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成为秦霜 by 易书【完结】(21)

2019-05-06  作者|标签:

木隶也乖巧,有话能答他便答,“回云少爷,帮主已经起了。”

“如何却不见下来?你可是死人,怎的不去伺候?”

那人便道:“才刚霜少爷上去,和帮主起了争执,帮主生气,便让木隶出来。”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没了声音,一齐看着楼上。

二楼,他们是不许上的。

“云少爷,你不可以上去。”文丑丑脸色有些急,“帮主是要责怪的。”

“让开!”

这文丑丑哪里阻得他?被一脚踢开,跳出丈许,步惊云一上去,后面两个也跟着跑上去。

文丑丑暗自抹汗,回身,一巴掌甩在木隶脸蛋上,连拿着扇子的手都在打颤,“不识好歹的下流东西,你等着死吧!”

里间,秦霜有些纠结的不知如何,向来惧怕冷寒的身子,却有些暖意流转,松垮的裤带欲落未落,后面火热的十指慢慢碾过修长细软的腰身,跳开飘带,探入其中,在冰凉的两腿根间轻柔的摩娑。

秦霜半眯的眸子顿时清醒大半,神速的拿手挡着下、体,声音有些胆颤,“师父?”

回过头,眼底有些急,眉头紧锁。

那人一笑,便收回手,忽地哈哈大笑。

秦霜这边才刚舒缓了口气。

门“呼啦”一声被推开,秦霜吓得一跳,瞬间变了脸色,拉着衣衫,从人身上下来。慌慌的欲要穿戴衣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回转着步惊云似要撕碎自己的眼神。

秦霜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的出现在那三个小子的面前,这没什么,关键是…

步惊云脸色黑的一如天边的乌云,牙床咯吱作响,硬是强忍着,一点点轻挪过,把左手背在身后,无可宣泄的捏成拳。

聂风半天做不得反应,干张着嘴,瞧着他秦霜哥哥背着身子慌乱的穿衣,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只望着那雪白滑嫩的皮肤,修长挺直的背脊略向前弯着,划出好看的弧度。他深深觉出,那皮肤摸在手里透出的那股子凉意。

断浪眉头皱啊皱,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也觉得压抑。

“你们三个小子,进来却也不知道敲门。”

众人傻的傻,慌的慌,气的气,好似只有他们师父一人满脸春光,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起身,一扬长长的袍子给秦霜盖在身上,胸口贴着秦霜的背,挡着后面三个小子的视线。

秦霜一个躲闪,有些情绪,转身进了风屏里面去。

“什么事,那般急躁?”

雄霸轻笑,回身。

“回师父,信鸽来报,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今早动身,已往会中行近。”

步惊云低垂着头,掩饰眸子里的情绪。

好在,声音里并听不出意味。

“好,速速去准备,素闻,无双城主独孤一方的才智举世无双。而今,便要会会他。”

望了一眼风屏,雄霸咻地穿上长袍,整装待发。

无双城,并不是一个城。

而是一个帮,大帮。

无双城历时久远,迄今已逾百余年,根基稳固异常。而今,经由独孤一方之手,更是势力猛增,现今,拓展达三百分坛。

观发展之势,比之天下会,也是不遑多让。

他们总坛位于河南豫州,距离神州西北天山,到底还是有些时日,说是来报,但还是要许久的脚程。

第 38 章

第38章

人间各苦,数不胜数,何其苦恼!

“神州大地,历来民不聊生,祸福旦夕,最是一个苦的居所…”

无双城造访之际,师父倒是闲适下来,按着秦霜的法子,每日修身养性起来,并没有一丝担心,并不像外人言说的那样日夜潜心武学。

秦霜四处忙碌帮内事务,步惊云则伴着秦宁出了一次远门,才刚回来。

只聂风和断浪费心在后山勤练,越发的不知辛苦,和着之前爱偷懒的模样完全不同,且也是不常来烦扰秦霜。近来,聂风倒是很少和秦霜说话,看着他大师兄的神情都是带有几分疏远。

那日的情形,依旧盘旋在他脑子里,时不时有一种得失不定的茫然,恍然无措起来。

秦霜不仅有师父,还有云师兄,如此下去,早晚都是要弃了自己的。如今,爹爹,娘都没有了,却只有他。

“聂风…”

断浪站在原地,有些木然,看着聂风,这人练剑练着就傻了,忽地就持着剑发起呆来,“怎么了?”

