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歪记 作者:十四的马甲(上)【完结】(32)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四的马甲 清穿 江湖恩怨 平步青云 甜文

  沐剑屏道:“谢天谢地,你……你居然杀了这家伙。”方怡道:“这瑞栋外号‘铁掌无敌’,今晚打死了我沐王府的三个兄弟。你为我们报了仇,很好,很好!”齐乐心神略定,说道:“他是‘铁掌无敌’,就是敌不过我的无敌小匕首。先不说这多,今晚还会有恶斗,你们都躲好,见机行事。”也不理方沐二人反应,边说边伸手到瑞栋怀中去掏摸。

  摸出一本写满了小字的小册子,又有几件公文,顺手放在一旁。再摸得两下,终于在他后腰翻出一个油布包袱,割断包上的丝条,打开包袱,果然又是一本《四十二章经》。这经书的大小厚薄,与以前所见的全然一样,只不过封皮是红绸子镶以白边。

  齐乐忽地叫道:“啊哟!”急忙伸手入怀,取出从康亲王府盗来的那部《四十二章经》,幸好她跌入水缸之后,立即为瑞栋抓起,只湿了书函外皮,并未湿到书页。过会又要厮杀,再带在身上诸多不便,便拉开抽屉,将两部经书放入。随后又拖了瑞栋的尸身去一边。

  齐乐道:“我变个戏法,你们要不要看?”方怡道:“不看。”齐乐道:“不看的就闭上眼睛。”方怡当即闭上眼睛。沐剑屏跟着也闭上了眼,但随即又睁开了。齐乐从药箱中取出一只小银匙,拔开药瓶木塞,用小银匙取了少许“化尸粉”,倒在瑞栋尸体的伤口之中,过不多时,伤口中便冒出烟雾,跟着发出一股强烈的臭味,再过一会,伤口中流出许多黄水,伤口越烂越大。沐剑屏“咦”的一声,方怡好奇心起,睁开眼睛,一见到这情景,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再也闭不拢了。

  尸体遇到黄水,便即腐烂,黄水越多,尸体烂得越快。齐乐见她二人都有惊骇之色,笑道:“你们哪一个不听我话,我将这粉洒一点在你们脸上,立刻就烂成这般样子。”沐剑屏道:“你……你别吓人。”方怡怒目瞪了她一眼,惊恐之意,却是难以自掩。齐乐笑嘻嘻的走上一步,拿着药瓶向她晃了两下,收入怀中。

  趁这功夫,齐乐往衣服里又塞了不少东西,她可不想被假太后那个老虔婆给化掉。齐乐本想将一会要来的四个太监骗进来,看能不能就在屋里干掉,可一看床上二人,一个血刚止住没多久,一个还瘸着腿,便作了罢。只是等了好半晌都没人过来,齐乐不想神经过于紧绷,便没事找事地靠去床边,向方怡道:“你身边是不是有把有刻字的兵刃?”方怡一惊,道:“什么?”齐乐见她如此,得意道:“我知道你们今晚到皇宫来是要假冒吴三桂儿子吴应熊的手下,到皇宫来行刺皇帝。”见方怡变了脸色,继续道,“能够得手固然甚好,否则的话,也可让皇帝一怒之下,将吴三桂杀了,是吧?”方怡脸色一阵发白。齐乐又道,“你别紧张啊,我们也算自己人,你看,我也没害你。”说着伸手过去。方怡犹豫了片刻,道:“好!”从被窝中摸出一把长剑,但手臂无力,无法将剑举高。齐乐笑道:“幸亏我没睡到你身边,否则便给一剑杀了。”方怡脸上一红,瞪了她一眼。

