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皇子冷漠
皇后和两位皇兄想要陷害他，却反被杀
皇子遂被贬为庶民
没了皇子的身份，皇帝只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喜欢上了与他聊天，喜欢他的一切
不知不觉。喜欢成了爱
一是忘年之交，二是同性之恋，三是乱伦之爱
你们的爱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不伦之恋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子旭，皇帝
第一章
身在皇家，看惯了各式各样下人奴才被处死的场面。
生命在他眼里轻如片羽。
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可能，那时看起来比其他人荣华又高贵的生活真的很开心。
可自从去了课堂，开始习武以后，那份单纯的开心也随之消散。
每天重复着练功、读书，时间久了，喜怒哀乐也渐渐淡薄了。
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皇子的教育，理所当然的把皇位作为人生的目标。
他的灵魂已经被冰封起来，剩下的只有身为皇子的躯壳。
他是皇帝的第四个皇子，名字叫子旭。
至少在十几个兄弟中，是个普通又不起眼的皇子。
习剑回宫，碰巧经过皇帝与最喜爱的公主在庭院聊天。
“皇子，要去请安吗？”身后的侍卫问。
他淡淡看了一眼花园的人影，脚步依旧，径自穿过花园前的亭廊。
一身白色的习武装，带着两名侍卫，快而静的离去，仿佛落叶随风扫过。
“皇帝该不高兴了。”匆匆跟着皇子，侍卫担忧的提醒。
可惜皇子不在意，下人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好在皇帝跟公主聊得正欢，远远的也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背影，懒得去追究。
碰到皇帝查功课，他就混在皇子堆里，偶尔回几句。
正式宴请，也不会做什么抢风的事。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皇子，皇帝本身也并没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直到他被指控暗地里勾结外贼，皇帝才找上了他。
他安静的跪在殿堂，低头。
“你可知错？”皇帝坐在龙椅上，遣退了下人，边上是皇后和几个皇子，还有一些皇帝的心腹。
“不知儿臣错在何处？”
“子旭！”皇帝闻言，怒气冲冲将手中的茶盏拍到桌上，陶瓷质地的茶盏清脆的一裂为二。
皇帝细细数落他的罪名：“你暗中勾结外贼，企图暗杀太子，夺取皇位，可有此事！？”
“没有。”他淡然的答。
“证据确凿还不承认？”皇帝威严十足，确实被这个皇子气的不轻，一挥手，“来人呐，带下去。”
门口的侍卫闻言进来，皇子却道：“儿臣没做过，不会认。可否让儿臣看看所谓的证据，也好死得心服口服。”
皇帝还没让他死呢。
瞪了他一眼，皇帝让太子和三皇子对质，“太子和三皇子可是亲眼见四皇子半夜密会乱贼，可是亲耳闻四皇子把宫中的暗道告知外人？”
太子一脸惋惜的看四皇子，道：“是。”
皇帝又问皇后：“那乱贼可是被皇后撞上，企图行刺皇后，才被侍卫拿下，供出四皇子的？”
皇后端庄而优雅，道：“是。”
皇帝终才看向子旭，“你两个皇兄和皇后都能作证，那刺客还被关在天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保持沉默。他是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兄和皇后都要污蔑他，他还能说什么？
皇帝见他死心，才喊：“拖下去，压入死牢。”
死牢，恐怕他是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我自己会走。”他站起来。
不知是碍于他的威严，还是顾忌他皇子的身份，侍卫并没有强行压下他。
只消短短一瞬，他抽出侍卫的佩剑，皇后、太子、三皇子三人身首异处。
浴血的四皇子却冷漠得让人发指。
众人可是眼睁睁看着他冲向那三人，取下他们的首级，一时间竟连反抗都忘了。
待终于有人清醒过来，喊道“护驾、护驾”时，他已经丢下宝剑。
除了顺着脸颊滴落的血，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刚砍了三个至亲的人，声音平静、又冷冽，“没做的事我不会承认，也不甘受罚，现在父皇可以凭儿臣杀人的罪名，立刻处死儿臣。”
刚才还在说话的皇后仿佛幻觉，那三个人，一个是他的母后、还有两个是他的手足，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从震惊中回复的皇帝暴怒，“拖下去，压入死牢，明日问斩，若谁敢求情陪他一起去死！！”
“是！”
侍卫得令，死死压下皇子，生怕这次他将剑指向皇椅上的人。
而且，皇子的武功可是皇帝亲自请高人传授，他们更是不敢轻心。
待皇子被压走，殿堂的人才面面相觑，“这……”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皇后三人的死最后决定对外宣称是刺客所为。
“在座的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捉九族之罪！”皇帝气得连声音都快打颤，新换上的茶盏更是被捏成了粉末。
第二天，朝堂。
“陛下，何必呢，他毕竟是您的皇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立刻处死啊。”
“是啊，陛下，陛下处死皇子的事情若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可……”
“陛下，请三思啊。”
“陛下……”
“陛下……”
子旭弑亲的事虽没传开，但众人也隐隐约约闻到了些风声，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这处死皇子，开朝以来还没有过先例。
况且，连处死皇子的罪名都只是含糊的“勾结外贼”，四皇子才16岁，还从没出过深宫，哪来什么外贼给他勾结？
朝廷上下议论纷纷，都认为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可真知道四皇子干了什么的人，却又不能说出来。
看着满朝不明所以的臣下，皇帝是有苦说不出。
偏偏这时，炎炎夏日里飘下了点点雪花。
“陛下！这是有天大的冤屈啊！您可不能就这样处死四皇子！！”
“陛下——！！”
朝堂上臣子纷纷下跪。
一时间，分明坐在最高处的皇帝，却连一个死刑都判不下。
“陛下……”臣相开口，那日他是看着四皇子铸下弑亲大罪的，可后来没了皇后皇子撑腰，被抓到天牢的“刺客”才供出其实一切都是太子的阴谋，这说到底，也算皇后他们看错了好欺负的对象，咎由自取。
可是四皇子弑亲也是事实。
“陛下，不如将四皇子送到麒麟山。他毕竟是皇子，而且错本不在……”
“臣相！”皇帝打断臣相，要是不小心道出那天的事，他真会捉臣相九族。
身为皇帝，他要顾及的事情实在太多。
堂下众臣见皇帝有所松动，伺机纷纷请命。
皇帝无奈。
“……将四皇子贬为庶民送去麒麟山，立刻启程，且永不得再踏入皇城一步！”皇帝说完，气势浩荡的回了后宫。
麒麟山，据说是这尘世里距离天宫最近的地方。
皇室祭祀、或是有什么隆重的仪式时，皇帝必定会到这里来祭天。
打理这里的是一些道士，最德高望重的道长传言能招风唤雨，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既然七月飘雪，皇帝也想，把子旭送到麒麟山或许是最适合不过的选择。
第二章
麒麟山，子旭曾经跟着父皇来这里祭过天，所以也不算陌生。
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士出来迎接，身后还跟着许多小道士，最小的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
虽然已经不再是皇子，可道士们对他的态度还有些顾忌。
他生来是皇子，即使被贬为庶民，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也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事实上，普通的庶民是无法到这麒麟山来的。
过去的一切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那个把皇位作为人生目标的皇子还活着，只是，那个人生目标是绝对不可能实现了。
“贫道心空……”道士磨蹭了半天，才道。
发现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子旭才报上自己的名：“吾名子旭。”
“……子旭”扫去了心空的尴尬，他开心的重复了一遍第一次听到的名字，“请跟贫道来。”
子旭跟上心空，身后又跟来许许多多的小道士。
心空带着他参观道官，介绍这里的一切。
他今后将要在这里生活，作为一个道士。
山上的生活跟宫中差不多。
每天习剑、看书，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看的书里没了治国之道，反而多了些炼丹、修道的内容。
一直以来的目标没了，他倒是有些迷惑，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转眼到了年末。
每年的惯例，皇帝为了祈愿来年太平盛世，会到麒麟山祭天。
祭天时，护驾的人只能送到山脚，皇帝必须亲自步行至山上的祭坛。
山路崎岖，虽然山下没有住户，不过传言凡是进了此山的人，大多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当然，真命天子是不用担心这些的。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盛典，否则皇帝都是独自一人上山祭天。
这次也是如此。
当初子旭同行好像还是为了庆祝太子成人。
再说道观里，道长除了皇帝来祭祀的时候，几乎一直在后山修仙，滴水不进。
