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番外 作者:李郎【完结】(21)

2019-04-02  作者|标签:李郎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林弢与妻很是恩爱,半个月前,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刚刚出世。

  听闻,林弢之妻并非出身于世家大族,而是普通的民间女子。

  裴子璃从袖中拿出一枚鱼形玉佩:“子璃身上此刻也没有什么适合之物了,唯有此枚玉佩,提前恭贺弥月之喜。”

  鱼形玉佩躺在裴子璃手心,弯跃剔透,莹莹散着温暖光泽。

  “这玉佩颇贵重了些,小女怕是受不起。”林弢一眼就看出了那玉佩价值不菲,自己又与裴子璃无甚交情,对玉佩自然是却受。

  “比起中书大人的掌中宝,这又算得了什么。”裴子璃将玉佩放在林弢手中,“子璃别无他意,仅仅是对新生命的祝福。”

  林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裴子璃,继而露出白齿,朗笑道:“林弢却之不恭了。”

  清欢觉得裴子璃小心翼翼托着鱼形玉佩时,那感觉,就像手里捧着个婴儿。

  原来,她是这样喜欢小孩子呀······

  心头丝丝密密泛起刺痛酸楚,她别过头去。

  圣旨到了幽州,梁青山自然是带着下属官员一同跪在堂外,看见裴子璃起身,他们才恍惚地站起来。

  梁青山将这圣旨中的话听在耳朵里,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打起了算盘。

  照这么下去,这永阳驸马的前途不可估量呐······

  杨主簿阴测测地低着头,转了转眼珠,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叹的笑。

  看来,公子让裴子璃不回朝是对的。

  与其说这是圣旨,不如说这其实是国君对爱婿的抚慰怜惜,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么看的。

  抚慰怜惜,呵。

  送走了林弢,清欢自顾自地穿过前厅去了后庭,一路上,心事重重。

  裴子璃看着清欢单薄瘦弱的背影,抿了抿唇。

  ························

  粉衣悄悄来报,梁青山开始大肆在城中百姓家中搜查了。

  清欢虽心中微诧,但很快面上露出了然的冷笑。果然,给了机会都不知珍惜。

  原本,裴子璃可以用自己骠骑将军和驸马的身份做这些事,但,一来这样太过招摇,容易惹人非议,没必要落得个干扰地方政权的名头;二来梁青山似乎没有大胆到在驸马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

  现如今,梁青山的做法倒是直接否定了裴子璃和清欢心中为他留的最后余地。

  “既然他这么做了,那我们也无需顾忌了。”裴子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清欢心里有疙瘩,偏头盯着地面毯子上的花纹。

  粉衣知趣地退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替他们关上房门。

  “怎么在这里。”裴子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

  “这本来就是人家为我安排的房间。”清欢心里有别扭,说话自然带着气性。

  清欢鼓了鼓嘴,视线往别处飘,就是不落在裴子璃身上。

  还真是个小孩子······

  裴子璃缓缓笑了:“一有心事就忘了自己住在那个房间。”暧昧、含着深意

  清欢坐在梳妆台前,盯着地上不断移动的影子,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覆在头顶,一下一下,顺着头顶的发丝。

  我又不是小猫,清欢腹诽。

  “梁青山背后之人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忌呢。”裴子璃融融的声音从清欢头顶传来,似清风拂过清欢的心,先前的烦躁郁闷一下子缩回了角落。

  “那就不要顾忌了。”清欢作势往后一倒,稳稳地窝进裴子璃柔软的腹部。

  慵懒的猫儿乖顺地窝在主人怀里,让人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嗯。”喉咙里溢出的温情,止不住地泛滥。

  “你很喜欢小孩子?”清欢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裴子璃抚摸着清欢的滑腻的额头,手停顿在她的鬓角。

  原来,你不开心的是这个······

  清欢感觉到了她手里的停顿,心里的一根弦不断收紧。

  “喜欢呐,我怀里不是躺着一个么?”轻柔、宠溺。

  “······”

  弦忽的一下松了,暖暖的,荡悠悠的,惹得清欢的心一阵颤动。

  清欢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唇有些发抖。

  怎么可以这样看穿我的心思?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些忙了,更新会有些延后,%&gt_&lt%不要打我~~~~

☆、陈年旧事

  梁青山死了。

  烧焦蜷曲的尸体被人从房间抬出来的时候,一阵阵奇异的烤肉香弥散在整个梁府,被烧毁了大半的梁府。

  州刺史就这样死了,上头自然会有人来查。

  站在满目残垣的梁府门外,看着手提水桶的仆人们进进出出,裴子璃深深蹙眉。

  这场火,来的蹊跷。

  她带着清欢去看了自己在城西鹤庆山山麓置办的一处幽僻农家小院,躲过了大火。如若不然,恐怕死得就不止梁青山了。

  大火前一晚,梁青山来找过裴子璃。密谈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梁青山在一番审时度势后,想要舍了旧主。裴子璃倒是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了。她想到过梁青山可能会受到旧主的威胁,可,没想到,这个威胁来得如此迅速,如此干脆。

