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GL+番外 作者:楚谡【完结】(7)

2019-04-02  作者|标签:楚谡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传奇 宫斗

  

  祁无雪站在小径入口探头望着碗口粗的树间两人身影,抬手冲着一脸惊恐忙着要跪下去的宫女太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祁无雪笑着轻声自嘲:“幽径深处有美人,怪不得不愿意往我那没人气的地方跑。真真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人踩我,好鸡摸呢┭┮﹏┭┮

☆、第七章 碧玉承意环小山,娥眉有心解相思

  东方白故居扬州,乃风流之地,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懂得许多雅致之事。此时,她右手擎着羊毫,左手则略掩着压花水云纹袖口,在雪白团扇上仔细作画。侍婢月茹则立于一边缓缓磨着墨,眼睛毫不懈怠地盯着自家小主细细笔尖下的方寸春秋。

  连换着几只粗粗细细的毛笔方才把这小小一副水墨画于团扇之上。东方白面上带着笑,平着举起团扇,往上轻轻吹着气,又移至王鄞面前道:“妹妹且看看,水墨画我本不擅长,只太后喜欢,近来便随着画了许多。若不喜欢我回去重画了再送与你。”

  扇上是远山细水丰田,曲折田间小道从相错山峦间逶迤而出,浓淡相间,动人心脾,如空谷清歌,流风回雪。

  

  “婕妤果真妙手,擎着这扇,让我整个人都淡泊起来。”王鄞难得地说笑着,又拿过笔,轻轻舔了舔砚中浓墨,略一低回,便在团扇空白处写上一行清秀小字。

  

  “碧玉承意环小山。”东方白侧过身子,望着扇边上细细一句诗边读边叹,“妹妹好文采。果真方才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是这情味。这诗倒是让画儿都活起来了。”

  “婕妤谬赞。”王鄞放下笔,从贻川手中接过缨络,在团扇扇骨小洞处仔细串上。

  

  “两位姐妹好兴致。妹妹虽不甚懂这书画的高雅,但沾沾这诗气还是极欢喜的。”远远望着的祁无雪终于耐不住了,踏着碎碎松针,嘴角噙一抹笑,不见其身但闻其声。

  “参见贵妃。”两人相视片刻,便齐齐起身向祁无雪行礼。王鄞又冷冷道,“嫔妾院子里宫女都瞎了眼,一个个竟都没禀报。”

  “起来罢,自然是我让他们不声响的,姐姐莫要怪罪。”说着,祁无雪兀自从王鄞手中接过了团扇,看了片刻笑道,“当真是有豁然开朗之感,这桃花源中美景千万,惟独缺了人气。”祁无雪俯身提起笔,笔锋一转便在羊肠小道上散散添了几笔,作美人一,翩然于上,回眸惊鸿。

  “如此一来,倒真成了神仙之境。”东方白说。

  

  “碧玉承意环小山,娥眉有心解相思。”祁无雪薄唇微启,顺手刷刷在王鄞的诗句边上添了另一句。她的字与王鄞不同,潦草许多,行云流水,自在逍遥。

  虽心中赞叹,但王鄞一碰到祁无雪就是忍不住想挤兑她:“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过于满当了,不如方才舒朗自在。”

  祁无雪不在意,只往上吹了吹,抬起眼睛笑吟吟地望着王鄞:“姐姐如若不喜欢,那便送与无雪罢,我定当好好珍惜。”

  王鄞语塞,这人不止霸道,还如此不要脸!

  

  东方白见势头不对,赶紧准备出来打圆场,只是祁无雪赶在了她前头,把扇骨塞到了王鄞手中,整整衣袖:“自然是与姐姐开玩笑的,无雪怎敢如此不知趣拿了婕妤赠与姐姐的?”

  祁无雪一说出来,自己都有些发愣,这话说得,竟莫名有些酸意,这是在妒忌什么?