这观里的事情道长也没管多少。
所以这次皇帝祭天，初来的子旭就被扣上了接待皇帝的任务。
穿着一身纯白的道袍，一大早就必须站在道观门口，迎接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的皇帝。
皇帝来的时候，跟在子旭身后的几个小道士都快睡着了。
“吾皇万岁。”子旭毕恭毕敬的跪下。
其实皇帝从老远就认出了子旭，毕竟是自己的皇子，小时候抱着他玩耍的记忆还没忘却。
“平身，带路。”皇帝开口，语气有点冷硬。
其实他对其他道士要客气得多。
子旭按照皇帝的吩咐，带他去客房休息。
祭天要在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到祭坛烧三炷香，再静坐祈福至日落。
所以今天按照原先的预定，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晚的。
送皇帝进了客房，子旭立刻告退，“陛下慢坐，贫道去请道长过来。”
子旭转身，一袭宽松的白衣飘过。
皇帝脑里突然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
好似，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画面。
偶尔几次碰巧发现他的时候，子旭总是静静的从不远处走过，像一片随风飘过的白羽。
仔细一想，皇帝每次见子旭的时候，他都是一身白衣。
就连那天也是，只见一身的雪白上开满了鲜红的血花，三条生命随之逝去。
后宫里的明争暗斗皇帝不是不知道，皇子间争权夺位更是历来屡屡上演的戏码，不过像子旭这么直来直去的，还真是前所未闻。
“陛下。”
皇帝神游的功夫，道长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皇帝收心，与道长攀谈起来。
祭天顺利结束。
期间与子旭见了几面，但他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皇帝回宫，很快把子旭忘在了脑后。
朝廷是个多事的地方。
一日，丞相向皇帝告密，说了几个贪赃枉法的人。这其中也包括黄将军。
黄将军家三代武将，忠心耿耿，皇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证据却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先压下去，这件事交给刑部彻查。”皇帝命令。
“陛下，您就这样轻信丞相捏造的证据吗？”黄将军挣脱侍卫的束缚，原地下跪，道：“现在丞相一手遮天，臣进了刑部恐怕再也出不来……”
“你们在干什么？拖下去！”丞相打断黄将军的话。
黄将军是武将，区区两个侍卫又怎能真有本事把他硬拖下去，万念俱灰，黄将军推开侍卫，继续道：“为证明臣的清白，臣今日愿死在这里，只恳请陛下亲自彻查此事，不要听信小人的蛊惑，否则，您身边将不再有忠臣。”
黄将军说完便咬舌自尽。
原本还有些微骚动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被指名道姓，丞相更是沉下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拖下去。”皇帝的声音依然威严。
侍卫得命立刻把黄将军的尸首拖了出去。
其实皇帝早有耳闻黄将军与丞相不合。
皇帝冷眼看臣相，只是此时若是说出半句怀疑丞相的话，那皇帝就真的跟黄将军所言一样，是个只听片面之词的昏君了。
“这件事待寡人彻查之后再做定夺，名簿上的人先压入大牢，如有丝毫拷问的痕迹，整个刑部一起陪葬。”
皇帝交代完便匆匆退朝。
皇帝身边，真真假假，没有读心术别想搞明白。
现在正是天下一统后重在内政的时期，本来就忙碌，皇帝为了黄将军和丞相的事，硬是两天没合眼。
两天后，丞相被处死。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丞相没有做任何抵抗。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过同样的一幕，只是被冤枉的皇子把冤枉他的人先送去垫了底，最后那个皇子还没死成。
子旭……
突然想见子旭。
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大半夜，皇帝风行雷厉。
麒麟山距离皇城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只消几个时辰。
几乎出了城门就能远远的看到山上的道观。
皇帝身边没带侍卫，只有几个永不离身的暗卫跟着保护。
即使是祭祀时，这些暗卫也从没离开过皇帝。
到了山脚，皇帝拴好马，依然步行上山。
只是夜里的山不似白天那样，一片黑漆漆的，连月光都照不进。
虽然提着火烛，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黑暗。
再走一段，皇帝的意识好像也快被这黑暗吞灭，恍恍惚惚，陷进了黑暗。
第三章
“陛下，为何在此？”
远处，子旭拿着烛走过来。
仿佛如梦初醒，皇帝等不及子旭过来，先跑了过去，“你又为何在此？”
“睡不着，出来散步。”子旭简单的回答。
“到这乌漆抹黑的地方来散步？”皇帝好笑。
“我……贫道的房间就在前方不远，听到树林里有动静，过来看看。”子旭说到这里才发现这里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陛下，先随贫道山上。”
皇帝跟着子旭走出了林子。
月光清明，子旭一身白袍被月光照得像在发光。
背着月，皇帝看不清子旭的脸，只听他淡淡的声音，“陛下可是来找道长的？请稍侯。”
子旭说罢转身。
不料，皇帝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可能是月光惨淡的关系，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清，“坐下，陪寡人聊聊。”
子旭遵命，坐在庭院的石椅上。
另一边，皇帝也就坐。
风吹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今日，黄将军在朝上自尽了。”良久，皇帝才缓缓道。
子旭听着，没有回应。
皇帝看着子旭，感慨，“寡人身边又少了不少人。”不管是忠诚的，还是只有表面忠心的，都离开了。
“后宫的娘娘都侯着您呢。”子旭说。
可惜对皇帝来说，后宫跟朝堂没有两样，特别是有了子旭和皇后的先例。
有些事，皇帝不好对身边的任何人说。可也不想跟毫无瓜葛的外人道。
子旭虽然已不再是皇子，可他身体里流着的还是皇帝的血，他是皇帝的孩子。
除去了皇子的身份，对皇帝来说可能正是最适合倾诉的对象。
“子旭。”皇帝说，“以后就叫寡人‘爹爹’吧。”
“……”子旭的眉毛难得的抽搐了一下，别扭的喊道：“爹爹。”
皇子在皇帝面前都是一副乖巧沉敛的摸样。
淡漠的子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皇帝完全不顾形象，笑着扑过去，把他的头发揉乱。就像小时候陪子旭玩耍一样，心中涌起怀念的暖流。
很久以前，皇帝陪子旭玩耍的时候，子旭还不记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皇帝，着实被吓得不轻。
心里五味陈杂的陪皇帝聊天。
一直到不得不去早朝的时候，皇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送走皇帝，子旭此刻的心情好比终于被主人玩弄够的猫，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皇帝原来是这种人？
皇帝神清气爽，处理完政事后又奔向麒麟山。
“……爹爹，最近很闲？”好像才刚送走皇帝没多久，就又见他过来，子旭黑着脸问。
皇帝送给他一个笑脸，自顾自问：“你在干什么？”
“修这片林里的阵。”子旭答。昨天皇帝误闯，子旭亲自弄坏的。
皇帝这才想到，昨晚上山，跟着他的暗卫全都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皇帝的猜测很快从子旭的话里得到验证。
“昨晚，爹爹的暗卫都死在了阵里，多亏有他们的保护爹爹才能活下来。”子旭说。
皇帝很快发现了问题：“那阵修好了，寡人以后怎么上山？”
“爹爹，您不该再来的。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天下为重。”
“这些道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寡人。”皇帝一把握住子旭的手，“不许修。”
“若是不修，那谁人都能山上，这山上的仙气浑浊了，皇帝再来祭天，也不会有结果了。”子旭冷冷道。
“你这是在威胁寡人？”话说出口，皇帝就后悔了，在子旭面前他不该是皇帝。
“我只是实话实说。”子旭反抗的盯着皇帝。
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子旭像宫里那帮人一样说什么“孩儿不敢”，皇帝就真要纠结了。
其实有些地方，子旭比皇帝想得要迟钝得多，也直接得多。
皇帝突然意义不明的扯出一抹笑，“寡人要见道长。”
道长虽是修仙之人，可毕竟身在皇土，对皇帝怎可不敬畏三分？
于是道长很爽快的给了皇帝一瓶“秘药”，上山前吞下，便不会入阵。
不止如此，道长还客气道：“用完了问子旭要。”
皇帝欢乐的把道长的话转达给子旭，再尽情揉乱他一头黑发。
不管子旭愿不愿意，皇帝是三天两头往山上跑，有时候索性赖在这里睡觉了。
对于皇帝的举动，后宫也是一片哗然。
谁都不知道皇帝每天晚上都去临幸谁了？
只有皇帝最宠爱的七公主，从皇帝这里听说了些子旭的事情，而且还乘皇帝心情大好，从他那里拿走了几颗“秘药”。
子旭和七公主只在宴请上碰过几次面，也算是空有名分的“兄妹”。
所以当又有人闯进子旭的屋子，那个人还是七公主的时候，子旭真的很想把手里的杯子摔出去。
七公主比子旭小了两岁，身高上更是矮了一大截。
知道子旭管父皇叫“爹爹”，七公主就叫了子旭一声“哥”。
子旭扶额。
“哥，你听我说。”七公主一脸委屈，“父皇把我指给了黄将军的儿子。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出宫玩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他，结果、结果……”
