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卿姽婳+番外 作者:森书墨【完结】(8)

2019-02-19  作者|标签:森书墨 前世今生

  “不能是绕远路吗?”

  “秦尧那种个性怎么会在决定了做一件事后不直接实施。她一直修身养性,本来就很能忍,突然辞职若是为了万俟淡,就必定已是忍到了极致,既然都忍到了极致,任谁也不会再绕远路了吧。”

  “也对。”姬蔺昭叹了口气,“真不知淡这样莽撞地去寻......”

  她们对话的声音在淡的耳中已经愈发模糊了,淡感觉一种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蓄积,然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也许秦尧是从来不喜欢我吧,我就是个笨蛋而已,但是你们知道笨蛋有什么好处吗?那就是我可以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而理所应当地霸占一个她身边的位置啊!我希望这次我不会是晚到的那个。

  淡忽然又笑了,立起了倚在别院院墙边的身体,脚步愈来愈快......

作者有话要说:  

  ☆、落幕启幕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言不幸福~

  皇城竹府

  说实在的,竹玖这家伙的庭院修的真是又宽敞又华贵。

  这就是姬蔺昭来到竹府的第一印象。嬴世堇笑她在总督府待了那么久竟然还能给别的宅子那么高的评价,如今嬴世堇自己来了,也不得不承认姬蔺昭的评价算是中肯。

  本来嬴世堇打算先去杨府的,不过姬蔺昭却故作神秘地阻止了她,到这儿一看,好吧,杨家的都在竹府这边喝茶呢。

  姬蔺昭和嬴世堇落座以后,下人们也给她们端上了茶。尽管堇一直认为秦尧的茶泡得已经出神入化,难有敌手了,然而这茶竟也别有风味。那边沏茶的人也回来落座了,她自我介绍说是竹府的客卿古冢梢。

  难怪杨家的要专程跑来喝茶。嬴世堇心下了然。

  一边端着茶盏,嬴世堇一边就和庭院里喝茶的众人谈起了正事,来意也不过安排她们离开,还有互相的一些利益交换。说着说着,嬴世堇也不吝且不惮表达了一下对竹玖和杨安的惺惺相惜之感。

  至于别的事情谈得很顺利。

  五天后诸人离京时,竹玖的妻子辛艾递给她们一封信:“夫君交代的。”

  堇也就在门口拆了信,也就一句话:龙脉已断,勿再定都于此。

  堇忽然又恨起了竹玖。

  作为一个臣子,堇要阻止君王不名正言顺地进驻都城,似乎也不太容易。

  然而,叶佑湘听罢也附和道晴京做了三年理晋朝首都,不宜再因掠到皇城便弃之,且晴京水路较捷。于是理晋帝下令将原锦宝朝官员中罪大恶极的枭首,罪不至死的、应予流放的就限制其九族迁于原皇城定居不得随意离城,剩下轻罪的赦之,留在原皇城为官效力。

  锦宝末、理晋初的这场战争终于结束,史称“理晋天革”。

  接下来就和大部分盛世之初都没差了,兴利除弊、大力改革。

  然而这场改革却是那些大儒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原因很简单,一直以来几千年的尊儒治国的潜规则被直接“暴力”地打破了。

  墨家、法家纷纷上阵,将工部、户部、民部、刑部、大理寺霸占,而道家子弟更是渗透到各个领域,直接与儒家并驾齐驱,除了民间的传承还薄弱,理晋朝已经集百家所长来构造一个新的体系了。

  三年攻下皇城以后,后方也终于蓄积了无穷的力量来推动这场史无前例的变革。

  对了,当年竹玖用来守城的天阑炮,在许多墨家子弟齐心协力的研究下,终于完全掌握回了这门本已不传世的技术——火器,包括矮膛炮、龙门炮都已经逐渐开始有了重见天日的希望。

