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番外 作者:黄德罕(下)【完结】(44)

2019-07-01  作者|标签:黄德罕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业界精英

  那时候我们两个很尴尬地进行着话题,不是低着头看桌子就是眼神躲闪,要不然就是他抽着烟,我看着烟灰缸。或许还是对曾经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很默契的是,谁都没有提到八年前的那一刀——或许是都没有找到解释它的理由吧,但是我觉得,就算找到理由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我哥没待几天就走了,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他走之前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对我一副恐怖片既视感地微笑着说:“我走了,希望明天就能见到你。”

  未免有些太可怕。之后他每天都会不定时不定点地给我打电话,这就更加可怕了。

第141章 期待已久的告白篇章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我还记得我刚来本部大楼居住的时候,经常没事干就跟对面警察局BOSS的儿子踢踢足球,那个时候我还维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一直隐瞒着自己跟黑帮有不浅瓜葛的事实,也没告诉他我就是新任的“反追杀部”总长,但是火包不住纸,不对,是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之后的一天,我被他们识破了。

  那是中考考完之后,大概是闲得无聊的原因吧,有一天他突然跑进总部来,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举起手机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最开始目的其实十分高尚,不是为了干涉他伟大的霸霸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原则,而是跑来我们总部来打击传销团伙来了。但是很尴尬,我们不是传销团伙,他反而还因为学艺不精的原因被几个酒保五花大绑扔在墙角,“挖鼻子挖眼睛”地威胁着。

  我远远望着他那一脸倔,梗着脖子跟那群酒保大叔们对峙着,一副倔的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就跑过去把他揪回了警察局找他伟大的霸霸。我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到了警察局楼下的时候,他用那种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没听过几回的很正经的语调问:“石晓峰,你怎么也在这?”

  那个时候大概是暑假睡懒觉睡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只好扶着他的肩膀,抿着嘴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脱口而出——

  “从一开始,即使是你身边那些天天不得不接触的小破事,就没有一件是不复杂的。”

  诶,真的很奇怪,他没再说话了,而是一直低着头挂着沮丧的表情作沉思状,很久很久以后当我们都变成大叔时,他也跟他父亲一样奉行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原则。

  可能也有自己太自恋的缘故,但是我一直认为,是我当时那大概30字的箴言毁了一个善良正直的好孩子。

  我的语言真的很有魅力,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总有一天会碰到比我还能说的人,比如说癫痫。

  那是我们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他亲爱的麻麻刚从医院例行检查回来、我还没有因为太喜欢他而沉浸在张昊冉的纠结中,气氛最好、达到二次函数最值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可以很坦然地面对我们两人间的友谊的不纯洁部分,而且可以很自然地把剧情推向不纯洁的支线结局。

  我当时已经在心里挤压了足够多的对他的喜爱之情了,那天气氛不错,天不太热,两个人一人叼着个那种劈开两半吃的雪糕,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跟他无所事事地晃悠了一天之后准备送他回家的时候,途中经过第八中学,经过我们走过不知多少次的那面长满爬山虎的围墙,灯光昏暗,偶尔有车疾驰而过,很没道德的远光灯时而把他的脸照的清晰,然后又隐于昏暗之中变得朦胧。

  看着看着,自己就有点不正常了,好像突然被乙女附体了一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痴迷,不知道是在什么不明力量的推动下,我打破专心吃雪糕的沉寂,声音放得平缓很正经地说:“我喜欢你。”

  “......”

  我捉住他的手,紧挨着墙面一副壁咚的既视感,换了一种低沉的,自己都感觉x_ing感的不要不要的声音说:“我很认真。”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过是想在一旁当个观众罢了,并没有要把自己卷进去的冲动。”

  他说完之后就抽回手继续吃雪糕。我在他旁边沉默寡言地走着,对这句话反应了好久才完全反应过来,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我是被妥妥地拒绝了没错的。

  当时一刹那之间就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他说这种授人以柄的话呢?不对,应该是癫痫在想拒绝我的时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授人以柄”......

