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中译〕正当国会开会的时候,一个有组织的为国防筹资的运动正紧张进行。虽然现在的各种国防论都已经被眼下的欧战一一击破,然而这个运动的倡导者仍明显希望引起社会轰动,从而获得预期的国防拨款。人们不禁要质问求助此种方法的人,他们的诚意和爱国主义何在?此刻这些人辩解说他们并非要大量的军备,而是要充足的国防。那么什么是充足的国防?就战争而言,任何国防,若是弱于敌国,便都谈不上是充足的国防。这些起哄的人又辩驳说,即便是不充足的国防,也胜过没有国防。所以,为了有一个“充足的国防”,我们就需要有一个qiáng大的军备,能够抵挡所有可能联合起来的敌国。一经开始,便没有止境。因为我们潜在的敌人也许会怀疑我们正在计划攻击他们,正如同我们私下对他们的猜测一样。他们可能会在军备上超过我们。然而我们的好战的起哄者也会提醒吾国人注意这一点而再次起哄,促成更大的军事拨款。这样的竞赛势必使大家同归于尽。要避免这个结局,双方都应自动退出,表明各自的和平心愿。否则任何一方一旦看到对自己有利的取胜时机,便都会寻找借口攻打对方。欧洲的经验已表明后一种情况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备战只会引向战争,唯一充足的国防并不在于军备,仅仅只在于与世界人民如何共处。
此一则见thepublic十七卷八百七十一期,其言深可玩味。
即以吾国言之,今人皆知国防之不可缓。然何谓国防乎?海陆军与日本并驾,可以谓之国防乎?未可也。以日乃英之同盟国也。海陆军与日英合力之海陆军相等,足矣乎?未也。以日英又法俄之与国也。故今日而言国防,真非易事,惟浅人无识之徒始昌言增军备之为今日惟一之急务耳。
增军备,非根本之计也;根本之计,在于增进世界各国之人道主义。
今世界之大患为何?曰:非人道之主义是已,qiáng权主义是已。弱肉qiáng食,禽shòu之道,非人道也。以禽shòu之道为人道,故成今日之世界。“武装和平”者,所谓“以bào制bào”之法也。以火治火,火乃益然;以bào制bào,bào何能已?
救世之道无他,以人道易shòu道而已矣,以公理易qiáng权而已矣。
推qiáng权之说,于是有以“qiáng”为国之的者矣。德国国歌之词曰:
德意志兮,德意志兮,凌驾万邦。(deutschland,deutschland,überalles.)
今天天下惟有一国可“凌驾万邦”耳,而各国皆欲之,则不至于争不止,此托尔斯泰所以谓为至愚也。
今之持qiáng权之说者,以为此天演公理也。不知“天择”之上尚有“人择”。天地不仁,故弱为qiáng食。而人择则不然。人也者,可以胜天者也。吾人养老而济弱,扶创而治疾,不以其为老弱残疾而淘汰之也,此人之仁也。或问墨子:“君子不斗,信乎?”曰:“然。”曰:“狗彘犹斗,而况于人乎?”墨子曰:“伤哉!言则称于汤文,行则同于狗彘!”今之以弱肉qiáng食之道施诸人类社会国家者,皆墨子所谓“行则同于狗彘”者也。
今之欲以增兵备救中国之亡者,其心未尝不可嘉也,独其愚不可及耳。试问二十年内中国能有足以敌日、俄、英、法之海陆军否?必不能也。即令能矣,而日、俄、英、法之必继长增高,无有巳时,则吾国之步趋其后亦无有巳时,而战祸终不可免也,世界之和平终不可必也。吾故曰此非根本之计也。
根本之计奈何?兴吾教育,开吾地藏,进吾文明,治吾内政:此对内之道也。对外则力持人道主义,以个人名义兼以国家名义力斥西方qiáng权主义之非人道,非耶教之道,一面极力提倡和平之说,与美国合力鼓chuī国际道德。国际道德进化,则世界始可谓真进化,而吾国始真能享和平之福耳。
难者曰,此迂远之谈,不切实用也。则将应之曰:此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若以三年之期为迂远,则惟有坐视其死耳。吾诫以三年之艾为独一无二之起死圣药也,则今日其求之时矣,不可缓矣。
此吾所以提倡大同主义也,此吾所以自附于此邦之“和平派”也,此吾所以不惮烦而日夕为人道主义之研究也。吾岂好为迂远之谈哉?吾不得已也。
二、金仲藩来书
(十二月十三日)
金仲藩有书来云:
国势危殆,民情浑沌,仍无异我五年前未去国之时。……我国情去共和资格远甚远甚,百人中不可得一人识书字,千人中不能得一人可与道常识,百万人中不必得一人可与言外情,达治理。众愚如此,吾诚不知与谁言共和也!即真得共和矣,亦数十人之共和,而非民国之共和也。……
中央政治,近以外势bī迫,稍有清明气象。内国公债十六兆元满额,亦为人民稍有信任政府之心之征。……
三、海外之家人骨肉
(十二月十四日)
得白特生夫人电话,邀星期四夜晚餐其家,以有他会辞之,乃改星期五夜。既而思之,星期四夜乃十二月十七日,为余生日,白特生夫人作此筵为余作生日耳。远客海外,久忘岁月,乃蒙友朋眷念及此,解我客思,慰我寂寥,此谊何可忘也。思及此,几为感激泪下。白特生夫妇视我真如家人骨肉,我亦以骨肉视之。
四、读戏剧七种
(十二月二十日)
连日读赫仆特满(hauptmann)两剧:
(一)《韩谢儿》(fuhrmannhenschel)
(二)《彭玫瑰》(rosebernd)
又读梅脱林克(mauricemaeterlinck--梅氏为比利时文学泰斗,为世界大文豪之一)四剧:
(一)alladineandpalomides(《安拉代泥和巴罗密得斯》)
(二)theintruder(《入侵者》)
(三)interior(《内政》)
(四)deathoftintagiles(《亭太吉勒斯之死》)
又读泰戈尔(tagore,印度诗人)一剧:thepostoffice(《邮局》)
三人皆世界文学巨子也。
五、世界会十周纪念,诗以祝之
(十二月廿二日)
此间世界学生会(cornellcosmopolitanclub,余去年为其会长)成立十年矣(1904-1915),今将于正月九,十,十一,三日行十周祝典。一夜不寐,作诗以祝之:
asonnet
onthetenthanniversaryofthecornellcosmopolitanclub.
“letherebeginabrotherhoodofman,
whereinthewestshallfreelymeettheeast,
andmangreetmanasman-greatestasleast.
toknowandloveeachotherisourplan”.
sothoughtourfounders:soourworkbegan.
thisisnoplacetosolelydanceandfeast!
no!itexpectsusalltobetheyeast
toleaventhisourworldandleadthevan!
“whathaveyoudoneinthesetenyears?”yousay.
little:’tisnosinglegrainthatsaltsthesea.
butwehavefaiththatcomeitwill-thatday-
whenwhataredreamsnowdreamsnomoreshallbe,
andtothistunethemusesshallallplay:
“aboveallnationsishumanity!”
〔中译〕桑纳体
为纪念世界学生会十周年而作
“且让人类博爱从此开始,
西方东方在此自由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