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 作者:一舟河【完结】(9)

2019-01-22  作者|标签:一舟河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生子

  而后,小猫探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那半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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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小儿子不到晌午就回府的消息,柳棉是有些惊讶的。

  以往他跟安尚书家的孩子出门,通常都是快宵禁才回来,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孩子一有异常,做母亲的便忍不住担忧。一担忧就要问,一问便瞒不住了。

  于是,许长安才送走执意要给他找大夫开安神汤的娘,挺着大肚子的嫂子又来了。

  “小叔,你屋子里用的什么熏香这般香人?”

  一身秋香色长裙的殷如雪,在丫头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门槛。

  坐在书桌后的许长安连忙把牡丹花盆往里头踢了踢,接着起身迎了上去:“大嫂你慢点儿,楚玉,把我买的酸桃给端过来。”

  楚玉麻溜地应了,没一会儿端来一碟切成片的青色酸桃。

  “给、给我的?”殷如雪吟吟的笑容顿住了。

  她嫁过来两年后,婆母生了许长安,她的肚子却依然没动静,加上小时候的许长安委实可爱,便多少有点拿许长安当儿子养的意思。这一养,便养了十七年。

  现下她娇着宠着长大的孩子,出门逛了趟西市,都知道给她带东西了……

  殷如雪鼻子一酸,险些当场落泪。

  “小叔长大了。”殷如雪哽咽道。

  不是,大嫂你这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眼神是怎么回事?!

  许长安看着一边抹泪一边往嘴里塞酸桃的大嫂,突然觉得头好疼。

  好不容易哄好了大嫂,又找借口搪塞了香气,再坚决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被钦犯游街吓到后,许长安终于能喘口气了。

  等殷如雪一走,许长安立马把书房门从里头锁上,而后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底下,把牡丹捧了出来。

  “呼——”

  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没踢到植株后,许长安松了口气。

  他看着牡丹依然打着卷的叶子,沉吟片刻,做了个简易喷壶,均匀地给叶子和花骨朵浇了些水。

  浇完水,望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许长安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将鼻子凑到了墨紫色的花骨朵上。冰凉,带着水汽的花瓣深处,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幽香……

  “砰!”

  许长安猛地倒退两步,重重地撞到了后面博古架。他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力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

  “怎么眼前还是有重影?”

  许长安醉鬼似的慢吞吞道,紧接着,他东倒西歪的姿势凝住了。

  幽暗的书房内,一团墨紫色的雾气慢慢从那株青龙卧墨池中飘了出来,在空中凝成了一道半透明的颀长身影。

  若是安子晏在场,他定然要惊呼出声。

  三皇子,即那株青龙卧墨池,外貌变化太大了。

  原先带着点肉嘟嘟的圆润下颌紧紧收了起来,红润可爱的嘴唇变成了形状优美的薄唇,圆而大的眼睛被细细拉长,一瞥一扫间,尽是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打花苞不出五日,他竟已经从少年蜕变为青年模样,更隐隐有即将成年的趋势了。

  三皇子薛云深,微微蹙着眉头,用挑剔的目光将许长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他的目光如此不满,以至于昏迷中的许长安都察觉到了,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呻吟。

  听到声音的薛云深愣了一下,接着可疑的红晕从他脸上浮现,一路延伸到了耳朵尖。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楚玉的声音。

  薛云深不再迟疑,他伸出手,虚虚在许长安额间一点。

  墨紫色的雾气自他指尖翻涌而出,一晃没入了许长安眉心。

  薛云深仿佛完成了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小步,紧接着重新变成了一团墨紫色的雾气,回到了青龙卧墨池内。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棱照进来,照着满室寂静,照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第5章 梦到了山妖精怪般的美人

  许长安做了个梦。

  梦里他不知道从哪儿偷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美人有一头如墨长发,有一双远山似的眉,穿一袭墨紫色绣牡丹花长裙,坐在许长安的檀木书桌上。