  王鄞自然心中亦疑惑,不知祁无雪这是何意,握着扇骨有些尴尬。

  东方白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两圈,笑道:“贵妃若是喜欢,我今儿个回去就重画一幅,叫月茹带了过来。”

  “婕妤不必麻烦,无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祁无雪道。

  

  月茹在一旁收起笔墨砚台,轻声提醒东方白:“婕妤,时候不早了,半个时辰之后要与太后诵经。”

  东方白恍然,带着歉意说:“我竟差点忘了。那么,嫔妾便先行告退了。贵妃万安。”

  

  祁无雪点点头,望着东方白匆匆离去的鹅黄倩影,映着参差树影,果真赏心悦目,清冷高洁。回头又看看身边敛着眉眼的王鄞,两人性子还真是相投,只是东方白多了份不争出世,王鄞则是自傲凌厉。不知怎的,想着竟有些郁结。

  于是,祁无雪看了眼槐桑,对王鄞说道:“前几日说到对弈,此刻想起来竟无比想下棋,今日不请自来,姐姐可别在意。”

  

  王鄞想着,这祁无雪竟做到如此,想必是极渴望与自己结盟,那么自己就压压当年的恩怨,给她个台阶,顺便亦能把她当做自己的屏障,如今谁都知道,她如今如日中天,行事多个由头,方便许多。她有什么目的,等自己羽翼丰满了再论也不迟。

  如此一来,王鄞自然点了头,命贻川进去煮一壶莲心茶,重新在石凳上坐下来。

  祁无雪见王鄞答应,心下估摸到了王鄞的想法,嘴角隐隐带了笑,亦坐下来,让槐桑铺上棋盘。

  

  第一局,王鄞赢,但她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祁无雪在最后关头故意下错了子,惹得王鄞心中不高兴。

  祁无雪瞅着王鄞,咬唇叹道:“姐姐果真技高一筹。”

  王鄞不动声色,只抬头望了望日头,淡淡道:“娘娘不介意再来一局罢,不下便算了,一下倒勾起我兴趣来。”

  祁无雪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想来怕是被她看穿自己放水,果真有意思得紧。

  

  第二局祁无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两人竟从落霞满天下到了漆黑一片,再也看不清棋子,竟还未分出胜负。

  贻川吩咐掌灯宫女,点上了烛灯,暖橘色的灯火扑地温暖起来。

  

  祁无雪抬起眼睛,凑巧王鄞亦望着她。眼眸中映着柔柔灯火,倒是没了平日疏离之色,温婉许多。

  祁无雪执着棋子竟看得发愣,王鄞脸上有些不自在,又垂下眼望着满局黑白江山,道:“娘娘棋艺比当年长进太多,王鄞自叹不如。”

  祁无雪没说话,仍旧细细望着王鄞。棋子在指尖打个转,璨然一笑:“今日先到这里,残局便先置于姐姐这里,来日继续。”说着起身,懒懒舒展身体。

  王鄞听闻亦站起来,命贻川装了早晨自己亲手做的一盒锦绣素饼交给了槐桑,送了祁无雪出去。

  

  是夜,恰值梁闵才当值太医院,他便过来通知了王鄞,说是一切都已经办妥。王鄞打赏梁闵才,而他却死活不肯接受,让王鄞又放心许多。

  

  夜里睡不着,晚饭用得晚了,胃里积积的难受。她干脆起身,借着窗口流泻进来的姣姣月光,将梳妆镜往边上挪了挪,点着烛灯,镜中人面容精致细巧,额头圆润,鼻梁高挺,只是卸了妆容,脸色便有些苍白,樱唇亦不艳丽,显得气势缺缺。

  她望着自己乏味,便盖上铜镜,自书架上抽出诗经,伏在案头抄写起来。

  

  手中笔越写越快,字迹逐渐由端庄秀丽变为潦草。王鄞自觉莫名烦躁起来,笔尖一顿,落下一团墨汁,只好放下笔作罢。

  明日向皇后请过安之后便去杏昭仪那里。一盘局安排妥当固然重要,决定因素却还是做的人,一步步稳当地走下去,望自己心平气和,万不可迷失。

  

  王鄞望着窗外月影轻盈飘逸,抄至最后一句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倒是极为符合现在的场景。脑海中竟自动出现了祁无雪的影子,一点一滴愈发清晰。她站在青松边笑得柔和,眼波流转,眉如青黛,鼻若凝脂,长发未束起,随着月白色宽衣长袖轻舞,倒真算得上佼人僚兮。