聂风收起剑,直直似要插入地心,轻轻摇摇头,看了一眼淡蓝衣裳的少年,少年一脸担心,心道:断浪虽然和自己自小相知相惜,但竟也是不同的,他早晚是要远走他乡,成家立业,不复还的。而秦霜却是一定要陪着自己的。

“可是因为霜大哥和帮主的事,所以,一直不开心?”断浪明知故问,脸色有些不好看,秦霜怎的干出那种事,这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聂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不可置否的继续不开心。

断浪望着他死不死活不活,没有精神的萎靡样子,一时抱着剑,冷笑道:“怎么?你秦霜哥哥一不在,你便不要去扮那乖巧淘气的宝贝师弟了?他却也当真可怜,被你糊弄了这么多年,还只当你是最最听话的好弟弟,却全然不知你的这些想法。”

这话也不知道是意在讽刺秦霜,还是故意要给聂风难堪!

聂风轻笑一声,没有应话。

“他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断浪愤愤然的一脚踢在石头上,疼了半天。

“这不怪他。”

聂风轻飘飘的道,声音里闷闷的。

断浪瞟他,心里着实不爽快,这个聂风竟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像,初时凌云窟前相遇,那样单单纯纯的可爱,现在,却终是心口不一的难测,明明是一个沉稳老练的性子,对着秦霜,却偏偏装着单纯无辜的滑头小子。一离了他的眼,便死气沉沉起来,好似多少愁解不开一般。

而他却不知道,之于聂风来说,那几年的漂泊浪迹,鬼魂一缕的追随那个疯子般的父亲,雪山大漠之地,荒村野寨之所,繁华璎珞之乡,多少人心险恶,丑陋世俗,一路而过,什么事都经历过,什么人见过。自己眼见了太多,肃杀苦难,朝不保夕,妻离子散,也便知得一安逸,有个人作陪,是何其足?

他了解秦霜,秦霜为人寡淡,喜好清净自在,纵是有些良善,却也不为人喜悲,亲你不喜,离你不伤,想来甚是薄情。他不喜城府深、有预谋的人亲近他身,你若是让他知道你是想束缚他,怕是他早就迫不及待的逃得远远的。且说雄霸,步惊云都是控制欲极强之人,莫不过,俱都是想要独占他,深深藏匿身后,不为人见才好。而秦霜却也心知,明如天之月,手中镜,只是他天生忍耐,不说便罢,想是,雄霸,他忤逆不得,可是,见他对于步惊云的态度,却很明显的排拒。

他自己本就不纯,周围人也都不纯,如此,他便寄望着自己能保持那样的天性,像是雪荷花那样白净无物。所以,多年来,他自是愿把自己当着宝贝般呵护着,很少让自己参与人心肮脏的事。

聂风也都一一听着他,想来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

这一切,断浪却看的极是清楚,只是并不拆穿他罢了!无论如何,在他心里,聂风还是那个蹲在凌云窟边,灵秀漂亮的小男孩,不解的蹙眉:“断浪,江水真的能水淹过大佛膝?”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洞内深不见底,好奇的期待着凌云窟着火而焚。

那天,水终是没有淹过大佛膝。

“聂风,你爹娘现如何?”

断浪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聂风一愕,“为什么问起这个?”

