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完结】(5)

2019-06-09  作者|标签:


  杨子湄出示他的学生证,而他自己早和门卫大爷熟透了。
  一路闷头走到二楼右拐的尽头,路琢打开实验室的门,轻车熟路的翻出两套白大褂,自己咬着豆浆的杯沿换上一套,嘴里含糊不清道:换上啊,不然到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粘到你衣服上别赖我。
  杨子湄估计是来的挺早,在外面站了挺久,手冻的没了知觉,说话也不大利索:你们这栋楼都是实验室?
  路琢摇摇头:不是,就这一层是。喏,这个实验室在角落,这两扇窗分别能看到楼正面的那个药学院的医用植物园和停车场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那变态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他也可能出现在楼后啊。
  估计是涉及道专业问题了,杨子湄老神哉哉的在窗前一张凳子上坐下,解惑道:露阴癖也是性/变/态的一种,这种人群有个特点,越是在人多的地方,越是更多的人看到,他获得的兴奋感越大。
  你们这办公楼西侧面和楼后堆得都是实验废物,而停车场和植物园一方面临近人行道,一方面又便于随时藏匿,以便出其不意的跳出来吓人,所以这两个地方可能性很大啊。
  而且,他们一般发生过这么一次以后,自己心里也会后悔的,所以天大亮他必然良心受不住啊,一定是在天刚亮或天要黑没黑的时候。
  路琢打开超净工作床台:那他干嘛不直接去人民广场啊?那里人才多。
  杨子湄:那种地方他敢出现一次就绝对会被抓,他还找个屁的刺激。
  说着起身去看一台离他很近的显微镜的目镜,当然我也不保证他一定会出现,保不齐他最近都不会出现。再说,你们医学院招变态卧槽,这特么是染色体?
  路琢对他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性这点也是无语:别大惊小怪的,看哪儿呢,好好盯着你的窗口。
  将近七点时,外面天终于开始亮起来,残留的夜色却还在窗边流连不去,窗外的一切都是蒙蒙的,清冽的,带着寒意的。
  杨子湄百无聊赖的在转椅上转来转去,大眼睛懒洋洋的阖了一半。
  突然在视线的一角出现了一个身影。雪地上一切深色的物体都无处躲藏,他抓着扶手挣起来,看见那身影鬼鬼祟祟得穿梭在停车场的车之间,身影一闪就躲进了药用植物园靠车道的一侧。
  这么看,确实跟他昨天差不多,难怪人家把他做变/态。
  他一下子蹦起来,兴奋道:点儿这么高!快走啊。
  路琢也有些难以言喻的期待,他抓起事先准备好的硬皮麻袋那麻袋是宿舍清洁大叔用来装垃圾的又抄起手机拨短号,十万火急的吼道:猪!起床!快来植物园!
  于是,结果就是114全寝加杨子湄五个大男生围堵一个变态,成功的用麻袋套住了他的头。然后路琢去跟门卫大爷胡搅蛮缠,以掩盖大部队挟持一人进入实验室的真实意图,成功的将那人绑进了地下一层的最后一个解剖室。
  五个人心跳居然都有些不正常,张白甚至来回搓着双手,像一个十足的色狼,十分下流。
  那变态从麻袋里挣出来,一看齐刷刷五颗人头,起身就往外跑。
  杨子湄眼疾脚快,飞快的在他还□□的要害上狠狠踩了一脚。
  那人吃痛的喊了一嗓子,登时瘫倒墙角起不来了。那是个大概30-40的男人,头脸并没显得十分狼狈,就是被他们方才一路绑过来,稍长的头发有些乱。
  刘一鸣:哎哟不错,手法专业啊。
  杨子湄回头一笑:小意思。
  他拖了个凳子坐在一旁,一脚还死死踩在那人膝盖上,一脸严肃,官方口吻道: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好好配合我们就不报警,立马放你走。不过你要是试图反抗或是大喊大叫
  视野里路琢从一旁的实验台上递过来一截白森森的大腿骨,我们就揍你一顿,你选吧。
  他接过那截骨头,戳在那人胸前,弯下腰把胳膊撑在膝盖上,像个土匪头头一样盘问:你有爱人么?
  换个人在毫无心理建设的情况下被一截真人骨头抵着,大概都会疯。
  那人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很识相的放弃挣扎,喘得十分厉害,愤愤道:有这毛病,谁愿意要?
  挺有自知之明你自己清楚这是病?
  知道,但没办法。一段时间我要是不这么做,那就跟你们一周不上大号一样,很难受。
  说着那大男人居然哭起来:你们以为老子愿意,这毛病谁愿意有,妈的,我要是有勇气去死,绝对不在你们这里受这罪。
  杨子湄:哭个屁!
  他直起腰,现场教学道:看吧,这种人和人格缺陷不一样。这类人有起码的羞耻心,他们自己知道这样做不正确,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们组实验报告就差一个环节了,就是露阴癖人群的生活质量。哎你有工作么?
  那人自嘲一笑:什么工作?你是说菜市场买菜?还是小区保安?有过几个,不过很快就被辞。这毛病和瘟疫一样,那些人听说你有这毛病,一传十十传百,几乎都知道,谁还敢要。
  杨子湄似乎缺乏基本的同情心,丧心病狂的问道:你吃住行呢?还有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你这么大男人,没个正经营生,打算这辈子都这样耗子一样四处窜么?
  那人深色越显悲切,垂着头似乎在思考,半天没说话。
  这是个被上天抛弃的不幸的人,世间千千万万的毛病,他却是这种。甚至不能像残废,起码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怕别人问。天知道他宁愿自己是个晚期癌患者,也不愿是这种难以启齿的毫无尊严的疾病。
  杨子湄还嫌不够伤人似的,继续道:你那种快感具体能描述出来么?
  那人重又抬起头来,咧嘴很丑的一笑,算是自暴自弃,眼泪却流下来:就是一般的满足感,和你突然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种感觉差不多。没有很特别。
  这类人群或许只是与一般人获取满足感的方式不同,他们会深深的自责与后悔,有个别人甚至会有自残倾向,但这是谁的错?是他们自己的错吗?
  路琢听到那人一席话,再看到那人的表情时,几乎都震惊了。
  因为首先在他的概念里,这类人群就是变态,是一个和他格格不入的群体,非黑即白的人群。他知道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他思维惯性的不愿意为那些不体面、不光明的人找原因,就好像罪犯天生就是罪犯,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恶人。
  但那些恶人出手伤人必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世上没有人天生有对成为别人眼里鄙视的对象不反感的。
  所有的罪恶和不雅一定事出有因。
  一时无话,杨子湄也同样沉默起来。
  他突然抬起头对路琢说:有没有比较尖锐或者锋利的东西?
  路琢反应过来:尖锐?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于炎大脑当机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这个可以么?
  杨子湄接过来,刀片在解剖室晃眼的灯光下闪出寒光。他一侧眉梢稍微挑了一下:可以。