  王鄞有些恍惚,又想到后面两句“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秀眉一皱,将案上的宣纸揉成一团。眼睛又瞟到午后三人共同完成的团扇,此刻被自己随意放在一边。

  

  她拿过扇子,再次仔细端详起这扇面。

  被祁无雪添了那美人之后,这扇子丢了平淡,显得与众不同。她的笔迹,画风颇有灵气,写意舒畅,像是不为世俗所拘。

  

  小山承意环碧玉,娥眉有心解相思。

  

  两句诗恍若天成,景色意境缺一不可。不知何时,这小妮子竟学了如此多的东西。由当年不懂事恶作剧的小妖精转变为此,还是她原本就深藏不露?倒是自己小看她了。不知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王鄞此刻竟好奇起来。

  透着月光看了许久,窗外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怕是已是丑时,终于有了些困意。王鄞放下扇子,散了发,躺至黄梨木雕花床上,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是首情诗哟(。???。)

  哎呀想不好谁攻谁受肿么办(。???。)

☆、第八章 祁无雪是只狐狸,聪明得很呢

  这天晚上,王鄞所不知道的是,太医院可不止梁闵才一人在做小动作,祁无雪走了之后,一个眼色,槐桑便出现在了太医院侧院的屋顶上,飞檐走壁,那叫一个顺溜。扒了屋顶砖瓦,低下的场景便尽然入眼。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太医院一个叫梁闵才的确实在帮着鄞才人。我待他走后进去看了看,想来是准备对付杏昭仪,还把从前被皇后害死的谢秋容扯了出来。”槐桑一边替祁无雪梳妆,一边担忧地看着她把昨日从碧沁阁打包回来食盒中的锦绣素饼一块一块慢慢吃了许多,手上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娘娘,这清晨起来的,就吃这么些糕点,可是容易滞胀啊!”

  “嗯,等下留一块与你尝尝,着实好吃得紧,可怨不得我。我这姐姐也真真忒贤惠,可惜这皇帝不懂享受,可惜可惜。”说着,祁无雪无辜地冲铜镜中的槐桑眨眨眼,又咬下一口,又继续说道,“她自然是要先对付杏昭仪的,皇后一时半会扳不倒。谢秋容的事我也有听说,不过……那时的御医名号叫什么?”

  槐桑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我翻了记录,应是叫……刘纯。不过此人已经出宫多时了。”

  祁无雪眉头一皱,手上嘴里却没停:“出宫?怎得可以出宫呢?这刘纯我曾在宫外有碰到过,在淮县开了个药铺,自称在皇宫做过御医,生意红火着呢,倒是聪明,知道不能乱趟后宫这浑水,离着京城远远地。知其长相就好办了。你且打点个可靠的做替死鬼,给鄞才人备下。”

  

  “是。”槐桑叹口气,望着镜中的祁无雪,问道:“娘娘今日梳个什么发式呢?”

  “简单点便好,许久未去给皇后请安了,总还是低调点罢。总不能叫人觉着本宫恃宠而骄吧。”说着,祁无雪眼巴巴地望着盒子中最后一块孤零零的素饼,竟如小孩子一般馋嘴。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槐桑见状,竟噗嗤笑了出来:“娘娘还真是改不了脾气,吃了罢,到时候不舒服别怪槐桑没提醒你。”

  “槐桑最好了!”祁无雪乐呵呵地把最后一块素饼拿出来吃了。

  

  陈皇后今日气色比前些天好了许多,衣着亦是华贵雍容,不再是素简的便服。今日来请安的并不多,只有些新人,其中当日抚琴的颦常在亦在,见王鄞进来,冲她微微一笑,娴贵嫔不言不语地坐在一边逗着灵阳公主。

  王鄞刚行完礼坐下,祁无雪便自身后走了进来。

  “容贵妃身体可大好了?今日竟赶早过来请安。”皇后端着茶,敛着眉眼缓缓问道。

  “托皇后洪福,身子已无大碍。”祁无雪藕色纱衣随着她动作浮动。

  皇后点点头,示意赐座。

  

  祁无雪坐在皇后座下第一位,王鄞望去,总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看。说来祁无雪总是穿些单色,在一圈衣着正式的绫罗绸缎中倒是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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