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做聪明,朕只是因为你突然进来觉得有点难堪而已。奴隶只是个会说话的玩具,兴趣来了顺手玩玩罢了,谁会在
意一个玩具。”
“臣妾敢断定,这个奴隶一定很好玩,陛下对他的兴趣也许会超过半年。”
文康恼怒地瞪她一眼,回头吩咐昭华:“你先出去,待会再来。”
昭华低着头整理好衣服出去,羞红的脸变得苍白,脸色漠然,眼眸冷如冰霜。
文康又对皇后说:“朕再说一遍,朕只是玩玩,并没有喜欢他,更不会做有害社稷,或对不起父皇的事。”
“但愿如陛下所说。”皇后顿了一下,说:“您没有喜欢他最好,否则您的感情只会如流水一般白白流走,得不到任何
回报,他是不会回应你的。”
文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不舒服,满不在乎地说:“帝王家最忌真情,朕怎么会对一个奴隶付出感情,想要什么直接
拿来就是,谁敢说个不字,哪里用得着感情?”
皇后看着他,抿嘴一笑:“也是,反正陛下也不会去爱人,那么就去征服占有吧,用鞭打,囚禁,刑罚让他畏惧屈服。
等他完全屈服顺从之后,陛下再慢慢对他好一点,那时已经习惯调教虐待的他会感到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直到完全被
您掌控。”
“这样?”
“总是对一个人好,那人就不觉得你好了,就好象处在蜜罐里不觉得得甜一样。”
“皇后的比喻真有意思。”
“陛下英明圣德,这个招术自然比臣妾更运用纯熟。您在朝堂上驾驭群臣,不也是用恩威并施的手段吗?”
皇后又说:“他只能做你的泄欲工具,他的温顺外表后面一定隐藏着祸心。你可以召他侍寝,但是千万不能去在意他,
重视他,更不能去爱他,否则他会反过来控制你,你和他之间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如果被他控制,那实在太可怕了
,绝非国家之福。”
“皇后多虑了,他现在只是个奴隶,没有一丝自由,而且被朕调教的温驯服从,不敢反抗,哪有他控制主子的道理。”
“陛下可不要小看这人。”
“行了,你退下吧。”文康心里更烦躁。
皇后退下,落月上前为他更衣,说道:“陛下,皇后说得有理。”
“女人善妒罢了。”
“陛下,难道您没有发现,您在面对昭华的时候经常失控吗?情绪常常不能自主,反而被他牵着走?”
“胡说,朕要他生才能生,要他死才能死,怎样处置他都不能反抗,怎么会受制于他。”
落月一笑:“他绝对不是您应该喜欢的人,如果您真的动了心就等于把刀柄递到他手上,这一点想必您很清楚。您只有
把他一个变成没有思想没有意志的奴隶,让他彻底忘记以前高贵的身份,您才可以去喜欢他。”
“傻子,朕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奴隶呢?”
等所有人退下,文康把又昭华叫进来。
方才的难堪带给昭华的羞辱还是非常强烈,黑白分明的眸子象再也经受不住一点刺激的楚楚可怜。文康本来想抚慰他一
下,可是又不想表示在意,也不知说什么好,想起皇后的话,心里愈发烦躁起来。
记得昭华以前说过,心里烦的时候念诗,用优美的诗歌赶走心头的烦躁。
“去把桌上的诗集拿来念。”文康下命令。
太傅要他背诗文,他实在是背不下去,但是他发现昭华念诗很动听,声音清越悦耳,象清泉流过心间,带着一股纯净,
又象洞箫低吟,一句句打动人的内心深处。听他念诗,文康不知不觉地能背诵下来,所以只要太傅布置功课有背诗文的
作业,他就要昭华来念。
昭华很喜欢念诗,烦恼的时候念诗可以让他沉浸在诗文优美的意境中,可以暂时忘却悲伤痛苦。如果能喝口水润润喉咙
就好了,如果不是跪在坚硬的玉石地板上念更好了。
反复把昨天太傅要求背的诗文念了许多遍,估计文康也能背下来。
文康满脑子都是方才皇后说的话,昭华念的诗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他不喊停,昭华还是跪在他面前念诗不敢停。
有一句他听见了,就是:落花有真意,流水终无情。
很令人不舒服。
“不要念了。”文康终于开恩发话了。
昭华偷偷抬眼瞄他一下,心里纳闷,今天这魔王犯了什么毛病,以往叫他念诗至少念到用午膳的时候,让他在旁边念着
,而他自已喝茶用点心或批奏折或打盹似听非听,至少念一个时辰。现在没到时间居然喊了停,想干什么。
反正他现在嗓子也干,膝盖也疼,喊停了就不用念,一起身,身子摇晃一下,差点站不稳,昭华苦笑一下,难道自己的
身体就这么虚弱,才跪了半个时辰就双腿打晃,往后的折磨可怎么挨?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把扶住,昭华不敢置信地望着眼睛扶他的人,居然是那个百般折辱他的魔王。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
的那抹柔情难道是幻觉吗?肯定是的。轻轻抚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是他的吗?肯定不是。
文康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轻抚他的头发,柔软顺滑,好象摸着上好的丝绸。忽然,父皇临终前的痛苦面容在眼前一
闪而过,他打一冷颤,醒过神来,狠狠地把昭华推开。
“咣啷”一声响,被脚镣一绊,昭华站立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
原来刚才那抹温柔真的是幻觉,昭华掩饰着瞬间流过的悲伤爬起来,站在一边。
文康坐回紫檀雕花榻上,坐在一边默然出神,过一会儿,在另一边拍了拍,说:“过来。”
昭华一直垂着头,似乎没看见他的动作,听到吩咐,径直过来跪在他脚前。
文康怔住了,又不知所措起来,一时间心烦意乱。
没有听到发话,昭华也不抬头,更不说话,只低着头看着膝下的玉石地面。
空气中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文康开口说:“太后寿辰快到了,你的寿礼办得怎么样?”
“奴才自会尽心尽力。”
“你要多少钱?”
昭华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一眼,难道他良心发现想帮他吗?还是他现在恨意减轻,想母子和好,想让太后过
一个舒心的生日,所以允许他去讨太后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