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 作者:藩田同学(下)【完结】(39)

2019-03-31  作者|标签:藩田同学 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是否有可能打破这种定律?”

  谷雨答道:“世间无绝对,可你所说情况我从未遇到,无法作答。但我好奇,你为何有此困惑?”

  莺时但笑着,摇头示意。或许她必须到世上好好走一遭,自己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读作重(chóng)重(chóng)

  我应该没在前面写过“不能改变仙人记忆”这种内容吧,如果写了请告诉我,我立马去杀了它!

  你们造的,这断断续续的更新,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了。

  ☆、蛛丝马迹

  离开翠云山四五天左右,在某间客栈的窗边,朔夜趴在那里,手里拎着近来一直随身携带的锦囊痴看了半晌。她不记得它是从哪得来的,却认为它对自己非常重要。在谷雨处修行近一年,她隔三差五便会将它拿来看看,总希望可以想起什么,又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瞧朔夜那样子,望月抱着手倚在一边墙上不住抱怨:“昨日你对它发呆三次,最长一次两刻钟。今日虽是第一次,却也已经过了一刻钟。我的大师姐,它到底哪里将你吸引了,你究竟要看多久?”

  也许朔夜提前回到翠云山,正是因为它时时都在扰乱她的心绪吧。朔夜猜想到自己失去了某些记忆,却不信有人可对她的记忆动手脚。她没将这种想法告诉时雨,谈不上为何,不过一种直觉告诉她不可以把这种想法讲给师父听。

  听到望月的抱怨,朔夜不禁淡然一笑,既然无人可随意改变她的记忆,她便是自然失忆,因此她忘记的事情是有处可寻。就是此刻她做了一个决定。“你还记得尼连吗?我要去找她。”

  “你不是要去寻找仙境?”

  “不,有些疑问若不解决,即便已然身处仙境也助不得我半分。”

  “可是你去找那尼连,她又能助得你什么?”

  “带我过去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作何让我看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因为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于你无益。”

  “无碍,我仅仅去问她一些问题,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罢了呀,想想莺时交代要好生照顾她姐姐,望月便只得尽可能依着这位大师姐的要求。见尼连便见尼连,说走即走,于是眨眼的功夫,此处的二人二马咻的一声不见了。

  总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用法阵传送转移,所以朔夜坚持牵着马上路。反正施法的又不是她,不必她辛苦,只是多带两匹马可比多带两个人辛苦太多,苦了望月要费力将马匹也精确转移到位。在路上望月也不和朔夜争执,她定有机会去莺时那里告状的,届时莺时得知自己姐姐是怎样欺负她,或许就不会再一心护着自己姐姐了。

  打着这种算盘时,望月已将两匹马拴在尼连家后院,趁朔夜和尼连交谈时,借口自己想去街上逛逛,钻了空子跑去莺时那里。当然她不会出门没几天便要告状,只是没想到回去居然发现莺时在收拾行囊。

  “这是要去哪里?”望月虽问得好奇,但想着这人才答应让她随时回来相见,这会儿却已要离开翠云山,心里实在有些不悦。

  莺时必定知道望月的心思,则拉着她悄悄说:“你回来了正好,省得我特地叫你回来。我将要去世间行医,师父许我同玉姑结伴而行。但我只是借此外出,她不过替我做幌子。我下山之后许多事还要你帮助,你我千万别断了联系。”

  “可是你要做什么?”

  “寻这世上的奇人。”

  “这世上奇人无数,哪里寻得完?”

  “总会有我想找的。”到底莺时没对望月讲那百分百的真话。

  “意思是非走不可?”

  “我已同师父讲好,正准备叫你回来告诉你。”

  望月一时失落,不过好在她随时可到莺时身边相见,便罢了,千般叮嘱莺时自己在外要小心谨慎,切记不要迷路。听到这,莺时差些昏厥。她虽也不是完全不识路,也确实常常走错地方。但望月的这般叮嘱让她有些郁闷,因为那玉姑识路的本领比她更糟,望月竟担心她俩出门后大多时间都用来寻路,根本不是救人。

  只是与莺时玩笑般吵闹了一阵,望月算着时间又赶回朔夜那边。那时朔夜正在拴马的院子等她,不过仅是发呆似的站在那里。

  “师姐?”望月伸手在朔夜面前晃了晃。

  朔夜回过神。“嗯,你回来了?外来可好玩?”

