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已经凝固了。
方思瑶往自己的脸上泼了几下冰凉的自来水。
被人入侵领地的感觉，真不好，似乎，会被慢慢侵蚀掉，会不会自己想多了，江晓婷只是一个体贴人的女孩子。
看着镜子那个不能自持的女人，这还是你吗？这些年都没有因为这些无解的事而激动过，除了自己结婚，除了小熊出世，除了钟伟哲的出轨事件，除了自己认为值得开心或者难过的大事，今天却……
因为过于激烈的自我冷静，衣襟已经湿掉。
贴着胸口的衣服，已见内衣的轮廓。
站在衣柜前。
“怎么了？思瑶。”
“…没什么，衣服被溅湿，我拿件衣服而已。”
方思瑶靠着洗手间的门，不知道当初脑子是怎么拐了个弯，拿了一件甚为火热的睡衣，只是在洗手间怎么捶胸顿足，但是都懊悔无及，明明刚才在洗手间，明明决定了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明明决定无需去确认江晓婷是否对自己有爱。
有些真相是自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穿就穿，又不是很露，挺胸抬头，这姿势是最ok的……
不捅破，这样也很好。
在床上躺着的江晓婷，虽没有多想，也好奇方思瑶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出来，刚想喊她，刚好就看见洗手间的灯关上了，房间里只有两盏床头灯的情况下，居然看到方思瑶露着大腿，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
一直都知道她的身材很好，甚至抱起来的手感都比自己的好，结合她今天一整天的怪异行为，一会儿带自己看人体艺术照，一会儿又开始举手投足间蛊惑人心。
呼之欲出的胸口是要做抛物线运动吗？
“晓婷…”
“晚安思瑶！”
江晓婷瞬间把灯给关了。
方思瑶犹如被泼了一身凉水，难道人到中年，身材走样了？不是啊，没下垂啊。
天啊，江晓婷鼻尖冒汗的看着方思瑶无意识的动作，关灯了不代表自己看不清你的动作，摸胸做什么！明晃晃的是要蛊惑自己是不是！并倡导自己把她吃掉吗？
月华之下，看着她坐在床上，就连一个简单的转身，自己看见她镂空的后背上的肌理，光滑如丝，口水分泌过多的自己，连吞咽都不能太大声，只能盖好自己的被子，压制住想要伸手抚摩的欲望，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身边人已经躺下的动作，方思瑶！能动作快点吗？
暧昧的气息似乎在流转。
方思瑶没有感觉出江晓婷的异样，只是好奇，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晓婷，你睡着了吗？”
“……没”
“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的身材比例怎么样？老实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一个闺蜜都没有，其实想想也挺失败的，根本就没有跟别人讨论过这种话题，现在不知是想尝试那种气氛还是猎奇心理，刚巧你又在身边，我就问一下，你跟闺中好友怎么说这样的话题。”
“啊，这个啊，思瑶，你怎么对这样的话题好奇，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啊，哪里有痣，哪里有斑，哪里不完美，哪个身材好，诸如此类的。”
“欸，原来都是这些吗？”
被方思瑶不自觉的靠近，胸前的柔软蹭到自己手臂，江晓婷都觉得周围的气温徒然升高了起来。
“不然你的各种猜想里，你觉得有什么是值得谈论的，暗病或者隐疾，那是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说出来。”
从这句话里，方思瑶感受到江晓婷的心被世故层层包裹着，心里的疼痛瞬间达到顶点，靠的更加紧，给予安慰：“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害怕被别人伤害也好，信任，通常都是双方面的，建立信任很难，破坏却很容易，这大概就是一种人类的生物本能。”
江晓婷在她怀里，稳稳的呼吸着：“因为不信任是常态，我觉得很正常，所以，Jasmine，不用担心我。”
本来只是打算给她一点安慰，结果，被越缠越紧的样子，让方思瑶有点窒息感，而且她的这句话多么的让人感到无助。
“……是吗？晓婷一直都是好孩子，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现在很晚了，乖乖睡觉吧，多想多烦忧，不过小熊有时候会因为害怕，这时候，我通常会给他这样的一个吻。”
方思瑶覆上她的背，别有所图的，由下而上的扫过，似乎也惊起了江晓婷的战栗。
扫开江晓婷的额前碎发，毫无不妥的印上了自己的一个吻：“别怕，好梦。”
这也当作是给你的一点惩罚，让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自在的处罚。
退离江晓婷的身边，心中轻笑，大概这也是自己的恶作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种幼稚的事之后，身心愉悦。
“思瑶……你，好，晚安。”
既然给自己的夜生活添加了许多调剂，那么今晚，方思瑶等着江晓婷的来袭，因为下半夜，方思瑶已经故意贴近江晓婷的身边，手脚已经搭到她的腰身，你心中的欲望，会因为你有爱而爆发出来吗？
方思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睡着的状态时怎么样的。
可是江晓婷知道，觉得自己整个躯壳被都像着火了一样，这一夜的方思瑶过于多动了，虽然你会下意识滚来我这边，但是，还是有所怀疑，对幸福来得如此之快而产生怀疑。
“……思瑶，你是睡着的吗？唉……”
深深的叹息，方思瑶不知道江晓婷为什么要叹气，只是心里变得有点难受，这样故意挑起欲望，再真也是有假的成分在，所以她不打算这样无耻下去了，她已经深深觉得自己错了，只在等着江晓婷放开怀抱着自己的手。
渐渐的就这样慢慢远离这个怀抱吧。
渐渐地万籁俱寂，深夜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相拥而眠，也渐渐的，方思瑶想睡觉了，意识开始游离了，也开始陷入了甜梦乡。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耳边传来这句属于情人间的呢喃情话，涣散的思维被方思瑶找回来了。