七公主越说越轻，最后红着脸爆发出来：“他敢说本公主没胸！？”
为什么连这种事都来跟子旭说！！
子旭只觉得眼前一阵炫目，就差晕过去了。
“哥！你在认真听吗！？”七公主愤愤道。
“你怎么不去找母妃说……”子旭无力。
“母妃和姐姐都只会笑话我，太过分了！！”七公主越来越气，盯着子旭的眼神仿佛眼前是头肥羊，“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宝贝？”
你当他是多啦（哗——）梦还是机器喵啊！？（语无伦次的穿越了）
“多喝点牛奶吧……”这是子旭小时候听母妃说的。
又应付了很久，才终于把七公主送走。
子旭一头倒回床上。
公主也好，皇帝也好，到底把他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子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如果宫里的人有事没事都往子旭这跑，实在无法想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经过连日来的惊吓，子旭很不情愿的打开门。
还好，外面是一群黑衣人，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找他说话的。
没有一句废话，子旭敏捷的冲上去。
这群出气筒来得还真是时候。
第四章
生在后宫，子旭是第一次经历真正的生死搏斗。
等其他道士赶到的时候，只剩子旭一个人站在月下。
白色的长袍染上红色的衬托，脚边的曼陀罗华沐浴鲜血，仿佛那本就是一片彼岸花田。
回首，脸上左右各三道血红的擦伤。
“猫……”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众人纷纷忍着笑点头。
子旭是重攻不重防的，他伤人的时候身上空隙不少，打下来，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那些黑衣人的武器上还涂了毒，所以他没撑多久就倒了下去。
朦胧间，就听到各种声音喊着“子旭”的名。
“什么！？那些都是江湖数一数二的杀手，连个没了名的皇子都杀不掉，干什么吃的！！”穿着华贵的女人一脚踢开跪在下边的奴才。
屋檐上，真正的高手悄无声息的离去。
没过几天，宫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几个人，当然，知道这件事跟子旭有关的，少之又少。
子旭被道长关在房里，没有半个月不许下床。
皇帝在那之后稍微收敛了一点，不再一个劲往山上跑，不过还是命人带来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子旭就天天躺着看书，倒也清净。
只是不管谁见了他的脸都憋着笑，只有这点让子旭非常郁闷。
半个月，皇帝来看了子旭几回。
最近宫里的事情多，皇帝是真的忙坏了。所以也没有顾及太多，把犯了错的九皇子送去麒麟山修行，半年之内不得回宫。
九皇子是个可爱的皇子，今年才14，因为被父皇发现找人顶替他罚抄书，才被赶了出来。
初到麒麟山，九皇子就一个劲叫苦。
“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九皇子看着满满一盘的绿色，反胃。
“四皇子……不对，子旭也吃这些，皇帝来祭天时吃的也是这些。”小道士擦汗，这里可没人得罪得起这位皇子。
也不知道那皇帝到底在想什么，有事没事就把人往这里赶。
九皇子倒是听过一些子旭的传闻，问道：“那皇兄……子旭现在在哪？”
仿佛终于看到了救命稻草，小道士立刻含着泪往外跑，“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子旭的伤好得慢，即使过了半个月，还有些看起来挺严重的伤。
子旭现在换上了一身黑衣，还有黑色的面纱，那模样就跟那晚来暗杀他的人似的。
九皇子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差点以为这是来暗杀他的刺客，“皇……呃，你怎么穿成这样？”
因为身上伤口容易弄脏白色的衣物，所以才换上了黑色。面纱——当然是因为脸上那六道伤得不是地方的划痕。
想到这半个月来人人都憋着笑看他，子旭赌气的回答，“我喜欢。”
“奇怪，我怎么听说你喜欢白的？那群奴才忽悠我？”九皇子好奇的绕着子旭转，看了他好半天，才继续道，“你已经不是皇兄了，那我喊你‘哥哥’。”
听到这称呼，子旭不得不感叹他们一家的默契。
“哥哥，你每天都吃这种东西？”九皇子嫌弃的用筷子夹起一撮绿叶。
这只是普通的青菜，宫里也有。
子旭好奇，“你以前吃的什么？”
九皇子是大鱼大肉惯了，即使偶尔吃几颗青菜，也没有烧得这么粗的。“宫里的调味可比这里好多了，而且你看这叶子，都蛀虫了。”九皇子埋怨。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有区别吗？
子旭盯着青菜。
“哥哥，想吃先把面纱拿下来。”九皇子说着把手伸向子旭的脸侧。
这张脸要是被九皇子看到了，肯定会笑出内伤。
一把抓住九皇子的手，“不吃就等着饿死吧。”子旭说完一溜烟逃走了。
九皇子呆。
虽然子旭已经不是皇子，可还是他哥哥，这微妙的身份，就算有气也不好出。
九皇子可怜的目送子旭匆匆离去，幽怨的看向青菜。
山上的饭不好吃，床也不好睡，还都是一群无聊的道士。
练完剑，九皇子就往子旭的屋子跑。
远远的就听到谈话的声音。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子旭还管人家叫“爹爹”。
九皇子放轻脚步，准备转身。
可惜皇帝比他更快一步，喊住了他，“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皇帝换上生硬的口气，他对子旭可温柔多了。
“习武、看书、打坐。”九皇子如实汇报。
“没偷懒？”
“当然没了，不信您问哥哥。”一说到子旭，九皇子就忍不住抱怨，“父皇，这山上的饭可太难吃了，喂给野猫，人家都不会碰。而且那床，就跟地板没两样，硬得根本睡不着！”
“就你有事。”皇帝嘴上这么说，其实是早就知道如此才把九皇子赶来吃苦的。
“对啊，哥哥怎么没事？”九皇子瞄了一眼子旭。
“这里的人不都没事？”子旭反问。
九皇子突然发现这个哥哥天然呆。
“那不一样，你可是在宫里长大的，每天山珍海味的，怎么受得了这种苦日子？”
“在宫里也一样习武看书，呆一阵子就习惯了。”话虽这么说，子旭一开始就没有不习惯。
“哪里一样了！？这边可是连一点好玩的都没有……”九皇子说来说去就是吃喝玩乐，皇帝索性直接把他赶去罚抄书。
其实皇帝最清楚，子旭是所有皇子里最聪慧的。只是他生的不是时候，总是被拿来跟比他年长得多的皇兄们比较。
特别是太子，可是大子旭四岁，比子旭多读了四年书，却在课堂上回答同样的问题。而且他们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差了一年，体力就有很大差别，比武的时候子旭自然在劣势。
教子旭的师傅都在皇帝面前夸子旭聪慧，不过在子旭面前倒是不怎么提，怕他骄傲。所以子旭也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多厉害。
子旭淡欲，身边没什么感兴趣的事，对荣华富贵更是没其他皇子来的敏感。在宫里，他只是履行身为皇子的义务。
如果子旭还是皇子，那皇帝一定会把皇位给他。
皇帝知道，子旭是比他还适合皇帝这个位置。
只是，现在已经天下一统，也不缺个英明的皇帝。
皇帝更希望子旭像现在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比起成为天下的皇帝，更希望子旭是自己一个人的。
第五章
皇帝又来看子旭，却哪里都不见人影。
找了个小道士来问，子旭正在闭关修行。
皇帝把正在修行的子旭拽了出来。
“爹爹，有何事？”子旭不满。
“你，修仙？”
在这麒麟山上，不修仙还能干什么？
子旭回答，“是。”
皇帝是真的从来没想过子旭想要干什么，他印象里，连淡漠的子旭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让他来麒麟山，或许只是把他从皇宫这个牢笼赶到另一个牢笼。
“你是喜欢修行？”皇帝问。
“不是。”子旭诚实的回答。
“那是想当神仙？”
“不知道。”
皇帝叹息。
就算放子旭自由，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牢笼，他喜欢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就不要再修仙了。”皇帝说。
“为何？”
如果可以，皇帝只希望子旭一事无成，整天就陪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话不该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
皇帝正想找个理由，只见身边一阵光，九皇子一边嚷嚷一边追了过来。
“九尾妖狐！！”碰巧子旭没带面纱，第一次见到子旭的猫脸，九皇子一个飞踢。
九皇子口中的九尾妖狐其实是附在了皇帝身上，在子旭忙着躲九皇子的时候，皇帝一掌打飞了子旭。
子旭受内伤，倒在血泊里。
皇帝这才清醒过来，恨不得把自己一掌劈死。
皇帝有圣气护体，九尾妖狐一时无法为非作歹。
但是要在不伤皇帝的情况下把九尾妖狐捉出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所以现在那妖狐就乖乖躲在皇帝的身体里。
子旭是个记仇的人。
以前敢惹他的，不管是皇后、太子还是什么黑衣人，都被他送去了黄泉。
还好他伤得虽重，还没到昏迷的地步。
子旭房间里，子旭就一个劲的盯着皇帝。
那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动手的眼神，把皇帝的内疚都看没了，只好忍着笑继续照看子旭。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宫？”子旭难得主动开一次口。
皇帝递上水杯，答，“明早。”
子旭没有接过水杯，反而抓住皇帝的手，严肃道：“我也要回宫。”