“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爹爹,整整三年了,我却并不知道他在那儿。”

聂风忽地瞧见断浪垂泪,语意凄凉,“爹爹疯了,现在竟然连我也不记得了,至于我娘,却也不知在何处,也不关心。”

顿了半天,断浪忽地低头叹息,“聂风,我想去乐山,量水位,江河大水,不知道水位升到哪儿了,我量了那么多年的水位,却从未见过水淹大佛膝。”

聂风一笑,“好,等无双城的事结束,我便去和师父说,与你同去。”

此次,步惊云、秦宁从外归来,岷江大水,渡河泛滥成灾,一时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下面几个坛子受灾,连及着几个附属的城也难以幸免。

秦霜掂量着会中的钱粮,又从其他坛子里收上几层,一拨一拨的依次发放出去,以解一时之难。

几日后,好在,灾情缓解了些,又整日忙着无双城来访的事宜。

匆忙的这许多日,秦霜也觉有些疲乏。

对于之前的事,竟竟然能在繁忙中遗忘,还是说,他也觉得本没有什么大不了。

当如何的便如何,闲时,也依旧和着其他人谈笑风生。

因着大水,让许多人一时家破人亡,水生火热。

是夜,便说起了这人之苦难。

“生、老、病、死,贫穷卑贱、不得温饱,流离失所。人生活的地方,理所当然地充满人间各种各样的苦。”秦霜若是习惯于那些死亡,却不同于渡众生苦恼而生的佛,因为,他没有过多悲悯的心。

步惊云展开地图界面,一笔一划的区分州县,受洪水之灾的地方,小到城镇,也细细的拿笔记上。而后,交给秦霜。

一连数日,这人都不见早去歇息,师父却也忍心。

瞧着那人弱不禁风的身板,却偏生那般固执,随轻笑道:“那些虽苦,却不若心中渴求一样物事,求之不得之苦。”

秦霜一笑,声音轻细而有些倦怠,轻摇头,“求之不得固然苦,求而得之却又害怕得而复失,岂不更苦?”

一句话,正中要害,直透人心。

烛火摇曳,飞蛾扑火,星星点点。

步惊云一时盯着那人如桃花之色的笑脸,深深的觉出清冷的白光来,便觉恍神,不能言语。

那轻若游丝,淡淡的笑语言谈,何其残忍?

捏住笔杆的手骤然收紧,如今,他是求而不得,那人却是求而得之却又害怕得而复失。

“你会怕他苦,所以,你会一直陪着他?”步惊云这么一问。

秦霜并没有回答,就是轻轻笑了一笑。

而后严肃道,“无双城向来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又素喜出风头,这次前来必定带上一干高手来我们天下会,届时定然会借由比武之意要给我们难堪。云师弟你明日便去和秦教头在下面挑选几名年轻子弟,切忌不要熟面孔,到时须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人自然差不过他们。”

“嗯。”步惊云应着,有些冷淡。

接近深夜,露水寒湿,他放下毛笔,给秦霜披好落下去的红毯子,惹得身下的人一个哆嗦,想着推拒,终是还没有。

天山的夜,到底是冷彻入骨。

步惊云仔仔细细的给他裹严实了,忽地平静道:“夜深了,你身子本就不好,何故这样劳累?不若先去睡,交给我也一样。”

“不用。”

秦霜揉揉眼帘,轻微扯动嘴角一笑,摆摆手,“这帮内的事务本就是我来做的,师父既然信任我,我自是不能叫他费心,需做的万事妥帖才是,怎好借云师弟的手。”

说着,接过步惊云手中的草图。

步惊云低头望着那双和白纸一般苍白的手,指修长,骨节突兀,顶尖修剪平滑,一条条素青的血管依稀可见,既是心疼,又是可气。

“你便这样听他的话?”这云师弟近年来脾气见长,说翻脸就翻脸,和着外人面前冷冰冰,无波无澜的模样鲜若两人,他大师兄也由着他去,只想他心情不好,自己却也担待些才是。

就见秦霜宛若没有听见他的话,低头准备细细来看,却叫他一把扯过纸张,揉成团丢在桌面,咬牙切齿道,“你可是他养的一条狗,他给你根骨头,你便不知廉耻的上去舔?你却是没有骨性的,就这般不要脸?”