  “大明山海关总兵府?”方怡道:“你既是自己人,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内衣上故意留下记号,是平西王府中的部属,有些兵器暗器,也刻上了平西王府的字样。有几件旧兵器,就刻上‘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齐乐点点头,笑道:“是哪个没脑子的能想出这么傻的计策?”“你!你说什么?!”见齐乐讥讽己方,方怡不禁大怒。“我们此番入宫,想必有人战死殉国,那么衣服上的记号,便会给侍卫们发觉。倘若被擒,起初不供,等到给他们拷打得死去活来之后,才供出是受了平西王的指使,前来行刺皇帝。我们一进宫,便在各处丢下刻字的兵器,就算大伙儿侥幸得能全军退回,也已留下了证据。这般周全,又怎地轮到你来讥笑?!”她说得上火,喘气渐急,脸颊上出现了红潮。齐乐笑道:“怎地?不服是不是?你觉得吴三桂会傻到找人行刺皇帝,然后还给机会别人抓到自己的把柄吗?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刺客咋咋呼呼地跟人说:‘嘿,你们好!我是吴三桂王府里的!’”“噗……”听到这小郡主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又想到牺牲的是自己家的人,便又忍住了。方怡却还是有些不服,反驳道:“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觉得吴三桂就是要他们那么想?这样吴三桂自己就可以摆脱嫌疑了。”“哦。是吗?”齐乐冷笑一下,道:“你真当皇帝是傻子麽?你们可知道,你们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出手就是沐王府的招式!这可是掩藏不了的!今晚那么多人看见,你们还是想好之后换哪里落脚吧!”闻言方怡忽然便灰心丧气了,也不与齐乐斗嘴。小郡主也是很紧张,道:“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我们沐王府已经死这么多人了。”

  齐乐捏捏她脸,道:“这我也得好好想想。”正说着,忽听得屋外有几人走近。她正色道:“来了。”见二女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暖,道:“你们也别瞎想,放宽些心,一切有我。一会若不是我回来,你们不可出声。”轻轻将床帐拉好,出去准备再斗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语带滑稽吾是戏  弊清摘发尔如神

  走至门口,只听得一人说道:“皇上有命,吩咐小桂子前往伺候。”齐乐应是,走出大门,见门外站着四名太监,果然都不是熟人。为首的太监道:“桂公公,皇上半夜三更里都要传你去,啧啧啧,皇上待你,那真是没得说的。瑞副总管呢?皇上传他,跟桂公公同去见驾。”齐乐心中冷笑,说道:“瑞副总管回宫了吗?我可从来没见过。”那太监道:“是吗?咱们这就赶快先去罢。”说着转身过来,在前领路。

  齐乐心中笑想:“找也不找些专业的。我是副首领太监,职位比他们高得多,居然走在我前面?宫里规矩都不弄懂就敢派出来。”齐乐问道:“公公贵姓?咱们往日倒少见面。”那太监道:“我们这些闲杂小监,桂公公自然不认得。”齐乐道:“皇上派你来传我,那也不是闲杂小监了。”说话之间,见他转而向西,皇帝的寝宫却是在东北面,齐乐道:“你走错了罢?”那太监道:“没错,皇上在向太后请安,刚才闹刺客,怕惊了慈驾。咱们去慈宁宫。”

  齐乐一听去见太后,笑嘻嘻地道:“是去慈宁宫吗?那倒好的很,太后每次见到我,不是金银,便是糖果糕饼,定有赏赐。皇太后待奴才们最好的了,她说我小孩子家贪嘴,总是赏不少吃的。”说着便走上了通向太后寝宫的回廊。三名太监见她依言去慈宁宫,便仍是一前三后的位置。

  齐乐道:“上次见到太后,运气当真好极。太后说我拿了鳌拜,功劳不小,一赏就赏了我二万两银子。太后说:‘小桂子啊,你这钱怎么个用法?’我说:‘回太后:奴才最喜欢结交朋友,身边有了金子银子,哪个跟奴才说得来的,奴才就送给他们些,有钱大家花啊!'”她身后那太监道:“哪有赏这么多的?”齐乐道:“哈,不信吗?瞧我的!”从怀中摸出一大叠银票,有的是五百两一张,有的一千两,也有两千两的。灯笼的火光照映之下,看来依稀不假,四名太监只瞧的气也透不过来,都停住了脚步。

  齐乐抽了四张银票,笑道:“皇上和太后不断赏钱,我怎么花的光?这里四张银票,有的二千两,有的一千两,四位兄弟碰碰运气,每个人抽一张去。”四名太监都是不信,世上那有将几千两银子随手送人的?都不伸手去抽。

  齐乐道:“身边银子太多,没地方花用,有时也不大快活。眼下我去见太后和皇上,又不知要赏多少银子给我了。”说着将银票高高扬起,在风中抖动。一名太监笑道:“桂公公,你真的将银票给我们,可不是开玩笑罢?”齐乐道:“有什么玩笑好开?我们尚膳监里的兄弟们,哪一个不得过我千儿八百的?来来来,碰碰手气,哪一位兄弟先来抽?”那太监笑嘻嘻地道:“我先来抽。”齐乐道:“等一会儿,你们看清楚了。”将四张银票凑到灯笼火光之下。四名太监看得分明,果然都是一千两、二千两的银票,都不由得脸上变色。太监不能娶妻生子,又不能当兵作官,于金银财物比之常人便加倍的喜欢。这四人虽在宫中当差已久,但一千两、二千两银子的银票,却也从没见过。齐乐扬起手来,将银票在风中舞了几下,笑道:“好,这位大哥先来抽!”