  心里凉凉的,而且被他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一次表达心意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还记得自己那天是被BOSS叫去开Party喝酒暖场子,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号称千杯不醉的我,莫名其妙地被那群可怕的同僚们给灌得酩酊大醉,醉的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之后还是被强迫着继续喝,然后又醉到了发酒疯的程度才被扔出去。

  恍惚记得自己被癫痫连拖带扛地到了外面的世界,吹了吹凉风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劲儿啊!又开始发酒疯,两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大马路上冻得眼睫毛都结了霜,之后又勾肩搭背地抄小巷子里的近路回了家,小巷子里灯光昏暗而且堆满杂物,周围的墙壁近的好像能把我们两个挤成一张纸,大概是自己世界观不正的原因,莫名地感觉当时气氛很好,就又趴在他耳朵旁轻轻地念叨了一句,我很想说,一直以来都很想说的话——

  “癫痫,你其实很萌......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很呆

  ......

  我其实最喜欢你了。”

  对他的情感并不是无所谓,也不是仅仅当个看客就可以满足的,那一刻突然很想身临其境,挖空自己的皮r_ou_把灵魂塞进他心中一样。那种感情就好像自己每次追杀的时候,越来越沉醉其中,丢盔弃甲连刀枪都扔在地上,只愿赤手空拳一拳一拳地结束对手的生命的感觉有些类似。

  不是冷漠,而是太投入。

  他没给我任何的答复,直到我离开之前都没再提起这回事。

  但是,我那天晚上却抱着他,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他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副既往地生活着,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就像是我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动容。

  这都无所谓了,其实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不一定非得说出口非得听见“我也喜欢你”才行,我们不是还有别的承诺吗——“我们谁都不走了,在这里等到春天。”

  因为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我也只好装出的和平时一模一样淡定,不过有时候看他在旁边做饭,有时候隔着一层玻璃戳着那只BOSS临时送来的小怪物,有时候拍拍被子擦擦地板,我一幅望眼欲穿的样子盯着他,拼命地想要在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一点和平时不同,更加在意我的表现来。

  遗憾的是没找到。

  我当时可以说是死心了,心如死灰心灰意冷,我酝酿半年真情实意的一句话没办法打动他一分一毫。我曾觉得张昊冉已经够残忍了,给我点希望,然后悄然离去——可怕的天蝎男。但是实际上癫痫更加残忍,我拼死拼活地打动他,但那些行为在他眼中就算个P,人家该咋还是照咋——恐怖的s_h_è 手男。

  他乍一看起来是一点都没变,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当我又带着他满街晃悠,到处闲逛的时候,他不再是像刚来东北的时候一样,一脸淡然地跟在我身后悄摸摸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像是更以前的时候一样,笑的很开心,我们一起满街吃着无人问津的小吃、找着路边小店招牌上的错别字、顺便悄摸摸地两个人咬耳朵,嘲笑着刚才看见的随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好像就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他身上的一切不幸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时候天气很热,但是两个人这么满街跑着,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却不会觉得热,看他那么笑着就像是感到了清风拂面,又能恢复跟打了j-i血一样的状态了。这时候在东北,冬天冷的要死,就算是中午也能把人冻起来了一样,我们还是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至少我不觉得冷,看他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对着我笑的眼睛眯成胖月牙,又莫名感觉很暖和,兴奋的蹦来跳去。

  天黑之后,冻得快要成冰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家,那个时候走在灯光昏暗的大街小巷,他乖乖地在我背后一两步的地方紧跟着。莫名又想到张昊冉,以前我和他也经常在冻死人的夜晚借着昏暗的灯光晃来晃去,那个时候他喜欢让我跟着他,或者是走在我旁边。

  我又很渣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对比,但是这回莫名地找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反差,再联系之前看的一个讲日本男女朋友和夫妻的短文,就从走路这个方面,突然感觉以前我和张昊冉的关系很像日本男女朋友,而我现在和癫痫更像夫妻。

  呀咩好想笑......

第142章 我没有摸狗狗

  我哥有些丧心病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但是还是会被他折磨的不要不要只好鞠躬尽瘁地妥协。

  我哥从过完年急匆匆地收拾行李走了之后,基本上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过来啊?飞机机票订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发携程旅行的链接?”如果他某一天忘了的话,那他第二天凌晨一定会补一个过来。这是经久不变的规律,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

  就算是进化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着,可是每一种生物无一例外都被“进化”所折磨着,折磨到崩溃、到丧心病狂,却还只能妥协。

  我就和生物们处于同样的境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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