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晚上他们说了很多事，说了边伯贤的压力，说了双金的计划，说了朴灿烈和张艺兴，也说了金钟仁。
等着边伯贤说累了睡下了，吴世勋从卧室出来，稍稍收拾了一下客厅和书房，也顺便好好看了看边伯贤留在电脑里的文件。
看来他赌赢了，这几天他的冷落的确是刻意为之，如果他不逼一下边伯贤，对方永远不会走出下一步，还好成功了。
吴世勋松了口气，想起母亲昨天和他说过的事，想起自己这几天看到的那些资料，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让边伯贤知道的好。
上次说到朴灿烈和张艺兴已经默契到冷战和好都不用说明，但是没有说冷战确实给他们之间的感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种影响，朴灿烈原本不是很粘人的x_ing格，如今像大型犬一样只想时时刻刻同张艺兴在一起。
他的公寓现在只是充当办公室，朴灿烈上课之后回去处理一些文件，看了会儿书，和姐姐视频会议之后，就拿上第二天的课本跑去张艺兴那里。
虽说每晚两人相拥而眠，但是张艺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CaoCao的吃过晚饭，朴灿烈去厨房抽烟，把客厅留给张艺兴和张母打电话。
朴灿烈也不安的很。
从上次的冷战起，张母对他们的影响就越来越严重了，张艺兴每日惶惶不安，又拿不定主意。朴灿烈也舍不得再逼他，只能默默的陪在他旁边。
这些时日以来，朴灿烈越发的想念他们高中在N城的时候，N城他就已经认识张艺兴了，还是通过边伯贤牵的线，在N城除了他们三个就还剩下个都暻秀。
那个时候才叫刺激，什么都不懂仗着家里的影响，在N城为非作歹，不谈情不说爱，在学校的空教室里喝完了酒就闹作一团睡在对方身上。
这种关系到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化的朴灿烈也不知道，等他发现了，他已经和张艺兴在一起了。
这大概是朴灿烈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控之一，他不但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很享受。
想起来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了，这期间几乎没怎么吵过架动过手，仅有的几次口不择言也都是在最近这半年内。
他又吸了口烟，看着火光咬着纸卷吐出一大段的烟灰。
客厅里没了声音，他以为张艺兴的电话打完了，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准备出去。
张艺兴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的。”
朴灿烈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一不小心手指被烟灰烫了个正着。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到张艺兴这么正面的和张母讨论这个问题，他很高兴。
张艺兴挂了电话看见朴灿烈站在水龙头旁边冲手，一看就是被烟头烫着了，靠在流理台上拿了一盒烫伤膏给他抹上。
“傻大个儿。”
朴灿烈笑笑，不顾他的抗议把张艺兴整张脸都按在自己怀里：“唉，小朋友。”
晚上也没了再做些什么的兴致，朴灿烈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听见稍重的呼噜声，张艺兴才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他最近失眠的很厉害，往往是天亮才快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羡慕朴灿烈的睡眠质量，张艺兴每每站在床边看着他嘟着嘴睡得正香都哭笑不得。
睁眼到天亮对张艺兴来说是常事，最近可能以为想得更多了，更加夜不成眠。
但是朴灿烈从来都不知道。
可能是他伪装工作做的太好了吧，凌晨有了些睡意才重新钻进对方怀里，即使先于朴灿烈醒来，也要闭着眼睛听见对方起来洗漱才假装睡醒。
张艺兴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面展现在朴灿烈面前，尤其是这次母亲的最后通牒。
他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又不是关键时刻没了主意的小姑娘。
朴灿烈最近的刻意讨好他也在尽力回应，但是总觉得和之前有那么些不一样。
不能说是食不知味，但是嚼起来也没那么有咬劲儿了。
张艺兴祈祷着这可别是四年之痒，刚才同张母的那句话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这次他是真的很想和朴灿烈走下去的。
这么想着，张艺兴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房间里唯一的声响，就是朴灿烈的呼噜声。
CH19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宋平和张艺兴他们联系的有些少，他不在频繁的出入他们几个人的住处，几次吃饭也都是S城中心的两三家餐馆。
