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知堂书话_周作人【完结】(257)

2019-03-10  作者|标签:周作人

  及木雕远矣。

  乙,《玩具绘本》,已也五册。一《手习草纸》,昭和二年。二,《绘

  双六》。三,《御雏样》。四,《犬子》,均同上。五,《子守呗》,昭和

  三年。手习草纸此言习字本,书中所收皆为天神像,即营原道真,世传司文

  之神也。绘双六,略如中国的升官图,有种种花样。雏为上巳女儿节所供养

  的人像,并备家具装饰。子守呗即抚儿歌,玩具皆作少女负儿状。

  丙,《伏见人形》,昭和四年。

  丁,《玩具叶奈志》,已出三册。一,《今户人形》,二,《御祭》,

  三,《招手猫》,皆昭和五年。此书性质与《玩具绘本》相同,叶奈志写汉

  文作“话”字也,伏见、今户皆地名。祭即神社祭赛。猫常“洗脸”,举手

  抚其面,狐鼬等亦能屈堂当眼上,向后回顾,商家辄范土作猫招手状,以发

  利市,谓能招集顾客也,今所集者皆此类玩具。

  戊,《日本雏祭考》,昭和六年。

  己,《乡土玩具种种相》,同上。

  庚,《日本玩具史》前后编,昭和六至七年。

  辛,《日本玩具史篇》,昭和九年,雄山阁所出《玩具丛书》八册之一。

  同丛书中尚有《世界玩具史篇》一册,亦有坂君所撰,唯此系翻译贾克孙

  (N.Jackson)夫人原著,故今未列入。有坂君又译德人格勒倍耳(K.Grober)

  原著为《泰西玩具图史》,大约昭和六年顷刊行,我因已有原书英文本,故

  未曾搜集。

  壬,《乡土玩具大成》,第一卷,东京篇,昭和十年。全书共三卷,第

  二、三卷尚未出。

  癸,《爱玩》,昭和十年。这本名《爱玩家名鉴》,凡集录玩具研究或

  搜集家约三百人,可以知道乡土玩具运动的大势,有坂君编并为之序。此外

  有坂君又曾编刊杂志《乡土玩具》及《人形人》,皆由建设社出版。建设社

  主人坂上君与其时编辑员佐佐木君皆日本新村旧人,民国廿三年秋我往东京

  游玩,二君来访,因以佐佐木君绍介,八月一日曾访有坂君于南品川。其玩

  具藏名“苏民塔”在建筑中,外部尚未落成,内如小舍,有两层,列大小玩

  具都满,不及细看,目不给亦日不给也。在塔中坐谈小半日,同行的川内君

  记录其语,曾登入《乡土玩具》第二卷中,愧不能有所贡献,如有坂君问中

  国有何玩具书,我心里只记着《江都二色》,却无以奉答,只能老实说道没

  有。这“没有”自《四库全书》时代起直至现在都有效,不能不令人恧然,

  但在正统派或反而傲然亦未可知。苏民故事据古书说,有苏民将来者,家贫,

  值素盏呜尊求宿,欣然款待,尊教以作茅轮,疫时佩之可免,其后人民多署

  门曰苏民将来子孙,近世或有寺院削木作八角形,大略如塔,题字如上,售

  之以辟疾病。有坂君之塔即模其形,据云恐本于生殖崇拜,殆或然欤。《爱

  玩》卷首有此塔照相,每面题字有“苏民将来子孙人也”等约略可见。有坂

  君生于明治廿九年丙申(一八九六),在《爱玩》中自称是不惜与乡土玩具

  情死的男子,生计别有所在,却以普及乡土玩具为其天赋之职业,自己介绍

  得很得要领。日本又有清水晴风、西泽笛、亩川崎巨泉诸人亦有名,均为玩

  具画家,唯所作画集价值极贵,寒斋不克收藏,故亦遂不能有所介绍也。

  (廿六年一月十七日于北平苦茶庵)

  □1937年

  2月《青年界》11卷

  2号,署名周作人

  □收入《秉烛谈》

  凡人崇拜

  日本现代散文家有几个是我所佩服的,户川秋骨即是其一。据《日本文

  学大辞典》上说,秋骨本名明三,生于明治三年(一八七○),专攻英文学,

  在庆应大学为教授。又云:

  在其所专门的英文学上既为一方之权威,在随笔方面亦以有异色的幽默与讽刺闻

  名。以随笔集《文鸟》及其他改编而成的《乐天地狱》(昭和四年即一九二九)中,他的

  代表作品大抵集录在内。

  但是我最初读了佩服的却是大正十五年(一九二四)出版的一册《凡人崇拜》,

  那时我还买了一本送给友人。这样买了书送人的事只有几次,此外有滨田陵

  的《桥与塔》,木下周太等的《昆虫写真生态》二册,又有早川孝太郎的《野

  猪与鹿与狸》,不过买来搁了好久还没有送掉,因为趣味稍偏不易找到同志

  也。

  秋骨(户川君今老矣,计年已六十有七,大前年在东京曾得一见,致倾

  倒之意,于此当称秋骨先生,庶与本怀相合,唯为行文便利计,又据颜师古

  说举字以相崇尚,故今仍简称字。)的文章的特色是幽默与讽刺,这有些是

  英文学的影响,但是也不尽如是。他jīng通英文学,虽然口头常说不喜欢英文

  与英文学,其实他的随笔显然有英国气,不过这并不是他所最赏识的阑姆,

  远一点像斯威夫德,近的像柏忒勒(Butler)或萧伯讷吧,——自然,这是

  文学外行人的推测之词,未必会说得对,总之他的幽默里实在多是文化批评,

  比一般文人论客所说往往要更为公正而且辛辣。昭和十年(一九三五)所出

  随笔集《自画像》的自序中云:

  我曾经被人家说过,你总之是一个列倍拉列拉列斯忒(自由主义者)吧。近来听说

  列倍拉列斯忒是很没有威势了,可是不论如何,我是以一个列倍斯忒为光荣的。从我自己

  说来毫无这些麻烦的想头,若是旁观者这样的说,那么就是如此也说不定。注重个性咧,

  赶不上时势咧,或者就是如此也未可知吧。赶不上时势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以是一个列

  倍拉列斯忒即自由主义者的事衷心认为光荣的。

  又被一个旁观者说过,说是摩拉列斯忒。你到底是一个摩拉列斯忒,这是或人说的

  话。我向来是很讨厌摩拉列斯忒的。摩拉列斯忒,换句话说就是道德家。阿呀,这样的东

  西真是万不敢领教,我平常总是这么想。可是人家说,你说万不敢领教这便正是摩拉列斯

  忒的证据。被人家这样说来,那么正是如此也未可定。..假如这是天性,没有法子,除

  了死心塌地承受以外更无办法。那么这就是说天成的道德家了,如此一说的确又是可以感

  谢的事。但是此刻现在谁也不见得肯把我去当作思想善导的前辈吧。若是不能成为思想善

  导家那样重要而且有钱赚的人,即使是道德家,也是很无聊的。总之是讨厌的事。那么摩

  拉列斯忒还是讨厌的,不过虽是讨厌而既然是天性,则又不得不死心塌地耳。

  因为他是自由主义者,是真的道德家,所以所写的文章如他自己所说多是叫

  道德家听了厌恶,正人君子看了皱眉的东西,这一点在日本别家的随笔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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