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 作者:乔木溪【完结】(14)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瑞朝惜觉得此令牌好生眼熟,认真看了看,忽然起身跑出了门外。不消片刻手里捧着本书又进了屋子,翻开第三十七页,上面竟然画着与老者的令牌一模一样的图案。

白若轩一愣,随即醒悟,喜道:“原来前辈是玄武令的持有者,若是晚辈没猜错的话,前辈便是北水门甄观甄掌门。若当真如此,晚辈心中便有疑问了,为何前辈会在雍都?又为何会被人追杀以至于身负重伤?”

老者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久居帝都,该是不问江湖之事才是,既然知道北水门,也算我们有缘。老朽是北水门人没错,却不是掌门师兄甄观,老朽是他的师弟殷岩。”抬眼看着瑞白二人,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殷某亦不想再隐瞒。北水门乃是武林四大门派之一,长居北方,维持北方武林之安定。百余年来,北水门一直秉持维护武林正道之名久立江湖而不倒。可是,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誓要打破四大门派并立的局面,他们处处与四大门派作对,如此一来,江湖纷争骤然掀起。”

说到此处,殷岩额头青经突起,显然是对这种不耻行为大为恼火,又道:“这些利欲熏心之人知道谁掌握了令牌便掌握了整个门派的生杀大权,是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我门之玄武令。师兄就是猜到他们会找上门来,才叫我带着令牌去找另外三大门派掌门,商议如何平息此次江湖纷争。可是最后还是走露了风声,他们找到了我,我不肯交出玄武令,便打了起来。双拳始终难敌四手,我昨夜中伏侥幸逃脱,机缘巧合之下便来到了郡马府。”

瑞朝惜对江湖事向来十分感兴趣,在她收集了四大门派之令牌图文便可得知。四大门派乃据北方之北水门,据南方之南火门,据西方之西金门,据东方之东木门。他们各霸一方,各护一方,一直支撑着整个武林之平衡。

四大门派分别掌控玄武令,朱雀令,白虎令与青龙令。如今北水门大乱,其他三门的形势怕也不怎么乐观。

“既然北水门已然大乱,那么其余三大门派定然不会风平浪静。”瑞朝惜将手中书卷合上,缓缓地道:“四大门派分别掌控四大令牌,得一方令牌不但可以掌握本门生杀大权,还可以号令一方豪杰,若他们不单只是想夺得玄武令,还想号令整个武林呢?”

殷岩微一沉吟,皱眉道:“这位小郡主所言不假,若他们想号令整个武林,便要夺取四大令牌,那么其他三门定然也出了岔子。他妈的,这些居心不良的无耻小贼!若不是有要务在身,老子定要出去与他们大战三千回合!”

白若轩道:“只要他们找不到令牌,便撼动不了武林之平衡。”

殷岩道:“小郡马言之有理,一定不能让他们得到玄武令。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们得到了其他三枚令牌,没有玄武令,也号令不了北方群雄。”说完低头凝思,片刻后神色庄重地将玄武令放在了白若轩手中,坚定道:“他们已经知道玄武令在我身上,如今玄武令放在我身上便十分危险。老朽将玄武令托付于你,你帮我去找三大门派之掌门,让他们务必前去黑水潭救我北水门人!”

瑞朝惜道:“殷前辈,你将玄武令交给我们,就不怕我们给了歹人么?我们过惯了贵族生活,怕是不适合打打杀杀的日子。更何况郡马身上有伤,短时间内亦不便出府,我看前辈还是另寻他人吧。”

她虽十分向往江湖生活,但也知道玄武令事关重大。若答应了殷岩,那么她们便要涉足江湖之腥风血雨,说不定葬身江湖也未可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殷岩叹气道:“若是能找到值得信任的江湖同道,老朽又何必东躲西藏?昨晚有幸得你们相救才保住一条老命,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啦,怕是一踏出郡马府便会被人取了性命。老朽相信你们不是歹人,也断然不会将玄武令交给歹人。”说完突然翻身跪倒在地,道:“老朽此生甚少求人,但此次不但事关北水门几百号人的性命,还关乎整个武林之安危存亡,老朽在此跪求两位恩人!”

