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的草丛中 作者:一夜暴富哇【完结】(4)

2019-06-20  作者|标签:一夜暴富哇 虐恋情深 乡村爱情

  这天晚上走着走着到了村长家附近,他愣了愣,打算掉头,却听到拐角处有声音。

  “你干嘛啊?”一个女声道。

  小满听着觉得有些熟悉,又是在陈家附近,他觉得有点像那晚送陈坊回家时候开门的那个女孩。他靠在树后,看清了人,确实是她,穿着紧身的无袖衫和超短裙,挡在她前面的是护送陈坊上下学的阿善。

  阿善摸她的手:“不干嘛,姐夫关心你啊。”

  女孩是村长家的二女儿陈春莲。

  她甩开,尖声道:“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诉我姐!”

  阿善咯咯笑,像利物划过玻璃:“你讲啊,她怀孕,让我没出发泄,她妹妹给我来帮帮忙她会理解的。”说着伸手去掏她的裙子。

  陈春莲猛扇他一耳光,转身要跑,阿善骂了句“臭婊`子”,扑过去要把她压到地上。

  陈春莲腿软,摔倒在地,低声哭起来,缩着腿和胳膊。

  阿善却没得逞,他被小满拦住了,骂道:“我日,你谁......”话没说完就被小满一拳打到脸上。他要反击,可根本不是对手,小满根本不是君子,抬脚踹他的裆,他捂着命根子鬼哭狼嚎。

  动静挺大,把屋子里的人吵醒了,一窝蜂跑出来好几个,包括陈坊,他除了小满谁都看不见,扑到他怀里,好多天没见想念极了,边哭边叫“小满哥哥”。

  小满刚要抬手给他顺气,却被人拽开,他被村长老婆拖走,村长把在地上捂裆打滚的阿善扶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阿善恶人先告状:“这cao`蛋货打我!”他鬼脑筋转得极快,冲着老丈人委屈道,“我看到他对妹妹耍流氓,过来制止还被打了!”

  小满听了火冒上来,挥着拳头又要上手:“我日`你妈!”

  不知什么时候跑来几个村民,合力把小满拽住了。

  阿善躲过一拳,看情况已经偏向自己这边,他吐沫星子飞溅,骂骂咧咧,要不是疼得没法抬腿,他可要把小满踹废了。

  陈春莲吓傻,眼前又乱哄哄一片,她张了张口:“我......”手突然被拉住,她泪盈盈地看向身边的人。陈春红扶着肚子,抿着嘴巴直勾勾盯着她,手越攥越紧。

  村长老婆把陈坊关进屋子后跑了出来,一把薅住陈春莲,拖着她往里屋走,骂骂咧咧:“大晚上出来晃什么晃?”她上下打量二闺女,没眼看的样子,“你这穿的又是啥?出去卖的吗?”

  陈春莲根本没听清妈妈的话,她牢牢盯着那群男人,无力反抗,只能一个劲淌眼泪。

  ☆、第四章

  毛哥听到动静也光着膀子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小满吓了一跳:“满哥?这,这怎么了这是?”

  他爹老李也是个壮汉,对他吼:“凑什么热闹!回去睡觉去!”

  毛哥满头白毛炸着,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小满双手被麻绳绑着,现场在村长的组织下,通过民主投票,大家一致同意把小满关到拘留室里。

  所谓拘留室,是村办事处西北角的一间空屋子。罗沙村人有个不成文的共识,如果发生什么内部矛盾,基本都倾向内部解决,鲜少找警察。让村干部来主持,村民没有意见的话,把有错的一方扔进拘留室关几天,算是惩罚。

  阿善对此没有异议,他裆部的疼痛感终于缓解不少,于是对着无法反抗的小满猛踹了几脚,又往他身上吐了口痰才罢休。

  小满被众人拖进村办事处,扔到了拘留室的地上。

  锁孔转动,门被锁上了。他能听到外面的人在毫不避讳地讨论他。

  “他到底是哪家的啊?怎么连个姓都没有?”

  “嘿,他就是咱们村的,是之前那个住在关帝庙的老流浪汉的种。”

  有人冒出一串鸭子叫般的笑声:“哦哟,牛`逼喔,流浪汉哪里搞来的女人?”

  “说是城里美术学院的女大学生,来咱们这画画的,夜里被那个老头搞了。老头行得很,一s_h_è 就中!”

  又是一阵哄笑。

  讲故事的人受了莫大的鼓励,讲得更来劲:“听我妈讲,那个流浪汉把女学生关在庙里面,从早到晚看着她,在她把孩子生出来之前,村子里都没人知道这件事的呐。”

  又是喝彩声:“死老头厉害嘞!”

  “哪里!那个女学生才厉害!把孩子生下来当天就把老头敲死自己跑了,要不是有人路过听到里头有娃娃哭,都没人发现的。”

  有人y-in阳怪气道:“怪不得这货乱摸女人,从他爹那里遗传的嘛!那话怎么说来着?”

