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卿姽婳+番外 作者:森书墨【完结】(3)

2019-02-19  作者|标签:森书墨 前世今生

  秦尧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又磨了一圈,才缓缓道:“昨日有人请我去天山茶铺......\\\\\\\"

  话音未落,堇便摆手:“算了算了,谁叫你嗜茶如命,我宽宏大量理解你好了。不过给我去沏壶茶。”每次来,堇都会千方百计让秦尧为她泡上一壶茶,秦尧也知道自己茶泡得好,于是也要撑着让堇磨上一磨才会动手,不过这次,秦尧也知自己理亏,悠悠地去拿茶具,但回来时又诚实地把话说完了,“昨日有人请我去天山茶铺边的李记面铺吃面,然后那个笨蛋喝了点酒喝醉了,我没法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而且我没钱付账......\\\\\\\"

  堇摔了笔:“秦大人真是有情有义啊。说,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本同知倒要看看。”

  “对方只是个行止莽撞的笨蛋而已,何况小侯爷那种身份我是不敢高攀的,嬴同知若想讨房妾姬,恐也不能从此处下手。”秦尧巧笑倩兮,看得嬴世堇心中一震:还说你没看上人家,这笑容明显和你打败邪恶势力老朱头子那时都不相上下了吧。上次收获了名望,这次该收获爱情了吧。堇想到自家的包办婚姻,不觉又不爽了,这时那夜“诱惑”她捻起棋子的声线又隐隐约约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堇的眼神又暗自缓了下来。

  堇其实冤枉了秦尧,作为一个清心寡欲、品德高尚的言官,她现在还真没对大笨淡有什么深入的想法,所收获的,不过是笑、乐尔尔。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求评论求收藏啊~

  ☆、别样洞房

  “说起来,堇的洞房花烛夜如何?”秦尧这样问道,却勾起了嬴世堇眼神的转暗,不过也只是一瞬,然后她便切齿道:“就那样吧。”

  回过头一想,嬴世堇确定昨夜的自己不太正常。她一开始掐着吉时出来接轿,怠慢一会儿,似乎是给了下马威,可她这洞房......这回真是,谁都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面前就是她的新娘子。即便她在娶之前就没打算和她保持什么良好的关系,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姬蔺昭实在是少见的美人。所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不过如是。

  不对啊,我干甚要整这种附庸风雅的赋句啊!堇有点抓狂。

  问题就在于之前就是看着这容颜相当舒心,忘了本来该冷淡疏离的,纵容一步,就变成了现下这般。什么叫做圆房前应先下盘棋培养一下感情,想想结果嬴世堇都有一种自己是被这位姬大小姐耍了的错觉。这般洞房说出去自己不成笑柄才有鬼!

  不要问我哪般?

  不就是困到头都重得要用手撑着,而且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一盘棋——一答应就下了整整三个时辰还没下完。

  姬蔺昭是文官。她的父亲是次辅。这门婚事,看着挺好,其实没得选。她因此准备见到一个弱气到娇作的女子,却没料到这女子不但长得赏心悦目,竟还下得一手好棋。

  会下棋的女子(受)不多见,会下好棋的女子(受)更是凤毛麟角。

  堇一直认为,棋局如战局,没有大局观、不懂战争的酸腐文人绝对下不好它,但她这位新妻的棋艺的确高超,尽管堇也不认为自己下不过她。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坚持得很久,不肯认输到非要将棋格塞满为止。她,也因为不能以压倒性的优势而赢她,由三子四子的落差,到如今只有一子,以为终局只是是填格子的定局,对方却还有反败为胜的余地。

  可能也不乏趣味吧。

  对手是一位真才实料的大美人,令这黑白之争比起以往生动万分。平日和那些裨将下棋是不乏酒卮之争的,但和佳人素手捻子、点香调茶,还是头一遭,不仅新奇,也清静。

  想喝茶醒神,发现杯面有些凉了。可明明她落子的时候,还是热的。或者是自己已在梦境中度了半晌了么?

