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作者:塔塔西(上)【完结】(16)

2019-02-18  作者|标签:塔塔西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阿Bei沉默着摇了摇头。

  “看着你们挺像的,都说女儿跟爸爸像,我还真觉得你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要说了。”

  严晓娉看了看阿Bei,也大概猜出了父女间的矛盾:“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世的话,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打过我、怎么骂过我。我只要他们好好地活着,怎么着都行。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血浓于水,不管他们做过什么事情,说过什么话,他们都是为了你好。”

  “不要说了。”

  “真的。子欲养而亲不在,或许你现在感觉不到,但是,我是切身体会。”

  “不要说了。”

  看阿Bei阴沉着脸,严晓娉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吞了剩下的话。低头扒饭,又自言自语地吐了一句:“真的好像。”

  “叫你不要说了!”如同火山一般瞬间爆发,阿Bei从沙发上跳起,撕扯着嗓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里满是怒火,蹭蹭地烧着。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阿Bei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一手缓缓握拳,又猛然扫过茶几。噼里啪啦,碗碟碎了一地,汤汤水水也流了一地。躲在茶几底下的喵喵飞一般地窜出,似乎是被打扰了清梦,弓着腰,呜呜地叫着。

  严晓娉愣了,愣了五六秒,紧跟着,又像是有一把尖刀戳进了心口。她知道阿Bei的孤僻冷漠,知道自己掀了阿Bei的伤疤。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个人认识有大半年,交往有三四个月,这其中,从未红过脸,从未吵过架。而这样突然爆发的情绪又让严晓娉觉得委屈,不单单是委屈,更似乎是种“失去”。

  心绪难平,阿Bei也还是愤怒,焦躁,不安,又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愧疚。

  她需要冷静,需要沉着,她把脸埋入水中,静静地看着水中不断腾起的气泡,压抑、窒息,猛然抬起头,又愣愣地看着镜子中自己。

  像,不可否认地像,那眉宇间透出的柔和英气最像。她早该知道了,可越是像,便越是可恶。她恨这张脸,更恨这张是自己的脸,恨不得一拳打碎镜子,让这一张脸由此支离破碎。

  阿Bei微微摇着头,又往脸上扑了些水:不像,一点都不像。刚刚就是幻觉,就像在医院里看见晓娉变成了王萌萌一样,一切都只是幻觉。她不可能跟陈新平有任何的瓜葛、任何的联系。那个她最看不起,最痛恨,最厌恶,最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怎么可能是她的生父,连继父都不是。

  可再暗示也改变不了镜子中那张精致的面孔,英俊,柔美。记忆中的陈新平就是这样的人,在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奶油小生,花样美男。如果不是年代特殊,有着台湾背景的他或许就是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可就是这张脸,如此的面目可憎,如此的令人作恶。而这明明又是自己的脸。

  这不可能,这不可以!

  “啊!”阿Bei大吼着一拳挥过。镜子被打碎,镜子里的脸也变得支离破碎,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脸,面目可憎的脸,令人作恶的脸,每一张脸都在讥笑嘲讽:私生子,你就是私生子,你就是你最恨的人的私生子。

  阿Bei摇着头,一再地告诉自己,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想着,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阿Bei洗脸的时候,严晓娉就在厕所外看着。阿Bei砸镜子的时候,严晓娉的心提到了嗓子口。阿Bei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严晓娉依旧是怔怔地僵在原地。阿Bei只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这便转身绕过,往门外走去。一言不发,没有回头,也看不清任何的表情。严晓娉想叫住她,却只是空张嘴。

