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作者:一跳跳到山外山(上)【完结】(23)

2019-04-02  作者|标签:一跳跳到山外山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你……”她的话让我想起曾经听过的故事,关于那个夜夜哭泣的公主墓:“你的主人是崇沄公主?”

  “嗯,是她。”她道。

  “真的是?该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吧!那个朝代最出名的也就只有这公主墓。我听说这个崇沄公主是病死的,就在和亲的前一天。我还想呢,一个病死的公主干嘛死了还要阴魂不散地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原来是你搞的鬼。”

  墨毓儿听我这话,眼睛都睁大了,道:“她不是病死的,而是自尽的,就用我的第一根弦,割断了腕子。她流了好多血,全部染在我的身上,我的琴身都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才有人开锁进来。可那时已经晚了,她死透好久,魂都给黑白无常勾走了。她被带走的时候还摸了我,对我说:‘日后若是有缘见了那人,帮我问一问,心里可还有崇沄,如果有,就忘了吧,如果没有,只当从来没认识过。’”她抿了抿唇,又道:“可我都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谁,后来又被带进墓里了,要不是两年前有盗墓的将我偷出来卖,或许我现在还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公主是痴心错付所托非人,遇上了个卑鄙的负心汉,可悲还为他自尽,实在不值得。见墨毓儿情绪低落,我便只能安慰她:“几百年了,那人早死了,你也别惦记这事儿了,要问的,崇沄公主定已在地府问了,你安心修炼便好。”

  ☆、31桃叶

  早饭之后,常问夏就派人来请墨毓儿了。没点名叫我,我也不方便去。听说还召集了四个堂的堂主和副堂主,议要事的样子。我猜想,是要打不归山了。

  这天以后,墨毓儿便搬到了玄字堂,想来常问夏是将攻打不归山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让几人聚在一起联络感情谈论对策。霜妹来找我聊天的时候,提起过,玄字堂里凡是见过墨毓儿的男人,都被她迷得不行,每回见了她就掏钱,鬼上身似的,拉也拉不住……

  我本还有些担心墨毓儿,毕竟就那夜的相处来讲,她实在是个单纯的精怪,还长得这般招男人喜欢,进了玄字堂那种连个管事的女人也没有一个的纯爷们儿狼窝,可怎么是好?但现在看来,我这份心操得实在是杞人忧天,要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控制男人毫无目的地掏钱。

  我去看过她一次,她过得堪比女王,前有开路人,后有跟随者,做什么都有人献殷勤,男人看她是满眼的倾慕,女人看她是满眼的嫉妒,她却是心安理得不为所动,就好像这些都是应该的。她对我颇为坦白,告诉我说,常问夏给了她一本书,专讲迷音媚术,用说话声、乐声、歌声乃至是击掌声,一切可闻的声音都可控制男人,真是让人羡慕。她从书上学了好多,每学一种,就逮个男人来尝试,先让他们把钱交出来,再让他们爬树让他们跳舞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绑起来回屋睡觉去,所以才有了现今的局面。她将敛来的钱财统统放进石枕的洞里,用绸布层层裹住,简直是个守财奴。她说以前帮柳芸浅做事的时候,钱不是自己的,只见楼里的女人将之视为性命,楼里的男人随手丢出一些便有人将他当作大爷,似乎还挺有用处,不存一些,亏了。她还告诉我,打不归山的计策已然订好,过不了几日就要启程。她要扮成有钱人家的小姐引敌,其它人则扮成家丁奴仆,到时对来打劫的山鹰寨头目施个术,靠他混上山去对山鹰寨来个一网打尽。