  嬴世堇,罗蓄朝五省总督嬴元之女,子承父业,精于箭术,少时随父征战蛮夷,有大功,得官都督同知。班师一年后,得罗蓄帝赐婚次辅之女姬蔺昭。琴瑟和鸣,美满非常。朝堂上两者议政之风颇似,其间并肩刚强直谏,一时传为美谈。同年,嬴元薨,罗蓄帝中旨夺情。年末,罗蓄帝病重,吏部尚书文嘉祥奏请外放嬴世堇任河东军副将,因当年随其父征战蛮夷者不少入河东军为将,堇掌握军中实权。

  次年,锦宝帝即位,为事荒诞,奸佞当权,嬴世堇见民生疾苦,拥舒王叶佑湘为帝,年号理晋。一路势如破竹,终还民清明。

  理晋四年初,嬴世堇与妻姬蔺昭主导改革,不拘一格大力任用百家子弟,尤其以明楼心学流派的弟子成就最为突出、人数也相当占多,不仅在朝中担任要职,还纷纷著书立说,宣传明楼派心学思想,掀起思想开放热潮...... ——《嬴世堇传》

  对于嬴世堇这个人,我想只有“小气”可以评价她,为了一点点事情老是耿耿于怀。要是我们不把师弟师妹们都卖给她,我想她估计会发动河东军什么的来追捕我们。相比这家伙,我想还是姬蔺昭较为知书达理一点。——《杨安论政? 杂谈篇》

  对于秦尧来说,这一晃快十天她都躲在二师姐在元城的宅子里,除了吃饭、泡茶,就只是对着某样东西发愣了。

  秦尧因为自己心中那种灼伤似的思念已经是愁上眉梢了,连家眷还被拘在皇城的师姐们都表示奇怪了。秦尧本来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但是如今她却不得不面对自己心中这种现实了。

  一向没正形的二师姐表示爱上谁就带回家呗,反正师父有钱,养三四五六个人都没问题。

  大师姐顺便也表示钱这种东西唠唠就进账了,不用担心。

  可是啊,秦尧苦笑,这哪是钱的问题啊?她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自卑啊!像她那样出生便是人中龙凤的怎么又会看得上自己呢?就算她能看得上自己自己又何德何能能站在她身边呢?

  我只能躲在这里听着她的消息,希望她能娶得自己的良配而已啊!

  “小师妹,说来也是让我生气的,当时硬和锦宝杠上真是不明智,师父是点名叫我们俩照顾好你的,你这样还真不好叫我交代,竹玖你当时帮她收拾烂摊子时怎么不好好说说她?”

  “杨安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什么叫我不好好说说她,要不是我想办法让某人找到我,我们的小师妹还不打算找我们帮忙呢,帮她她还装作不认识,简直伤透我的心。”

  这样一唱一和,杨安和竹玖故意把话题又轻飘飘地扯了开,然后开始上纲上线地批评起秦尧来。

  万俟淡想自己大概已经走了很久。

  身边依旧是官道绝尘驰马的张扬跋扈,然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袭白衣端坐桌前、不急不缓素手沏茶的情景。

  她只是徒步行路。路边的每一个茶肆,每一处旅馆都是她探寻的对象。

  她是一个寻找者。

  尽管风尘仆仆但她的眼睛永远不会黯淡下去。

  后来她说:“其实有很多人笑过我笨,也包括她,只是这是我最后的倚仗。”

  她只希望能用这,将秦尧圈入自己的怀抱。

  尽管她们已经是半年不见了。

  

  ☆、柳暗花明

  元城

  这是我第一次在离开元城后的归乡。

  是的,我始终认为元城是我的家乡,而非皇城。

  我的母亲是连出了元城三代郡守的楚家三小姐楚轻烟。她始终未嫁,却与父亲阴差阳错地产生了纠葛。

  只是,楚家作为士门实在不容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便将母亲的名字从家谱上划去了。母亲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我们能在元城安身七年也是当时还没当家的外公和大舅、二姨他们接济的结果,只是等外公当家作主要把我们接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在我走失的那几年里病逝而我也马上要被册封世子了。