嘴上一麻，温热的气息充斥口鼻，口中好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它像有灵动的一尾活鱼游走，它的鱼鳍鳞片刮着自己的嘴，酥麻刺痛。
你才是磨人的小妖精……迟钝的方思瑶慢慢沉浸在这一个吻中，她还不忘自己当一个被动的角色。
甚至自己的背上被她游走的走，刮过之处必定有一阵她熟悉的情动。
【滴滴滴滴滴】
恼人的电话铃声。
江晓婷停下了她的动作，喟叹，能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能冒出汗来，那也说明了，对思瑶的迫切感已经到这一步了。
“暂时放你一马，如果不是因为爱你……”
话留三分的一句话，方思瑶摸上自己的唇，什么时候，她主动的时候，自己居然会回应，不，应该是很久未经人事，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跟着江晓婷的步伐，这么想，瞬间，心里又一片荒凉。
整个思绪冷静下来，只是背后依然一片炽热，这是给自己刚才玩弄江晓婷的报应吗？
看着江晓婷打电话的样子，虽听不清她刻意压低的话。
“你敢！你的快活生活是你哥给的，你的犯罪事实是你哥容许的，你可以试试，没有他，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会马上回去，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谁都没有好处！”
方思瑶被江晓婷突然而至的‘你敢’给吓到了。
脸上残余的春色已然褪去。
之后她说的话都是那种语速很快，咬字不清的低语。
站在窗前的江晓婷烦躁的挂了这通烦心的电话，居然用慧萍妈妈来威胁我，胆子不小，回台湾必定也挂上日程。
“晓婷？你是接到什么电话了吗？好困，怎么觉得嘴怪怪的？你不继续睡吗？”
方思瑶在做一个其实她睡着的假象，低哑迟缓的声线。
打开床头灯。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刚我接了个电话，你应该是口渴了吧。”
江晓婷收起自己的尖锐，有点心虚的看着她打了个哈欠，心底安定了些许。
“可能吧，电话里有什么急事吗？”方思瑶都感受不了她身上的温和，有的只是她的疲惫：“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或者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可以帮我解决，你最大的解决方式就是帮我报警吧，你是个正经的好公民，别到最后连我都进局子里了。
“就是社团里的事而已，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刚才我音量大了些，没吓到你吧，Jasmine，我可以借你的电脑用一下吗？我发一封邮件和浏览一下资料。”
她还是下意识的说了谎。
“嗯，去吧，别弄那么晚，我相信你的能力。”
【滴滴滴滴】
简讯的声音，方思瑶划开信息，什么嘛，只是恣言姐提醒她，三天后来做护理，这个恣言姐又这么晚才睡。
如果不是这条简讯，自己还会在床上发多久呆，临出房门，想了想，披上件外套，果然太露的衣服穿上了，整个人好像被风透过一般，凉飕飕的。
没有打扰在书房里的人，她整个人似魂魄不齐的立在厨房的洗手台那位置边。
该怎么办？
江晓婷看着方思瑶走上了楼梯，本来想喊住她，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告别？
说什么查找资料，其实是在咨询回国航线，从自己出现在电脑桌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还打了个电话给良子，让她做好准备，同她的欢呼声相比，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少了点欢愉。
现在的离别就是铺就日后更长久的在一起。
无论跟自己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还是想不开，与之相比的还不如考虑，怎么把方思瑶留在美国，而不是让她回台湾，现在钟伟哲知道他银行里的现金变为零。
江晓婷没有得意，只是因为不信钟伟哲他会没有别的不动产，只是现在失忆了，无法管理罢了。
她相信方思瑶如果看见钟伟哲的落魄，肯定会带他离开台湾。
她不想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觉得这更码的还可以~~
本来我计划在国外是三章的内容~不知道为何写着写着写着就各种坑爹了~
现在要转折了·
啊~作者君的啰嗦有吓到你们吗？
进度进度进度进度~【啊~轻叹】
☆、离别后会偶然想起吧
人避不开的总是时间。
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飞逝尤为明显，含着笑意的脸看着已然滚过来的思瑶，可惜了，本以为这样相拥而眠的时间可以更加久一点，生物钟这种东西却让自己在这个时间就醒来了。
想亲亲却没胆在这个万物苏醒的时候下手，自己的脑里还残留着惊慌怪诞的梦境，在里面无论梦者有多么的挣扎苦痛，醒来，大概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要到什么时候，不在乎春光乍泄的方思瑶才会袒露在自己面前。
早安，我的院长大人。
“小熊，我们拉勾勾，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会你妈咪问你的时候，你要这么回答，不然晓婷姐姐就生气了喔。”
搞定，不过是许诺明年会过来跟小熊一起过新年而已，画了个大饼给他，他就傻乎乎的上当了，儿子都随妈么。
方思瑶扶着脑袋，才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事，看来没有必要问晓婷她到底爱着钟伟哲还是那位女同学了，说什么实践理论，不过是给一个理由。
“早啊，小熊，今天有很帅喔，早，晓婷。”
江晓婷看着已经是家居服打扮的方思瑶，她完好无暇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她的疏离，虽然她如平时一般，暖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