白若轩连忙扶住的殷岩,岂知两手一触及其胳膊,立时被一道劲力弹开了来,忖道:‘此人虽受伤,内力却是十分充沛,看来他的确是武林前辈,想来也没有说假话。’

她阻止不了殷岩下跪,只好跟着跪在了地上,道:“老前辈,这可万万使不得。您是长辈,怎可向后生晚辈下跪?快些起来,晚辈答应您就是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白若轩一口答应了殷岩,瑞朝惜想阻止已是为时已晚,心道:‘这个呆子心太善良了,一入江湖深似海,她难道就不知道?素来听闻白家二公子文武双全,我却从未见过她舞刀弄枪,那日打赢陆白,该不会是凑巧吧?’思及此处,狐疑地看着白若轩。

殷岩对这个白白净净的小郡马颇有好感,不禁露出了微笑。他虽受箭伤,但未伤及五脏六腑,可算得上是皮外伤。昨晚突然晕倒,也该是体力透支,加之东躲西藏劳心劳累才会如此。经过一整晚的休息,面色也逐渐红润,他含笑望着二人,道:“你们救了老朽的性命,老朽也不想亏欠你们,这便传你们一套剑法,如何?”

“殷前辈愿意教我们武艺,那是再好也没有了。”瑞朝惜很欢喜,显得有几分兴奋。于她而言,武功学得越多越好,集百家之所长便为最佳,是以殷岩要教她们剑法,她求之不得。

殷岩哈哈一笑,挑眉问白若轩道:“我记得小郡主先前说你身上有伤?是真的还是拿来推脱的借口?”

“郡主所言非虚,晚辈不日前确实受了些皮肉伤。”殷岩不提,她还不怎么觉得身上有伤。这一提及,顿时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皱眉道:“不瞒殷老前辈,晚辈前几日被家父打了一顿,还请前辈不要见笑。”

殷岩见她双脚虚浮,随即明了,似笑非笑道:“小孩子不听话,家法伺候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哈,老朽精神恢复了不少,你们也去休息,来日我再传你们剑法。”

郡马府乃皇上御赐的府邸,规模自然不容小觑。它坐落于瑞王府西北侧,门口两尊石狮庄严威武,踏入朱漆大门便可见到一张两丈来长的屏风,屏风左右各摆一盆天然盆栽。往左拐入会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末端是一扇圆洞门,穿过洞门便是种着各种奇花异草的花园,一阵微风吹过,自会嗅到淡淡花香。

花园北端有一处六角亭,六角亭外又有一处极其宽阔的空地。

阳光的照射下,只见一位老者正在舞剑,不远处站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她们正聚精会神地看老者舞剑。

瑞朝惜见殷岩剑法飘逸自然,招招凌厉,处处透露洒脱之气,不禁暗暗叫好。她从小便开始习武,武学造诣在平辈中算是中上水平,此时见到如此精妙绝伦之剑法,顿感心旷神怡,乐在其中。

白若轩身上有伤,不方便舞刀弄枪,推脱了殷岩的好意,说什么教会了郡主便是教会了她。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殷岩舞剑,间或扭头看看兀自沉迷于剑法之中的郡主,忖道:‘郡主果然十分喜欢武艺,日后要不要教她安华山的剑法呢?’

殷岩一套剑法使完,将剑递给瑞朝惜,道:“小郡主,你照着我先前教你的方法,再练一遍。记住该缓的时候需缓,该迅猛的时候力度必须到位。”

瑞朝惜接过长剑,剑尖指地,抱拳道:“不到位之处,还请殷老前辈多多指点。”语毕,斜剑一削,抖了个剑花,将殷岩所教的剑法逐一使出。

殷岩锊着胡须不住点头,对白若轩道:“你们家小郡主不简单哪!将将半月便学了老朽三套剑法,而且能够领悟个中精髓,实乃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他来到郡马府已经有半个月,身上的伤已逐步恢复。也兑现诺言,教了瑞朝惜几套剑法。半月来在郡马府好吃好住,郡主郡马将他视作上宾,并没有丝毫怠慢。

白若轩笑了笑,道:“殷前辈谬赞了!郡主向来喜爱武学,兴趣所致,自然会加倍用功。”这段时间她算是了解郡主对武学的痴迷程度,说是废寝忘食也不为过。

殷岩见瑞朝惜作收势,笑道:“小郡主天资聪颖,有无兴趣拜老朽为师?”