皇帝没想到子旭会这么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皇帝下过令，子旭是永不得回宫的。
见了皇帝的反应，子旭继续道：“只要呆九天便行。”
皇帝当然不知道，九天后是十五，那时候子旭就能抓出九尾妖狐。
不过既然是子旭的请求，皇帝竟然也没问为什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对外就称子旭得道，回宫除妖。完全没想过这随便编织的理由竟是事实。
至于九皇子，因为不小心打破结界放出了九尾妖狐，所以被留在了麒麟山，追加半年刑期。
第二天一早，子旭就跟着皇帝回了宫。
这件事自然引起朝廷上下一片喧哗，那热闹的程度不比当初皇帝要判子旭死刑来的小。
不过这次是理由充分，就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子旭已经不再是皇子，所以也不会回以前的寝宫。
皇帝就命人在自己的寝宫边收拾了一间空房给子旭。
这下皇帝找子旭更加方便了，皇帝私心里倒是希望子旭能一直留在这，别再回麒麟山了。
可惜这种“好日子”只有短短九天。
皇帝珍惜时间，一下朝就往子旭的屋子跑。
“爹爹，不用处理政事？”子旭冷漠道。
“你很久没回宫了，爹爹想多陪陪你。”皇帝扑过去。
“不用了，还是我陪爹爹去批奏章。”子旭算了算时间，如果不是真的天下无事，那皇帝下了朝是绝对不可能有时间批奏章的。
皇帝感概，如果子旭真当了皇帝，那天下百姓就真有福了。
子旭说到做到，把皇帝拖到御书房，盯着皇帝批阅奏章。
皇帝匆匆忙忙把正事忙完，才又往子旭身上扑。
“爹爹，没事的话不如找臣子多问问天下的情势。”子旭又冷漠道。
这孩子中毒太深。
皇帝连忙转移话题的方向，“陪爹爹去看皇子的功课。”
熟悉的武场。
皇子们松松散散的在武场边，大多数都在玩耍，有一个索性在地上睡着了，可就是没一个认真练武的。
以前子旭是只顾自己认真练习，完全没注意过周围。
但是现在看下来，他们这不思进取的样子，将来要怎么继承皇位？
虽然这场面在皇帝看来挺正常的，毕竟像子旭那样认真的他还真没再见过第二个。
一开始皇帝还以为子旭也像其他皇子一样只是在他面前做样子，但时间久了，才发现那就是子旭的本性。
子旭是认真得过分了，“起来。”他先皇帝一步，冲进武场。
皇子们是听说子旭回来了，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来，皇子们乖乖站起来。
“绕着武场跑十圈。”子旭命令。
凭什么！？别说子旭已经不是皇子，就是个皇子，也没权利命令他们跑武场啊。
可是在看到皇帝的脸色后，皇子们还是吞下满腹怨念，乖乖的跑了起来。
有皇帝撑腰，子旭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事实上，皇帝被子旭赶去批奏章的怨念都到了皇子们的头上。皇帝只是不甘寂寞，要让他们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几圈跑下来，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难得聚在一起，皇帝就和皇子们一起用膳。
皇子里有不少挑食的，但是在皇帝面前，没几个敢真的表现出来。
最小的皇子，实在不敢吃鱼肉，就把盘子里的鱼挑了出来。
“吃下去。”子旭冷冷的说。
挑食是意志力薄弱的表现。
小皇子委屈的看向父皇。
可惜皇帝正等着看好戏，怎么可能救他？
于是小皇子忍着泪把鱼吞下了肚。
“那个子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贬为庶民，怎么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
“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父皇什么都向着他？”
“我才想知道。他也是，怎么什么都管。”
“就是，连母妃都没管我那么多。”
“母妃？那样子根本就是皇后嘛……”
“对、对，是像皇后，原来是突然多出个皇后来管我们。”
皇子们谈到最后都满脸黑线。
子旭先一步离开了没听到，不过皇帝可是偷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流缓缓浸透。
第六章
晚膳，皇帝自然是到子旭的房里用。
子旭并不是生来就对一切淡漠，皇帝突然想起他小时候爱吃南瓜，就命人做了几道南瓜料理。还一个劲给子旭夹菜。
“爹爹，怎么了？”看着满满一桌烧南瓜、煮南瓜、顿南瓜，不知情的还以为皇帝是被南瓜附身了。
偏偏子旭还真不知情。
“吃吃看。”皇帝笑着说。
子旭别扭的夹起一片南瓜送到嘴里，嘴唇沾到食物的油腻，染上一层薄光。
是有点怀念的味道。
子旭迟疑，只见皇帝突然凑过来，吻上子旭的唇。
如果他没有看错，皇帝的双瞳变成了两条细线，那是狐狸的眼睛。
想要开口说话，皇帝的舌头乘势侵入了子旭口中，胡乱舔舐起来。
子旭下意识里不能伤面前的人分毫，只好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这个人，值得你这样付出吗？”被附身的皇帝放开子旭，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
子旭盯着狐狸的眼睛，“为什么你可以控制他的身体？”
“我也奇怪呢，白天想控制他的身体杀几个人反倒难如登天。”狐狸边说边甩了甩手，以适应这个身体。
“不过，这样也好。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了关系，比滥杀无辜更是逆天，皇帝圣气定会减弱，到时候……”妖狐说着控制皇帝的身体，笑眯眯的舔向子旭的脖颈。
子旭点了皇帝的穴道。
可惜，妖狐轻而易举就破解了，“如果不想这个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乖乖的不要反抗。”
妖狐的破解方法就是强行冲开穴道，这对皇帝的身体无疑是重负。
皇帝的手伸进子旭衣服里，轻巧的褪下层层白衣。唇齿游荡在白净的皮肤上，挑弄、啃咬。
子旭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在不伤及皇帝身体的情况下阻止妖狐的方法，只好闭上双眼承受。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推开门，道：“陛下，榈将军有急事找您，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皇帝欲转身。
只是他现在的身体正好挡着子旭，远远的，根本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若是让人看到子旭半褪的衣服和遍布皮肤的咬痕，那皇帝的名声就算天下最清净的泉水都洗不干净了。
子旭急忙拉住皇帝的衣角，沉声道：“滚出去。”
“这……”太监不知所措的立着。
子旭向来冷淡的脸上竟浮出一抹淡红，这次换上更加冷冽的声音道：“出去。”
“出去。”与子旭的声音重叠，皇帝也开口了，看着子旭的脸牵起一抹笑。
皇帝的命令有谁敢违抗？
小屋的门立刻被关得严实，谁也不敢再进来。
“乖孩子。”皇帝把子旭抱到自己腿上，贴着他，继续尽情戏弄。
子旭性格冷漠，从前又是皇子，这世上根本没几个敢碰他的人。被皇帝这样逗弄，子旭早就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剩，身子软软的靠到了前面的餐桌。
皇帝是霸道的，他从来不需要去迁就别人，欲望来了，便硬生生穿透子旭的身体。
身体被撕裂，除了痛，这世上仿佛什么都不剩。
子旭强忍下悲鸣，咬住自己的手臂。要知道，隔着门，宫女太监都还在外面。
小时候，皇帝常常陪子旭玩耍。
那时候的子旭最爱笑，在花园里追野猫玩也能笑趴下。
皇帝见了那样的子旭，每次都把他抱起来，揉乱他的头发。
子旭小时候也挑食，闻到韭菜味就会躲得老远，吃饭的时候绝对找不到他。
每次皇帝都好笑的把他揪出来，硬塞两口韭菜当惩罚，再送两块南瓜当奖励。
转眼，子旭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
皇帝慢慢疏远了子旭，不再对他笑、不再管他挑食。即使路上碰到了，也只是淡薄的问候。
皇帝眼里的子旭已经是皇子，不该再像小时候那般撒娇。
然后，子旭也认命了。
他只为皇子的义务而活。
真正的笑容再也不会出现在子旭脸上。
眼前，是满满一桌南瓜。
皇帝扶着子旭的腰，重复激烈的抽插。
小时候的事情子旭早就不记得，而且那样的子旭，跟现在差得太多。
“你对我用了幻术？”子旭转过身。
皇帝没有回答子旭，反而侵入他的唇齿，像在惩罚他分心。
过分激烈的动作让子旭很快又趴到了桌子上，平整的桌布早就被抓得到处是皱褶。
低头，身体相连处白色的衣物上早就血迹斑斑。
皇帝的动作越来越快，内脏被摩擦顶撞，子旭难耐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禁止漏出一丝呻吟。
皇帝突然把子旭的身体压低。
子旭只觉得一阵灼热被灌进肠子，意识又朦胧起来。
欲望得到解放，皇帝的身体突然失了力，妖狐也不好控制，就由皇帝晕了过去。
两具同样无力的身体很快倒在了地上，带着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子旭被惊醒，紧张的看着大门。
好在为了皇帝的命令，外面没一个敢推门的。
子旭支起软弱无力的身子，推开皇帝。下体相连的地方牵出几道红白丝线，浊液从腿间滑落。
要快点收拾好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帝。
皇帝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子旭却偏要把他推醒。
皇帝睁开眼，朦朦胧胧的，只见子旭的笑。
“爹爹，你可醒了。”子旭不再像小时候，他的笑容浅淡而生疏。
“我怎么睡着了？”
子旭松下一口气，还好皇帝不记得刚才的事。
“榈将军有急事找你，在御书房等着呢。”子旭说。
皇帝闻言起驾御书房。
榈将军来是为了江湖里最近兴起的一个魔教的事。
红月教，打着救世的名号，其实骨子里都是些被吞并的小国的残党。只是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最近更是听到了要行刺皇帝的传言。
