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番外 作者:天边的月(三)【完结】(58)

2019-06-12  作者|标签:天边的月 爽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宫廷侯爵

  索x_ing,朱松和薛徽言都是非常开明的人,并不觉得只有科举的学问才是唯一正道。否则,一般的老夫子,看见吕祉掏出《几何原本》,就得暴跳如雷了。

  朱松只是微笑道:“吕相公原来学究天人,于算数一道也颇有研究。”

  薛徽言则道:“常听直老提起,岳宣抚的女儿若是男儿身,当为天下奇才。适才听安娘所言,想来是有些真知灼见?”

  吕祉苦笑:“岂止是真知灼见,简直一语中的。不过朱兄,你所称赞的,我可实在不敢当。这书,并非是我写的,而是出自大秦。”吕祉早就想好了,这回不再编是他们村的学究写的,而是透露了一些实情。

  “哦。”两人还是疑惑。

  “汉代出西域,甘英曾到过海西诸国,此书即大秦所出。”

  吕祉这样一解释,两人就明白了。

  薛徽言背了一段《汉书》:“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

  朱松道:“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

  吕祉:“正是如此,这个国家民风与中国迥异,国家不只有许多奇珍异宝,文明也很昌盛,有许多饱学之士。只是他们钻研的与我等不一样,喜欢探究自然的道理。”

  薛徽言继续脑补:“吕相公想来是经营军中回易,到了大秦,看来史书上说的都是真的了!万里之外的异邦,想想都激动不已!”薛徽言露出了无限向往的神色。

  吕祉暗道:真是要多谢张俊,亏得他生意做到了海外,连带省了我的解释。

  朱松继续刨根问底:“大秦的风俗真是立贤吗?那岂非成了三代以下之仅有,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吕祉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

  朱松也赞叹道:“若得有生之年,到大秦一睹究竟,也算朝闻道了。”

  吕祉咳嗽一声:“诸君,还要说和议之局吗?还是继续说大秦的风俗?”

  这时,吴氏走了进来,笑道:“你们说得真是热闹,我来问一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何时开宴?”

  吕祉笑着起身:“同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叮,系统提示:送出道具,错误百出的《几何原本》,成功激发了幼年朱熹对自然科学的兴趣。智慧加5,任务完成后,可以兑换。

  叮叮,系统提示:激发了朱松、薛徽言探索周边国家的兴趣。体力加1,任务完成后,可以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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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终章 燕云(9)

  宴席间的气氛颇为沉闷。吕祉显然神思另有所属,淡淡地劝两人留待有为的道理。朱松、薛徽言也是识趣的,想到吕相公三个月假期将满,届时如何前途未卜,若果真不能复临淮西一军,那于抗金大业是不可估量的损失,遂也熄了谈论和议的心思,只默默吃饭。

  事实上,中下级臣僚与天下士民的抗议也的确未得到诸大将的有力配合,除韩世忠外,其余人等都是一言不发。这样一来,朝廷便好腾出手脚,收拾这些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小臣了。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新近提拔为中书舍人兼侍读,兼直学士院的勾龙如渊。这位的大笔被官家亲自赞扬为“文章用意深远,却遣词造句平易近人”,深得官家的喜爱。其实则是为了官家秉笔的胡铨同样反对议和,不能上体圣意罢了。

  于是勾龙如渊上台后,又援引了莫将等人,羽翼既丰,便建议赵鼎:“相公为天下大事计,而邪说横起,不如使人弹劾那些不量彼己之人,则相公大业可成。”赵鼎为了平息舆论,想想也没有办法。万俟卨和范同早就嫌赵鼎不够果决了,自然拍手称庆。于是勾龙如源第一个带头,在临近元旦之期,对诸异议臣僚发动了凌厉的攻势。最狠的是,勾龙如渊本是张浚荐拔,他为了报效新主子,第一个攻击的便是张浚,说张浚好大喜功,专一误事,富平之败,几乎倾危了整个国家。把个天下奇才张德远气得引病辞职。薛徽言为此面折廷争,因为太过激烈,险些在廷上动了手,薛徽言回去之后,便生了重病。

  至于民间的风潮,诚如万俟卨所言,召一二名士,以正视听即可。比如,大儒胡安国。

  胡安国年末开讲《ch.un秋》,已经成了一大盛事,传遍了平江府的街头巷尾。因为胡安国并非程颐的私传弟子,所以他开创的这一学派,在当时的地位不算一枝独秀。以程学正宗传人自居的闽学,声势就远比胡的湖湘学派浩大。但架不住有官家金口玉言,“安国明于ch.un秋之学,比其他人所得更为深刻,朕时刻置之左右,每二十四r.ì一通读。”

