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光荣还是梦想:我的人生笔记_石钟山【完结】(35)

2019-03-10  作者|标签:石钟山

  作为“大院子女”这种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命运和出身文化背景的不同,注定和社会上众多人的命运有所不同,他们的理想和经历也就存在着许多独特的故事和心理历程,但毕竟是生活在同一时代当中,又有着和大多数人共性的东西,那就是社会的命运决定了这一代人的命运。

  在《大院子女》这部小说里,我无一例外地写到了军人,既有上一代军人,也有我们同时代的军人。作为军人的描写,上一代军人共性的东西容易找到,那就是他们经历了战争,在战争里锤炼的军人,有着他们的特殊性,创作起来也容易一些。然而在和平时期对军人的描写的把握,的确是作家矛盾和困惑的感情,但在《大院子女》这部作品中,对军人的描写注定了他们的情感世界和内心经历,他们在这种经历中一步步地走过来,最后走向成熟。我认为,情感是一个人性的标志,对情感的把握和抉择最能展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而人的内心又是最能折she出这个人对生活和世界的态度,我想对一个人的把握和了解,应该从他的感情入手,况且我们每个人无时无刻都生活在情感的世界中。

  对于军人,在创作时我首先界定他们是普通的一群人,因为职业的不同,工作经历才不同起来,经历和故事也就有了特殊性,但文学永远是“人学”,把“人学”搞清楚了,对军人的把握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问:您从前说过,您今后要把写作的对象从父辈那代军人转向现代军人。《大院子女》里面对于您这一代军人,也就是现代军人着了多重笔墨?是不是对于军人性格和生活方式的描写仍然是这本书的重点,仍然是您今后写作的重点?

  从《父亲进城》开始,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经常重复一个观点:您父亲和他的老哥们,都有那股子劲。您成功地以父亲的故事表现了一个群体,这些也说明,那一代军人在jīng神世界甚至是生活作风上都是相似的。那么,《大院子女》里的军人,现代军人,在思想世界和生活作风上,究竟还能找到多少共性?在和平年代,没有战火硝烟的洗礼,没有峥嵘岁月的磨练,军人和非军人,在性格上,还存在很大差异么?

  您1981年入伍,1997年转业,2002年再次回到部队,您说部队对您的创作更为有利。那么,军队到底给了您什么?

  答:我是1981年入伍的,在空军雷达部队和航空兵部队生活过许多年,1991年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后,又在部后某单位工作,历任过战士、排长、gān事、教导员等职务。1997年转业后在地方单位工作5年,2002年底又一次穿上武警制服,现在是武警部队的专业作家。

  第二次入伍后,有许多人问过同一话题,在地方工作好好的,为什么又第二次入伍呢?我自己有时也说不清,可能就那个叫“情结”的东西在起作用吧。有时人生活在一种环境中久了会产生倦意,但一旦离开这种熟悉的环境,你会觉得失去了许多最宝贵的东西。

  对军人的情结,这和自己的经历有关,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青chūn年少时又走进军营,接受的教育和文化背景应该都是“部队式”的,离开部队那会儿,做的梦大都还是在部队经历的那些,这是无法改变的。又一次走进军营,应该是说一个梦的开始和一个梦的结束。

  问:无论是部队作家还是地方作家,对描写和平年代下的部队都存在着困惑和迷茫,没有重大事件和情感冲击,如何把军人的价值体现出来?您在写完《父亲进城》之后,曾坦言您对于该书引发火爆有预感。当下,您写完这本书,有没有产生那样激动人心的预感?

  答:军人这个职业其实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大家都知道,部队为的是战争才存在的。军人只有在战争的时候,才显示出他的可爱与可敬。在和平年代里,军人是寂寞和无奈的。不管自己是否受社会的重视,他们只能在默默地等待和生活。如果一个写作都把战争与和平这种关系弄清楚了,军人也就好理解了,首先要把军人定位为普通人,那么军事题材的作品就宽泛了,创作起来就好写了许多。战争会成就军事文学的兴盛,但为了和平,我甘愿让军事文学平淡下去。军事文学是否兴衰,我想关键的问题还是战争与否,重要的是选择的人性角度。

  《大院子女》这部小说,我同样写到了军人,和平时期的军人,但是他们作为军人的人性有了更广泛的社会意义,他们首先是社会中的一员,是生活主流中的群,《大院子女》这部作品,我想会受到读者青睐的,因为他们在这部作品中会找到自己的影子和所追求的人生坐标。

  问:《激情燃烧的岁月》,我喜欢看,我在看电视这个问题上和您的父亲有一点相似,我只看新闻节目和访谈节目,其他节目我也“不认”,《激情燃烧的岁月》是我最近几年唯一看过的电视剧,这部电视剧我爸爸妈妈也爱看,我爷爷奶奶也爱看,我的同学同事,这些非常新新人类的23——27岁的年轻人说起它来都兴致勃勃的,没事就学学石光荣的口头禅,大家都能从中得到欢乐。一部作品,20—80岁的人都爱看,您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答:从我的“父亲系列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军歌嘹亮》后,的确我的作品越来越被人们所重视了。包括一些影视制作单位,现在根据我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目前制作完成的有《母亲》,即将投拍的有《玫瑰绽放的年代》、《幸福像花样灿烂》、《遍地鬼子》、《角儿》等。

  《大院子女》目前还尚未发表,改编权已被中国话剧院和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买断,即将拍成电视连续剧。

  这些情况也不排除一些效应的存在,但我想更主要的是我的作品贴近生活,有人物有故事,讲述的是我们生活中的主流,有更多人的喜欢,我想也不奇怪了。

  问:作为女性,我一方面感慨石光荣的英雄气概,一方面却又非常坚定地知道:嫁人绝对不嫁石光荣!对于琴,人们也是万般同情的。每一个孩子都会从父母的生活中得到一些,经验也好,教训也罢,您从您父母的生活中,特别是婚姻生活中得到了什么?您对jīng神上的门当户对看得重不重?很多人都知道您爱您的女儿,您觉得和她在一起最有意思最幸福,您又是怎样的一个丈夫呢?您女儿和她爷爷关系如何?爷爷对她是不是比对您好?她平时有没有表露过对爷爷的看法和评价。

  答:一个人世界观的形成,是有着社会意义的,家庭的影响,社会的影响,无疑对一个人的经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父辈的传统婚姻,从我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文化。我们这一代的婚姻当然也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没有更多的làng漫,有的只是一份实实在在的生活内容。我想不论是什么时代,婚姻仅有làng漫是靠不住的,重要的是责任和对生活本质的理解。

  我自己的家庭,应该说普通又平常,首先要物质生活相对满足,才能提到jīng神上的追求。对我来讲,对自己孩子的希望,没有望子成龙的奢求,只求她平安、健康、快乐。让自己和家庭的生活尽量快乐一些,少些yīn晦,有时快乐也不一定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而是对待生活的态度。不要对生活奢求过高,知足常乐,这是父辈人的生活经验告诉我的。说起来容易,其实理解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弄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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