碰巧，后天就是皇家主办的比武大会，那是皇室向武林征集人才的大会，皇帝是一定会到场。
到时候红月教的人可能也会有所行动。
榈将军加重护卫，且提醒皇帝多加小心。
皇帝听过就算，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为了准备比武大会的事情，还是去见了七公主一趟。
之前把七公主许给了黄将军的儿子，可惜两个人相性不合，一个不肯娶、一个不肯嫁，见了面还差点打起来。
皇帝也不能强人所难，那婚事就告吹了。
这次皇帝有意把七公主许给比武大会的胜者，希望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别又闹脾气，再生出什么事。
七公主知道子旭回宫，就找了个时间去见他。
子旭正巧走过亭子，看到她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
“哥~”七公主边喊边扑过去。
子旭当然不可能乖乖站着给七公主当靶子，就往旁边移了两步。
不想，七公主是整个人飞扑过去的，来不及刹车，就往亭后的水池飞。
子旭无语的抓住七公主。
本来是想拉住她的，没想到身后一阵刺痛，结果连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等皇帝找到七公主的时候，就看到她和子旭两个落水鬼在大眼瞪小眼。
“你又在胡闹了。哪天能给寡人消停下？”皇帝瞪了七公主一眼。走过去，一手一只，提起七公主和子旭，放到亭子里晾干。
“哥你别躲就没事了。”七公主低头，小声对子旭抱怨。
“……”子旭脑补自己被七公主扑倒，结果还是一起掉下水池的结局。
皇帝“咳”了一声，开始训七公主，“明天是四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皇室做做样子，显摆自己强大么。父皇坐在那里当靶子都没人碰得到您一根手指头。”皇帝最宠公主，所以七公主也不怕他的父皇，“明天我绝对不会再出什么状况了！”
七公主就是七公主，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皇帝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对吧？哥~”
子旭无言以对，为什么都喜欢拖他下水？
晶莹的水珠顺着黑发滑落，经过子旭精致的脸蛋，沿着锁骨，落进衣服里。
皇帝当然不好盯着自个的公主直直的看，于是不知不觉把视线集中到子旭身上，不知不觉又换上了狐狸眼。
眼见皇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过来，子旭一把挡住他的脸。换上假笑，冷冷的说，“爹爹，您不是还有奏章没批完？”
“奏章？”七公主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些？
可惜子旭不再废话，明明在阳光下，声音却像冻结了似的冰冷冰冷，“爹爹还要处理政事，七公主请回吧。”
子旭说完就拉上皇帝往假山群里走，“爹爹，过来。”
第七章
“为什么又控制他的身体？”假山后，子旭抓起皇帝胸前的衣物。
其实皇帝身体里的妖狐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圣气突然消失，随便道了句，“你猜。”
“你……”
“你舍得打这个身体？”妖狐透过皇帝，戏虐的看子旭的拳头停在眼前。
“把他叫出来。”子旭冷声道。
“‘他’？怎么不叫爹爹了？不过我凭什么叫他出来？”皇帝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开始对子旭上下其手。
子旭后退，靠到岩石上。
“呵呵。”皇帝轻笑，一步步逼近，“要我从皇帝身上出来也可以，跟我做交易吧。”皇帝边说边牵起子旭的手，细细舔吻。
话说七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料，只见她突然从远处的假山群里出来。
在子旭心里，皇帝的安危排在皇室的面子之后。如果被七公主看到这样那样的画面，皇室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于是没有听进妖狐的“交易”，子旭从袖子里抽出一包据说是最强烈的迷魂药，往皇帝面前一挥。
皇帝的身子毕竟是个普通人，被下了药，直直的躺了下去。
“爹爹！？”
“爹爹！！”
接下去就是子旭在七公主面前表现演技的时候了。
迷魂药无色无味，御医说皇帝是太累，休息几天就好。
七公主和子旭担忧的陪了皇帝一整晚。
七公主是担心皇帝太过操劳，子旭是担心迷魂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好在，皇帝赶在比武大会开始前醒了过来。
苦命的皇帝晕晕乎乎的就被子旭和七公主架去了比武场。
历届比武大会，总有人对皇帝心怀不轨。
不管怎么说，皇室举办的比武大会是武林人士见到皇帝最简洁的方法。
只是，皇帝坐在高高的观武台上，身边有千百士兵护着，底下的人要是有点什么小动作，还没碰到皇帝就先变成了肉泥。
不过即使如此，有些怨大仇深的主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皇帝入座。
铜锣声随即响起，比武大赛正式开始。
比赛的方法是自愿上去挑战，胜者留下，接受下一个挑战。所以为了节省体力，大部分人都会在一开始选择观望，到了差不多的时机才上去。
当然，也有喜欢出风头的人，一开始就抢着往上冲。
这里就有一个举着手，一个劲向司仪晃的人。
第一个挑战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男子，第二个挑战的是比第一个高了一大截，身材魁梧的男子。
两人很快打起来，身形淡薄的男子没打几下就飞出了暗器。
暗器绕过魁梧的男子，反倒向皇帝的方向飞去。
皇帝、七公主和子旭眉头都没动一下，因为那涂了毒的飞针根本不可能到他们面前。
就算没有蓄谋暗杀皇帝，也总会有些人有意无意的走火。
这事在皇室决定举办比武大会的时候就预想得到，所以也没人会去深究。
只是这次的对手稍微棘手了一点。
那个单薄的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小心”把暗器朝皇帝那飞，拦暗器的士兵都快不耐烦了。
最后，那人索性一脚踢开他的对手，直直的跟士兵玩起了扔拦暗器的游戏。
负责护卫的榈将军看的是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喊起来，“都在干什么？给我拿下！！”
侍卫们纷纷冲上前擒人。
见那些侍卫有了动作，原本埋伏在底下的红月教的人也都冲了上来。
一时间，变成了一场乱战。
红月教的人不少，实力也不弱，竟然跟皇家的侍卫打得分不清输赢。
“陛下，这里危险，先回宫避避吧。”榈将军不敢离开皇帝身边，一边警惕的看四周一边道。
果不其然，榈将军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突破防卫，冲到观武台上。
“保护陛下。”子旭闪电般冲出去。等七公主听清话音的时候，子旭已经与对方交战起来。
来者正是最先上台挑战的那人。
从绣花针到铁榔头、甚至连涂了毒的叶片也用上了。
子旭一边与他对战一边研究那人的暗器到底是藏哪里的？
其实子旭并不擅长躲避，打架的时候只要不是致命伤都不会去躲，但是不知道这人的暗器上会涂什么奇怪的毒药，所以子旭只好小心翼翼的守着。特别，他的背后就是皇帝，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硬拼拼不过子旭，对方也只好一个劲用暗器牵制他。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子旭身后的皇帝，找到时机，即使赔上自己，也要取下皇帝的性命。
兵器相触的声音很快弱了下去。
刺客很清楚，他们用了一时提升功力的药，药效过了，他们就只有一死。
已经没有时间了，恐怕在台上的仅仅一人就是最后的希望。
“纳命来——”那人红着眼，不顾一切的向皇帝冲。暗器在身边飞梭，没有人能接近。
皇帝的护卫都被其他刺客牵制了去，现在他身边只有榈将军和几个暗卫。
榈将军的决心不比那些刺客小，即使赔上性命也决不能让皇帝出事。
站到皇帝的面前，榈将军用身体挡下来人致命的攻击。
大部分暗器如预料的被榈将军的身体挡了下去，飞窜到皇帝面前的暗器也被暗卫拦下。
榈将军扑在刺客身上，他的剑穿透刺客的胸，可自己也受到了不亚于此的重伤，两人皆是奄奄一息。
当暗卫决定上去补刀的时候，方才被刺客甩下的子旭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背后。
利剑穿透刺客的心脏，用力之大，连同榈将军的身体也一并刺穿。
如此还不够，剑刃顺着剑柄的控制，把刺客的心脏横切成两半，染血的剑割开两具身体，带着飞溅的血花，再次暴露在空气里。
皇帝眼睁睁看着这只是短短一瞬发生的事。当年，子旭挥剑弑亲的影像仿佛与此重叠。
两个彻底死去的身躯慢慢倒了下去，皇帝的视线对上子旭冷漠的眼神。
明明是那么残忍的剑法，却没有任何仇恨的表情。只有脸上红黑色的血液，越加凸显了子旭的冷酷。
那双眼睛后面，没有灵魂。
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能打动子旭的东西，他活着，只为皇室的利益。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可能正是皇帝自己。
第八章
台下，真心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都站在一边看好戏。
子旭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收入了众人的眼底。这也就是从此江湖上多出一个“狂皇子”名号的缘由。
随着时间流逝，刺客们一个个倒地，侍卫竟没能留住一个活口。
待骚动慢慢平息，一位壮士才重新上台，“这比武大会还算不算数？”
皇家举办的比武大会也算是武林盛事。台下不知谁又插上一句，“不会是怕得不敢继续了吧？”
七公主说得没错，其实比武大会的目的还就是显摆皇家的威严。
虽然有个不算太小的插曲，不过皇帝自始至终坐定在自己的位置。此时，威严的挥手，示意大会继续进行。
