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_包为【完结】(8)

2019-03-10  作者|标签:包为

  罗征听话地起身,个头只到向东的肩膀,两人走在一起像大人和小孩。

  高仕明乐哈哈与我握手说:"哎呀,久仰大名!路处长经常以你为故事主角,果然名不虚传。"我说:"高老师,jiāo定你这个朋友了,如果嫌我体重不足,保证一月内,吃得比你还胖。嘿嘿!老实说,想请你打官司。"

  "明智的选择,"高仕明握我的手不放,"我吃朋友,留点骨头,吃不是朋友的,骨头也不留。"

  我也亲热地攀他的肩说:"给你吃进肚子,咱们就血肉相连了。"和这个胖子难得的投缘,聊了几分钟,竟忘记坐下。

  "喂,你们两条光棍,别在我家搞同性恋啊!"向东从厨房探出脑袋。

  我和高仕明对视一眼,故意做了一个熊抱。这时,潘大山进门说:"哇,搞什么名堂?男人也抱。"我们索性不分开,像亲嘴一样,头脸互蹭了两次。潘大山笑骂道:"他妈的,这么恶心!老子没吃就想吐了。"一手一个,将我们推倒向沙发。

  "开门,小皇帝回来喽!"

  门铃响,小潘在门外叫。潘大山要去开门,向东飞奔出厨房抢在前头。

  我摇头说:"唉,有了儿子,一家的太监。"高仕明笑得打落眼镜。

  "不准亲,叫你刮胡子又不刮。"

  向东接进儿子,嘴凑上去亲,脑门挨了老婆一巴掌。心虚地笑道:"这不太忙吗?明天休息一定刮!"他那脸胡子要刮gān净,没点时间真不行。

  开席时,我从小潘手里要过孩子,小家伙居然不哭。

  "我儿子好玩吧!抓紧时间生一个,让你妈高兴高兴。"向东一个个给我们装汤,他的烹调水平大有长进。

  "我要生就生个女儿,嫁你儿子,nüè待你们。"我逗他儿子,"给你大伯当姑爷好不好?"

  "什么大伯?"小潘说,"你妈说你比向东小三岁呢,你三十,向东三十三。"

  高仕明苦大仇深地长叹,垂头丧气说:"不要比年纪,我三十八了,还是光棍一条。以前见别人结婚难受,现在见别人有孩子更伤心。"向东笑道:"骗谁啊你?上次去你们学校,跟我们吃饭的那个研究生,叫什么啦?"

  "周玉。"罗征提醒了一句,继续啃他的jī爪。

  "对!周玉,戴眼镜的。"向东接着说,"连饭菜票都是她给你开,以为我没看见?有管家婆了诉什么苦?"高仕明仍一脸苦相:"等她毕业,我老掉牙了。我有个同事去幼儿园接儿子,老师对他儿子说,'去!你爷爷来接你了!'我将来就这样。"

  我喝入口的汤差点喷出,潘大山也笑得流泪,我和他碰杯说:"大山,有什么新闻讲一个听听。"潘大山慢条斯理用手帕擦眼泪,又擦拭一下眼镜,把眼镜戴好才说:"前一阵子,我去110做系列报导,有件事值得一提。一天晚上,接到报警,说是有人用假币在个发廊里泡小姐,打了起来......"

  "尽说些下流新闻,我不听!"小潘抱儿子坐一边去。

  第一章 我的检察官兄弟(13)

  潘大山望姐姐一眼,接着说:"我们和巡警赶过去,人已经跑了,发廊给砸了个稀巴烂。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姐在哭,我大失所望,以为没什么料了,陪巡警把小姐送去附近的派出所。有意思的是,一进派出所,那两个小姐大喊大叫往外逃,样子十分惊恐,死活不肯进去。我再三追问,她们说,看见了打她们的人在派出所里,你们猜猜是谁?"

  "派出所所长!"向东面无表情猛喝一大口酒。潘大山笑道:"原来你早知道了。"

  "我就不知道!"小潘叫道,她还是听了,"向东,你咋从不提起?又不是什么保密的。"向东没应她,拿烟点上。她只好问弟弟:"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你问姐夫。反正我那篇稿子压在主编那里,否则不是新闻了。"

  我笑道:"派出所所长遇上咱们路处长,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向东说:"这种事不归我管,我也没过问。"

  "都说打击犯罪的力度不够,我看打击执法犯法的力度才不够。"高仕明说话间,筷子夹着一块火腿,"穿制服的犯法,比不穿制服的还要可怕,你们说是不是?小罗,我记得你做研究生时,写过这方面的论文。"他和罗征是师生关系。

  罗征边吃边说:"积弊太多,需要时间,除非路处长当了一把手。"

  "扯淡!我有多大能耐,这种话怎么能乱讲?"向东沉脸喝斥,转而端起杯,"好啦好啦!不是请你们来开研讨会的,来!为我儿子gān一杯!"大家只好响应。

  向东在家喝酒是雷大雨小,不敢尽兴,各人也斯文,晚上八点多就散了。

  躺沙发上,翻来覆去摆不出舒服的姿势。电视换了十几个频道,全是清一色的大辫子男人。好不容易有个足球节目,没一会儿,劳剑趾高气扬的嘴脸占据了屏幕!我以最快速度把电视关掉。跑进书房,坐电脑前上网。今晚打字快,几个回合,把经常掐架的网友骂跑,又无聊气闷。可能习惯成自然,一下子窜进成人站,直看得心cháo汹涌,更不得安宁。一咬牙,拔掉了电源。他妈的,夹生酒作怪。喝多了难受,喝不够同样难受,gān脆出去喝个够。

  我关门的声音过大,对面的门开了,那个帮我找钥匙孔的女人站在门里。

  "这么晚还出去呀!谢谢你送的花。"女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叫什么了?姓刘,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说:"难得见你一面,看来,你关键时候才出现,想请你吃饭没机会。对了,不如现在吧!一块喝茶,怎么样,有空赏脸吗?"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又说:"叫上你朋友一起也行。"我猜她有所顾虑。

  "不是的,我明天上早班。"这女人反应挺快,"好吧!最好别太远,我换件衣服。"她说完又关门进去。

  百无聊赖之中,女人是最好的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女人我从不吝啬,为了不走远,我带她到小区对面的一家星级酒店。

  "来这么好的地方,太破费了。"她好奇地望着金碧辉煌的灯饰。从她身上质地普通的裙子,不难看出是个简朴的女人,大概连这种不算高档的地方也没来过。

  我说:"我就这水平,如果再要求高一点,明天只好去卖血了。"她笑道:"好啊!卖血找我就行,我在医院上班。骗谁呀,你会去卖血?你那房子就好几十万,随便卖一样都够我吃半年。"

  "好主意,今晚我得好好想想从哪一样卖起。"和女人我总是有得说的。要了茶点,我给她倒啤酒,她也没拒绝。

  "来!"我举杯说,"为什么gān杯呢?为......"

  "为你以后找到钥匙孔吧。"她碰过杯一饮而尽,那姿势和神态极像把我灌醉的女车主,我和她连gān三杯。

  "我到这里一年了,很少跟人接触,整天就知道上下班。"她突然有点忧郁。我问:"你是东北的吧?"她说:"听出我的口音了?你去过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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