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僧目独角兽 作者:承德皂毛蓝【完结】(5)

2019-06-21  作者|标签:承德皂毛蓝

  王廌回来的时候江星渡已经把米饭蒸好,三个人都会做简单家常菜,稍微炒了几个菜就上桌吃饭了。

  他们三个人很少有同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饭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加班,难得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让人觉得这疲惫的一天多多少少还有些价值。

  吴琅接着上一回的吐槽接着开扒,饭局上就属他最活络,从同实验室的研究员一直骂到老板,王廌不太回应他,江星渡就有一搭没一搭回他几句。

  王廌心里揣着事儿,他又好像忘记了是什么事,总是魂不守舍,一口牛r_ou_扒进嘴里才恍然大悟。

  “完了。”王廌把筷子放下来,一脸忧心忡忡。

  两个人都停下话头看着他:“怎么了?”

  “今天张铭远跟我闹脾气来着。”王廌心道不好,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去哄人怕是加倍困难,“早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了一个,没说几句就挂了,本来想着中午再回他的,结果忘记了。”

  吴琅皱着眉头扒拉米饭,眉头拧得像两条支楞八叉的线虫:“都忙着呢谁有闲工夫打理他啊,你也别太在意,大老爷们,生什么气。”

  江星渡语气平淡,听不出来情绪:“是啊,他就不忙吗。”

  王廌抽了纸巾擦嘴:“我怀疑他是误会我了,电话里说得y-in阳怪气的......”他拉开椅子站起来,“不太好形容,我还是打个电话回去吧。”他拿了手机往外走。

  吴琅看了看王廌没吃完的半碗饭,又看了看关上阳台门的王廌,顿了顿,不确定地说:“他不吃了吧。”

  江星渡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并不明显的y-in霾,像是在压抑着某种不快,他一向翘起的嘴角悄悄放下去,藏到了向下的y-in影里,他转头看着王廌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背影,又转回来,跟吴琅说:“应该不吃了吧。”

  “我觉得吧,天下基佬千千万,干嘛非要执着他一个张铭远不行?”吴琅把王廌的碗拖过来,因为三个人都不太想处理剩饭剩菜,所以平时都是节减着做饭,保证三个人够吃。

  吴琅最近心理压力很大,能吃得像二次发育的猪。

  江星渡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眼神里是冰凉的:“他自己不分能怪谁。”

  “老王叫什么呢,就是太深情了,其实正常成年人约个炮找个床伴很正常,没必要这么拘着自己。”吴琅美滋滋地三口两口扒掉了王廌的米饭。

  江星渡似乎在做一种隐晦的嘲讽:“仙气缭绕的呗。”

  从前在中等城市还好,毕竟基佬圈子比较小,混不混也就是那几个人,流动x_ing不强。但是他们到这座大城市都好几年了,王廌还是清心寡欲,同x_ing之爱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头衔,或者一个坦然面对的大腿上的疖子,不算是病,也不想提起。

  他恪守自身,从不约炮,去酒吧唯一的目的就是捞江星渡回家,他看着江星渡床上的人来来走走心如止水,似乎认定了江星渡在短暂的滥交之后也能和他一样过上冥想禅思度日的生活,目前的r_ou_欲只是烟火之类的消耗品。

  要什么样子的基佬找不到?为了省事以后不用再交流,外国人也当然是一个好的选择。酒吧里到处都是说着不同国家语言的人了,露水情缘你情我愿,一拍即合一夜即散,名字都不用知道一个,只不过是为了发泄身上无处使用的压力和苦闷。

  就这样王廌都不愿意。

  王廌揪着阳台上滴水观音的叶子,夜风拂动,空气温热,玉兰清香袅袅,楼下有买水果和烤冷面的摊贩,还能看到遛狗的老太和老头,工薪一族下班归来,小孩子追逐打闹,光看着就会察觉到满足和从容。

  他向往这样可感知的有情义的生活。

  就算是男朋友整天闹脾气,他也没办法说放手就分。

  大二的时候他认识的张铭远。

  彼时张铭远还是个面容清俊的高瘦书生,白衬衫黑裤子,在学生会里做事,经常出现在学弟学妹们的面前,说话温文尔雅从不爆粗,学妹们都喜欢。

  他因为成绩优异和张铭远接触较多,偶尔一次看到张铭远打篮球,才知道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的人居然也能长一身漂亮的腱子r_ou_。

  他并非对r_ou_`体情有独钟,但哪个基佬不喜欢好看的r_ou_`体呢。

  大三张铭远和他属于双向暗恋,随便想想都是暗流涌动的甜蜜,下学期终于相互告白走在一起。

  四舍五入去掉零头都七年了,王廌自认和如果换下一个男朋友肯定坚持不了六七年,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处一次。