  “这边风情我不喜欢,随便逛逛就回来了。你的问题可有解决?”

  “没有。”朔夜牵了马,将其中一条马缰递给望月。“走吧。”

  “要去哪里?”

  “先回去东方,在有明确目标前且由马儿带我们走,随缘而安。”

  望月早知道此次出门无法尽快回去,可按照朔夜的说法,大概比她自己所以为的归期还要遥远很多。

  朔夜的疑惑,在向尼连询问后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严重。尼连说朔夜向来都随身带着那锦囊,早在她们相识前便存在,所以那锦囊从何而来只有朔夜自己清楚。随后朔夜又问尼连去年她为何突然昏迷不醒,尼连便说她在外寻人时被假扮成茶摊小二的歹人喂了一杯十分特殊的麻药。那药呈茶色,味亦与茶相同,但排出极慢,因此喝完能昏迷好几天。

  对于当初的事朔夜十分模糊,所以尼连讲的,她也只能这般听着。但那锦囊与其中的东西,朔夜不敢认为是她向来的随身之物。那是夫妻才有的青丝结,若当真是她所有,她莫不是早为了人妇?

  笑话!朔夜又气又觉得好笑,咚的一声将杯子搁在桌上,杯中水也险些被震出来。“师妹,你可知我有位夫君?”

  “啥?”望月正吃着一碗美味面条,突然被朔夜的话吓得快被噎死,硬是捶胸半天才将食道中的东西咽下。或许被吓得过度,她竟闪着摇摇欲坠的泪花,目不转睛地望着朔夜,颤着声音说:“这不是真的,我不信!”

  话一讲完,那眼泪珠子切实落在了桌上。此时朔夜也被吓了一跳,但见了望月的泪她才明白自己那句话在别人听来究竟是何意思。对此朔夜只简单解释一番,不过经此一事她觉得这日日与自己作对的师妹今日看来非常可爱。

  “师父天天都盼着你成仙,你怎可能有夫君?”望月终于松了一口气。“那锦囊中的青丝结或许是谁留给你,比如你与莺时都忘记的父母。”除此之外望月也想不到别的可能。

  再是失去儿时记忆,也该有从小携带此物的记忆,怎会是爹娘遗留之物?这些时日朔夜总在回想,她记得自己离开翠云山数百年,知道自己外出历练,却没有较为详细的回忆,包括与尼连交谈时她也发现一些于清理不合的细节。此刻,朔夜即便不认为有人修为高于她,也不可否认自己的记忆是被人篡改过了。

  “这可难办了……”朔夜拍拍额头,哭笑不得。

  两年后,莺时和玉姑来到一个郡,因听闻郡守之子患了难治之症才辛苦前往。公子病症或非病症,玉姑看后说为巫术所害,肉身之苦也入了骨髓。可治,但凡魂未入地府之人,她们皆可救回。难治,因为她们不知巫术源头,无从治疗。

  玉姑看那郡守忧心不已,便说:“大人可请巫师作法,待驱走了根源,我们自能使公子痊愈。”

  得知可救幼子的方法,郡守反而重拳垂在桌上。巫术?全郡上下仅有三位巫师,其中二位不过江湖行骗,剩下便是那地方首富宅邸里养的那位。听闻那巫师通天彻地,无所不能,虽不至于天下无敌手,但本郡所属州府辖区内无人可与之对抗。

  数月前州内数郡闹了天灾,郡守请那首富开仓放粮,他非但不肯,还用诡计抬高粮食市价。郡守迫于无奈,调遣郡内所有兵士逼迫他开了仓。他当然恨透了郡守,可谁能想到他竟转而对郡守家年幼的公子动手?