宋平又找了个兼职，在S大的一个实验室里做清理，偶尔需要熬夜等着几个phd做完了再走。
他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很好，但是要比他刚来S城的时候又顺心很多。
自从知道他是跟金钟大他们一伙的之后，其他人对他友好了很多，几个没听过名字的小公司的儿子们经常拉着他吃饭喝酒，当然不用他掏钱。
逐渐的也有几个姑娘和他走得近了，借口帮忙写作业改论文，谁知道正事儿做完了姑娘们怎么想的呢。
宋平就在这种百无聊赖的气氛里过了一个多月，日子越过他心里越拿不准金钟大他们的态度了。
韩国媒体实在是太八卦了，他睡前固定的刷一刷新闻就能隔着海看到韩国几个大公司之间的勾心斗角，稍微把公司老总的名字和金钟大他们一对，也就不意外这几个人的照片常年挂在经济板块的首页了。
“天之骄子”、“真正的继承者们”、“大韩民国的未来”……
这些夸张的论调，在这一个多月里宋平看了个够，他觉得自己和他们隔得更远了。
什么是身份上不可逾越的鸿沟，宋平这一刻才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手里握着金钟仁给他的烟，在不久之前才知道里面混了高纯度的□□。
他竟然还以为他们和那些讨人厌的公子哥有所不同，事到如今脸上只有火辣辣的疼。
但是宋平走投无路啊，只能依靠着他们把自己从这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里□□。
也是金钟大他们，让他头一次知道权利和地位是有多好使。他不用再看人脸色，教授也都对他照顾起来，没有人再来找他麻烦，相反还有很多人讨好他。
真好，这样真好。
他想起来那个晚上金钟大说的失望，对他失望？在他们眼里宋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可以人人摆布的穷小子？一个天真的傻瓜？
真是可笑。
宋平揉揉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花了整个月的工资买的手工衬衫，从实验楼出来，又看见了那个姑娘。
这个女孩儿是他那天从金钟大家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住在金钟大楼下，看起来也是个富家女。
她皮肤很白，黑色头发，经常穿着款式简单大方的衣服，背一个tote抱着电脑赶去上课。
宋平经常能在实验楼看到她，她会在实验后留下把桌子收拾好才离开，有的时候靠在走廊的吸烟室抽两支女士香烟。
女孩儿的口碑很好，宋平住的工读生公寓里的人多少受过姑娘的帮助，说是一个不摆架子，安安静静的女生。
在S大里他见多了浓妆的姑娘们，她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有这个女生会微笑着向宋平点头。
太不一样了。
宋平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张艺兴的时候了，那个干干净净的温柔的张艺兴。
或许是依然在内心深处保有向往干净的希望，宋平再一次的以为有人是和那些该死的公子哥不一样的。
这个女孩儿可能就是不同的。
她不势力，不浮躁，安静又干净。
宋平像一个快被淹死的溺水者，那个女孩儿就是一艘橡皮艇，大概是老天派来好心营救他的。
宋平吞了下口水，清了清喉咙，上前问好：“Hi.”
女孩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宋平，把东西抱在左手里，摇摇手里的眼镜盒：“离的太远了，我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你也这么晚？”
“嗯，今天有两组研究生做实验刚结束，终于下班了。”
两个人慢慢的沿着路灯走，宋平提出要帮女孩儿抱着手里的书本和电脑。
女孩子笑了笑，指着旁边一辆小绵羊道：“不用啦，我已经看到我的车了。”
宋平这才注意到她说的车，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也不强求：“那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女孩子冲他摆摆手，骑着小绵羊消失在夜色里。
宋平脸上还带着笑，习惯x_ing的扣了扣手指，准备趁着夜色走回公寓，一转头看见金钟大叼着一支烟，靠在车上。
“哟，有些日子不见了。”
金钟大的车和刚刚女孩子的车只隔了两个车位，宋平竟然那么大意没发现他。
那人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皮鞋踩在砖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平只闻见了和平日的琥珀香不同的味道，是尼古丁混着□□的烟臭味。
他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金钟大眯起眼睛笑了笑：“跑什么？不高兴看到我？”
“不……不是，就是好久没见了，有些……”
“有些生疏了？”金钟大收起夹在鼻梁上的用作装饰的镜框，又摘了挂在脖子上的围巾。
宋平尴尬的站在原地，只觉得顺着尾骨径直向上起了一身冷汗。
金钟大又离他近了些，动作轻柔的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宋平身上：“我看你穿的少，很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