  既有官家亲自为之抬轿子,胡安国的名声就逐渐超过了其他理学宗师。这次,胡宗师讲学一个月的消息早在九月就放了出去,引得四方好学之士子,齐集平江。月末第一天开讲的时候,除了朝中高官及其子女悉数参加外,还有无数好热闹的,把个平江府的书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甚或有j-ian猾之辈,高价倒卖起了入场票。至于无数的小商小贩,趁机捞了一笔小钱,更是不一而足。

  胡安国自然也明白朝廷的用意,不过他是大儒,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名头。ch.un秋大义,尊王攘夷,头一场不讲攘夷讲尊王,次序微一调整,意思就显现出来了。

  这样玩弄微言大义的花招,自然瞒不过吕祉的眼睛。连带着胡安国的形象,在吕祉心目中都矮了许多。

  老人家其实也是心中不安,开篇明义,Cào着崇安口音的官话说道:“ch.un秋是经世大典,圣人假鲁史以示王法。”这就明着说了,自己此回讲ch.un秋,就是来向在座诸位展示“王法”来的。什么叫“王法”呢?胡安国瘦小的身躯中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声音极高,屋宇为之一震:“周道衰微,乱臣贼子纷出,人欲肆虐天理不存,之后乃有五霸迭起,表面上服从周天子的号令,实则反其道而行。既乱政迭出,之后,更有夷狄制华夏之惨剧。所以,仲尼深以乱世诸侯窃取大权,政令出于大夫为忧。仲尼德配天地,虽然道不行于当世,但制ch.un秋之大义,垂于未来。亿万年间,唯斯人也。”

  胡安国话音落地,听讲的众人就有些S_āo动,都是读书人,微言大义是分得清的。老夫子的主旨是,君道不振,所以才招来了夷狄j_iao侵。先不论ch.un秋时候的情形,反正孔圣人是著经非做史,这番言论拿到现在说,必然有实指。

  就有人窃窃私语了,咱们现在这情势,别也是君道不振吧?虽然还没有五霸之诸侯,可也相差不远了。

  还有人道,又比如现今那些个指责议和的臣子,该怎么算呢?君道不振的罪魁祸首?

  岳云瞅着吕祉笑道:“今天这讲学有意思了。明知几位宣抚使要元旦入贺,先放出这种话来。”

  岳雷拽拽大哥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岳云拍拍岳雷脑袋,让他稍安勿躁。

  岳雷有些不自在,原都是和安娘一起听讲学的,这两天安娘和朱熹痴迷于读《几何原本》,连这盛事都错过了。

  吕祉淡淡一笑:“平r.ì也不见你治经,今天倒跟我说起微言大义了。一家之言,你且老实听着,再多嘴,看我罚你的薪俸。”

  岳云一缩头:“相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孔圣人的纲纪我平r.ì也听得少,这回一起补上了。”

  吕祉心知岳云不服,这孩子久在幕间,不要说微言大义,就是书奏上有些许污迹,都能推断一番。只是看书跟安娘一个路子,都是观大略而已,所以作文上不太成器。他也无意强求,更懒得纠正,听之任之下来,岳云越发地j.īng_神了。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少言语为妙。

  “还多嘴!”吕祉板起脸训斥道。

  这时,胡安国已经正式开讲了。从王道开始,讲僖公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这句。解释道:“王者以天下为家,所以四方归依王者,犹如天万古常在。”

  其实,胡安国尊王,尊的是王道。既然是王道,则人君必须担负起天下道德楷模的重任,最喜欢引用的一句,就是“人心唯危,道心唯微”。这道心也就是天理,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所以“人心”是不可靠的,这时候就必须用天理来约束了。即使是贵为人君,也不能违背了这个天理。但他今天的主旨,是为了平息反对和议的风潮,所以这王道解释得很是变扭,自己都觉得情理不通。

  他心底先怯了,下面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攻击胡安国这一王道理论,最好的例证就是关于杀君这一大罪的看法。

  于是,就有一名白衣书生,站起来恭敬问道:“武夷先生正论堂皇,小子一事不明,敢请决疑。”

  以胡安国的身份地位,当然不能不允许有人提问。他自恃j.īng_熟《ch.un秋》,托大道:“但说无妨。”

  白衣书生身材高大,此时直起腰身,自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顾盼微笑道:“圣人缘人心以定罪。但为什么栾书身为元帅,亲自抓捕厉公,又让手下杀死了厉公,《ch.un秋》却只称以国弑君,而不书栾书的姓名呢?这是什么道理?”

  这白衣书生真是大才,既j.īng_ch.un秋,问的问题又异常刁钻,场面当时就有些混乱。厉公是个不修德的恶君,栾书杀了厉公,是否天经地义。引申一下,就是对无道昏君,该持什么态度。比如现在的那位官家,倒行逆施,一心议和,不念社稷宗庙之耻。该不该予以严厉的谴责呢?胡安国如果说是,那就再也别想邀官家的宠信了。如果说不是,那就落得个天下人嗤笑的伪君子名声,也很不好受。

  岳云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吕祉只禁说话,于是跟着好事之人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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