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番外 作者:六遇【完结】(2)

2019-03-29  作者|标签:六遇 恩怨情仇 天之骄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文案

九年前,时白露被母亲送去异国为质,九年后,她回来了,带着多年的伤痛和恨意。她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去报复她的母亲,时宴。

尔虞我诈,战场厮杀,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在亲人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在真相一步步逼近眼前的时候,她和她,该何去何从。

一个误会多多,母女互虐的故事。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天之骄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白露 ┃ 配角:时宴,舒瑜,时白兮 ┃ 其它:百合,夺位

  ☆、第 1 章

  已近黄昏,楚京一入秋天便黑得早。陈和刚搭上梯子把门前的灯笼点明,就听见身后“嗒嗒”的马蹄声。

  扭头一看,一锦衣白靴的女子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一旁的小厮。陈和忙下了梯子,走近几步借着烛火瞧清了模样,却不识得是哪位世家小姐。但这身打扮绝不可怠慢,正要躬身询问,女子浅笑:“听闻舒瑜大人自并州回到楚京,累感风寒,特来探望。”

  陈和作揖笑道:“敢问是哪位世家小姐,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女子身旁的小厮一听,挺直了腰杆,昂头说道:“时家的二小姐。”

  陈和一听,忙跪倒在地,磕头行礼不止。这楚国,姓时的就只有一家。

  小荷端着常服进门,却不防冷风灌入屋内,袭了只着单薄里衫的舒瑜一阵恶寒,捂着嘴咳了半晌。 小荷霎时急红了眼,放下常服,赶紧拿了氅衣给她披上:“我的小祖宗,不是叫您在床上先躺着,我拿了衣服就过来吗?”

  舒瑜紧了紧衣领,喝了口热茶:“她来了吗?”小荷拿了梳子在给她梳头,闷闷不乐地:“在和老爷喝茶聊天,过会儿就来吧。”

  “……她……”舒瑜愣神了一会儿,方才续话,“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了。”

  小荷嗤笑一声,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不就和普通人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能长成什么模样。哦,最多黑得夜里寻不见人似的。”

  “小荷。”舒瑜有些不悦,厉声说道。

  小荷嘟囔着嘴:“宋国人不就又黑又壮吗?她在宋国待这么久,我就是猜猜不行吗?”

  舒瑜皱眉,还未及说话,只听房门“吱呀”一响,那人一身白衣,清冷的月光映衬得她肤白如雪。

  高了,瘦了,只有眼下那颗泪痣如初。

  舒瑜看得呆了,一时忘了行礼,那人也看得呆了,一时忘了关门入内。小荷气得直跺脚,抢上前把那人拉进屋内,把房门关了,还不忘低声说道:“还真是没变,还是个呆子。”

  她声音不小,房内又静,两人都听进了耳内。那人轻咳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主仆二人:“还不快给你家小姐换衣服。”舒瑜瞧见她耳根已然泛红,低头窃笑。

  小荷给舒瑜换好衣服后,又去拿了手炉给她取暖,这才候在门外。

  屋内一时寂静无话,那人吃了块盘里的核桃酥:“果然还是你这里的好吃。”舒瑜笑说:“你还喜欢就好。”说着也要吃上一块,却被那人拿住了手:“你病着,莫要吃油腻的东西。”舒瑜瞧着她情深意切,再不是当年的小孩模样,一时心里难过,眼里落寞凭生。

  那人抽回被舒瑜冻住的手,不自觉地夺了舒瑜的手炉,将将捂暖几分。

  “你可是冷了?我让小荷再拿一个手炉。”

  “手炉不够暖吗?”

  两人同时开口,竟全在关心对方,彼此对视忍不住一笑,似乎化解了少许多年未见的尴尬。舒瑜摇头:“我的身体你知道的,入了秋就这样,多暖的手炉也无用。”

  “所以,你是有多不想见我?”舒瑜一惊,心内苦笑,时白露,你还是如以前一般,洞察人心,不留余地。

  “公主说笑了,恭迎殿下那日凑巧并州有差事。”

  时白露冷哼一声,话里俨然带着怒气:“只一个从四品官员可办的差事,你一个正三品也要拖着病弱的身子一路奔波到并州办理?”