瑞朝惜回剑入鞘,笑道:“殷前辈愿意收晚辈为徒,晚辈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教晚辈武学的师父甚多,倒是委屈了殷前辈。”

殷岩道:“小郡主言重了!得如此佳徒,老朽欢喜还来不及呢,何来委屈一说?”

瑞朝惜心里一喜,跪倒在地,行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乖啦,快起来。”殷岩伸手扶起瑞朝惜,缓缓地道:“老夫此前收了七位徒儿,他们全是男子,他日若相见便要以师兄妹相称。”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翠色的扳指递给瑞朝惜,道:“此物你随身携带,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恭喜前辈,喜收如此聪颖的弟子。”白若轩见瑞朝惜高兴,难免跟着一起高兴。这段时日来,她行动不便,瑞朝惜很照顾她,她很感激,亦很开心。

瑞朝惜瞟了白若轩一眼,道:“师父,不如好事成双,也收了郡马为徒?”她一直在质疑白若轩是否当真是能文能武,忖道:“若她武学造诣不低自是再好不过,若她根本只会使几招三脚猫功夫,到了江湖上怕是要吃亏。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师父保管玄武令自然有她的道理,兴许是我多想了。师父若收她为徒,论入门先后她就得叫我师姐!”思及白若轩日后要规规矩矩的叫她一声师姐,不禁眉开眼笑。

“不瞒殷前辈,晚辈幼年时已经拜了一位散人为师,不敢再另投他门。”白若轩将瑞朝惜由欣喜到失望的神情看到眼里,不禁莞尔一笑。

次日一早,瑞朝惜推开殷岩房门之时已然是人去屋空。

桌上用茶盏压着白色的书信,上书:“小徒弟,相信你们看到此信之时为师已经离开了郡马府。这段时日是为师此生过得最舒适的日子,这得归功于你们的一片仁义之心。只可惜好梦易醒,以免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郡马府为师不能再待下去了。玄武令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你既入了北水门,北水门的安危便不可不顾。桌上的剑谱当为师送你的见面礼,若有缘,你我师徒江湖再见。”

白若轩微微皱眉,道:“原来他收你为徒是另有打算,如此我们便有责任保护玄武令了。”

瑞朝惜却是笑容满面,问道:“郡马,随我闯荡江湖如何?”

“能出去大千世界走上一遭才不枉此生,既然郡主有此雅兴,若轩定当奉陪。”这段时日身上有伤做事诸多不便,瑞朝惜没少照顾她,她心里是感动,欣喜,甜蜜汇于一体,此时莫说是闯荡江湖,就算是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瑞朝惜上下打量着白若轩,道:“单从外表看,郡马怎么看都像个文弱书生。你当真是自幼拜了一位散人为师?不会是为了拒绝师父才编的借口吧?”

白若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着白色对襟长袍,加之身体还未复原,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文弱书生。在瑞朝惜还不知道她是女子之前,一直以为她与白若羽是孪生姐弟才会如此面白口红,此时知道她是女儿身后,怎么看她身上都有一股女子仪态。

白若轩怪不好意思,答道:“我与家姐出生之时有一个道士送了一对麒麟玉来我家。七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一命呜呼,也是那位道士救活了我,此后我便拜了他为师。”

瑞朝惜道:“原来坊间传言也并非尽是信口胡扯,可否借你的麒麟玉一看?”

白若轩伸手入怀,将一块三指来宽,通体红色的玉递给了瑞朝惜,道:“这块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在家姐身上。”

瑞朝惜总觉得手中的玉暗暗发着红光,透着几分神秘,不禁问道:“此玉是否会自行发光?”

“那倒不会,想来是它的颜色太过艳丽,是以看起来与别的玉大不相同。”白若轩沉吟一会儿,又道:“不过,听娘亲说我生病的那年,两块玉都黯淡无光,看起来倒像是黑色一般,待我病好了,一对儿玉又变成了红色。”

瑞朝惜将玉还给白若轩,正色道:“想来这块玉通灵性,于你二人亦十分重要。麒麟乃是吉祥之物,定要妥善保管才是。”她向来不信鬼神一说,但是白若轩如是一说,倒有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4/71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