  仵作上报的验尸结果和房间痕迹检查指向的死因——醉酒后的梁青山失手打翻烛台引起大火,而后被浓烟活活呛死。

  那尸体,裴子璃不是没私下验过,表面上是因火而死,但,咽喉、口、鼻却无一丁点烟灰。

  这就不是简单的烧死“人”了,而是焚尸。

  仵作谎报验尸结果,自然是受人指使。果然是一手遮天,州刺史都能轻轻松松解决,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梁府上下只怕处处都是那些人的眼线,梁青山自以为未被发现,想不到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命,就这么没了。

  还真是毫无顾忌······

  裴子璃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更何况,清欢还在自己身边。

  “梁青山为官不仁,想不到死得如此不堪。”清欢虽厌恶梁青山,但此时死者为大,言语中不免透着叹息。

  裴子璃松开清欢的手,向门口站着的杨主簿走去。清欢的视线随着她的背影移动,直到白色的背影在杨主簿面前停下了。

  裴子璃似乎与杨主簿说了些什么,杨主簿诺诺的应承着。

  “走罢。”裴子璃复又在众人面前握住清欢的手,用力一带。

  “去哪?”清欢撞上了她的身侧,脚步一转。

  裴子璃低眉淡笑:“青州。”

  “啊?”清欢着急地拉上裴子璃的手臂,“可······”

  “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

  雪化之后,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残阳余晖洒在路上,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大大小小布满了金色的水洼,一辆马车就在这路上飞驰着。车轱辘在道路上轧出两道清晰的痕迹,马蹄印夹杂其中。

  “这就要离开了。”清欢撩起车窗帘子的一角,瞥见远处半隐在雾霭流岚中的鹤庆山,“绿衣和粉衣又要担心了,还有小云。”

  小云是去落月楼路上捡到的那个小女孩,清欢走之前将她托付给了粉衣她们。

  腰上被人一扯,清欢整个人就倒在了裴子璃的怀里。

  “放心,我们的小院儿亦须有人看着。”裴子璃心里有些不忍,这些日子以来清欢跟着自己,哪里像个公主······

  双手攀着裴子璃的脖子,清欢懒懒地窝在她怀里,轻微蹭了蹭,低声喃喃:“什么都瞒着我。”

  裴子璃放在清欢腰间的手一僵,低头吻着她的发心:“睡一觉,醒了就离青州不远了。”

  清欢微微失落,哼哼两声,闭上了眼睛。

  骄傲高贵的猫儿不如意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了。

  马车行得快,车上的人也跟着上下颠簸。虽然车上的坐塌垫了好几层羊绒毯,但裴子璃还是担心清欢会被颠着,于是清欢全程都是被她抱在腿上。

  清欢阖着眼睛,眉头微蹙,鼻翼翕动,浓密微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紧挨着裴子璃胸口的那侧小脸渐渐成了的红色。

  睡颜是一个人最纯真,最本初的样子,有时,躺在一个人怀中静静睡着,是对那个人执着的信任。若有那么一个人,她愿意将最柔软、温醇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那你要做的,便是倾尽一切守住这份美好。

  就这么看着你安静地睡在我怀里的样子,便很好。

  什么时候,我能给你一世安稳?

  清欢醒来时,自己蜷缩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眼朦胧地瞧着四周,昏暗的油灯摇摇曳曳。

  这大概是一个客栈。

  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溢出了泪,下意识地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不在这儿。

  怎么睡得这样沉,连自己被裴子璃抱上来都没察觉到。

  清欢围着棉被坐起身,鼻尖略微有些寒意,呆愣愣地看着紧闭着的窗子。吱呀一声,冷风吹开窗子扑面而来,油灯噗得灭了,清欢打了个冷战。

  踩着鞋子下床关窗,忽而余光瞥见楼下客栈前厅走进来一个人,玄色锦袍,立在廊檐的灯笼下,似乎有些面熟,清欢细细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在哪儿见过,或许是看花了眼。

  裴子璃停在门口,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鬓角发丝,推门进去便看见只穿着素色层衣的清欢站在窗子前,一手扶着窗子,一手扶着墙壁,出神地盯着窗外。瘦弱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中越发显得单薄,风直直扑在她的面上。裴子璃就那么看着,身上都觉得刺骨的寒,渗进了心里。

  “手都冰了。”

  清欢恍惚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一刻,自己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清欢闻到了清冽的味道,带着寒意,这种味道属于冬日起风的夜里。

  “你去哪儿了。”细声如水,未有波澜。

  裴子璃捂着清欢的手,半搂着她,腾出一只手关上了窗子。

  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灯光盈满整个房间,温暖悄然而至。

  “方才在楼下借用店家的后厨作了几样你爱吃的菜。”轻声细语,直袭心间。

  清欢将将起来的气恼,在这般温柔攻势下,顿时萎了,没由来地有些累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裴子璃起身去开门,清欢无力地倚在床边,眼里有些灰涩发凉。

  “肚子饿了吧。”裴子璃接过店小二手中的托盘,微笑道,“这些都是我······”

  “我累了。”

  裴子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唇嗫嚅着,心中的某一个地方阵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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