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宋平是什么关系？”
金钟仁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认识的人？抱歉警官，我只是恰好知道他的名字而已，我们……我和他这种人几乎没有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SPD的警官在人际方面关系上太愚笨，他竟然没有听出金钟仁谦逊背后的傲慢。
“你是否知道宋平吸毒？”
“吸毒？”金钟仁皱皱眉头：“我不太清楚，我和朋友们家教甚严，并不接触这些东西。至于宋平，我不知道他吸毒……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好的，目前这起案件还在整理之中，请金先生不要离开S城。”
金钟仁站起身，抚平风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冲警官点点头：“是，我会配合调查的。”
站在警署门口的金珉硕看他出来，便迎了上去：“我倒是不担心你，伯贤那边儿……”
“怎么？他和宋平见过？”金钟仁点了一支烟，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倒是没有，28号晚上他在红灯区招待客人。”
金钟仁脚步一停：“吴世勋会帮他做伪证，但是……”
金珉硕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他去红灯区做什么。”
“怎么会，我又不是吴世勋，”金钟仁弹了弹烟灰，看着灰白的烟蒂掉在雪地上：“我可没有那么小孩子气，况且最了解他的人是我，不用想客人一定是来自那边的。”
“说对了，你猜那位夫人会不会出手？”
“她最好出手，不然你我的下一步无法进行。”
金珉硕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开出SPD，却在门口同吴世勋的车擦肩而过。
毫无意外，副驾驶上的人是边伯贤。
金钟仁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话：她最好出手，不然边伯贤恐怕过不了这关。
但是这并不是金钟仁需要关心的范畴，他知道他逾越了。
“边先生，请问你28号晚上9点的时候在哪里？”
“我和吴世勋在一起，在我的公寓看了两部电影，聊了些生意上的事。”
警官看着边伯贤的眼睛，看不出一丝胆怯和犹豫，于是继续问道：“你和宋平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们会一起出去玩，最近比较少了。”
边伯贤没有碰警察给他的热咖啡，只是带着谨慎回答着问题，看起来冷静又带着点惶恐。
“你是否知道宋平吸毒？”
“我不知道……”边伯贤愣住了：“我们从跨年之后就没再见面，只通话了几次，之前不知道他吸毒。”
警官拍了下桌子：“边先生，28号晚上，宋平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边伯贤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他打过……我们聊了几分钟就挂断了，内容不太愉快。”
“我希望你如实回答，现在的证据对你很不利！”
边伯贤的律师c-h-a嘴道：“警官，您现在是在诱导提问，请您注意。”
警官看上去愤怒异常，但是收敛了态度，生硬的问道：“通话的集体内容是什么？”
“我们……吵了起来，因为他之前在pub开了个聚会，用我的名字。”
对方看上去不太能理解，边伯贤继续说道：“用我的名字可以给他打开客人的局限x_ing，他可以在聚会开始之前任意收取酒费，除了正常的花销，他可以赚很大一笔。”
警官点点头：“关于您的证词，我们会再确认的，前这起案件还在整理之中，请边先生不要离开S城。 ”
“好的。”
紧接着吴世勋也被叫到询问室中，边伯贤站在雪地里玩儿着吴世勋的车钥匙。
这可能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时间快速的滑到三月，气温眼看着升了起来，这场雪想必也是一个天寒地冻的结尾了。
和足以冻住血液的寒冷北风一起到来的是吴世勋词句严肃犀利的质问。
“边伯贤，你为什么要撒谎？”
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我需要。”
吴世勋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怒气：“那你28号晚上去做什么了？”
“世勋，你不需要知道这点。”
吴世勋把边伯贤推到车门上，车把手撞的边伯贤腰侧生疼，他厌烦的看了一眼吴世勋，而对方显然更生气了。
“边伯贤！你既然要我给你作伪证，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他冷下脸来，目无波澜的看着吴世勋：“能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你不必追问我到底。”
“你当我是什么？”吴世勋的声线喑哑，发出了兽类般的悲鸣：“为什么选择避开我。”
边伯贤轻轻抱住他，安抚道：“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好，按我说的做。你看这次不就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吴世勋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恋的挣脱开这个拥抱：“如果我当时没顺着你的话说呢？”
“但是你不会的，对不对？”边伯贤语气上扬，带着些讨好，但是格外确定的说。
吴世勋握紧拳头，颤抖着嘴唇说：“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边伯贤笑得轻率轻盈又轻佻*，吴世勋不知道弥漫在心头的是愤懑、疑惑、不满还是失望。他努力驱散这团迷雾，却看不到前方应有的光。
“张先生，请问你28号晚上9点的时候在哪里？”
“我和朴灿烈还有一个朋友在一起。”
“你是否知道宋平吸毒？”
张艺兴动动嘴唇，低声说道：“我知道……知道28号晚上才知道。”
“28号？”警官重复了一遍。
“29号……我说错了，抱歉，最近我精神不太好。”张艺兴无精打采的抬眼，看起来刚才只是口误而已。
警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问了下去：“具体谈谈。”
“那天晚上，我和朴灿烈接到金钟大的电话赶到酒店，我看到茶几上的东西和宋平手里的针管。”
“张先生，我们发现宋平停在酒店的车是你的，请你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他轻轻喉咙，支撑着自己坐直：“28号早上的时候，宋平发短信问我能不能把我的车借走开两天，我答应了，然后他来我的公寓拿钥匙。”
“那时候你们还说了什么？”
“我们吵了一架，”张艺兴迅速的说道：“他主修的几门课的教授给他发了最后通牒——因为S大不是学分制而是课时制，如果再不来上课就要给他办退学了，他的留学签证也会因此作废，我劝他回去上课。”
警官看着他的表情确认张艺兴没说谎，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例行公事般的告诉他近期不要离开S城。
“抱歉，我还想问一下，宋平会进行火化吗？”
警官点点头：“我们联系了他的家人，他们明天会到S城，带着尸体一起到T市，S城没有火化的地方。”
“那之后呢？”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会带着他的骨灰回去吧。我们只负责调查他的死因和毒品来源。”
“谢谢。”张艺兴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唇还在发抖。
走出SPD，他远远的看了一眼朴灿烈的车，瞥到朴灿烈咬着一支烟对他点了点头，才和张氏的律师一起离开。
这场雪果然很快就停了，S城谈不上惠风和畅，也算得了天朗气清。
张艺兴趴在车窗上，冲着还有些凉的窗外哈了口气，看着水汽在空中凝结成雾，又很快散开。
就像宋平一样，来去无痕。
*轻率轻盈又轻佻：来自饼干老师对04的评价，非常精准了，谢谢您（笔芯）
CH33
那个女人在S大里很显眼。
她穿的臃肿又朴素，还有些不修边幅。
似乎是不知道S城的气温，匆忙且随意的抓起衣服穿上，看起来全身上下乱七八糟。
没人好判断她的年龄，她后背佝偻着，神情麻木恍惚，如果不是皮肤还算光滑，几乎所有的学生要把她和长辈对等。
她不知所措的在校园里走着，似乎是看不懂英文，她站在路标下恍惚了许久，都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走。
金钟大很早就看到了她，但是他无心顾及其他。
看那女人还没走开，金钟大拍拍自己的刘海，走上前去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忙。
“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助吗？”他慎重的选择了中文，多亏了他很早学过一些，至少基本会话还是可以的。
女人看起来被吓了一跳，那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神情，让金钟大有些恍惚，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宋平。
“您好……我想问一下宿舍在哪里，工读生的宿舍。”
金钟大眼神暗了暗，依然保持自己的良好风度：“和小花园稍微有些远，您同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