  听着是不错,但就这几颗人,要打人家整个寨子,墨毓儿的压力不会小。

  又是三天过去,墨毓儿跟着一班人马准备出发。玄字堂的副堂主领头,皆是高大威猛的汉子。常问夏大摆筵席替他们送行,喝了个酣畅淋漓。我去了,与一群女人坐在角落里吃饭聊天,聊的大多是墨毓儿的事。她们都说墨毓儿来得神秘,怎么无缘无故就出现这么一擅于勾搭男人的女子,这会儿当家还对她委以重任,不知是耍了什么鬼把戏,当真不要脸皮。她们的话实在不怎的中听,女子善妒,又是一个可怕的天性。我只好向她们透点儿口风,告诉她们:“这墨毓儿是当家找来给咱们抢山头的,可别再说她的不是了,说她就是说当家,懂?”她们听了也似有所悟,只不过看不惯的仍是看不惯,最是见不得她有一群男人围在身边的样子。

  墨毓儿走了,去要十二天,回要十二天,中间十几天的功夫,打一个山寨,不知够不够。常问夏似乎并无多少忧虑,放心地继续修炼以及当她的吃货。什么班戟布丁甜甜圈……我将会做的几个甜点轮番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做腻了,她都愣是没吃厌。

  有日我端了点心去山谷找她,她正在打坐,端坐莲台上。似有所感般,我刚走到湖边,她便睁了眼。我以前都当她入定的时候在神游太虚,现在才知道,似乎也不是这样,只不过没有让她提起睁眼兴趣的事物出现罢了。

  她也不说话,飞身到岸边,用法术将茅屋里的石制桌椅挪了过来。我将点心放在桌上,她便坐下开始品尝。这回做的是桃子班戟,用的桃子是山谷里那棵巨大的桃树所结,个儿大又香甜,吴叔吴婶见着了都惊异不已。这地儿竟能生出这么好的桃子,不可思议。

  常问夏只吃了一口,就开始夸我:“呵,楚盼娘,你变聪明了,还晓得就地取材。”她指指那个班戟:“我喜欢这种有灵气的东西。”

  “是么?”我适时地讨好以及表现:“摘这桃子我可费了大功夫,瞧,那么高的树,我又不像你会飞,只得爬上去,不知跌了几回。”

  她眉毛一挑,将我的心思一语道破:“你想学飞?”

  我故作羞涩:“那你……教不教?”

  “哈哈哈哈……”她可恶地笑起来:“不是我不愿意教,只是你不知要几时能学会。”

  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么这是?!!!

  “我不是看不起你。”她听到了我的心里话,依旧笑得欠抽:“楚盼娘,你知道凡间修士,学会御物飞行需几年么?更何况是你这般毫无根基可言之人?”

  “哼!还是看不起我就是了!!”我索性有什么怨气都说出来,反正憋在心里她也都能听见。

  “呵呵,喏,自己去看。”她随手一挥,桌子上多了本蓝皮线装书,上头写了御物飞行四字,旧得不像话。“人类用的东西,给你好了。”

  我觉得她这是丢破烂,翻开了看……

  “靠!什么气啊穴啊的,怎么一点儿看不懂!”我头回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低到连看书都费力的地步了,这事实简直让我无法直视!

  “哦,我也不大看得懂,妖的修行之法和人不一样,况且我会飞是天性,根本没练过。”她斜了眼破书,又将注意力放回班戟上去了。

  我已经确定她就是丢破烂!

  “那你还要给我,你不懂我不懂,一点儿用没有的东西,馋我玩儿么?”

  “本还想着哪天你得了道心修仙去了,能用得着。不要就算了,我收回。”常问夏将书收回袖子里,抬头见我是一脸吃了虫子般的死相,大慈大悲地心软了:“别这么看我,罢了,送你个小玩意儿好了。”她摊开手掌,一片细长的桃叶落入她的手心。

  “手拿过来。”她这样说着,已拽了我的手去,凭空变出一根银针,极快地刺破我的手指。

  “你#¥%a……”干什么!想疼死爹么?!