  梦里,许长安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瞧见她仿若一笔画就的细长眼尾下方,还长着粒细小圆润的泪痣,衬着烟雾般朦胧的眼睛,像极了奇闻怪谈中的山妖精怪。

  按理,对于突然出现的美人,许长安应该感到害怕的,但是梦中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丝毫没有畏惧,只是情难自持地贴近了美人,凑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好香……”许长安扒住美人的衣领,痴痴道。

  隐秘幽远又浓郁的香气源源不断地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在将将要接触到空气时,被一层厚厚的衣裳给隔绝住了。

  “你想更近一点闻吗?”美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许长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柔弱无骨的修长手指从袖内伸出来,搭上了交襟的衣领,而后美人手指慢慢往下一拉。

  看似包裹紧实的衣裳被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一截清晰瘦削,斜斜挑进颈窝的锁骨,连带着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许长安眼前。

  “来。”

  美人带着无尽尾音的声音在许长安耳旁炸开,他咽了咽口水,一没把持住就朝人家扑了过去。

  哪料到梦里头的美人,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却力大无比,直接将意欲图谋不轨的许长安镇压了,而后把衣服一脱,掏出了比许长安尺寸还大的东西来……

  “啊!”

  许长安猛地从梦中惊醒,脸色惨白地坐了起来。他受的惊吓如此之大,以至于醒来后连美人儿长啥样都没记住,就记得美人尺寸异常可观了。

  “幸好是个梦。”许长安咕哝道,他抬眼扫了扫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书房回到了卧房。

  “小公子是受了惊吓,有些心神不宁,待下官开两剂安神药,服下就好了……”

  一道年迈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许长安闻声转过头,瞧见胡子花白的太医正起身去开药方。

  太医是从小给许长安看病的正一品太医,说是一身本事妙手回春也不为过,当年许长安差点出不来娘胎,就是这位太医施的法子。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恐怕只有唯一一处瑕疵了。

  ——这位太医开的药,很苦,非常苦。

  苦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太医去开方子了,端着铜盆过来的楚玉看见坐起来的许长安,当即惊喜地叫出声:“公子醒了!”

  于是,还没从又要吃药的悲痛中缓过神,许长安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风的柔软怀抱。

  “你这孩子,快吓死娘了!”柳绵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恐慌,她扑到床边,紧紧搂住了许长安。

  “娘——”

  许长安艰难地发出声音,好不容易从他娘怀里拔出脑袋,就看见朝服都没换的他爹他亲兄长俱围了过来,再不远处,是忧心忡忡往这边探头的大嫂。

  “往后不许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免得昏倒了都没人知道。”见许长安醒了,许慎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抬了抬手,约莫是想摸一下许长安的脑袋,奈何许长安整个人都被他娘裹在怀里,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严肃地训诫一句。

  “也不准不带人上街。”亲兄长补充“禁令”。

  “下次再遇到钦犯游街那种事,”温柔和蔼的长嫂紧跟其后,“一定要远远躲开,莫要再好奇了。”

  见许长安没应声,柳绵不轻不重地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听见没有?”

  “听见了。”许长安声音恹恹的。

  从古自今,孩子犯了错,家长惩罚的路数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先让孩子意识到错误,接着再罚写反省或禁足这两样。

  许长安已经猜到等待他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自省书晚膳前送到我书房来。”许慎照常下了惩罚,他走到门口,又想起许长安以往的劣迹来,于是回头补充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找安家的孩子代劳,这个月就莫想再出门了。”

  许长安整个儿都蔫了。

  蔫了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洋洋晒晒写完三页纸的反省书才结束。

  许长安搁下笔,从头至尾仔细拜读了一遍自己的反省书。

  言辞恳切,情感真实,行文流畅自然,没有任何华丽辞藻与拗口词句。

  很好。

  许长安朝纸张吹了口气,准备等墨迹晾干就呈到他爹面前去。

  他身侧,忙着收起墨条的楚玉忽然听见刺啦一声细微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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