  见幼子病重,郡守担心他撑不到高人出现那天。想着,郡守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将事情大概讲述一遍,哀求:“还请二位神医相救。”

  玉姑为难地看着莺时,莺时垂眸思量一会儿,绕过郡守去床前将公子的脉摸了一把。“我没听过你口中那号人物,也无法替你寻来巫师,但十分厉害的道士一抓一大把。”

  郡守赶紧作揖。“若神医可救犬子性命,即便要以命抵命我也不会推辞。”

  莺时未搭理郡守,只与玉姑道:“你将小公子的命吊着,我要去一趟燕环山。”

  “为何不去请时雨师叔,反而要去燕环山请那些道士师兄?”

  “呵……”莺时笑道:“你怎不问我为何不将谷雨师伯请来?”

  玉姑眉毛稍挑,又赶紧拱手行礼:“燕环山距此处甚远,还请师姐早些归来。”

  原来二人都不想在自己师父面前丢脸,所以莺时才想到上燕环山求助。见玉姑那窘样,莺时噗噗笑起来。她将在郡守家中等待望月到来,有望月在,她何惧燕环山遥远?

  次日望月赶来,莺时正要怪她为何现在才到,但见她憔悴不少。以为她病了,莺时赶紧把脉。

  “只是疲劳,并无大碍。”

  “是了,疲劳。”望月坐下后忙忙叹气。“大师姐原本不让我同你讲,但这样下去只怕我也会被拖垮了。数月前她便开始头痛,白日里还好,发病大多是在夜间,有时厉害甚至会昏死过去。在旅途中为照顾她,我白日夜间都不能好好休息。”

  “怎会这样?”

  望月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人才小声说:“她说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她必须设法想起那些事情,可惜尝试过许多方法也不见成效。也许是她三天两头对自己施法才有了不好的影响,终于数月前开始发作了这头疼的病症。”

  果然是记忆被篡改了?莺时心中仿佛明亮了。她需要瞧瞧朔夜的头疼症,然而那郡守的事情也不可多耽误,思忖来,她对望月说:“此时我手边有个病人要救治,耽误了怕是要害他性命。你先将姐姐接来这里,由玉姑照料她,而后你随我去燕环山请赤地师伯借个道行高深的师兄过来帮忙。”

  望月点头,便起身放阵,即刻回去接朔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写剧情提醒,因为前面的内容或许大家也不记得了。但是觉得这样似乎是在剧透,还是算了吧。最近藩田菌像个话唠一样,章章都有话说,讨厌死了。

  ☆、似曾相识

  听闻望月将自己患病一事告诉莺时,朔夜有些生气。她本不愿去与莺时、玉姑会合,但知道莺时会担忧,出于不忍心才肯同望月一道过去。莺时见了朔夜,亲自替她诊过脉,了解情况后才去了燕环山。她将朔夜交托给玉姑照料,不过并不主张玉姑利用药物对其治疗。

  莺时来去燕环山消了三日时间,因她请的那位师兄找不出时间帮忙,柏杨便给她请了别人。翠云山的弟子许久未去过燕环山,莺时也是才知晓赤地门下有人对巫术甚有研究。如此极好,有那人和玉姑替郡守的公子治病,莺时大可专心于她姐姐的头痛症而不用顾其它。

  头痛症,病根在于朔夜对自己使用的法术。莺时头一回听说她竟早就研究出找回自己记忆的方法,但可惜她依旧没法找回儿时记忆,何况因为此时已然失忆,她并不完全记得如何破除别人对她施的法。若施法者情愿解除法术,那自然轻而易举,可被抹去记忆之人想自行解除法术则要承受身体上极大的痛苦。

  朔夜痛至昏厥便是如此,假若她想起越多,或许痛苦会越深。可惜她忘了破除法的最关键,便只是活受罪,毫无用处。

  既然记不得关键,做再多都无用,莺时禁止朔夜再做无谓的事,扬言朔夜再犯则要断绝姐妹关系。可能朔夜也痛怕了,莺时说了不许,她也没再继续尝试——起码近期是不会再尝试了。

  几天后,郡守的儿子醒来了,那首富家中的厉害巫师却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次日早晨,燕环山来的那位师兄要向众人辞行,朔夜见他腰间拴着个用符纸封口的葫芦便了然那巫师去了哪里。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9/51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