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攻略【完结】(3)

2019-06-14  作者|标签:


  张勇是县里的捕快,其父也是捕快,祖父是仵作。张勇祖夫比较出息,为人处事极好,验尸本领也不错,很得当时的县太爷器重,任上得了不少好处,除把儿孙前程订下外,还存了一屋子书。
  可惜张勇的祖父父亲都去的早,这一屋子书,就便宜了张勇。
  张勇幼时被逼着开蒙识了字,可是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用,他的小儿子张猛也是,会走路时就拽着父亲要学武,提起看书写字就跑的没人影,一屋子书无人继承,非常可惜的放在箱子里招灰。
  卢栎当时被冯氏放在刘家最偏僻的院落,院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当然也可能不是没有,下人欺主,觉得反正他不受重视,来不来都不一样,太太不会因为这个罚人,所以从小卢栎从小就没人照顾也相当自由。
  院墙角落的那个洞自有记忆时就在,卢栎当时年幼,为了吃饱肚子,常往里钻,一钻就到了张家。
  每次他去了,曹氏都会做好东西给他吃,声音温温柔柔的,让卢栎拒绝不了。
  有天他在张家陪还是小屁孩的张猛玩,不知怎么的扎到了库房,看到一屋子书惊呆了,拽着书就不肯放。张勇看着高兴,认为他是个好学的,亲自教他认字,之后把库房钥匙给他,说那一屋子书都是他的了。
  之后卢栎就成了书呆子。
  也不知道那些书都写了什么,卢栎看了整整十年,竟没看完!
  栎哥
  张猛进门看到卢栎手里的药碗,小脸立刻板起来,劈手夺过药碗,往窗户外一泼,眉眼立起,不是说了,不准喝刘家准备的药!
  卢栎见药被泼了,微微皱眉,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就是喝了这些药才有病!张猛瞪圆了眼睛,栎哥真是呆子,同你说了多么遍,就是记不住!
  下一刻他看到桌上的书,气的小脸都红了,我就知道,栎哥定是读书起瘾又忘了事!
  卢栎回过味来,偏头看了眼窗外地上的褐色药汁,心生寒意。
  原来那碗药并不是因为他生病需要治,而是想让他得病!
  上辈子几乎一辈子都在吃药,他最恨吃药也习惯了吃药,现在终于有了健康的身体,竟然有人想让他得病!
  这刘家冯氏
  他气的心尖狂颤,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缓缓回头,同张猛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张猛这孩子也心大,瞪了卢栎一眼气就散了,撇嘴说了句,下次记住就好。
  他拉卢栎坐下,看看窗外无人,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两个冒着热气的大包子,我娘刚做的,放了油渣,你尝尝,特别香!
  卢栎看着热腾腾的包子,眼睛有些热。
  非亲非故,人家能这么照顾他
  这份情该好生报答才是。
  谢谢。他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张猛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看他,笑眯眯说,哥你长的真好看。
  卢栎不知道自己现在模样,如果能长的和上辈子一样,那应该是好看的。他皮肤白,大眼睛,鼻子挺,脸型线条流畅,但凡见过的,都说他长的好。
  这样的话听多了,卢栎一点也害臊,冲着张猛一笑,小猛也很好看。
  张猛乐了,指着自己的脸,你可拉倒吧,就我这模样,我娘说我小时候我爹没抱好,让我跌进人家墨池里去了,这色道怎么洗都不会白!
  两人笑闹两句,见卢栎三两下解决完包子,张猛握起小拳头说起正事,栎哥,你和我一块去看死人吧!我爹一准在那边!
  卢栎摇了摇头,不去。
  他没系统学过法医知识,可跟着哥哥验尸,懂了不少。他天生对这行有兴趣,一是觉得死者无人伸冤可怜,二是每个验尸过程都好像解一个谜题,严谨又有趣,只要一个角对不上,整个犯罪过程就无法推断,然而破解这个过程,抽丝剥茧地找出凶手时,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

《仵作攻略》作者:凤九幽

文案:
卢栎穿越了,新环境如下:
父母惨死,无人知道真相,迷雾重重。
寄人篱下,姨母希望他乖乖的病弱不能动,好等将来送嫁平王府时,能被婆婆亲手弄死。
有个还没出生时就定下的未婚夫,听说身长九尺,青面獠牙,残酷冷血,手屠八万人,能止小儿夜啼,可这未婚夫,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然而卢栎并不气馁。因为他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他可以用脑子里的法医知识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足够小心谨慎,一定能闯出一条阳光大道!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卢栎,赵杼 ┃ 配角:沈万沙 ┃ 其它:验尸,破案,BL

银牌编辑评价:
卢栎穿越了,从一个患不治之症,对法医有执着兴趣的现代人,变成了环境复杂下的古人卢栎。他忍不住对验尸破案的手痒,初时只想借此发达,摆脱姨母控制,解除莫名其妙婚约,不想王爷未婚夫撞了过来,机缘巧合下假装失忆,被他哄骗做了贴身保镖,同时各处案件频发,父母死因诡秘,各样神秘人士出现
作者叙事自然,文笔流畅,以尸体案件开篇,细致展示古代仵作验尸技巧,情节细腻丝丝入扣,人物刻画生动有趣,即有推理破案的严肃,又有插科打诨的活泼,令人阅之难忘。

