了他做妻子。

这一点孔慈姑娘确实做得不地道,游走于风云两兄弟之间,犹豫不决,却偏偏还嫁给了他,要是说她软弱顺从,委屈求全的话,却也说不通。

不管怎样,女人始终是难以琢磨的动物。

想起,昨天在第一楼看到那个娇滴滴倒贴雄霸的颜盈,心里就是一阵凉寒。

好在没有她孔慈,秦霜还是秦霜,他也依然是那个清冷镇静的大师兄。

聂风可以为了孔慈的死伤心欲绝,宿醉不休,痛苦不知时候,自责不已,更是因此离开了天下会;而向来面冷心硬的步惊云更是几乎发狂,屠杀侠王府取冰魄,仇恨一发不可收拾。

而作为孔慈的丈夫,秦霜还是没能如他预料的那样伤心痛楚,他可以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消除心底的苦楚,隔日便可以去解劝风师弟,要其振作,不必神伤过度。人前依旧尽心尽责的做他的天霜堂堂主,依旧温顺的呆在雄霸身边,然后按照他的旨意去捉拿步惊云。

也许,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太在乎。孔慈死了,不过是在他原有的蓝图上平添一抹乌云罢了,终是会有云散天霁的时候。

想当初他喜欢秦霜的就有这一点,这人是个不容易受到影响的人,对于情爱方面也没有强烈的执着心,明知道孔慈不爱他,但是他可以娶她,也同样允许她去保留她心里的爱;他爱孔慈,但可以不必拥有,所以,在孔慈死了之后,他并不会多么伤心不舍。

对于他来说,有固然是好的,但是没有,也无须强求。

其实,这样一说,这个秦霜面上看似温如春风柔若秋水,是个爱妻子顾家好男人,但骨子里毕竟是有些寡情的,情感终是有些天性里的冷漠。有时想想,相比于情爱,他或许更加珍惜兄弟之间的情意,所以,当风云一度离开天下会后,他也出奇的心底不再冷静,开始失落茫然,开始没有了安全感,甚至对于师傅的做法心生不满。他是忠于雄霸的,也许就是太在乎这个一手把他养成的师傅,太在乎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对于雄霸的分裂,才会觉得是一种背叛吧!一种更加强烈的情感背叛。

这种背叛比起男女情爱的背叛更加不可饶恕,他可以容忍步惊云夺走他妻子的贞洁,可以容忍聂风被妻子所爱,但是,却不能容忍师傅对于他们三人的背叛。

说到底,秦霜是可怜的!

甚至没有人能理解他心底的想法。

师傅雄霸只想着天下,定要风云死,只要他做他的忠犬,做他怀里温柔,脚下匍匐的狗。

而步惊云一开始就是怀着仇恨的心,他从来没有打算要什么师傅,也不要什么兄弟,更是没把他这个大师兄放在心里,他只想着报仇,只知道怀着嗜血的心情去破坏这个生长成人之地。

至于向来温吞的聂风,那些事后,也再也不愿留在这里,走的何其干净利落,洒脱的极。

也只有他,还傻傻的在想,为什么当初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为什么他们三兄弟再也不能如当初那般聚首贪欢?

就在其他人都在各自打着自己的盘算时,也只有他还依然留恋于曾经。

这样一看,也是傻子一个的。

之前觉得秦霜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可是,看到后来,其实不然。

“霜少爷,你这几天累的极吧!来,喝碗清汤,这是我刚做的。”

每天一大早,孔慈便来到“天云阁”内,端来一碗汤水什么的。

她确实是个心细温柔的姑娘,以小看大,可见,不用多时,她定是个温柔若水、善解人意的美人,也难怪能一举获得风云的心!

“孔慈,师傅昨天回来,帮内众人可是说了什么?”他接过碗,又说,“师傅心情如何?”

他一直呆在城内周旋,天下会帮内的动静,也没能及时知道,像是雄霸昨日与聂人王一战,他也是事后才得知的。

而且,确实,那人也并不是什么话都对他说的。他去会战聂人王的事,除了文丑丑,竟然没人知道。

小姑娘开始收拾床铺,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我听文总管说,帮主昨天一天心情都很好,大概是因为比武胜了聂人王的缘故,还有,得了个武林第一美女。”

说着第一美女,小姑娘也是羡慕不已,要是自己以后能和她一样美丽就好了,想着转过身时,就下意识的瞄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秦霜淡笑:“什么武林第一美女,为了名利,抛夫弃子,薄情寡义,再美,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孔慈一愣,再不想霜少爷会轻柔笑着说出这样话来,在她眼里,那个人一直都是对人宽厚容忍的,从不会去评价别人的不是,并不像会说出这样话的人。后也是一笑,“反正帮主很是喜欢她的样子。”

别人怎样,秦霜自然不关心,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就问,“帮内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没有?”