  有人抢答:“有其父必有其子!”

  “欸,不是,更洋气的那个词。”

  “遗传基因?”

  “对对对,就是遗传基因!”

  一阵大笑后,有人道:“便宜他,陈家那个女娃娃看起来就好摸。”

  “哟,你也摸摸去啊!”

  “要我说,也怪不得男人摸她,那么多女人,咋地偏对她动手呢。”

  “是喔,你看她穿的衣服,有几块布料喔!”

  一群人有说有笑,越走越远,回家睡觉去了。

  小满翻了个身,脸贴在冰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对着西面那排大窗子。

  抬眼能看到月亮,残的,被黑云咬掉了一口,这样形状的月亮小满望见过很多次,他每晚入睡前都会看一眼依偎在关公圣像边的月亮,却依然对它感到陌生,他们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他以前喜欢到处走,村子里的人他也总是能看到,却又像从没见过面一样。

  他在这间屋子里躺了两天,只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碗水。小满觉得他们倒不一定是故意饿着渴着他,只是忘了。平时都记不起他,这会又被关在这里,他消失了,谁能想得起他来,谁又没事闲的要想起他。

  屋子的窗子在西面,到了下午,阳光能挤满整间屋子,小满无处可躲,只能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地正面应战。

  他贴着墙面,闭着眼半睡半醒,突然听到一阵“咣当”声,他懒得睁眼,声音却不断。他皱着眉望去,是有人在敲窗户,逆着光,他又饿得头昏眼花,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倒是像在演皮影戏,矮一些的站着不动,高一些的在拍窗户。小满懒得过去,不想理,那两人却不走。他眯眯眼,猜出高个的是谁了,这么有毅力的,不可能是正常人。

  小满走过去,靠着窗边坐下,看清了脸,是陈坊和陈春莲。

  陈坊哭得小脸s-hi漉漉,鼻尖泛红,往外淌鼻水,小满听到他的喊声:“哥哥,哥哥。”

  他见小满来了,脸整个吸到了玻璃上,往上喷哈气,白茫茫一片,上面映出他红泱泱的嘴唇,把小满看乐了。

  小满摆摆手:“走吧。”

  陈坊不理。

  小满转而看向陈春莲:“带着你弟走吧。”

  陈春莲咬着下唇,面色不明,半晌动了动嘴,但是声音太小,小满没听见。说完她就强行拉着陈坊离开了。

  两人消失在路边,小满把食指肚贴到了刚才陈坊脸的位置随便画了画,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又过了一天,小满躺在地上,迷迷茫茫间被人给拖出去了。是毛哥从他爹村支书老李那偷了钥匙,把小满弄了出来。

  小满出来就出来了,倒是没人再说要把他关起来,大概因为“受害人”离开村子了。

  他在关帝庙躺了两天,毛哥指使小弟给他送一日三餐,小满身体好,很快恢复如常,早上又去Cao地里的混凝土管子上坐着了。

  送陈坊上学的从阿善变成了陈春莲,中午的时候她把陈坊搁到校门口就走,看到他冲小满跑过去也不管,愣愣盯着看一阵就离开。

  毛哥跟小满说,陈家大姐跟着她男人回婆家了,因为孩子掉了,原因是孕期同房,太激烈。

  注:小满看月亮那段,借鉴了村上春树《刺杀骑士团长》一书,第二章的一句话,原句是“一如一个人每天晚上都仰望空中的月亮也对月亮一无所知”。

  ☆、第五章

  罗沙村地处偏僻,鲜少有外乡人进出,村子里的生活也平静安逸,所以才发展出内部问题内部解决的处理机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充分贯彻了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实现了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自我监督。

  然而这种平衡的维持完全依赖于村中万事必须皆在村民认知范围内。一旦出现意外就会翻车,再也扶不起来。

  这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小满带着小毛往Cao丛走,突然停了下来。

  路边围着一群人,面色慌张刻奇。人群外边停了辆警车,真警车。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人群中钻出来,其中一个人端着相机,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这里离学校很近,不少学生也在围着看,没人关心学校的铁门关上进不去怎么办,因为负责锁门的保安也凑在旁边伸脑袋。

  陈坊跟着毛哥站在最外围,里面的事一点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专心嘬着木奉木奉糖。忽然有人后退,撞了他一下,木奉木奉糖掉在地上,晶莹剔透的糖片裹了层土黄色的外衣。他弯腰捡起,手在上面抹来抹去,土却粘得牢,任他怎么弄都不掉,还把手搞得黏糊糊。陈坊急了,扔掉木奉木奉糖,嘴一瘪,支楞着手往毛哥身上蹭。

  毛哥不耐烦地回头看他:“别闹,一边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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