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没叫过苦，不过明月很清楚，全身的穴道被大量的天地元气撑开灌输……那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
他也练武，天份不错，师父更好，可明月没有跟他哥一样再向超越人类极限的境界突破，就是因为他讨厌吃苦。明月觉得练修习术法更简单，而且有个功夫高强的老哥在身边罩他，更顺理成章可以偷懒了～～
清风为了学习控制力量，三五不时也会解开咒印，练习如何操控。不过，每次下场都和这次一样，滥用力量后脱力，虚弱得坐都坐不起来。
他闭着眼睛休养了好一阵子，才注意到明月在瞪自己。
“干什么？”
明月委屈的眼眶都红了。不过这效果，套在他现下的丑脸上，只有晴天霹雳的效果。
“哥！你干嘛滥好人！”
“……”清风知道他在说什么，冷冷回道：“我没有。”
“呸！骗鬼去吧！”
明月捏着他最爱看的那张脸，把它撕扯得变形，反正清风这会儿没力气揍他。
“哼，亏你平常还装一副冰山美人的德性，结果根本就是个活雷锋……哇啊啊！你就雷吧！你就雷死我吧！你雷死我了！”
明月一边吱哇怪叫，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是现在就把那个石秋菊扔到洞里摔死好，还是回头咒死她好！竟敢在关键时刻添乱，把他们连累得这么惨！
“闭嘴！吵死了！”
“呜……哥，你明知道我唯一宝贝的就是你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第一保护我，第二保护你自己……呜……你骗我。”
明月把他哥的脸扯够了，又装可怜，说哭就痛快地哭开了。
清风被他吵得烦透了，更不想看他用那张丑脸出怪相，只好说：“我没有救她。”
“骗鬼去吧！”
“不信拉倒。滚！”
于是清风也恼了，不再理那混小子，明月就瑟缩了。
半晌，这小道士才不甘不愿地说，“好～～我信，你说啥我都信，成了吧。”
清风没再解释。
他的确没有骗明月，他是没安好心。
如果对那女人来说……死了是种解脱，那她就应该活着。
清风很清楚，这是迁怒。
因为……明月不明白，他也不会让他明白的理由。
高悬在空中的月亮依然安静恬然地照着地上的万物。
明月坐在清风身边，把他哥斜抱在自己怀里。他盯着那张月光下，显得青白了许多的美丽面孔看，伸手拭去清风漂亮面孔上沾着的血，又咯咯颠狂地笑起来。
“哥，我心情可真复杂。”
“……”
“我啊，每次既恨透了你这样乱来，又盼着你这样乱来。”
“……滚。”
明月才不理他的威胁，反正清风还得好一阵动不了。
“因为你每次乱来之后，都能像这样，乖乖地让我为所欲为了～～这会儿，你打不过我了。”
清风恶狠狠地瞪着这小王八蛋。还没来得及警告他不许恶作剧，就见他突然低下头，贴在他耳边说……
“哥，你让我心痛了，得好好赔我。”
“赔你个……”
清风后面的话没来得及骂出来，因为明月的双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
天地无声。连山风都停息了。
清风的脑壳像是一下变空了，完全无法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明月终于干了这件他浮想已久的事。
他用唇轻轻咬着哥哥的唇，一次又一次，爱恋而迷恋。柔软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内，把这个原本还可以让清风自我欺骗归于兄弟友爱的吻，变成货真价实的深吻。
清风只觉得明月的舌头和这混蛋的人一样恶趣又恶德，在他的嘴巴里动来动去，烦透了。他就忍不住咬了他一口。抽不死这小王八蛋，这点反抗还是有力气的。
明月痛得怪叫一声，总算和他分开了。
“你干什么呢？”
清风冷着一脸，压抑着怒气，这是这小混蛋想出来的新恶作剧吗？很好，配上他现下的这张脸孔，杀伤力太强大了！
“赔礼～～”明月趾高气扬。又在清风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下次你再惹我，我还让你这样赔我。”
“滚。你恶心不恶心。”
“不恶心～～”明月扭来扭去的荡漾，贱兮兮一挑眉：“我哥是天下第一美人嘛。亲亲美人，感觉好极了！”
“滚·开！”
“偏不～～有本事你打我啊～～”
“小兔崽子，你他妈少给我得瑟！”
“啊咧咧～～哥，你又骂咱妈！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我妈就是你妈，看我今天替妈行道，教训你！”
明月像是又找个好理由，抱住清风的脑袋，把他按在怀里吧唧吧唧～～亲了起来。
于是，连天上的明月都像是忍受不了这羞羞脸的画面，把身影躲进了云朵里。
夜深人静、风高月黑的深山里，就只听明月得意洋洋地大笑，和清风气极败坏的咒骂。
08.
明月刚一推开M记的大门，就听一个大嗓门以店员“欢迎光临”的口号为背景音乐，颠狂地喊着：“道兄，这边这边～～”
他斜眼一瞟，一个棕发的小青年正冲他猛摆手。
明月几步跳过去，“哎哟呵，乐可儿，有点儿本事，道爷这么完美的乔装你也能看穿？”
他这会儿故意穿了件色彩鲜艳抢眼的夏威夷衫，格外衬他现下顶着的那张脸。
乐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灿烂的大白牙。
“那是，丑的你这么鬼斧神工，咱们还能认不出来？”
明月一听这话，不知有什么好得意的也贱笑起来，和乐可两人嘿嘿嘿地对着傻乐呵，招来无数人的侧目。
他两人不介意被人当猴看，乐可身边的严昭可受不了了。这早衰成大叔的古板小青年脸一沉，对乐可说：“你笑够了没，快把正事儿谈完走人。”
“急毛，道兄这张脸还不够你惊为天人吗？什么品味，多欣赏一会儿会死啊？”
乐可一撇嘴，也不理严昭，哥俩好地揽着明月的肩去点餐了。
严昭心知乐可其实挺不喜欢那个小道士，不过没办法，这就是欠人情的下场啊～～谁让他们的债主，偏偏好死不死是武宕观魔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