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撩人 作者:i am qin yu【完结】(7)

2019-03-26  作者|标签:iamqinyu 春色撩人 作者 qin

  论文嘛,本小姐早就有啦,我才不是那种“现上轿现扎耳洞”的角色。不过,舞台搬演却不是我的长项,虽然白先勇一行来苏州,但是我对他们的到访并不是很感兴趣。那时白先勇跟他的青春版《牡丹亭》火得不行,却不是我最需要的资料来源。我需要的是考证明代的剧场传播细节,而不是现代戏曲的演出情况,也不是戏曲演出的掌故,所以我不确定白先勇这样的文化人(相对于学者而言),到底能不能帮到我的忙。

  飞机,飞机,飞机。我讨厌飞机,尤其是小型客机。我从大学二年级开始自己养自己,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做过家教,去超市做促销,当过适应生,还在杂志社实习大半年,当过所谓的娱记。昼夜苦熬的结果就是落下了严重的睡眠问题,我每晚也就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所以,一坐飞机就晕得厉害,两个小时左右的行程会让我把自己的胃吐翻过来。可是读博这几年我一直在飞来飞去,又工作又读书,飞机总是能比火车帮我省回很多时间,虽然下了飞机我面如死灰,不得不在回城区的大巴上恶补一觉,缓解一下消散的阳气。

  “嗨!”我拖着行李向前走,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灼热。冷不防有人拉住了我的左臂,因为惯- xing -,我整个人被荡了回来,这一摇晃可可惨了,胃里的东西又往上反。其实已经吐到没东西可吐了,但我还是止不住站在那里干呕了数声,眼泪都流出来了。借着泪眼朦胧,我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兮兮。她显然被吓坏了,没想到拉我一下,会让我这么大反应。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嘴巴徽张,圆圆的,像颗浸在水里的樱桃。我休整了一下,问她:“要回北京吗?你的行李呢?”擦干了眼泪,我才注意到她赤手空拳,轻装上阵。

  “你没事吧。”她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是不是中暑了?”

  “没事,晕机。”

  “来,”她一手接过我的行李箱,一手想要扶我。一来是我没有那么脆弱,二来我极不喜欢与人有肌肤接触,尤其是不太熟的人,而且是在穿的又少,气温又高的大夏天。所以我转过身去,假装找垃圾筒扔纸巾,躲过了她想要扶我的手臂。

  “我特意来接你的。”等我再转身回来,她已经扔了那副惊讶的表情,脸上笑得恬然。

  “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不成我离开半月,这里发什么了什么?是福?是祸?

  “你不高兴吗?”她问。

  我当然不高兴,我现在极忐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正在猜测到底能发生什么,如果出现了各种情况,我要怎么应对。为什么会是她来接我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应对的,就算导师不说,师母也会打电话给我的,让她来是什么意思呢?

  “你想什么呢?”我想事儿的时候习惯- xing -的低头,视线都是在水平三十度以下寻找落脚点的,而且还会微皱双眉,一副非常明显的若有所思状。“想什么呢?”兮又问了我一次,这次还伸出手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抬头,看着她,一脸的灿烂,应该不会是极沉痛的事吧。于是松了口气,盼着她在回程的路上可以透些口风给我。

  “你还没回北京吗?”我问。

  “暂时不回去了。”

  “为什么?不是刚刚大四吗?”

  “是啊,我只需要把毕业设计做了就可以了。”见我无动于衷,她又解释道:“我回来前参加了法国****大学的硕士入学考试,交完毕业设计,就可以直接过去念书了。我妈没跟你说吗?”我在心里暗笑,你妈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啊,我又没有孩子,子女教育根本不是我们俩的日常话题。但是我知道她之所以补充后面的话,八成是不想我把她看成是没有正事儿的小孩,于是表扬道:“真不错。我也很向往法国,出现在法国电影里的阳光都那么浪漫。”她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这时我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孩儿有一毛病,或者是习惯,她得意的时候,笑的同时会轻轻地摇晃身体。我的感慨又来了,动感十足的,还是年轻啊。

  (六)

  不知道是小人指使还是导师灵光乍现,非得让我们这帮博士、硕士研究生在台湾团来的时候,都要唱上一、二段昆曲,跟人家好好交流一下。其实,唱是我们的选修课,师兄弟姐妹都是可以哼上几句或一小段的,但世事就是这样啦,入门容易精深难。光凭能哼上几句,就敢在白先勇面前唱,岂不是找死。不过话说回来,港台那边的传统确实比我们这边保存得根深蒂固,我有一个台湾的同门,唱戏绝不输给专业演员。可是我就不行,唱京剧还成,毕竟是北方人。昆曲其实有很多门道的,咬字就很有讲究,更何况行腔。所以我力辞不就,说什么也不要参加表演。导师恶声恶气的问我:“为什么?”我想不出好的理由,所以一下子扔给他许多理由:“我是北方人啊,接触昆曲时间还短。我觉得我的嗓音条件也一般,不适合表演。再说,老师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么容易害羞的一个人,人多肯定是张不开嘴的。”“老头儿”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认真,我扔出去三个理由,他又给我扔了回来:“害羞?我见过你讲课,台下二百多人你都谈笑风生,面对十几个人不会紧张到哪里去吧。至于嗓音,我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又不是没听过你唱,你师母都说你声音宽厚,很有磁- xing -,呵呵。”我倒,轻易不幽默的一个人,难得听他夸我,哪怕是借师母的口,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至于说到北方人咬字的问题,嗯,这倒是个问题。”呼~~长出了一口气,呵呵,三个理由有一个能用就OK了。没想到他接着说:“不过也不是个大问题,找个人给你纠正一下就好了。”吸~~我的那口气还没有出完呢,就又给憋回去了。头疼,头疼,头疼,看来这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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