  ☆、尝试

  不是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法子有用?
  路琢听从杨子湄的话,和哥几个把那人抬到最近一侧的实验台上,觉得这厮接下来要做的十分离谱:不会出人命吧?!
  那实验台台面是由两半拼起来的,长度大概是中等男子身高那样子。那人躺在上面居然还富余一截。
  杨子湄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一旁的酒精灯上来回烧那个水果刀杀菌,闻言头也不抬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并且不否认否决以及否定这样做会有用,再说你们不是医学生么?出了事你们上啊。
  连于炎这号胆大的主都忍不住要翻白眼:我上尼玛!拜托!是医学生不是医生好吗?
  他们现在处于这样一种微妙的心态: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忍不住去臆测最坏的结果。
  这帮男生平时被枯燥而单调的上课、吃饭、洗澡、打牌这样的生活节奏憋得要发疯,理智都被环境严严实实的压着,甫一有个可以发泄的机会,竟然都将正当性抛之脑后。
  连平时最理智的路四娘都不似平时那样淡定了。
  杨子湄在实验台前站定,公事公办得同那人有商有量:呐,你好,我是学心理的学生,现在有个法子能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小帮助,不过
  他顿了一会儿,抱歉道就是疼,没别的缺点。你愿意试试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好了同这人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他这样做虽然远不会出人命,但不人道。
  那人自从谈完话以后就特别老实,他双眼无助的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从没想过这毛病有的治。你是用我做试验品吗?
  杨子湄坦白道:是啊,不过你还能怎么办呢?试一试要是能帮到你,有什么不好呢?没有帮助的话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大衣兜里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各种颜色的毛爷爷,我、我可补偿你的。虽然这种几率很小。
  说完他抬头看着路琢他们几个,那几个人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掏腰包了。
  他仗着人多,几乎连隐瞒诱哄这些善意的欺骗都直接抛弃了。
  那人想想,似乎是被那句你还能怎么办呢给打败了,轻轻的嗯了一声。
  杨子湄大概是没想到那人答应的那么快,顿时眉花眼笑:那开始了。
  你放松,然后想着你平时那什么过后的那种感觉。然后特别不觉得难为情的道:要怎么帮你,才能叫你有那种感觉?
  那人被这份不要脸震惊了,磕磕巴巴道:不、不用,我自己来。
  杨子湄了然:那你准备好了给我个信儿。
  他扭头又对路琢他们说:你们一定按住他,不要他乱动。那个你们医学上讲人体哪个地方神经末梢最敏感?是会/阴吗?
  他指着身体最壮的刘一鸣,帮我把他的手指拉过来,固定靠你啊。
  路琢吃惊道:容嬷嬷?!
  杨子湄赞赏道:聪明。
  可以开始的信号来的并不晚,那人还没有出声提醒,杨子湄已经从他的眉间读出了信息。
  杨嬷嬷手下丝毫不见颤抖,左手紧紧捏着那人食指,右手用烧过的刀尖猛地自指尖扎了进去。
  那人顿时浑身都颤了起来,不过叫声却紧紧的锁在喉咙里。
  路琢他们平时活生生的针扎实验兔子的次数多了,见着在活人身上下刀也没见有太大的反应,仿佛理所当然的以为那人是注射过麻醉药的。
  杨子湄没听见呼痛声,毫不留情的又往里刺,大概又进了将近半指节的长度,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始使劲往回抽着手指,嘴里开始飙脏话:操,他妈给我停了滚听见没有
  同时因为变/态带来的快/感与痛觉同时存在,表情近乎扭曲。
  杨子湄纹丝不动,神色专注的就像路琢在寝室洗袜子的中专注。
  等到那人疼的浑身抽搐,手指往回收的力量猛地加大,他才有意无意抖了下手腕,使刀尖轻轻别了一下,那人疼的脚开始乱蹬,抓着脚的张白和路琢几乎摁不住,整个脊背僵硬如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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