  她取了我的血,抹在桃叶上,血色柔光闪过,桃叶化作一把青伞。为什么是青伞?我哪知道。

  “拿着。”她将合拢的伞塞进我手里,青竹伞骨,油纸伞面,展开一看,上头是舞动的桃花点点,就像有生命似的。

  “你想一想,自己要飞起来。”她又道,眉眼弯弯。

  我按她说的做,默念飞啊飞啊我要飞啊!渐渐地,身体越来越轻,好似被什么托着似的徐徐上升,上升,直直升到了半空里。

  “哇!这都行!!!”我惊喜地从上面望着常问夏,虽说身体因无法适应而紧张僵硬,但依旧难掩欣喜。

  “你的精血混合我的灵力,只要我活着,任何时候,你想飞就飞。”她抬起头,唇角勾得恰到好处:“当然,飞不出这寨子的结界,除非得我允。”

  我看看手里那柄略显骚包的桃花青伞,即使有这样的限制,也足矣让我满意:“这就够了,谢谢!”我向她道谢,万分真诚,她一愣,眉梢不可查地扬起,有点儿诧异的味道。

  “让你拿来摘桃子的,不然干什么给你这个?日后好好给我做点心就好。”她低下头,继续吃班戟,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该下来了,别一直在上头杵着,看着眼晕。”

  我默念着飞回地面,收起伞。她随手一挥,青伞变回了桃叶,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这样子比较方便携带。”

  我拿着桃叶扯扯又捏捏,不会皱不会裂,却的确是桃叶的触感。没想到一片小叶子还可以被她变成个宝贝,日后穷疯了倒可以叫她摘叶子卖,一片一万两黄金,定也能有人抢着买。

  “就是见不得你这财迷样。”常问夏摇摇头,再低头,原来盘子已经空了。她起身,飞到莲台上:“我要打坐了,明日有客人来,记得多做些点心。”言罢,周身灵气回转,她已闭目入定。

  客人?我在这儿呆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有什么客人入寨过,除了那些不请自来欲要夺回刘卿颜的和尚道士。可这回这个,也不知是人是鬼,是仙是妖……

  ☆、32客人

  常问夏的客人是名女子,我想她是仙,就凭那慈悲的面容与任谁都可察觉的逼人灵气。

  她全身雪白,白的罗裙,白的丝履,白的肌肤和白的发丝,浑身泛着微光,气质却不是冰雪的寒冷,温润的,柔和的,充满亲和力。她身形纤长,比常问夏还要高上一些,两人站在一起,违和感迎面扑来。不似常问夏常有的冷峻和匪气,这位客人的嘴角时刻饱含笑意,就好似能包容一切,感化所有。

  初见,我不敢多看她,一个白得彻底的异类,即使她确实美。不过我喜欢她的长发,白色,散发银光,是极好的发质,简简单单一根纯白绸带松松系着,不多一分,不少一寸,美得恰如其分。

  “当家,点心来了,今日是青芒布丁。”我端着点心通过房中结界进入山谷,老远便见她们面对面坐在湖边的石桌前,不知说着什么。石桌之上摆着两坛子未开封的酒,酒封上明白地写着酒名——仙人醉。

  “青芒布丁?”那客人看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脸上露出些疑惑,继而又抬头看我,不知因何,疑惑的神色更甚。

  “这世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倒是稀奇了。”常问夏转眼看她,笑得得意非常。

  那客人只是回以温柔一笑,又将目光转向我。

  “她是谁?”她看着我,问的是常问夏,关于我是谁。

  “她就是我新找的梳头娘,如何,挺有趣的吧。”

  有趣个头!

  那客人点点头,眸光深刻不可捉摸:“确实有趣。”

  呸!我到现在才只说了一句话,再正经不过,哪里有趣了!哪里哪里有趣了!!!

  “你们吃着,我先走了,一会儿来收拾。”不乐意被这俩算不上女人的女人打量调笑,本姑娘能屈能伸地打算撤退。

  “诶?别走。楚盼娘,你坐下。”

  折腾!这俩人叙旧干嘛要扯上我!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才回身坐在她们旁边。

  “她是我的故交,白泽。”常问夏向我介绍她。

  “哦,白姑娘好。”我下意识地向那客人问好,却引来这位叫白泽的女子一阵轻笑。

  “呵,我倒是头回听人叫你白姑娘。”常问夏在那儿没心没肺地打趣我,那客人也不纠正她,只道:“我也是头回听到。”她看我,继续道:“盼娘,叫我白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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