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 下——啊天【完结】(62)

2019-06-14  作者|标签:啊天

“鹤国年!”

一声怒喝,安陵君从门口冲了进来。

鹤国年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握着拳头站了起来,看向施施然走来的司峰,怒道:“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杀了他!”

司峰还是那张不知涂了几层粉的脸,摇摇手笑道:“我还答应带他去看好戏的呢,你现在没他这么有趣了。”

安陵君随手拔了一护卫的佩刀,冲至鹤国年身前,朝他斩了下去。

鹤国年本欲向旁边躲去,越三银枪一挑,又将人正正推到了刀下。一丝血肉分离的喷溅声,鹤国年狠狠抓住前端刀刃,一阵冰凉切如体内,让他第一次觉得难以忍受的,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心底的不甘。

鹤国年顺着刀柄抓住安陵君的衣领,费劲力气将他扯到眼前,裂眦嚼齿:“我对你,千依百顺,我事事都由着你,只有你,只有你!”

安陵君对着他的视线,冷笑两声:“别说得这么动听,你不是要杀我吗?”

鹤国年激动道:“那是因为你要杀我!与其死在你手里,不如我杀了你。”

安陵君大笑起来:“可你偏偏还是死在我手里。”

鹤国年还想再说,一张口呕出一口血来,安陵君又握着刀柄往里推了一分,鹤国年头上青筋暴起,紧紧盯着他,这是安陵君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出除了算计意外的感情:“你在难过?我却更难过。我遇见你,就是为了杀你,为报我,君家,上百条人命。”

鹤国年已经喘不上气来,却仍旧不肯放手,嘶吼了一声:“我……我明明……”

安陵君替他说下去:“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谁叫你太狂妄,谁叫你神怒民叛。”

安陵君松开了手里的刀,鹤国年失了支撑,摔到地上,最后还拼着一口气抓住他的衣角,狰狞道:“我没错……”一直到嘴唇停止了蠕动,眼睛还是睁得浑圆。

安陵君跟着滑到了地上,低着头哭道:“你真真是,死不足惜。”

第69章

老皇帝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招手叫杨济过去,问道:“朕究竟是何病?”

杨济垂首:“草民才疏学浅,不知。”

陛下点头:“哦,连朕自己也不知道,朕是何时糊涂的。”

陈淮慎以为他还要开始唠叨,谁知越王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怎么还不下去?留这儿做什么?”

陈淮慎被问得一愣,一时也忘了自己来找这老皇帝是做什么来着的,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是为了揭发鹤国年的。只是老皇帝现在已经清楚鹤国年不是什么好人,那接下来要去干啥来着?

陈淮慎惊悚万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不是自己的了。扭过头对杨济万般严肃问道:“他这傻病,会传染吗?”

杨济瞪大了眼:“我怎知?”

正在这时,大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从背光处走来一长身玉立的男子,隔着纱帘只看见一个稀疏的轮廓,那人远远在屋外跪下行礼,如珠玉敲盘的美声,听不出感情,喊道:“儿臣给父王请安。”

越王听见,眉角一扬,有了精神,强撑着要再坐起来。杨济上去扶了一把,老人家喜笑颜开:“三儿啊,进来,快些进来。父王再瞧瞧你。”

陈淮慎如蒙大赦,退开两步兴奋道:“那你们聊。我等先行告退。”走过越三身边的时候,只听见他说:“曹静仁擅闯天牢,鹤国年将人全都调了过去,现在不知安危如何。”

陈淮慎了然地点点头。

陈淮慎一步三回头,好奇道:“他究竟是什么病?”

杨济也是疑惑:“许不是病。有些方法能控人心智,只是太过阴损,书上也只是略有提过。越王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可现在怎么又正常了?又好像不大正常?”

“十几年了突然恢复神智,人之将死吧。”

陈淮慎有些忧伤,学着老头那模样感慨了句:“怎会如此?”

杨济摸着袖里的扇坠,不知该作何处理,甩了甩,又收回去。

陈淮慎探过头,悄悄问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济瞪大眼睛,又是惊道:“我怎知?”

两人走出宫殿,才发现并没有预想中的金戈交戎,守卫的御林军都不见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越三的兵。

锦衣卫头头见他们出来,牵了两匹马给他们。陈淮慎心有戚戚:“你们还想我们干嘛?”

头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殿下说,现在随意你们干啥,只是京城现在混乱,锦衣卫和正规士兵还要在此待命,去救曹将军的都是一群杂兵或者平头百姓。”

陈淮慎本来也有些担心曹静仁那家伙乱来,只是不高兴就这么被算计。起先不过是多带了一个扇坠,一路却倒霉得可怜。最后还差点害死了人家皇帝,现在小心肝还是颤颤的。

两人领了马,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将那晦气东西随手丢进了池子里。水面上荡了一层涟漪,又恢复了平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赶着去了天牢。

难得一路沉默,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不知为何,陈淮慎的心跟着马儿一起颠簸,越来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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