  舒瑜淡笑,敛眉:“既食俸禄享荣华,自当为国效力,无关乎事大或小。”

  时白露冷冷盯着舒瑜,见她面不改色,“腾”地一声站起来,硬声说道:“舒大人言之有理,倒是我心胸狭隘见识浅薄了。还望舒大人早日康复,为楚国劳心烦神,以尽为臣之道。”

  舒瑜起身行礼:“微臣谨记殿下教诲。”

  时白露听着她自称微臣,心下更是烦乱,拂袖径直出了房门。舒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中,一如九年前那般,顿时怅然若失。

  楚王宫勤政殿,楚王时晏揉了揉眉心,听着阶下的人汇报。“她就带了一个随从?禁卫军还未拨人手去公主府?”“拨了,殿下来的第一日公主府人手就已按规格配备好了。”

  时晏点点头:“还有别的事吗?”“殿下从尚书府出来时,似带着怒气,一路快马疾驰,京中护卫还不识得殿下,险些起了冲突。”

  时晏皱眉,并不言语。

  ☆、第 2 章

  太子府。时白禹喝了口茶,看向侧下坐着的舒铮:“听闻前几日小露去了你府上?”舒铮正正脊背,作揖:“回殿下,确有此事。”

  “小露是我妹妹,因着无端缘由,与她分别数载,为人兄长,甚是挂念于她。因近日公务繁重,除去第一日匆匆瞧了她一眼,竟未得以一聚。只不知,我这自小调皮捣蛋的妹妹此番回国可有何变化?”

  舒铮笑说:“那日只席间寒暄了一番,未得久聊。但臣认为,公主殿下虽长大了不少,但孩子心性犹存。想必昨日薛直先生一事您已知晓。”

  时白禹闻言大笑:“这是自然,薛先生乃三朝太子之师,竟被她赶出府邸。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话毕,又看了看手上的扳指,轻声,“真是胡闹。”

  勤政殿。已到用午膳的时间,时晏放下笔墨:“传膳。”太监跪下呈上净手盆具,时晏擦洗之后,淡淡看了阶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人一眼。太监机灵,忙又换了盆水给时白露净手。

  时晏喜欢午膳丰盛晚膳精细,因此现下摆在案几上的饭食极是诱人。王芍是自小服侍时晏饮食起居的宫女,给时晏布好饭菜后站在了一侧。

  时晏刚动筷,就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循声一望,跪在不远处的时白露捂着肚子面露懊恼之色,殿内宫女太监涨红着脸憋笑。

  “饿了?”时白露点头。

  时晏放下筷子:“倒忘了给你传膳。”时白露刚要谢恩,却听时晏不紧不慢地吩咐,“来人,传杖。”

  时白露就着磕头的姿势改谢恩为求饶:“母亲,儿臣知错,饶了儿臣吧。”她声音细软,这会儿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竟带了哭腔,听得众人也不由心疼。

  时晏不语,只用着膳。王芍在旁看着也不由担心起来,楚国一向讲究尊师重道,薛直更是时晏视为国师的先生,这老师被弟子赶出府邸怕是头一遭,听闻薛直已被气出了病。王芍见传杖的太监进了殿内,松了一口气,幸好传杖的人机灵,特意换了轻巧的竹板子。

  午膳用到一半,时晏住筷,擦拭了嘴,看向那跪了许久衣衫湿了大半的孩子:“你倒说说你错在何处。”

  “……”时白露跪得久了,身子发抖,抬头轻看了时晏一眼,被一记眼刀吓得看回地面,眉毛弯成一团,别扭地答道,“儿臣知错,儿臣不知。”这下殿内笑作一片,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答话的,这到底是知错还是不知错。

  时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却又匆忙掩住。不再说话,继续用膳。用完膳之后,时晏走出帘内,看了看阶下站着的几个执杖太监,挑眉微怒:“怎么还不给公主殿下‘用膳’?”

