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了声，鲜血溅上了柳齐的脸，身边传来刺痛耳膜的尖叫，他几乎是立刻闪身进入一旁聚集的客人里，而人们也旋即边哭喊着边散开。
纵然是天狼的部下，在身分明确的立场中、也不能对一般民众开枪。剩下两个打手一人正连续扣着扳机压制莫莲，另一人却见了柳齐的动作而停下子弹。
柳齐明白这是自己赢了，他躲入那些客人里，争取到的几秒已然足够。
一只握枪的手探出逃窜的无数脑袋，两颗子弹一前一后地画出弹道，优雅地收笔在打手们的眉心！
砰、砰，是比死神慢了些的枪声。顿时寂静，最后顿住的短短时间，成了要走两个保镖性命的最大败笔。
其中一人的手还搭在腰侧的无线电上，可钝物重击地板的巨响，显示着他们再没有机会联系自己的同伴。
脚边躺着六具尸体、和那些稍早群众被迫扔在地上的私人物品。柳齐只是抬头，看着奔至角落的众人。
人们挤成一团，发抖地看着浑身沾血的杀手，想逞英雄的男人挡在其他人身前，张开双臂、哆嗦着唇却挤不出声音。
接着只是怎么出去的问题了，暂时不会有大批的打手涌上来。这样也许他们还能用最轻松愉快的方式，搭电梯离开……
“哎，你就是逸姐的人吗？”
身后的莫莲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如资料上所叙述，个子小小的，顶着一张二十岁的年轻脸孔，无法用漂亮形容，但却有种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的可爱。柳齐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弯身捡起他刚才换下后丢在地上的枪。
“帮我按左边那台电梯，把里头的侧背袋拿出来吧。”
“好哦。”
柳齐手上还握着一把剩下三颗子弹的手枪，他解开碍事的围裙，腿上的扣带绑着第三把枪和充裕的子弹。就算不拿回袋子他也能冲出去，但那些道具……可都是钱啊？
莫莲自己把狙击用具背在身后，进了电梯拿柳齐的侧背袋。她帮他把袋子拎了过来，柳齐点了点头，便把自己的道具袋背回肩上。
“那么……走啰？”
即使刚才经历了相当危险的场面，莫莲脸上仍挂着笑容，俏皮地踮了踮脚尖，她在柳齐身后，向角落那群不相干的人扮了个鬼脸。
砰！谁也想不到，下一秒，柳齐以枪响回应了她的话。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男人毫无悬念地倒下，柳齐近距离地开枪，那人的头部炸开了半边。脑浆、血水喷上了后方的男女，二十几个人同时发出惊惶的惨叫。
柳齐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开了第二枪、第三枪……再从容不迫地退出空弹夹。
“你在干嘛？他们是一般群众！”
莫莲回过神，用一口娃娃音叫了起来。柳齐把枪换上新的子弹，听见她的话，却依旧举起了手。
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群开枪，这等同于屠杀。眼前的人群中有妇女也有小孩，但柳齐倒映着尸身的瞳孔，根本找不到一点怜悯的温度。
“快住手！”
“你想让他们晚点和警方供出我们的特征，为以后的任务增加风险？”
又几声枪响，爆裂的人体在堆高。分心回话时柳齐正对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开枪，他打偏了，子弹只削过了男孩的侧脸。
稚嫩的嚎哭，沙哑的“救命”声、还有倒下后踢蹬的腿……柳齐没有任何迟疑，枪口一矮、对着那孩子的脸又补上一颗子弹。
鲜血喷溅，小小的身躯彻底僵直。莫莲呆立在身旁，她找不到理由阻止，却仍用力地从后头扯住了柳齐衣角。
“就算那样……”
“如果不忍心，你可以闭上眼睛。”
二十几人，大概还剩一半。柳齐第二次换弹夹，语气毫无起伏，表情也异常冰凉。
人们不叫了，只是纷纷瞪大了惊慌的眼睛。柳齐低头看向莫莲，后者当真紧闭双眼，眼眶附近隐约有泪光。
就算经过严苛的训练，毕竟还是个小女生啊。柳齐细不可察地叹息，声音亦低了下来。
“如果你想晚几年，再来体验怎么样当一个人渣、每天每夜给恶梦纠缠。我不会要求你开枪。”
砰！这话听起来异常温柔，但伴随的枪响却冷到了底。
章之拾参．脱出
1．
最后一个中年男人，在失禁的求饶中被柳齐一枪打穿太阳穴。空间静了下来，剩下两个杀手伫立在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
柳齐拨了小程的电话，吩咐对方绕到大楼前后门、再回报情况给自己。天狼的人暂时还不会发现三十五楼的异变，因此他不那么急着走。
回头看，莫莲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顿在那堆尸体上，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表情好似全部被洗掉了，可自然垂下的手摆在身体两侧、控制不住地发颤。
“如果是我师兄，他现在肯定朝你开枪了。”
“师兄？”
柳齐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只等小程回拨自己的电话。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安抚女杀手，但他也不介意聊聊天。
虽然他更想把时间花在问清楚莫莲、有多少可利用的东西上，或者搞清楚他刺杀天狼的可能性。但莫莲一开口，便提到了他也认识的某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