  那太监伸手去抽,手指还没碰到银票,齐乐装作没抓牢,四张银票被风吹得飞了出去,飘飘荡荡,飞上花丛。齐乐叫道:“啊哟,怎么没抓牢?快抢,快抢,哪一个抢到,银票便是他的。”四名太监拔步便追。齐乐叫道:“快抓,别飞走了!”身子一矮,钻入了早就瞧准了的假山洞中。她知御花园这一带假山极多,山洞连环曲折,钻进去之后,一时可还真不容易找到。

  齐乐听得脚步声响,西首有几人走近,一人说道:“今晚宫中闹刺客,只怕大伙儿明儿都要受处分。”另一人道:“桂公公年纪虽小,为人可真够交情,实在难得。”

  齐乐心中大喜,不愧是主线,果然有救兵!于是从山洞中钻了出来,低声道:“众位兄弟,快别作声。”当先两个侍卫提着灯笼,轻声叫道:“桂公公。”齐乐见这群侍卫共有十五六人,正是刚才到自己窗口来过的那批人。她记得这些人的名字,说道:“张大哥,赵大哥,那边四名太监勾结刺客,大伙儿快去拿住了,功劳不小。”跟着又叫了几人的名字,说道:“赫大哥,鄂大哥,先点了这四人的哑穴,要不然便打落他们下巴,别让他们大声嚷嚷,惊动了皇上。”

  众侍卫听说是四名太监,却也不放在心上,作个手势,吹熄了灯笼,伏低身子,慢慢掩将过去。那四名太监两个在山洞中找齐乐,两个在争银票,都是全神贯注。众侍卫合围之势一成,一声低哨,四面八方的涌将出来,三四人制伏一个,将四名太监掀翻在地。这些侍卫武功并不甚高,谁也不会点穴。或使拎拿手法,或以掌击,打落了四人下巴。

  四名太监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明所以,惊惶之极。齐乐指着旁边一间屋子,喝道:“拉进去拷问!”众侍卫将四名太监横拖倒拽,拉进厢厅,有人点起灯笼,高高举起。齐乐居中一坐,众侍卫拉四名太监跪下。

  四人奉了太后之命来捉人,如何肯跪?众侍卫拳打足踢,强行按倒。齐乐道:“你们四人刚才鬼鬼祟祟的,在争什么东西?说什么一千两是你的,二千两是我的?又说什么外面来的朋友这趟运气不好,给狗侍卫们害死了不少。‘外面的朋友’是什么朋友?为什么叫侍卫大人‘狗侍卫’?”众侍卫大怒,一脚脚往四人背上踢去。四名太监肚中大叫“冤枉”,却哪里说得出口?

  齐乐又道:“我跟在你们背后,听到一个说:‘是我带路的,那两张银票,是他给我的,怎可分给你?’”说着向那抓到两张银票的太监一指,又指着那个没抢到银票的太监道:“你说:‘大家一起干这件大事,杀头抄家,罪名都是一般,为什么不分给我?不行,一定要分。’指着另一名太监道:“你说:‘郝兄弟,你两张银票,就分一张给小劳,否则他一定会抖出来,大家发不成财,还得杀头抄家。’这句话是你说的,是不是?你们一起干了什么大事?为什么有杀头抄家的罪名?又分什么银票不银票的。”

  众侍卫道:“他们给刺客带路,自然犯的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分什么银票,搜搜他们身上就是了。”一搜之下,立时便搜了那四张银票出来,众侍卫见这四张银票数额如此巨大,都大声叫了起来。一名寻常太监的月份银子,不过四两、六两,忽然身上各怀巨款,哪里还有假的?

  那姓赵的侍卫问那身上有两张银票的太监:“你姓郝?”那太监点了点头。那姓赵侍卫又问身上没有银票的太监:“你姓劳?”那太监面无人色,也点了点头。一名侍卫道:“好啊,刺客给了你们这许多银子,你们就给刺客带路,叫他们‘外面的朋友’,叫我们‘狗侍卫’?你**的!”一脚用力踢去,那姓郝太监眼珠突出,口中嗬嗬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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