  这一等,又是三四个小时。

  头半个小时收拾被打翻的碗碟,擦桌子拖地,后面的三个小时则是无所适从。严晓娉没有胃口,也懒得再去热饭热菜。五味杂陈,像是丢失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又或者是遗忘,又或者是抛弃,总之,便是少了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严晓娉的心里空落落的,但仔细想想,也不是空落落,而是乱如麻,不安,焦虑,委屈,内疚,就这样,丝毫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种委屈和内疚正一点一点地淡化,对应的,便是越来越浓重的不安焦虑:为什么她要出去,为什么她还不回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妈妈长婆婆短的肥皂剧,索然无味。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了门。没有月光,没有行人,只有昏黄的路灯中依稀飞舞着少许雪花。换个台,新闻里播放的正是年关防贼的提示,又举了几个案例。

  严晓娉心里一沉。曾经,她也在不安中等待着父母下班回家,可等来的却是父母遭遇劫匪双双殒命的噩耗。

  呲,嘭!

  外头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紧随其后便是沉闷的撞击声。

  严晓娉再也坐不住等不住,这又穿了拖鞋、披了件羽绒服急急忙忙的往外头跑去。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又有几个好管事的老大爷往小区大门口赶去。听说是一辆出小区的轿车装上了一辆进小区的摩托车,雪天路滑,就没一个能刹住的。

  已经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看不见人群中央是个什么情况,也看不见被撞的到底是电瓶车还是摩托车,就听到最中央的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骂着,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嗷嗷地叫着。

  严晓娉松了一口气,这绝不是阿Bei的作风。

  “在这干嘛,脚不冷吗?”

  严晓娉回过头,又惊讶又欣喜。想上前拥抱,又顾忌着人太多,这才抿了抿嘴唇,微笑地看着阿Bei。阿Bei的双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头上戴着大衣上的帽子,帽沿上的兔毛遮住了大半张脸,依旧是看不清表情。

  “回去。”阿Bei淡淡的说着。

  “你去哪了,还以为你出事了,还以为是你被撞了。”严晓娉难掩兴奋,一路走,一路说着。

  而阿Bei则是一路沉默,也直到进了门,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小笼包:“是不是还没吃饭。”小笼包一直被揣在口袋里,即使是大冷天,也依旧是热气腾腾。而这样的温暖也很快地涌进了严晓娉的心里,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这又一个劲地往阿Bei身上趴:“就知道你最好了。”

  阿Bei没有说话,看着严晓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包子,又缓缓抬起手,缓缓地掀开帽子——圆寸,新理的头发。而在此之间,阿Bei的斜庞克发型已经算得上是中性帅气,蓬松的短发,浓密的刘海,推出光洁的鬓角。像一个故作深沉的花样美男。而此时此刻,阿Bei的棱角相比之前更鲜明了许多,帅气,干净,冷峻,历练。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发型也拉开了阿Bei与陈新平的差距。

  “你出去就是为了剪头发?”严晓娉抬头看着阿Bei,想了想,又跟着说道:“我不想评价也不能理解你因为一个冲动就去剪头发的行为,我只想说:很帅!”

  阿Bei笑了笑,没有做声,边走边脱了外套。

  “阿Bei!”严晓娉从背后紧紧地怀住阿Bei,小声地说道:“但是,你刚刚真的吓到了我。我不是怕你骂我,不是怕你发脾气,是怕你把我一个人留下。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害怕你遇到和我爸妈一样的遭遇,害怕你像他们一样把我一个人留下,害怕你像他们一样走了就再也不回来。阿Bei,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不要再把我留在等待中,好吗?”

  “想什么呢?”阿Bei缓缓地转过身,紧紧地搂着严晓娉:“对不起。”

  “阿Bei。”

  “嗯?”

