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五)【完结】(17)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她终是忍不住踱了出来,想看看婉儿身边到底围了多少可疑的人员,真见了这些人后,心情却又稍有好转——离婉儿坐得近的,无非是那么几个人,长得不错的,则不过太平、崔明德两人。方才婉儿说的那个“你”也有了着落,是太平那里的裴兰生,此人面目已毁,又是个守节贞妇,毋须担忧。

  她眯着眼坐进了主座,婉儿自然地跪坐在她身侧,为她斟了一杯酒,轻笑道:“独孤绍与崔明德之胜,妾等虽不能随军出征,却也与有荣焉,可惜独孤绍守孝不能入宫,只好薄设酒宴,替阿崔庆贺庆贺——与朝中诸将的功劳比起来算不得什么,所以也不敢大肆张扬,更不敢以此向陛下夸耀,所以不曾禀报。”

  这小东西想将酒杯送到她手里,她却偏不去接,斜眼看着婉儿,半扬起下巴,示意婉儿喂酒,这事在私下里虽常做,有时也不避亲近,在这样的时候却还是头一回,婉儿抿了嘴,低低地叫了一声“陛下”,她自鼻孔中哼出一声,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向崔明德笑:“方才是在说钦州的事?继续说,朕也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还有一更。

  小剧场:

  崔明德:我觉得我膝盖无辜中了一箭。

  韦欢:我觉得我才无辜中了一箭好么…

  太平:不要紧,媳妇儿我不嫌弃你。

  韦欢:……

  太平,卒,死因:不可描述,全文完(并不)。

第425章 头疼

  母亲看着不大高兴。我猜是因李昭德之故。来俊臣终究是将此案牵到了李昭德身上, 审出来的证据之充分,连李昭德本人怕也只能叹服。

  婉儿与我都十分默契地对这件事视若不见, 甚而对这三数日间的所有奏疏都未加改动, 直接呈送给了母亲。

  与早些年不同, 时下朝中大臣的撕咬早已不仅限于贬谪流放,对对手的打击直是要置之死地才后快。究其根源, 却是母亲大起大落的用人策略,只要能得圣心,从九品起为三品,也不过三二年的事,倘若对手不死,谁知次后会不会翻盘回都、再得重用?——最佳的例子,便是狄仁杰。他与其他四人一道被谪出都外, 却又在不久后被母亲召回都中,到现在已隐隐是朝中诸宰相之首,母亲对他虽算不上言听计从, 却也是十言九听,平日里也不肯直呼他的名字, 不是叫“怀英”,就是喊“国老”——亏得狄公已是个老头子,人生得亦其貌不扬, 不然以时人之好议论,还不知会传出什么八卦。

  我不自觉地便向婉儿看了一眼,她正端了酒杯要向母亲劝酒, 母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并未理会她,只一意催崔明德说钦州的事。

  崔明德理理衣裳,向母亲微一躬身,道:“那一次本是奉大总管命公干,因见道上有新的蹄印,全是马从,无有骡、驴,且蹄印整齐、轻便,不像是带了辎重,妾便生了疑心,就近入城,告知守将萧余乾此事,萧君派人悄悄探看,发现果然有契丹残兵在附近——贼人没有粮草辎重,便在附近掳掠,一时未知城中虚实,倒还不敢贸然攻城,但钦州屡经兵乱,兵少人稀,城垣残破,贼人只要缓过气来,必能想到这点,一旦攻城,则钦州不保。萧君与妾计议,以为契丹既以诡诈起家,必多疑心,不如反以其道克之,示之以弱,反速其疑。因此便驱城中契丹俘虏在前,间以妾队伍中随行的行商,使之向贼将说城中空虚,可围而攻之。贼将果然疑心,踟蹰不敢进,妾在后又布置了许多老弱病残,牵骡、驴而走,所选皆是城中老兵,虽近敌军而面无惧色,贼将见了,益以为他们有恃无恐,妾等又命精兵百骑大大方方地在后面撒珠宝粮草,待贼将引兵退时,令城中大起鼓噪,老弱妇孺皆牵家中骡马,不分人、畜,皆践地踏板、嘶声裂吼,如有伏兵之状,逆贼本是败兵,本就人心不稳,又闻撤退之令,更生惶惑,再听到追击,且又有妾队伍中人以契丹语大呼败局,乱了阵型,自相踩踏而没者大半,余人皆为萧君率人所擒,首级功等则如疏奏。”

  崔明德于说故事这事实在是不太擅长,好好的一场大胜,被她以不咸不淡的语调一讲,便枯燥如朝堂奏对,母亲竟还坦然地接受了这奏对的格式,追问道:“你说的是奉天局那人罢?朕忘了叫什么了。”

  崔明德躬身道:“此人名唤金瓜,是奉天局东北道掌柜。”

  贺娄莞尔道:“既有叫金瓜的,是不是还有铁瓜、斧钺?”

  这人是我的人,母亲对这人既有兴趣,我也乐得解释:“她本是胡人,因祖上与前汉金日磾有亲,故以此为姓,又因家中祖业种瓜卖瓜,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见母亲因“胡人”二字微蹙了眉,又道:“虽是胡人,其实内附已有五六代,家中习俗皆从中原之礼,她外祖父是陇右有名的商户。她母亲是家中独女,招了一名中原男子入赘,那男子侵没家产后携儿子回归本姓,抛下她母亲与她。她母亲便又自卖瓜的本业做起,到她手里已是金银药帛,无所不售。奉天局售卖金器,有许多都是自她那里进的货,一来二去地熟了,便将她的店铺买了,任她做东北道的掌柜。”

  说是买了,其实是这人主动投效——金瓜是个精明人,生意做得大了,在北地受胡人与中原官府的两重排挤盘剥,苦无出路,不知自哪里打听到奉天局这事,自己就带着人上来投奔了,柳厚德知道我喜欢用这些自强的女人,忙不迭地从中搭线,一来二去地,奉天局便多了个东北道以及十数家店铺,金瓜则得到了我盖着私章的亲笔书信和奉天局“东北道大掌柜”的委任,地方官员轻易欺她不得——当然这些事不需要和母亲细说。

  母亲却未被我打动,只淡淡哦了一声,再不言语。

  自她来后,殿中气氛便骤然凝滞,她再做这模样,便更没人敢说话了,我转头去看阿欢,阿欢对我示意婉儿,我顺着看过去,但见婉儿低了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然而身子挺直,已然是自跪坐变成跪着,再看崔明德,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这宴会与她无关似的,兰生也差不多这模样,贺娄、徐真如海等则面面相觑,各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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