侍卫草草的清理了一下场面。子旭抹掉脸上的血迹，继续站到皇帝身后。
弥漫着腥味的会场彻底激活了一些嗜血而好战的人士。
之后的比试越来越激烈，好在还是顺利结束了。
出人意料的，比武大会的胜者是一个穿着层层轻纱、婀娜多姿的美女。
“父皇，您不是要我嫁给一个女人吧？”七公主瞪着那美人的丰胸，吞下口水。
皇帝哑然。
为什么碰到这七公主，事情总不能顺顺利利的呢？
胜者无心留在皇帝身边效劳，皇帝便赏了些金银珠宝。又从其他参赛的人里挑选了几个，赐了将军的名分。
日落，大会正式结束。
子旭可能在与刺客的打斗中吸入了迷药。
看起来没什么事，可一躺到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感到皇帝的指尖在他唇上摩挲。
睁开眼，果然看到狐狸眼皇帝越来越凑近的脸。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一角的地面上。
子旭无力反抗，也不敢对皇帝多用迷魂药。
静静地闭上双眼，任由身体被对方侵略、占有。
——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你给的——
抓周的时候，子旭身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子旭迷惑的看向皇帝。
皇帝不再像平时，有了疏远的感觉。
呆呆望着皇帝的功夫，院子里的野猫碰巧从他面前经过。猫咪的毛黝黑黝黑的。
这黑猫可是不祥的预兆啊。
在场的臣子纷纷哗然。
子旭乘侍女要赶跑黑猫前先扑了上去。紧紧抓着黑猫，硬是从它身上拔下了一撮毛，疼得那猫泪奔而去。
“这……”
“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众臣子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暗示子旭能驱魔除害，有人却觉得这是不祥。
再看向皇帝，只见他的肩膀微不可见的颤动着。
还好臣子都忙着议论，没看到皇帝那样子。
只有见到的子旭“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衣物被粗乱的褪下，剩下已不见形的白布，若有似无的落在身边。
身上的每个地方都被皇帝吻遍，如果可以，皇帝会连子旭身体里的每一个脏器都抚摸、亲吻，刻上自己的印记。
子旭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划伤。那是中了刺客的毒，为了保持清醒才自己刻下的。
皇帝重重咬上伤口，成功引得子旭一声低吟。
皇帝自小便是一帆风顺。
他是先皇的太子。先皇一生专注于一统天下，完成祖上的基业，对皇子甚少问津。
所以当先皇死在战场的时候，太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又利用先皇之死造成的动荡，一举吞并了天下。
得到天下后，皇帝享受的是历代皇帝都没有过的奢华。
后宫的美人更是数之不尽。
那天，皇帝心血来潮走进子旭母妃的小院。
为什么，现在皇帝对子旭做的，跟那天对他母妃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尽情在子旭身体里冲刺，已经不知道播散了多少灼热的种子进去。
皇帝突然把子旭的身体翻转，让他面对着自己。食指由下往上，抚过子旭粘满白液的挺立，带出一道粘连，“好可爱。”声音沙哑而低沉，俯身，吐在子旭耳边。
底下的人真像一尊没有灵魂的人偶。
皇帝把粘着子旭白液的手指伸进他口中，肆意搅动。
玩够了，才直起身，按住子旭的腰。一直在子旭体内的硕大继续激烈的顶撞。
“如果我现在把身体还给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皇帝突然戏虐的开口。
“不行。”子旭闻言搭上皇帝的肩，借力坐起来。
孰不知这个动作多魅惑，刺激皇帝更加激烈的抽动起来。惹得子旭把头埋下，喉间一声轻不可闻的呜咽。
“你这是自欺欺人，看清楚，现在在你身体里的人是谁？”皇帝低头，对子旭耳语。
“不行。”子旭冷冷的重复，强忍着内壁被摩擦的痛痒，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再说话，皇帝看着子旭的脸，沉下眼。唇贴上唇，两具身体躺进混乱的白色布料里。
皇帝睁开眼睛的时候，子旭还在睡。
光是从外表，完全不可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皇帝其实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子旭只是在装睡。
想占有子旭的从来不是妖狐，一直都是他的亲生父亲——皇帝本人。
贴近子旭，在距离近得呼吸都快重叠的地方，顿了顿。
皇帝早早起身去上了早朝。
空荡荡的房间里，子旭艰难的撑起身体。
虚弱的轻咳，白色的布料又被染红。
“为什么……”苍白的手抓紧红白相间的衣料。
皇帝下了朝，果然又立刻奔回了子旭的房间。
子旭正悠闲的看书，见了皇帝，第一句果然也是：“爹爹，很闲？”
“子旭啊，当皇帝可是很累的，你总得让爹爹休息一下吧？”皇帝边说边到子旭身边坐下。
“爹爹，你该多去妃子那里，人家可日日夜夜盼着你呢。”
皇帝一手捧住子旭的脸庞，直视他的双眸，暧昧的语气，“不欢迎我？”
子旭顿，最后还是开口道“是”。
皇帝的眼睛立刻缩成两条竖线。
子旭也立刻重重捏住皇帝的肩膀，“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爹爹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随时欢迎。”
皇帝：这招真好用。
低下的头掩饰了皇帝嘴角的笑，一会，皇帝才回过神智。
两人坐着歇息了一会，皇帝最终还是被赶去批了奏章。
而为了防止子旭再像之前那样盯着皇帝工作，子旭也被皇帝赶去监督其他皇子的课业。
据说，那天从皇子们学习的书院里传出阵阵鬼叫……
第九章
“好久不见了啊，……子旭。”以前教书的师傅叫住了子旭。
皇子们忙着背书的功夫，子旭和师傅攀谈起来。
说是攀谈，其实更像师傅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子旭本来就少话，不在皇帝面前更是懒得动一动口。
“……唉，竟然发生那种事情。可惜了你这么聪慧的孩子。”
师傅对着子旭絮叨了半天，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静静的听。
“你真是一点没变，这种性格可是要吃亏的。”师傅惋惜的看了一眼，明知道子旭本身根本不会在意。
“喂，师傅在替你担心，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吗？”突然开口的是二皇子，唯一一个比子旭年长的皇子。
“谢谢。”子旭淡淡道。
“有点诚意好不好？”早先，二皇子是仰慕太子的，受了太子的影响，对子旭也没什么好感。
“二皇子殿下，想贫道如何表现诚意？”子旭冷冷的行跪礼。高傲如他，连皇帝都没见过他的诚意。
“你这是干什么？父皇宠着你。这么大的礼我区区一个二皇子怎么受得起？”二皇子作势扶起子旭。本来是想乘机小小欺负他一下的，没想到子旭突然惨烈的咳了起来，面前霎时一片血红。
“呃，我还什么都没做。”二皇子立刻站远了举起双手。
不过现在可没人顾他。
师傅急急的命人去喊御医，顺便告知皇帝。
在场的都被子旭那样子吓得不轻。
皇帝比御医更早赶到。
拦下抱着子旭回屋的侍卫，皇帝亲自抱起了他。
这时候的子旭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怀里的人，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都安安静静的，那冷漠又精致的脸孔映在皇帝眼里，只觉得心中难耐的骚动。
子旭醒过来的时候御医正在帮他把脉。
“怎么样？”皇帝迫切的问。
“回陛下，皇……他是中了奇毒，据臣所知，是由居住在前‘殷国’的宫廷御医——‘炎陨’所特制，此毒若是没有他的配方……可能很难根治。不过请陛下放心，这药的毒性本身并不烈，中毒者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必须时刻承受撕心裂肺之痛，而且这痛会愈演愈烈，最终恐怕……”
“没关系，道长那里有解药。”子旭淡漠的打断御医，再让他说下去皇帝的脸色就彻底黑了，“倒是爹爹，当日刺客近了身，不如也请御医看看。”
子旭的话皇帝不会怀疑，知道有解药，就放下心让御医检查。
好在最终皇帝是没什么事。
虚惊一场，遣走了其他人，皇帝就催子旭快点回麒麟山。
子旭是绝对不会告诉皇帝自己赖在宫里真正的理由，也是不能独自回去的理由。
“爹爹……陪我回去可好？”子旭低声道，虽然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可皇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纠结。
狐狸眼又出来了。
皇帝毫不客气的压倒子旭。
其实，跟毒药初期的痛比起来，皇帝伤子旭的地方才是让他疼晕过去的罪魁祸首。
夜色淹没了一室的绮丽。
看来去麒麟山的事情要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皇帝就拖着子旭快马加鞭去了麒麟山。
皇帝到来，道长自然是亲自迎接。同来迎接的还有九皇子，见了皇帝就一个劲哭诉，逼得皇帝不得不考虑要不要再多关他几年。
皇帝道明来意，道长毫不吝啬的拿出解药，“只是，光这解药恐怕还不够。此毒名为‘七妖’，由七七四十九种草毒、虫毒，从中随意提炼七种配置而成，具体的解法还需要具体的配料。”道长转而对子旭说，“好在中毒的是子旭，你吃下解药、择日去‘殷城’的天山，毒是那里出的，你在那里修炼一段时日，不仅能除毒，对你修仙也有好处。”
“是。”子旭应道。
可是皇帝却开始暗暗纠结了，他不希望子旭修仙，不想让子旭离开。
强烈的意念下，皇帝的眼睛又变了狐狸。
“封！”道长眼明手快，在皇帝额头轻点，一道薄光，皇帝就失力瘫倒。
“陛下。”子旭紧张的扶住皇帝的身子，脱口而出的称呼竟然是陛下而不是爹爹。
道长看着子旭，深沉道，“按理说，你在皇帝身边，妖狐是不能出来的。若非那是皇帝自己的意思？”
一席话，在子旭静如死水的心里泛起涟漪。