  对元城和元城的家人,我真的有很多感情。于是我回了楚家一趟,外公身体还很硬朗,唯一不见的就是在入宫后八年就过世的二姨了。

  这就是我的家世。

  但我最庆幸的是我回了趟楚家,不然,或许我又要与尧尧错过,从此天各一方。

  秦尧正在屋里摆弄自己的茶具,却听门被轻叩两声,秦尧连忙应了,而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辛艾:“小尧,你知道我方才去买菜了。”

  辛艾慢条斯理,秦尧便逮着话间的停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回来经过楚家大门时倒瞧着郾城侯世子进去了。”

  秦尧不由自主地一颤,然后故作镇定地拿起茶壶斟茶道:“方才泡的新茶,师嫂请慢用一盏吧。”

  “......小尧,茶水溢出来了,莫不是我的话......真是对不住了......我,我......”

  秦尧这才住了手,愣了一会儿,终是叹道:“与师嫂无干,是茶盏小了,可惜不能与师嫂招待杯茶水了。”

  辛艾看秦尧心里失意,也就不多说了,慢慢退了出去,只是将端来的点心搁在了桌案上。

  正是这时,外院里“砰”地一声似是落下什么重物。秦尧本是无心看的,只是捧着自己的茶杯颤得不住,但出于条件反射,秦尧转头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的视线再也收不回来。

  那是一个锦衣华服都掩饰不住自身耀眼的家伙。

  淡。

  那个大笨蛋。

  她从隔壁的墙上跌下来,也跌进了秦尧的心房,将秦尧心中涟漪不断的思绪搅成了惊涛骇浪。

  万俟淡也盯着秦尧,她爬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秦尧所在的房间。

  秦尧收不回视线,可是她内心的恐惧、慌张在一刹那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使她顺手抄起什么,就夺门逃出。

  “尧尧!”万俟淡张臂拦住,而秦尧ē再也不管不顾,将手上的东西用力照着淡砸过去,然后狠狠推开淡逃出这间院子。

  万俟淡在她身后,捂着头上的血口,泪水宣泄而出。

  淡终于停下了脚步。

  但秦尧甚至不敢再回头,一路拐弯冲进了离她最近的别院,然后迅速合上门,拉紧门栓,然后倚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关上门的一刹那,秦尧感觉心脏似乎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而肺里的空气也被全部扯了出来,使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不可遏制的瘫软,而脑子里也跟一团乱麻线似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个......三师妹,你这样慌张容易......那个,脑卒中之类的。”开口的是杨安,但她的语气似乎也有些犹豫,想必也瞧出了端倪,便又故意打趣道,“可是遇上恶霸了,要大师姐去帮你教训那家伙一顿么?”

  “......”秦尧垂眸不语。

  这时杨安侧耳听了听,笑道:“二师妹似乎已经去处理了。只是啊......三师妹真的是讨厌那个“恶、霸”么?”

  “也许......也许是吧。”尧深给出了答案。

  杨安慢慢站起来,走进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她的那柄仪刀:“三师妹,大师姐我可愿意代劳去惩罚那个恶、霸、呢。”

  然后杨安左手轻轻探向门栓,但秦尧却下意识地去挡。杨安撇了下嘴,手忽地变式,轻轻一带,将秦尧稳稳地推到一边。

  然后杨安起开门栓,门被缓缓拉开,杨安将唐刀出鞘,刀光晃眼至极:“放心,我去帮你劈了她,保证没人知道,以后就不会有谁纠缠三师妹你了。”然后她跨出了别院。

  “不要!不要动淡!”秦尧终于吼了出来。

  “哦?好。”杨安慢悠悠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那么你到底讨厌她么?”

  “不,但是......”

  “了解了解。”秦尧说到一半的话被杨安生生打断,“想跑吗?”

  秦尧停顿了一下,胡乱地点了头。

  “那么,我帮你买明天的船票,不过呢,既然你对她没有恶感,那么给她一个小机会也无妨。我有个主意,你呢,回去穿上你和她在一起时最常穿的衣裳。明天她要是聪明一回,在码头上逮住你,你就回来从了她好了。”杨安满面笑容,尽管她的话里似乎有那么点不太寻常的色彩,但秦尧心里太乱了,以致什么也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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