  第一卷 河中浮尸
  第1章 尸体
  
  太嘉五年冬月,灌县多雨。二十二日这晚,直到下弦月浅浅淡淡出现,雨才渐渐停了。月下护城河水静静流淌,泛着柔柔粼光,好似和昨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蜀人生活悠闲,少有人愿意在寒冷的天气早起,连做早饭生意的铺子都还没开门,街上会出现的,除了巡夜的差吏,就是更夫了。
  张贵做更夫已经三年,每到这个点就开始打呵欠。马上五更了,今天再敲一回,他就可以歇着了。他把木槌揣在怀里,梆子架在肩上,手抄进袖子,迈着碎步慢慢的遛,寻思一会儿去哪蹭东西吃。
  东街李记的粥又香又稠,就是远了点;西街那家包子铺不错,可惜人太懒,不等他敲了五更就不起床,做早饭铺子的懒成这样,迟早会关门!
  他边走边寻思,没留神踩进一个泥坑,脚一滑,人往前栽,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张贵骂骂咧咧的手撑着地爬起来,视线不期然落到河面,立时吓的脸都白了。
  河面上竟飘着一具尸体!
  尸体脸朝下,衣衫浮在水面,看不清男女,但那尸体手脚俱全,明明是人形!
  张贵惊的立刻敲梆子,死人了
  
  卢栎满头大汗的惊醒,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呼吸急促地看了看自己双手,摸了摸温热的腿,急切地摸上自己的脸。
  都是热的,好的
  他长呼一口气,卸了力气,靠在墙上。
  他又活了,真好。
  一切都不是梦。
  卢栎生下来就被确认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且治不好。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教师,哥哥是法医,他是妈妈四十多岁才生的幼子,家里都很期待他的出生,可惜随着这个喜讯而来的,还伴着个巨大的黑洞。
  他的病让家里蒙上一层阴影,小康家庭禁不住他这病的消耗,不说一下子拉穷了,但家里需要制定严格的花费计划才不会超支。
  可卢栎过的很好,很快乐,家人给了他无尽温暖,他一点也不遗憾。因为病有些严重,他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被父母哥哥轮流带。妈妈教他必要的学生应该知道的知识,爸爸教他怎么抓坏人,哥哥不教他东西,只带着他看他解剖尸体。
  哥哥的工作很忙,但很安静,很适合带孩子,所以卢栎跟着哥哥的时间最多。也奇怪,他天生胆大,第一次意外看到哥哥解剖时也没害怕,哥哥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把他带到解剖室,时不时看一眼保证他在视线内。
  卢栎磕磕绊绊的长到二十三岁,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一次跟着哥哥野外尸检,意外遇到了犯罪分子返回现场,发生了枪战,而哥哥的位置很危险,有个人悄悄摸出颗野弹,朝哥哥掷了过去
  他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家里为他付出的够多了。半个月前的检查结果,医生和父母说他最多只能活再半年。家人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听到了。
  反正都要死,如果能保护哥哥一次,就太值了
  谁知道他竟然还能醒,一醒来就在这个房间!
  卢栎神情复杂地环视整间屋子。
  门边靠东墙放着一张八仙桌,配三条长凳,桌上放着一副白底蓝纹的粗瓷茶具。正对着床的南面开了扇窗户,正方形,长宽大约都有一米,窗槅是非常古典的菱形交错几何纹样,上面贴着浅黄窗纸,风吹来时刷刷做响。窗下有一条深棕色四足长条几,放着些杂物。西边墙边立着一个四角柜,许是年深日久,四只脚上都有了裂纹。
  这是一个朴素至极的房间。
  这是一个古人的,朴素至极的房间。
  卢栎长叹一声,还是个穷人。昨日突然在这个房间醒来,他吓坏了,心神不定,以为是梦游,今天继续在这个房间醒来,他便隐隐知道,他大概回不去了。
  野弹的威力不如正规炸弹,但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他的身体一定不全了。
  死这个字,自打他出生,就一直跟随,爸妈哥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会难过,会伤心,但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终有一日伤痕会褪去。
  他们一直希望他能有个健康身体,好好活着,如今倒也算是圆了这个梦。
  他自己也想好好活着。
  无时无刻都在想!
  可他这个新身份,好像过的并不好。
  卢栎眉头微皱。
  突然换了个身体,他吓的不行,能注意到的东西委实有限。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前身怎么死的,隐隐约约得了些记忆,可一觉醒来,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记忆更加飘乎,他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他知道原身也叫卢栎,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只要手里握着书卷,他可以一直不出门。
  可惜姨母不喜欢他读书。
  这个卢栎是个孤儿,五岁时父母被山贼杀死,懵懵懂懂被送来交于姨母冯氏抚养,冯氏初时对他非常关切,因为他有个了不起的未婚夫。
  他这位未婚夫,以前是平王世子,老平王去后承了爵,现在是个不折不扣有权有势的王爷。听说身长九尺,青面獠牙,残酷冷血,手屠八万人,能止小儿夜啼,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想也知道,能傍上这么一位大人物,前程得何样繁花似锦。
  可惜,这位未婚夫,十年来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冯氏对他也就渐渐淡了。
  卢栎猜想,冯氏只是慢待他,没有把他赶出家门,大约因为平王府每年都会送来的年礼。
  也不知道平王府抽什么风,这位未婚夫一次没来过,可每年两次礼非常准时,十年来一次都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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