“父皇，您可醒了！”
皇帝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是九皇子在守着。
“这里是？”
“麒麟山，儿臣住的地方。”
回想起昏睡前的事情，皇帝四处看了一圈，“子旭呢？”
“在跟道长聊天。”九皇子嘟起嘴回答，“父皇您眼里只有哥哥，就不能多关心一下我？这里的饭菜……”
皇帝恨铁不成钢，敲向九皇子的脑袋。
九皇子抱头，含泪继续，“要改善……”
皇帝看九皇子泪眼汪汪说话的样子，出于好玩又敲了一下。
九皇子的话被打断，“呜”了一声，还是坚持继续说下去：“一下啊……！”
合起来听就是“这里的饭菜要改善一下啊”。
皇帝汗颜，看来这里的生活对九皇子来说真是很难过。
见他说完了，皇帝最后又敲了一下那空空的脑壳，才道：“准你的侍女半个月来看你一次。”
有侍女了，有点心了，有好吃的了！
九皇子泪眼婆娑的扑到皇帝身上，“就知道父皇您最好了！呜呜呜，您是世界上最英明的皇帝！！”
废话，世界上就他一个皇帝。
皇帝懒得纠正九皇子，难得心情不错的揉乱怀中人的头发。
“爹爹。”
“陛下。”
声音重叠，子旭和道长到来。
皇帝闻声一把推开怀里的九皇子，害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父皇您干什么，呜……”九皇子抱怨。
皇帝也对自己的举动茫然。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在子旭面前与别人亲近。
小心的看向子旭，那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道长也是，从面上根本看不出情绪。真是一对好师徒。
皇帝心中默默升起醋意。
“父皇不是怕子旭觉得您偏心吧？您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没吃醋呢……”九皇子还没说完，脑瓜上又遭了皇帝一敲，发出清脆好听的一声回响。
九皇子委屈的躲到房间一角画圈圈。
“陛下，可留在这里用晚膳？”道长问。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
“不了，宫中还有些事。”皇帝说着，握紧子旭的手腕就往山下拖。
第十章
迫不及待的把面前的人抵到树上，一阵乱吻。
子旭出乎意料的没什么抵抗。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他跟道长聊了那么长时间，那可不是白白浪费的。
“如果你不想我下次出来立刻杀了他，最好乖乖听话。”这些天来的亲密接触，皇帝光凭感觉就知道子旭想干什么。
果然，子旭乖乖丢掉手中的道符，“杀了他你也活不了。”子旭冷漠的说，眼里闪过一丝冷清的光。
“那要不要试试看？”对上那对比宝石更美丽的双瞳，皇帝挑衅的回答。从衣袖里抽出防身用的金匕首，架到自己脖子上，“看我敢不敢杀了他？”
道长说，妖狐是无法做出违背皇帝意愿的事情的。占有子旭，对皇帝来说可能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但若是要取他自己的性命，妖狐不可能做得到。
子旭只是想尽可能唤醒沉睡在皇帝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便淡淡叫了声“爹爹”。
只是子旭完全没想到，这会是彻底的反效果。
皇帝闻声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第一次睁开被欲望蒙蔽的双眼。
子旭衣衫不整的靠在树干上，胸前的肌肤没有遮掩，到处是深红的印记。一只腿架在自己的腰上，而皇帝的手正贴着他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
狐狸眼怔了怔。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子。
但是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道德的底线，连禽兽都不如。
可是，即使如此，一对上眼前美好的身体，皇帝的欲望却发疯似的叫嚣着，想要占有他、侵略他、蹂躏他。
子旭的眼里还是什么都没有，那双瞳孔清澈的比任何宝石都漂亮，同时也空洞的让人心痛。
皇帝在理智和欲望中挣扎。
他不想再伤害面前的人，却停不下贪婪的动作。浑身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只有尚存的一丝理智在反抗。
沉下眼，刀光一闪，一道粘稠浸透皇帝的脖颈。
子旭的手上多出一道骇人的割伤。
如果不是子旭挡得快，这力道下去，皇帝只怕不消半个时辰就该丧命了。
子旭不敢去想。
本能的夺过皇帝手里的匕首，丢进漆黑的树林深处。
可能连子旭都被自己吓到，他伸出双臂，第一次拥住皇帝，身子竟忍不住颤抖，“对不起。”
这时候的皇帝哪里还听得到声音。
面对最致命的诱惑，一切都被抛到脑后。皇帝再次贪婪的欺上面前的身体。
跟着皇帝回宫后，皇帝把子旭关在自己屋里。不过，那不是对外面的侍女下的命令，而是起床后直接对子旭说：“等寡人回来。”
子旭就真的一步也没有离开，乖乖等皇帝下朝回来。
皇帝变本加厉，几乎一见到子旭就想要他，连政务都没有好好处理。那样子活像遇到了天下最美艳的狐狸精。过不了多久，可能连早朝都不愿再去了。
清晨，皇帝刚离开，一只通体翠绿的怪鸟落到子旭房间的窗台上。
子旭张开手。
它歪了歪头，便乖巧的飞到子旭手心上。
“解。”子旭即便念咒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
在它额上轻点。
一道青光、一阵急风，子旭手中的怪鸟化作发光的文字。
『哥哥：道长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明日宴请，请哥哥帮忙说服父皇，让我也参加。到时候顺便把东西带去。』
顺便？
既然连如此高级的式神都用上了，那就把东西直接送过来啊！
子旭捏碎手里怎么看怎么欠揍的字体。
皇帝回到子旭的房间，屋里竟空无一人。
“……”在他还没搞明白心里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就有人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覆在皇帝双目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他分毫。
谁让皇帝这两天一见到子旭的脸就变成狐狸眼，子旭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最后只好出此下策。
“爹爹。”子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虽然子旭刻意拉远了自己和皇帝的距离，可皇帝现在是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情况下听到子旭的声音，竟出乎意料的充满了诱惑。
“明日的宴请，可否招九皇子也去参加？”
“可以。”
子旭得到回应，收回手。
可是皇帝却抓住子旭的手腕，让他有些冰凉的手依然覆上自己的双目。
“还有什么想说的？”皇帝的声音里带了些沙哑。子旭知道，皇帝的意识还没被妖狐占据。
想了想，虽然皇帝是每天都会来这里，可是以防万一还是说一下，“后天夜里，也请爹爹来这里。”
“好。”皇帝应下，“还有要说的话？”
“没了。”
几乎子旭回答的瞬间，皇帝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变化。看来又被妖狐占据了身体。
“吻我。”皇帝命令，同时依旧紧紧握着子旭的手腕。
遵照皇帝的命令，子旭另一手侧过皇帝的脸，闭上眼睛，贴上皇帝的唇，仿佛那是最虔诚的仪式。
可惜这仪式到皇帝那里就变了质。兽性轻易的被唤醒，皇帝不顾一切侵占面前的人。
窗外，晚起的鸟才刚懒懒的鸣叫几声。屋里却又已是一片淫糜。
皇室宴请的理由多不胜数。
这次是因为十公主出嫁。
连妹妹都出嫁了，这七公主的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去。
远远的，就看到七公主身边好像闪着危险的火花。
可七公主所在的地方是去宴会大殿的通路，并且因为住得近，也是十公主必须经过的地方。
十公主的眉毛抽搐了两下，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姐姐好。”
“哟，妹妹。不敢当、不敢当，今天你可是主角，该我去给你问礼才是。”七公主穿得淑女，一把华贵的扇子遮着面，同时也遮住了七公主盯着十公主的胸部看到嘴角抽搐的表情。
这十公主也把七公主的身材给看了个遍，按理说这衣服是很凸显身材的，可七公主穿起来楞是没一点凹凸。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长了一张女人脸，却在男扮女装的真男人。
七公主敏感的很，特别是跟她身材扯上关系的。
十公主的视线无疑是激怒了七公主，仿佛都能听到耳边噼噼啪啪的火花声了。
“那姐姐我先走了。”十公主聪明的脚底抹油，连找理由的时间都省了。
积了一肚子火气，七公主“哼”了一声，一路上踢伤了不知道多少新漆好的柱子，终于才来到宴会大殿前。
另一边，子旭也被皇帝叫了来。
皇帝难得有事要处理，所以请人带子旭到御书房前，再一起去大殿。
眼看就快到御书房，不巧偏碰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见了子旭先是吃惊，但立刻不屑的走了过来。只因为这条是必经之路。
虽然也有其他小路，可二皇子不是会甘心改道的人。
二皇子强势的走过子旭身边。虽然是有意擦过，可二皇子也没想到子旭就轻易的被撞倒了。
心里稍微生出一点内疚，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子旭的性格是真的不讨喜，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出于有仇必报，他作势支着二皇子站起来，可其实一点没借力，完全是靠自己站起来的。
外人看着不知道，只有二皇子这当事人心知肚明。
二皇子几乎能听到自己脑子里某跟神经断裂的声音。
子旭还嫌不够似的，用冷到结冰的声音说，“谢谢。”