步惊云的声音大的吓人,双眼通红,模样若像是要撕裂人的狼子,这话憋得他快疯了,不吐不快。

外面看守的侍卫刚伸进来一个头颅,不及回转,便被步惊云一个砚台直砸上脑门,“滚出去。”

“是,云堂主息怒。”小子溜得飞快。

秦霜也不见怒气,就是脸色平淡的瞟了一眼步惊云,依旧不缓不慢翻开图纸,轻道:“云师弟你若是这么说,我自然没有法子。”

那人轻悠悠的样子,使得步惊云满腔气恼更甚:“既如此,我给你想法子,如何?”

“……”

“哼,当初,原是你领了我来,也曾说要给我一个家,但这些年,你眼里可是看到我一丝一毫?你那样疼风儿,我没说话,可是,我们也知,你心里,终究只有你那师父。何曾有我们?”步惊云冷笑的道,样子难看的极,咬的牙床都生响。这会儿,倒是比他一年之中说的话都要多。

秦霜扶额,终是不得那样悠哉,突地想起那年,云儿战场重伤,险些命丧,而自己却也因着师父一句话,便狠心不去看他一次。殊不知,那时却也有自己的道理。

细细按着太阳穴,只觉头有些胀痛。这师徒两个都是倔性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今儿个,他哄着威胁着要你这样那样,明儿个,另一个又气了恼了说你不该这样那样,那到底要自己怎样?还是风儿好,最起码他知道听话,心里闷闷的想着,只想甩手。

他长叹一口气,也有些无奈,只以手支额,轻道:“云儿,你和风儿都是我带进来的,我自然是疼你们的,岂不知,我除了你们,也再没其他,本应惺惺相惜,会知冷暖。至于师父,莫要说他不会放我走,于我,一时也断然不会离开他。他收我养我,于我有恩有情,我岂能薄情待他?”

“那你就是那样还他情,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躺在他床上,任他**摧残?还是说你本就很享受他那样待你?”

秦霜木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一直隐忍的云师弟,半响才道,“许多事,你也知道,也断不该这么说我。”说着,低下头去,双眼竟有些泛红。

“我岂是愿意那样说你。”步惊云不忍,转过头去,后终是忍耐不住,上前凑近,一把扣住他的下巴,大力扬起,“我如今只问你,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霜吃疼,不言语,就是瞪着他,显然对于步惊云的行为,有些吃惊。

手下力气更甚,秦霜终是有了气性,眸子直面对视,一字一顿,冷道,“这与你无关。”

“你…”

步惊云恨不得撕了他,却又下不了狠手。

只把人压在椅子上,逼着后退。

“霜师兄。”

外面聂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悉簌簌的轻快脚步声。

“是风儿,快起来。”

秦霜一把推开步惊云,步惊云也适时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在上面。

“云师兄,你可巧也在。”

步惊云不说话,整理衣袖,一手提起毛笔,蘸着墨水。

“风儿,怎的还不去睡?”

秦霜瞟了一眼步惊云,收起刚才的情绪,保持温文尔雅的柔和笑容。

步惊云却当真聂风的面子,冷哼一声。

“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夜里太冷了。”

说着,提起衣摆,上了台阶,当下也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秦霜的椅子上,好在,椅子大的很,两个人也不嫌挤。

聂风嘻嘻的眯着眼睛笑,无视步惊云的很冷很杀气的神情。

“你都这么大了,怎的还和小时候那样?”秦霜推他,“自己回去睡,别来烦我。”

这现在聂风都快比自己都高了,秦霜也不好带着他一起睡。

“秦霜哥哥…”长长的一个尾音。

一句秦霜哥哥叫着,比什么都管用,秦霜自然点头答应。

只留着步惊云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聂风,晚上睡觉还是喜欢抱着他,紧紧不放,梦里也要拉着他的手。