孔慈想了想,才道:“哦,听说,帮主担心和剑圣之战的胜败,正派人四处寻访泥菩萨。”

“什么时候的事?”秦霜手下一抖,放下正在把玩的碗碟。

“好像才发出的布告。”

吃过早饭,秦霜也没急着去忙,就是在院子里沉思。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也是不好阻止的,命该如此,尤不可违。

泥菩萨的命批,只瞧着准是不准?

第 5 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便是前日泥菩萨所批之言,而今雄霸堂内,两侧巨石金柱上便贴着这两句真言。

听文丑丑说,这几日他师父雄霸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反复琢磨着这两句话,只怕梦里都能念上几句,当真有入魔之势。

殿堂之内,雄霸气势依旧威慑逼人,即使是慵懒的侧靠着椅座,眼底的精锐之光也丝毫不减。

堂内金碧辉煌,内室屏风虚掩,熏香缭绕,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那个饰有太极图的“乾坤挪移五行大宝盒”,正钻心研究着,嘴边念念有词,“风本无形无相,无一刻静止;云亦聚散无常,飘渺不定!纵穷究玄机,也算不清天上风云反复。”

他不解的回想着那句话,念了起来,心情越发烦闷起来:“甚么意思?”

秦霜踏足,上前一步,朱唇微启,但笑道:“意思是,师傅您一遇风云,便能化作九天之龙,天下将尽在脚下。”

雄霸闻言,向屏风外望过去,但见屏风后面,白衣少年翩然而至,面容俊美秀净,气度出尘,一缕青丝柔软的垂落在左肩,右边发齐整翻上,白纱丝带束起长发,一袭长袍胜似新雪,温顺的垂手侍立,面带柔和冷清笑意,声音细柔清寒若冬至飘雪,清越温润。

他的肌肤一如他的衣衫一般白净无物,叫人见了便欣喜,清爽异常。

但是,比之相貌,显然他的话更叫人欣喜万分,激动犹若滔天海浪,起伏之势可撼动天地。

雄霸当下抬手,招呼他上前,眼底精光顿显,朗声轻柔道:“霜儿,你过来。”秦霜含笑走近,让雄霸习惯性的揽抱着肩,“为师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

“霜儿不敢。”

秦霜赶紧低眉顺目,心里只想雄霸何总是拿这样话叫他慌乱?好似一见他无端慌乱,那人的心情便即刻好将起来,哈哈直笑的欢畅。

雄霸向来知道这个秦霜对自己是忠心不二,自己的话对于他是就是最大的真理名言,心说我让他往左,他便不敢往右,我让他上天,他便不敢入地,这样长久梳理的意识,会让他莫名兴奋雀跃。也是自小教自己调、教的好,想也不枉费自己一番心血。

见人低着脑袋,乖巧顺从,眼里却又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便当真就是不自觉的展露笑意,一解多日来的烦闷,轻一挥手,云散天霁。

“有甚么敢不敢的?我们师徒,不分彼此。”他拉着秦霜坐下,秦霜就是不愿坐,依旧站直,侍立在一旁,想着也不知道雄霸让人找了他来为什么事,那人也不说,就是让自己这么傻站着。当然,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自然能够适应。

只要乖乖站着,静立不动就成。

雄霸也不勉强他,就让他在旁边望着。

自看看他,指了指宝盒道:“这是泥菩萨带来的,是由波斯巧匠所制,上面共有108组天干地支,说若是拼成正式还原,宝盒打开,便能算得我下半生的命运。”

秦霜盯着宝盒细看,只心道,这个雄霸上半生的命运还未开始,倒是担心起下半生了?这风云还不知道现在何处呢!

“师傅,还是先找到风云再说。”秦霜被那人一看,低了低头,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也不敢想太多,想的多,眼神难免引起疑虑。

雄霸足足盯了他的脸好久,见他也没有什么异样,才转过头去。

秦霜堵在胸腔的那口气也慢慢一丝一丝轻缓的吐出。

“□、一遇风云便化龙”雄霸难得眯起神采的眸子,“霜儿,你说信是不信?”