  “姬大小姐,你还要想多久?”这棋,她已经可以不用想了,直接往里填便罢,堇想着打击她。

  可是久久没有回音。

  堇费力地支起身,抬眼仔细望过去,不由哑然失笑。

  姬蔺昭一手托颚,一手危险地撑着棋盘的一角,已经坐着睡沉了,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堇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直接抱佳人上床,不过好像不太符合她原本的设想。也罢,让你睡个安稳觉,圆房吗......就日后再说吧。

  当时是这么想的,但第二天嬴小将军醒过神又觉着不对了。她笃定自己昨夜要么是被鬼迷了心窍,要么是被新娘子算计了,心里窝火便跑来练字,又故意遣家丁叫来本来计划趁着旬休补觉的秦尧陪自己不爽,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镜头拉回堇练字处,在回味了一下佳人俏容后,堇终于沉下心又练了一行,是的,一行,四个字。堇的脑海里那声音实在挥之不去,使堇自己都不明白原因了,自己又不是好色之徒,平时自制力五颗星,为甚就这样了呢?

  很快,原因揭晓了,因为堇又一次很认真地聆听了一下“内心”的声音:“为什么?”、“哦。”、“别的地方还有书么?”,接下来是破门而入声。

  这明显不是婚宴那晚的对话!

  那个叫姬蔺昭的人就在外面!

  就这样闯了我家藏书阁吗?

  真是猖狂啊!

  堇心情真的不好了,她踹开了隔间的门,打算发火来着,但是她看到那个叫姬蔺昭的家伙正坐在藏书阁最高的书架顶端,一边从一个盘子里拿出糕点往嘴里放,一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本线装本。礼节呢?你们江南士子最引以为傲的礼节呢?

  姬大小姐您实在是好、样、的、啊!

  这功夫,堇又扫了一眼姬蔺昭手上的书——是《名弓录》!

  你个书生看什么名弓录啊!还有,虽然有梯子,但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爬上去的啊!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姬蔺昭,你给我下来!”

  “为什么?”姬蔺昭没动,飞速地扫荡着糕点,然后小心地翻开书。

  “谁允许你带着糕点进来的?”

  姬蔺昭看了她一眼:“不行?”

  “废话,当然不行。”堇没好气地回答。

  “没事,”姬蔺昭点了点头,然后将瓷盘往堇的方向一扔,“我吃完了。”

  接着,她就翻书去了。

  “把《名弓录》还给我。”堇给出了第二个要求,顺手把瓷盘稳稳地扔到守门的家丁手里。

  “等我看完。”

  “你看完了有什么用?看你的诗词曲赋去!”

  “当然有用,我看看有没有我收集的。”姬蔺昭难得说了句长句子。

  堇笑了:“你收集的能是什么名弓?那种雕花文弓不足一哂,在战场上毫无用处,只是给敌方增笑耳!”

  姬蔺昭没理她,忽然翻到一页,跃身踩着梯子几步跳下,将书卷递到堇的面前。

  “这张弓你有?逗我呢吧!”堇不太信,以至都忽略了姬蔺昭下来时展现的良好平衡力和速度。

  “没错,我带过来了。”姬蔺昭将名弓录揣进怀里,然后往外走,“要是我眼力的确不错,你家藏书阁任我带着点心进。”又是很长的一段,不过这次却是腹黑的利益索取。

  堇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位这么嚣张原来是有原因的,但也无所谓,为了弓,她当即答应,然后回身打算先送一下秦尧,却发现人家早就走了,不过茶什么的竟然没被她卷跑,堇欣慰了,把茶壶端过来,才跟着照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弓引迷祸

  所谓名弓,多有其神话来源。这张星噬相传是大宣纪明国云台年间的一位皇后之物。之所以有名,则是因为这位皇后相传曾死而复生,而其弓技,也在传说中得到了极其高的评价。数千年前的大宣纪,是一个百家争鸣、有着各种奇术的时代,可惜到今日,失传者数不胜数。

  嬴世堇虽不信传说,却对这张传说中的极品良弓亦是相当有兴趣,毕竟她自己少时也是以箭术闻名的。

  她跟在姬蔺昭身后走向给她安排的松晖居,但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发现迷路了:“你真的知道松晖居在哪里?”