秦霜倒是每每让他头发弄得痒痒的,不时轻笑出声,就是被紧紧抱住身子,也实在睡不着。

第 39 章

第39章

天山的六月天,烈日当空,夏虫**,着实有些闷躁。

只见雄霸紫袍锦衣,金冠宝带,似笑非笑的促狭着剑眉细目,稳稳坐在三分校场的龙椅之上,姿态高高在上,慵懒的极,却也透着霸道戾气,颜色虽是带笑,但细细瞧着,眉宇间却罕有些凝重,身后更是围站着三百余侍卫,团团簇着,众星捧月一般。

后面文丑丑凑近了些,轻道:“帮主,霜少爷他…”

雄霸不动声色的挥挥手,只道:“让他歇着,这里不用他来。”

“是,帮主。”丑丑退后一步,规矩站着,耐着性子,应着众人望着长长的阶梯之下。

步惊云侧目瞧了师父一眼,眉头一动,终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剑,正直挺拔的身形。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焦躁,夹带着莫名的兴奋,汗水淋淋,热风一吹,倒是觉只透着背脊深入骨髓。

这即将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一个可算与他们帮主旗鼓相当的霸者,也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除掉无双城,他们天下会将再也无他帮可敌,当是称霸武林“第一帮”。

到时,就是朝廷也要给着他们让道,想着,就是兴奋的血液倒流。

这时,人已经不远了,下面的旗帜飘扬,通传的弟子,一节一节的往上传递消息,一个个关卡的往上来报,却比往日繁忙了不知多少,精神气足足的,从上至下,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并不有一丝马虎。

正如他们少主昨日说的那样:铁索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是同生死,共存亡,方为兴帮之法,长立不败之地。

少主一席亢奋的话说得他们激动莫名,热血哗哗的冒顶上冲。

红衫青年弟子匆匆来报,跪立下首,连连喘息,声音却还很爽朗道:“回帮主,无双城的人已到脚门外了。”

紫袍男人大笑,即刻起身,先时的不安尽数消隐,一派自信飞扬,朗声道:“好,待本座这就去迎接,云儿,风儿,浪儿,这便随我去。”

“是。”他身后的三名少年应答,气势十足,象征着天下会的朝气万象。

却见,来者一群便有三四百号人,一齐拥着一大一小两位主子,这正中间的汉子年约三十六、七,挺腰直背,气势劲道,神色肃然有礼,举手投足已见不凡,正是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他身边是位年纪十六七的青年,长相实在,气势也普通,本平平无奇,但却意外神色孤傲,想是看人不起。

这样的人如不是有人护着,走道也有人想着甩他嘴巴子。

后面侍卫个个穿戴并不似天下会门众的简单装束,而是披风带甲,略略俱都有些太过光鲜奢靡,都说无双城有钱,却当是那般。

他们神色威严沉重,细细留心保护主子安全,手中的佩剑一刻不敢松动。

这群人的紧张气氛倒是叫他们主子看不惯,随后前面的男人浅声道:“不必如此,都各自自在些为好,断不能让雄霸瞧着我们的心思。”

“是,城主。”

汉子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又对身边飞扬跋扈,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儿子警告道:“鸣儿,注意着些,这里可不是咱们无双城。”

“是,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什么了不起,不过一群土鳖,怕他们做什么?爹爹想是越活越窝囊了。

汉子似是瞧准了他的心思,暗暗摇头。

望着长长的石阶,似有千阶万阶,直达云霄,想来他们无双城虽大,却高不不至此,我拥山麓一片,他人却早已登峰入颠。心道:纵然便是一群莽汉村野,能得至此,却也是不凡之人,轻易不得,轻易不得啊!