他紧紧盯着秦霜,甚是疑惑,好像他能知道答案一般。

秦霜固然是信的,此时若说不信,那就是找死。

“师傅若信,霜儿便信。”

虽然是习惯了秦霜的言听计从,但是此时,望着秦霜一丝轻微闪躲的眸子,雄霸还是皱起了眉,毕竟是自己看着的孩子,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

当下嗖的一下,快速的抓起了秦霜垂落的手掌,反掌仔细瞧着。

“师傅。”秦霜此时武功还是很弱,纤细的手掌叫大力一对折,疼的冷汗直冒。那人掌心的温度若烙铁一般烧灼着他的手背,强劲的吸附力道更不容他有丝毫躲闪。

雄霸瞄了他一眼,手下轻巧,看似并无用力,就是看着他的手掌细纹,左手食指尖细细磨蹭描绘着纹路,弄的秦霜痒痒的,直忍不住想躲,后又忍住了,就是手掌忍不住的颤抖。

“掌纹断命理,玄机在其中。”

他没有出声,紧紧抿着渐渐有些苍白的唇,大眼睛扫过雄霸的脸,并没有发错那股杀气,也就放下心,顺着那个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人却是在给他看掌纹。

“霜儿,你生命线几次断裂,命悬一线,线纹不长,终是大劫难逃。”雄霸嘴角微扬,又端倪起上面那条线,霎时脸色难看,“霜儿你感情线短而细微,表示面上温文如玉,柔软如春风,实则心地冷酷,漠视众物,天生凉薄无情。”

秦霜一时没了声音,霎时惨白着一张脸,饶是他再怎么淡定,也不能压制此刻跳动可怖的心,这不是前世算命瞎子给自己定的命吗?

虽然自己从来都是不信的,但是雄霸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话由他吐出,难免诡异。视线一时不知停留何处。谁知道他的失措慌乱神色倒是取悦了对方,就听得雄霸朗声一笑,“霜儿不信命,我却信命。”他把秦霜的忽的拉过身边,迫的秦霜一个不稳,只倒在他怀中,任人挣扎不开,但是秦霜也并不挣扎,如还在沉思什么一般,出了神。

晶亮戾气的眸子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般,“我还要知命改命,你既然命不长久,那就由我来续上,我给你命,你就终其一生常伴,承欢在我膝下;你若是无情无义,我却要你有情有义,纵然不行,放任无情也罢,只许忠诚此生待我便可。”

秦霜脸被扳过,面对着男人的暴戾气息,突然倍感压力,出走的魂魄也归了元,疑惑的皱着眉,被那闪烁炽热的目光看的脸上火热热的发烧,脑子里哄的嗡嗡作响,一时眉间郁结,紧闭着嘴唇不愿说话,长久的沉默。

这多日来,日夜相处,朝夕相对,他也深知,这个雄霸看似无情残忍,实则心热似火,偏生也是孤高自带寒,以此便强行浇灭了他的那颗心。他站的地位何其高,身为“天下会”帮主,武功可称当时之秀,受万千人敬仰爱慕,小帮派将天下会视作奋斗的目标,好武学的青年志士更是把他当着心之神邸,遥不可及,不过,那终是一场繁华的过眼云烟,等到时辰一过,他终会叫人遗忘。

若是他败了,不再强大了,或许,那些人更是鄙夷自己曾经还仰慕过他。

所以,那些大侠们才会乐衷于使自己变得更强大无敌。

但是,也许雄霸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天下,叫人知道他的强大,膜拜他的无所不能。

也叫自己身边的人感受他的力量,不容置疑的力量,而后乖乖的诚服于他的脚下。

他时常看着秦霜的神情,都无不在宣誓着他自己的能力。

秦霜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终归觉得那人太过于给自己压力,好像自己跟着他就是因为他的强大,因为他的权势一样。但是,细细看着,想了一番,又却不是。那个人怕是只是担心他失败后,自己会和其他人一样,因此离开他身边,因此,不断的重复,即是一种承诺。或许,这就是有作为的人们天生里所缺失的安全感。

秦霜面上突地瞬间换上一抹淡笑,轻微动作,直起身子,雄霸也恍神,忙松开了手,放了他。只眼睛扫到他被勒的白皙颈项上,那道刺眼的红痕,顿了顿。

秦霜一改往日的冷情,只讪讪打岔,弃方才的话于不顾,笑道:“师傅,近日怎的不好好修炼三分归元气,不是说三日后便是和剑圣决战之时吗?”