  张铭远虽说现在不太安分,或许也只是工作压力导致,他是一个能够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王廌就是这么想的。

  况且王廌这边为张铭远保持自己私生活的干净,张铭远那边也是一样的。

  他在外面打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江星渡就看了他一个多小时,吴琅拿碗筷进去洗涮,瞄了江星渡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趁着江星渡和王廌都不在,还能抓紧时间洗个澡。吴琅很满意。

  王廌再推开阳台门进来的时候抚着眉心不说话,微长的刘海打着卷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

  江星渡盯着他,声音低哑,喉头发紧:“他什么要求?”

  王廌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我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他很不满意,又不愿意直说,只说不要那个包了,还说我背地里羞辱过他。”

  “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他?他就这么背地里揣测我?”

  “他和你都见不到面,该是猜忌了吧。”江星渡说。

  王廌拉开冰箱拿了脱脂牛n_ai出来,坐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许吧,明天我去他公司找他,跟他聊聊。”

  江星渡不说话。

  “啊,不行。”王廌突然想起来,“明天我还有事儿,真的是......那就后天去好了。”

  “简直莫名其妙,男朋友这种生物......”王廌举起杯子,心烦意乱随口胡说,“干杯我的朋友。”

  江星渡的目光淡淡附在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和那颗会移动似的小痣上,滑向领口,随后弹开。王廌再把杯子放下来的时候上唇沾了半圈白色n_ai渍,他翘着嘴唇去舔。

  “早睡吧。”江星渡站起来,拉开椅子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客厅里一下子又没人了。

  王廌把牛n_ai放回冰箱,也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的房间是三间里面装潢最简陋的,整体都是黑白色调,唯一的特殊就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房间里堆积在地上的书就像无数座小火山。书桌正对窗户,窗外是发育过度的广玉兰,电脑时刻都在开机状态,唯一颜色亮丽点的东西就是某个舍友送的一堆毛绒玩具。

  吴琅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对毛绒玩具有种奇怪的执着,不管是彩虹小马还是姆明都是心头挚爱,有事没事拉着他和江星渡上街买这些东西。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电脑里肯定堆积满了工作,王廌叹了口气。

  在努力头秃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04.

  “能给我解释一下自我曼陀罗模型是个什么玩意儿吗?”庄浮生把一沓资料愤愤摔在桌面上,“完全看不懂,这种东西怎么整理?”

  “你有什么事儿?”王廌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脸上映出来淡蓝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主任让我做的,说是下一次会用到,让我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文字范围对此作为说明,并且写点论文什么的,如果可以,提个新想法。”庄浮生苦恼地挠头。

  庄浮生家里的主任,就是把他弄进来的家里长辈,虽说王廌对走后门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对方极其自然地说法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王廌愣了一瞬间,手指的动作停下来,斟酌着删了几行字,重新打:“这不应该是你的活儿啊,你应该是安排会场之类的。”

  庄浮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嘟囔:“对啊,就不是我的活儿嘛,术业有专攻,要找应该找你啊。”

  “这也是属于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了,我确实也不是很懂。”王廌说。

  庄浮生皱着眉头:“所以说......”

  王廌飞快接道:“可能是你家长辈想给你历练吧。”

  他一只手继续敲击键盘,一只手打开了抽屉抽出一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递过去。

  庄浮生连忙接过来。

  “这个模型的建立来源是婆罗浮屠塔,这个塔的航拍是外方内圆,从下到上喻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之类的。我大概记在笔记本中间部分吧,总而言之就是修行境界,你要是把它理解成中国外方内圆就算是能够听懂的语言了。”

  “是吗......”庄浮生翻开笔记本,“那要是做个对比呢?”

  “和西方作为对比的话,正交分解坐标轴当作西方解构x_ing的理论,一切是清楚的,能讲得清的。你当成十字架联系宗教也没错,不过这个方向当时我并没有深入思考。中国的话,外方内圆,就比较好说,变圆成太极,追求生命圆满,到底也就是与气和宇宙相关。中西一对比,再加上印度,我们大学学东西,也就是这三块儿地方和体系了。”王廌说,“我记得是哪个教授说的这么个模型,但是具体的现在记不太清楚,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家里还有之前去台湾买的书,应该还有帮助。*”

  庄浮生看他一字一句工整分明,条理清晰的笔记,连上课讨论了什么和自己的什么问题都附纸贴好,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表达,狠狠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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