正想着,就见当头一中年男子款步而至,紫袍,金冠,宝带,面容冷峻,举止似轻佻似沉稳,饶是他竟也看不真切。那人眉眼细长如丝,身透霸道肃杀之气,被众人拥着,气度派头显然是雄霸不错。但是,这个雄霸却不想传说的那样飞扬跋扈,惟我独尊的枭雄霸气,反之气度异常从容,双目饱含智慧,满面笑容,拱手道:“独孤兄,山水迢迢,远道而来,一路劳顿!近日小弟帮务缠身,并未远迎,还望吾兄体谅!”

独孤一方心下一动,心道:这人近来清幽那般,现却如此说,哼!微微一顿,便换上一脸笑容,并不失了礼数,“雄霸兄,哪里的话?且还恕在下烦劳几日才是。”

说着,便叫了身侧的独孤鸣来,厉声道:“还不见过雄帮主,不知礼的畜生。”

独孤鸣眉头一皱,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独孤鸣拜见雄帮主。”

雄霸赶忙扶起他,笑道:“贤侄不必多礼!”

眼细细的瞧,不免不屑,心道:这个独孤鸣多年不见,还是一摊烂泥。想着,不免去看那独孤一方,气定神闲,从容又含着摄人的气势,严肃却尚可亲,却真如江湖说的那样,于平凡中尽显其不平凡之处?

他在打量别人,别人却也在暗暗考量着他。

两大枭雄面上清和,却也有人心里紧张欲裂,连林中的风斗都若是静止不动。

此时,雄帮主却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三名少年道:“你们都过来见过独孤城主。”又对着独孤一方道,“这便是我得意的三位爱徒,时为门中三位堂主。”

“哦?”独孤一方心里先却早已把那三个少年打量了一个遍,却都是人中之龙啊!不免摇头,只道自己却遇不得一个半个的。

“步惊云。”

“聂风。”

“断浪。”

“见过独孤城主。”

三位少年单膝跪成一排,膝盖处俱都虚浮,若是细细看,便会发现他们膝盖处并不落地,显见,并不愿跪拜自己,只挂着个虚礼,单膝悬落,却个个身形沉稳,显是连个晃都不打,稳如磐石。

独孤一方心中一拧,再细细打量,这三名俱都相貌出众,气度非凡,举止行动不卑不亢。硬是掩盖心思,含笑走过来,“这便是天下会门下三位堂主?”

“正是。”雄霸难掩目中的得意。

“如此年少英雄,难怪雄霸兄爱如珍宝。”

“哈哈,孤独兄言笑了。”

三位见师父手一挥,便起了身,直立如松。

独孤一方走到步惊云面前,就见黑衣少年,十四、五岁模样,神情却那般老道稳重,不免心惊。少年黑衣黑发,棱角分明,俊美已极;细看去,眸如墨染,气冷如冰,脸如刀裁,唇薄无情,身形挺拔,结实修长,当真好一个冷峻美极的少年,随后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道:“这便是你们天下会的‘战神’步惊云,好俊的一张脸,好冷的一颗心。”回头看一眼雄霸,忽地悠悠道,“尤其,是这双细长的眉目,倒是和雄帮主有几分相像,若是,像看到了少年时的雄霸兄弟。”

一句话说的步惊云当下皱眉,雄霸倒是依旧笑眯眯,不予理会。

少年的旁边,是个衣着灰白的十二、三岁少年,模样乖巧,灵秀可爱,尤其是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实在讨喜,但隐隐中却透着纯厚沉稳之气,使人看不甚透,“你却就是‘北饮狂刀’聂人王之子,聂风?”

聂风含笑点头,“正是。”

“当真有你爹爹的气度。”

聂风微笑,不答。

独孤一方便走到断浪身边。

“南麟剑首之子。”断浪一身淡蓝衣衫,衬着精致的漂亮脸蛋,傲慢的很,却是一个极为聪敏的初生之犊,他很是不屑于面前的独孤城主,看来看去,把他们三兄弟当着什么,瞧都不瞧面前的汉子。

雄霸倒是很喜欢断浪的态度,并不责备,独孤一方落了难堪,面上不恼,心下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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