雄霸转开视线,不再看他,淡淡道:“泥菩萨说,我和剑圣之战许得还要等上十年。”

“哦?”秦霜实在不想,这雄霸这样听信那术士之言。

只是事实告诉他,是不得不信的。

次日,飞鸽传书。

却是剑圣亲书:“与君之战未能如约,延期十载再决生死。”

“好个泥菩萨,万事尽不能逃过你的眼。”雄霸位居总坛之巅,宝座坐定,向着万里河山,众徒百千,扬言大笑,“只需风云得手,我雄霸便可称霸武林,待化作九天之龙,天下,亦不远矣!哈哈!”一阵阵笑语响彻云霄,若腹中传音,直进入每个人的脑海,回旋长久不消。

秦霜始终站立在他身后,望着他。本自清寡的眉宇之间说不出的忧色。

却让他揽着一拥,便不得不露出笑颜:“霜儿愿师傅早成霸业,一统天下。”

“好,好。”雄霸搂的他更紧,“有霜儿这句话,天下可谓已尽在我等脚下。”他眼底光彩四溢,复望着众里。

“帮主英明,文成武德,一统天下,唯我独尊!”

帮众竭力嘶喊,散后,便开始作手去找风云。按雄霸帮主的意思,取命理的生辰八字,名字里有风云的孩童少年,一并带回天下会总坛,让其一一过目。

这倒是秦霜万万没有想到的,泥菩萨居然把聂风,步惊云的生辰八字教给了雄霸,这样一来,势必那两人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只是有风云二字的孩童人数众多,但是符合生成八字的却没有。雄霸自然知道天下难得的道理,也并不着急。

“霜儿。”

“是,师傅,霜儿在。”几日里,天荫城内,四处张贴告示,找寻风云,他不免也是要去的。

雄霸只望着另一份名单,瞧了他一眼,随即想了半刻。

“霜儿,师傅给你一个任务。”秦霜头也没抬,仔细听着,“霍步天拒绝天下会的招降,看我们不起,于明日还胆敢公然宴请四座为其贺寿,实在无礼之极。师傅要你明天随饮血骷髅雪暗天一起,铲平霍家庄,悬其首级于城门之上。”

“师傅,我…”

他顿时开始眉头打结,为难起来,实话说,这么多天了,他从来就没杀过一个人,虽然处在这个时代,但是,备受熏陶二十七载,在他心里,生命诚然还是可贵的,他实在不能做到像他人那样随意的践踏生命。

而且,师傅也从来没要求他杀过人。

这么这会子,他想着拒绝,却欲言又止。

雄霸也知道他生性善良,不愿伤他人性命,可是,这却不得的。

万事总是要开头的,秦霜不可以做个他怀里善良的兔子,要是出了门去,更待怎样?他甚至想要知道,秦霜会不会为了他而去杀人。

就着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升起一股子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霜儿,师傅要你去杀人。”他语调细水流长,却有着不可逆转的走势,“毋容置疑。”

他以等待的姿势望着下面的他。

秦霜思量一番,自己想要生存,不杀人怕是不行了,就是文丑丑,难免对于不听话的侍从还是要乱棍打死的,何况是他?终于还是温顺的点头,抱拳道:“是,霜儿领命。”就是眉头始终皱着,一直出了门,还是不能舒展。

雄霸看在眼里,却只是笑。

“帮主啊!您真的要霜少爷去杀人啊?他向来爱清静雅致,哪里能闻得血腥?”文丑丑纤细的嗓音从身边传来,时常笑盈盈的脸上也满是疑惑,这帮主向来不愿意霜少爷沾染血迹轻尘,总是让他穿的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一直好生养在第一楼的侧苑,帮内说起霜少爷,无不都肖想成一位白净清爽俊美的纯真小少年。可是,这帮主前让他去城内忙的团团转,弄的疲倦不堪,这会子倒是指派他去杀人了。

雄霸轻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丑丑,你不懂。我要霜儿温顺如兔、娇贵如猫,忠诚如犬,要他心地良善,却也只得待我如此,何能待旁人也是那般?他本命里无情意,何须要悲悯众人?他不愿杀人夺命,我却偏生要他那样为我杀人。旁人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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