  “Kiss me。”

  看严晓娉殷切专注的眼神,阿Bei微笑着吻下。那暖暖的温情弥漫开来,感染着每一缕空气。

  阿Bei迅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又迅速地帮着严晓娉脱去衣服,一边吻,一边往后退,直到把严晓娉完全地压在沙发上。

  “阿Bei,我要你,”严晓娉大口大口地喘气,娇柔地说着:“我要你阿Bei,我要你。”

  阿Bei的唇渐渐地从严晓娉的唇上挪开,向下游走,却又在胸口处被突然摁住。与此同时,严晓娉也紧紧抓住那在丛林间穿梭游弋的手指,握紧,伴随着身体的突然下坠,用力刺入。

  “嗯!”严晓娉咬紧了嘴唇,努力地不让自己因为撕裂的剧痛而发出叫声。

  感受到从指间流出的血液,此时此刻,阿Bei被惊住了。

  阿Bei:“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

  心里一阵悸动,阿Bei缓缓地闭上眼,吻过严晓娉被咬破的嘴唇,渐渐往下。。。

  (这一章删除了500余字,你们懂的。。。如果管理员觉得这还涉黄的话,请锁定章节,不要删除全文啊,叩求!!!)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删到这个程度,还算不算涉H?不能再删了,我只是想通过细节描写刻画人物性格而已

  ☆、大年三十

  先前的鱼水之欢还历历在目,那温情,那激情又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像是有人拿了根羽毛偷偷地挠着她的心。睡不着,严晓娉翻了一个身,紧紧贴着阿Bei的后背。或许是刚才太多激情,阿Bei光洁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子,有些黏糊。

  “你睡着了吗?”

  “没。”

  “告诉我,你刚刚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阿Bei想了想,依旧是背着严晓娉侧卧着,莫名的疲惫让她睁不开眼,却没有丝毫困意:“就像…手指头破了、流血了…用嘴巴含着一样。你呢?什么感觉?”

  “就像,手指头破了,流血了,本来疼得要死,但如果用嘴巴含住去吸伤口的话,就一点都不疼了。就这样的感觉。”严晓娉说着,又伸了胳膊搭在阿Bei的小腹上,一样是布满汗珠,触手所及,无不是像被炭火烤着一样炙热。

  “你怎么出什么多汗?还这么烫?”

  “中毒了吧,刚吸了那么多恶心玩意儿。”阿Bei向外蜷缩着,不想睁眼,不想说话,却还是开起了严晓娉的玩笑。

  “又来!”严晓娉说着,扒过阿Bei,又一个翻身骑在她的身上:“说恶心的是你,要吻要亲的也是你!”愣了愣,又伸手打开床头灯:“你怎么了?”

  本来人就不舒服,那突然亮起的灯光更是让阿Bei浑身不自在,眉头皱得更紧,又扭头转向一边:“关灯啦。”

  “你知不知道你出了很多汗?”

  “嗯,要不我去洗个澡。”

  “别洗了!”严晓娉说着,又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阿Bei的额头,冷静感受了一会儿,又猛然从阿Bei的身上跨下:“你发烧!”

  “哦,你发骚了。”

  “不是我!”严晓娉顿了顿,又轻轻扇了一巴掌:“你说谁发骚了呢?”

  “不你说的吗?”

  “我说的是你发烧了!”

  “哦,你发烧。”

  “是你!”

  “哦,知道了。”

  牛头不对马嘴,此刻的严晓娉有些气急败坏,刚想拉起阿Bei好好对峙一番,又猛然觉得不对劲。一手捂着阿Bei的额头,又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那手心里的温度远比一分钟前更烫:“你不会是烧得说胡话了吧?”

  阿Bei病了,敷了整整一晚上的湿毛巾,到清早才退了烧。可感冒的迹象还在,喉咙发痒,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时不时流些清鼻涕,脑子还是昏沉沉,像是结结实实被人打了一闷棍。浑身无力,仿佛饿了三两天,可即便饿,也没有丝毫的胃口。

  “好点了吗?。”严晓娉说着,把一碗白米粥在床头柜上搁下,又提过一个枕头垫在阿Bei的身后:“你以为头发是能随便剃的吗?正月里不能剃头。看,着凉了吧?”

  阿Bei对于这种以讹传讹的封建迷信并不在心,瘪着嘴角笑笑,要说着凉,怕也是大雪地里扶酒疯子回家时着的凉,只是酒疯子不知道而已。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6/4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