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青 作者:谢朝夕【完结】(11)

2019-06-10  作者|标签:谢朝夕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贺康此时双眸红透,大力地吻着桓虞,他吻着桓虞的脖子,像小兽一般留下近乎是啃咬的印记,不知是在对谁宣示主权。

  桓虞耸着肩往后躲,却被贺康扳了回来:“不许躲我。”

  许是贺康声音太严厉了,桓虞没有再躲,由着贺康一路吻下,间歇地溢出低低的哼声,像只刚生的猫。

  贺康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他趁人之危,趁着桓虞醉成这样欺负他。可是桓虞清醒时他能有机会吗?

  也只有这个时候桓虞才乖得像个孩童,任由自己摆布,他会顺从地抱住自己的腰,任他亲吻。

  贺康抵住桓虞,将手伸进水里绕到他的后处,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我要往下了,最后一次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桓虞叫他贺康,那他就做下去。

  如果桓虞说不知道,那他就让桓虞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桓虞不说话,那他就吻得他开口讨饶。

  桓虞趴在他的怀中,阖上眼睛,似是脱力得睡着了,经他一问,又勉力睁开眼睛。

  可桓虞偏偏——

  叫他——

  “阿康啊。”

  桓虞的声音染上□□的沙哑。

  贺康推开他。

  一匕闪电映亮了桓虞的脸,贺康的心好像被那道闪电从云间劈落到了地上。

  他的心碎了。

  在雷鸣降临之前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浴池。

  够了……

  真的够了……

  屋外又下起了雨,他推开拿着醒酒汤走来的元盛一路狂奔离开了这里。

  贺康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简直是落荒而逃。

  他怎么会傻到认为桓虞知道自己在吻谁?

  他的心那么冷那么硬,自始至终都只有贺青一个人啊。

  贺康想,他是真的认命了。

  

第10章 第 1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二更

  元盛敲门,“皇上,奴才来送醒酒汤。”

  桓虞如醉初醒,空气里还有些旖旎的味道,但r-u白浴汤却只得他一个人了,有些疑惑,他问道:“贺康刚刚是不是在这?”

  “回皇上,将军刚刚走了。”

  桓虞疑心方才也是梦。他敲了敲脑袋,穿好衣裳,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良久,他摸着自己的唇,问元盛:“刚刚他真在这儿?”

  元盛看了看桓虞脖子上的殷红点点,有些不好意思:“是啊。”

  桓虞一摸自己脖子,发出“嘶”地一声,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窘迫道:“你退下吧。”

  元盛连忙告退。

  桓虞还以为刚刚是梦,没想到贺康真在这。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走掉了?

  ——桓虞揉着脑袋,方才发生的事他一概记不清了,只朦胧记起贺康推开他离去的背影。

  当真是孤独又颓丧。

  一步一步走在了他的心上。

  他到底说错了什么?桓虞费力地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带贺康进宫不过因为他肖像幼时的贺青,可是仔细一看二者却又不同。贺青善忍,什么苦什么痛咬咬牙便过了。贺康却不,手指头破了一点都要跑大半个皇宫嚷,见到桓虞便蹭进他的怀里,非要吹吹才能好。

  桓虞后知后觉从那个吻里感受到贺康的喜欢,那个吻以后好像什么都变了,桓虞也确实无法拿寻常的眼神来看他了。他试过躲他,试过打击他,试过借着对贺青的感情逼退他,那小子却怎么也不放手,大有要与他纠缠一生的意思。

  傻小子哽咽着声音同他说:“把我当成贺青吧。”

  他说,“贺青不会爱你,可我会。”

  ——“只有我,会为你而死,而不是为你的山河而死。”

  那一瞬间,桓虞心里恰似有什么轰然倾塌,他听到自己心在剧烈颤抖。

  有的人啊,嘴巴硬,但心里却柔软得一塌糊涂。

  翌日,贺康来宫里递折子,说是愿意戍守边疆,留在凌雪城。

  桓虞的笑容变得僵硬,桌案下的手抖动得厉害。

  贺康许是染了风寒,脸色很是苍白,但眉目倒如以往一般坚毅,对桓虞许诺什么愿意一生留守边疆之类的话。

  桓虞听不进去,只说:“昨日……”

  “别提昨日。”贺康脸上染上一丝哀伤,几乎是恳求着重复道:“不要提。”

  桓虞也说不出话了,只是抬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贺康看。

  贺康移开眼眸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桓虞轻声问他:“你是真心实意想走?”