  太监们面面相觑,方斗胆问道:“启禀陛下,奴才不知该给殿下传多少膳。”

  时晏踱步思忖:“辱师欺君,乱棍打死。”殿内一时气氛凝重,连王芍也没办法辨明时晏此话有几分是真。

  时白露跪着行到时晏跟前,哭得双眼肿胀:“母亲,儿臣知错了。”时晏本不想看她,听她哭得伤心,不由低头看了几眼,只见她一头虚汗,发丝也被浸湿,原本肤色就白,这会儿被吓得没了血色,看着看着就和九年前那个被她狠心送入宋国的孩童重了影,心下顿觉一阵揪疼。

  再说话时就软了不少:“错在何处?”

  “不该欺骗您说自己知错了。”

  时晏点头:“你畏惧责罚,我能理解却不能原谅。还有呢?”

  时白露为难地看了时晏几眼,双手揪着衣衫,欲言又止。

  时晏摇头,传令:“先打二十。”

  宫女给时白露脱下外衣,只着里衫。两名太监把她按倒在地,握着板子轻轻落下:“一、二、三、……”

  时晏摔了茶盏:“混帐东西,可是午饭没吃好?重打!”

  太监擦了擦手心的汗,忙握紧板子,挟了六分的力打下。“唔……”时晏闻声看去,时白露咬着右手虎口忍痛,额头上细汗不止。这个习惯……也没有变啊。

  板子下得又快又重,每下都夹着风声,直听得王芍揪心。

  二十杖毕,太监握杖站在一旁。时晏:“是否知错?”时白露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还是不说话。时晏也不多言语:“三十。”

  太监得令,刚要砸下板子,却听时白露轻声:“儿臣……不喜舞文弄墨。”正拿着笔批阅奏折的时晏笔下一顿,在纸上沁出了一团黑点。不喜……舞文弄墨。

  半晌,时晏轻咳了一声:“其一,文武兼备才是时家的好子孙。其二,即便你不喜诗书文章,差人禀我一声便是,千金之子,岂有把师父赶出府邸的道理?”

  时白露趴在地上抹了抹眼泪,低声:“儿臣知道了。”时晏摇头,还是这般孩子脾气吗?

  刚要命人收了板子,那孩子却可怜巴巴地仰头嗫嚅,双眼含泪:“不打了可以吗?孩儿疼。”

  王芍在时晏身后窃笑,这孩子,当真是不清楚时晏脾性。

  时晏果然皱眉:“还能喊疼看来打得轻了。再打四十,狠狠地打。”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时白露这会儿急得涨红了脸,身后原本麻木了的地方又被重重落下的板子砸醒了。每一下都打得她冷汗直冒,恨不得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咬着虎口听着太监报数,只觉眼前世界忽明忽暗,神智已不太清楚,更觉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两股间流下。

  “啪嗒—”其中一块板子在唱数到三十的时候应声折断,时晏只抬头看了一眼,并无他话。待太监取了板子回来,王芍忙使了眼色,余下的十板打得轻了许多,时晏知道,却不挑明。

  “陛下,殿下晕过去了。”

  时晏这才走下台阶,瞧见衣服已沁有斑斑血迹,右手虎口也是被咬得血肉模糊。

  “传太医。”

  ☆、第 3 章

  漫天黄沙,她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行在这片无垠的沙漠中,天上日头暴晒,脚下踩着滚烫的沙子,也起了不少水泡,却是半刻不敢歇息,熬着生疼的脚底寻找绿洲,直把水泡硬生生地走成了血泡子,染红了皮靴内的白袜。

  也不知行了几日,她靠在一处戈壁上休息,把水壶里最后一滴水饮净,望着如火的烈日,再看看了无人烟的广阔沙漠,顿时没了生的念头,从皮靴内取了匕首,正要往手腕处狠心割去,却听闻驼铃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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