  “不知。”

  “那你为何不问?”嬴世堇翻了个白眼。而姬蔺昭在一边撇过头,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因为总督府相当大,而姬蔺昭又带了相当长的一段路,所以到达松晖居时,竟已是午时了。

  “好了,弓在哪儿,快拿出来。”嬴世堇终于心急了起来,甚至似乎有点跃跃欲试。

  姬蔺昭又撇了下脑袋:“现在不行。”

  “为何?”嬴世堇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这姬大小姐耍了,姬蔺昭看得出来,便很快接口:“中午了,午饭的事......\\\\\\\\\\\\\\\\\\\\\\\\\\\\\\\"

  “没关系,看完弓再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嬴世堇无所谓地说,为了说服姬蔺昭又故意激将了一句,“姬编修不会是夸了海口临到时怕圆不了要拖时间吧?”

  不料姬蔺昭对先吃午饭的事相当坚持,嬴世堇只好先唤婢女布席,在桌上,她旁敲侧击了两句,然而姬蔺昭似乎一心吃午饭,对嬴世堇的话只是敷衍一下便又埋下头去。这么一来,堇也就不得不放弃了,但她发现看着姬蔺昭扫荡着饭菜她的胃口也好了不少,便也迅速地伸筷享用午饭。

  不一会儿,这午饭终于吃完了。

  姬蔺昭带着一副满意的神情走向房中,于是嬴世堇不禁腹诽她是不是故意迷路来骗菜吃的,毕竟两人份的三菜一汤几乎都是进了她的肚子,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只盼望早点一睹名弓之相。

  说来也怪,明明一开始自己是完全不信某人藏有此等名弓的,然而现在的期待实在与应有的心境不符了啊。

  姬蔺昭终于认真了点儿,稳稳地端出一个箱子,敲敲落着的锁,然后去关上房门,才摸出一把钥匙,将锁头轻轻开了,便坐到了一边。

  嬴世堇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一动不动终于弄懂她是让自己来开箱,一时不觉有点激动,同样要强调的是半个时辰之前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翰林会有什么良弓在手。

  一张有三个玉质的龙头,六根天龙筋制成的弦和九个金镶着的孔的弓赫然映入眼帘。

  “好漂亮。”纵是嬴世堇,一时间也不免被惑了心神,而且比之姬蔺昭第一眼见星噬时的惊艳更甚,堇已经顾不得征求弓的主人的同意,伸手抚摸弓身,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指尖划到心头,一丝温暖与尖锐缠绕着弥漫在她的大脑中,她的一切思绪都被这张弓牵引而去。

  一声弦惊,堇终于拿着弓站了起来,她抚着第二个龙头,忽然拉紧了第三根弦,原本置在龙头上的手顺着弓身滑下,拇指轻轻摩挲着第四个孔,然后瞄准了姬蔺昭:“星尾。”

  姬蔺昭心中警铃大作,出于本能向一边扑去,而一种淡淡的雾气已经聚在了堇的手中,化作箭矢。堇松手,力量顿时在房中席卷,将姬蔺昭之前所在之处后的墙壁一举击崩。碎石飞溅,有的打在她的身上使她为其中蕴含的力道心惊不已。那箭矢一击不果,竟又折返回来气势汹汹地扑向姬蔺昭,然而堪堪碰到衣带的一刹那,散为虚影。

  她看向堇,嬴世堇竟已昏厥倒地,拉弦的右手拇指尽管时刻带着骨弽,却鲜血横流,伤口深可见骨,而破碎的骨弽,已经滚落到一边。

  姬蔺昭拍了拍衣摆,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她踉跄着走到堇的身边,蹲下身搀起堇,费力地挪了两步,终于还是摔在地上。

  外面的婢女家丁碍于动静太大,鱼贯而入。姬蔺昭指了指堇,示意他们把她带回去,然后随他们一路到堇的房间。

  大夫被唤来,然而包扎外伤后却再无能。

  三天一晃而过,堇并未醒转。姬蔺昭请了假,一步不离相守床前,表情看不出悲喜,看不出关心也看不出无谓。期间,堇的父亲来过,遣退左右后他与姬蔺昭不知谈了什么,总之之后两天再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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