  贺康点点头,哑声说是。

  桓虞忽地笑了一下,像是浇熄了漫天星辰,流波的眸子再辗转不出星光,他低下头说:“那你走吧。”

  贺康也随他笑了,毫无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地同他保证:“有我在,没有谁能破得了凌雪城——我知道它对你的意义。”

  凌雪城终年积雪,易守难攻,是关隘重地,是连接北地十三国与大晋的要冲。贺康晓得,它对桓虞的意义不止于此——它是贺青曾经九死一生夺回的。

  它是贺青的荣耀。

  两人明明都在笑,眼神却无比哀凉。两人也不过隔着一案的距离,却像是从凌雪城到皇宫那么远。

  桓虞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贺康转身离开。

  等到贺康将将走出时,桓虞叫住了他。

  桓虞的声音很轻,像是那日他在贺康怀中的呢喃似的。贺康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头,他听见桓虞几乎是抖着声音问他:“昨天对你的意义又是什么?”

  想到昨天那个缭雾的池,那个缠绵的吻,还有那声沙哑的音,贺康苍白着唇,咬紧了牙,一字一顿:“我说了,不要提昨天。”

  桓虞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殿外,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一步一步走回了他自己的世界。

  桓虞站在原地,发现他走得那样决然,自己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

  贺康走得很快,快到桓虞尚未来得及去送他便听元盛说他已离京了。

  转而桓虞扯了扯嘴角,约莫贺康也是不愿意看到他送的罢。

  元盛道:“将军是夜里走的。”

  桓虞点头重复:“夜里走的啊。”

  元盛小心翼翼道:“夜里还下着雨,将军是冒雨走的,他风寒尚未痊愈……”

  桓虞木然地点头:“他走了……”

  元盛总觉得桓虞有些魂不守舍,可他却不能劝他什么。等他离开大殿,阖上殿门以后,听见听见一记清脆的茶盏落地之声,接着是“轰拉”一声桌案倒塌的声响。

  然后桓虞便深深地消瘦了下去,终日寡言,面上也不再挂着和煦的笑。

  有一日他下了朝,去东宫看桓祈,看见桓祈在老槐树下舞刀。

  他认得的,那是贺康教他的刀法,没想到他竟是能舞个大概了。已是秋天,槐叶像金蝴蝶一般飞落下来,他看见桓祈舞着刀穿梭其中,虽是磕磕绊绊的,倒是有几分像贺康。桓祈一见到他便放下刀跑了过去,桓虞如今是真的瘦,甚至撑不住桓祈一撞,抱着他踉跄地退了几步。

  他听见桓祈撒娇地问:“贺康叔叔多久会回来啊?”

  桓虞一滞,喉间酸涩,“他大抵,是不愿回来了。”

  桓祈问他:“是怎么不愿意回来呢?贺康叔叔他说,最喜欢留在父皇身边了啊。”

  桓虞不说话了。

  桓祈只好努努嘴,学着大人模样叹叹气,捏了捏桓虞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倒是桓虞又开了口:“你想他吗?”

  桓祈用力点头:“想哇!”他仰头问桓虞:“父皇您呢?”

  桓虞低头笑了,满目凉色。

  童可言无忌,长大些便不了。长大了就会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埋进心里,然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桓虞这些年只见过一个人即便是长大了还是学不会对他隐藏情绪,一开口,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只是,他走了。

  父子俩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黄叶,一时怅然得很。

  宫里不再j-i飞狗跳,安静得有些可怕。中秋节时,广清进了宫,看见桓虞清减的模样大吃一惊,“皇兄?”

  广清今日本不打算进宫,这几月她有些生气——贺康若不是心凉了又如何会守他兄长的凌雪城?

  贺康啊,真的太傻啦,怕桓虞会忘掉他,守着贺青打来的城池,就是为的将来桓虞回忆贺青时能顺便想到他。

  哪怕是轻描淡写,哪怕只有一瞬。

  替元盛传话的小太监支支吾吾,“您还是回宫里看看吧。”

  广清将信将疑地入了宫,不料竟见到桓虞一副要被风吹跑的模样。

  今日中秋宫宴,宴上只有桓虞,桓祈和她。

  桓虞的姊妹们都去了各自的封地,广清因为年岁最小,留在宫里,与桓虞最为亲近。她看着桓虞低头倒酒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又添了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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