二皇子被气得差点忍不住冷笑出来，也用不亚于子旭那般低温的声音回，“不客气。”
两者之间颇有“王见王”的气势。
子旭冷冷的眼对着二皇子隐忍怒气的眼，周围气压都被他们搞得降低了不少。
两人都不愿先移开视线，好像先放弃的人就是败者。
二皇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跟一个小道士较什么劲。只是每次碰到这人就一肚子火。
皇帝在御书房等了很久，终于按奈不住，亲自去接人。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子旭和二皇子。
这两人的气场虽然可怕，但是在旁人眼里，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对感情不好的兄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对感情不好的兄弟。
一瞬间，皇帝竟对二皇子露出了杀气。
“爹爹。”感到皇帝的异常，子旭第一时间冲过去把他拖走。
二皇子就这样被抛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冷笑出声。那样子实在不能用正常形容，看得身边的宫女太监直抹汗。
二皇子一脚踢向新漆好的柱子，出了气，这才继续往大殿走。
这二皇子可不比七公主，一脚下去，柱子竟然一断为二。
管内务的公公经过，只觉得一阵晕眩，心疼的摸了摸柱子，暗算这修一下可得多少银两？
第十一章
七公主到大殿正好碰上倒霉的九皇子。
这两人母妃的关系不错，所以隔阂也少。
七公主笑得灿烂，慢慢靠近九皇子，蹂躏之。
等子旭拉着皇帝来找九皇子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七公主在调教之。
“九皇子，道长托你带的东西呢？”子旭问。
九皇子的侍女闻言，乖巧的拿出道长交付的小瓶，并不打扰主子继续接受调教。
子旭接过小瓶，拿出里面混黑的药丸，“爹爹，吃下去。”
谁都知道，皇帝吃东西前都有人试毒，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更不应该就这样随便给皇帝。万一出个什么岔子，这事谁也担当不了啊。
跟在皇帝身后的公公急出一身冷汗。
可惜，狐狸眼的皇帝又怎么会管这种事情？
即便这是毒药，皇帝也高兴被子旭毒死。
没有一刻犹豫，皇帝就着子旭的手吞下了药丸。最后还不忘把子旭的手指舔干净，虽然上面其实没沾到什么。
子旭本来是想交到皇帝手上的，皇帝这举动实在超乎了他的承受范围，于是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就被皇帝舔了个够。
边上两个在玩女王游戏的孩子看得是满脸通红。
待子旭终于回过神，才发现周围数不尽的眼睛都看到了皇帝这惊天动地的一举。
强烈的冷空气从子旭身上散发出来。
“怎么了？”皇帝吞下药丸后，狐狸眼马上消失，一点没做错什么的样子。
“没什么。”子旭一边制造冷空气一边回答。
现在再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但愿周围的人不要往奇怪的方向误会，虽然那个最奇怪的方向就是事实。
皇帝吞下药丸后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殿上喝了不少酒，还一个劲把周围的人都灌倒。
子旭不想连喝个酒都管着皇帝，可皇帝却一个劲要他喝，结果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子旭把皇帝拖回了他的寝宫。
这里距离子旭住的小屋只有几十步路，以前子旭很少来，这次回宫都还没进去过。
子旭把半醉的皇帝扶到红木椅子上。
“子旭？来，坐。”皇帝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子旭坐上去。
“你喝醉了。”子旭淡淡回答，送上一杯清水。
皇帝乘势拉住子旭的手，吻上他。
水杯碎在了地上，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皇帝的举动，他探进子旭口中，舌头狂乱的搅动。
可能因为这些时日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子旭一时反应不及，给皇帝乘虚而入。
“啪——”一声清脆的响，子旭毫不留情赏了皇帝一耳光。
现在侵犯子旭的不再是妖狐，而是他的亲生父亲。
“爹爹，被妖狐附身后的事情，你多少也记得些吧？”
“都记得，非常清楚。”皇帝抬头，对上子旭的眼里溢满的是欲望。
“爹爹现在的所为都是受了妖狐的蛊惑。”
“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想杀二皇子也是你的决定？”
皇帝哑口。不久前他才想过要把皇位给二皇子，今天却只因为他跟子旭站在一起，就想杀了他。
而且即使知道这可能是妖狐的蛊惑，也没有一点后悔。
如果皇帝对子旭如此喜爱都只因为被妖狐附了身，那皇帝希望妖狐就这样附在他身上一辈子。
皇帝所想很快化成了行动，他又继续纠缠子旭。
还好这次子旭有了准备，躲过皇帝，“爹爹，不要一错再错。”
“错都错了，你还指望将来抱得美人，寻一个终生陪伴之人？”皇帝的话像双刃刀，刺得他自己也心痛。
“我专心修道，不需要人陪。”
“不许。”皇帝被激怒。
“那便不修道，只要爹爹一句话就可以要了我的命，毫无怨言。”
“要你的命容易，要你却不行？”
“爹爹现在只是被妖狐蛊惑，你若有意识做出这种逆天之事，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对不起。只要为了你，即便赔上整个天下也无妨。”
子旭为了皇帝的话少有的动了怒，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自己才是蛊惑这人的狐狸精。“你得不到我的。”子旭说罢手中闪过一道红光，化作短剑指着自己心口。
“子旭！！”皇帝从来没有如此暴怒，即使子旭弑亲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子旭宁可死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皇帝心痛气急，“你信不信我拿一个天下给你陪葬！？”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只是自取灭亡。”
“不许死！”皇帝脱口而出。又沉默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会碰你，不准死。”
子旭沉默，安静的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第二天皇帝没有去子旭那里。
子旭正好为抓妖狐的事情准备了一天。
夜色降临，子旭却久久不见皇帝的身影。
看来皇帝是把答应他的话给忘了个精光，子旭起身，决定亲自去接皇帝。
问了几个公公，才知道皇帝是在惟妃那边，只是外面有人守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子旭擅长轻功，以前还爬到屋顶上晒月亮，差点被皇帝当成刺客抓起来。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是没什么问题。
本来子旭还准备好了跟皇帝的暗卫过招，好在对方没行动。
装饰得冠冕堂皇的大殿里，皇帝正在临幸他的妃子。
一室呻吟，皇帝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单单对着面前的女人发泄欲火和怒火。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子旭的模样。
子旭被挑逗的不知所措，还是强忍着的表情；每次抱他，子旭都会忍不住轻微颤抖的样子；还有彻底占有子旭的满足感。
光是想到子旭，心里就平静不下来。再想到面前的人不是子旭，就莫名的火大。
大殿外并没有守卫，人都被皇帝赶得远远的，跑到外围去守着了。
子旭背靠墙壁，屋里的春宵声听得非常清晰。阵阵欢愉声入耳，子旭心里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也被渐渐的平复了。
看了看，还有些时间，子旭决定等皇帝做完或是时间到了最后一刻再去叫人。
皇帝很快便出来，屋里的妃子却被他折磨的还在床上抽搐。
皇帝走得匆忙，推门出来就往前走，没注意到靠在门边的子旭。
“爹爹。”子旭从背后叫住皇帝。
明明子旭并不接纳他，但一想到子旭见了自己跟其他人行房事，皇帝可不止一点心虚。
而子旭的冷漠和无所谓无疑又激起了皇帝的怒气。
“爹爹，没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吧？到我房里来。”子旭淡淡说着，先行离开。
第十二章
子旭房里的东西都被推到了一边，房间正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阵，上面贴满了各式道符。
“爹爹，进来。”子旭拉着皇帝，走到阵的中央。
房间随即被白色淹没，亮如白昼。
九尾妖狐轻易便从皇帝身上出来，在空中漂浮一阵，落到本该放着收妖瓶的角落。
没错，是本该放着。由于某只路人猫调皮，叼着瓶子玩了起来，结果那妖狐不慎进了猫的身体。
“……”子旭一手捉起猫提到眼前，一手拿起短剑，指着猫的鼻尖。
“你、你要干什喵？喵？”妖狐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开口闭口都忍不住“喵”一声，连妖法都用不出。
不知道什么叫同情的子旭懒得跟它罗嗦，留着这种祸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占了皇帝的身体。
可惜，子旭是太小看了猫的柔韧度。那猫就像有体温的章鱼似的，身体轻轻一扭，踩着子旭的脸就跳进了皇帝怀里。
子旭好不容易痊愈的脸上又多出三条胡须。
房间的气温瞬间降到冰点。
“陛下喵！救命喵！！看在我帮你吃了这个人的份上喵～”野猫可怜兮兮的在皇帝怀里撒娇。
“若不是你，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事？”子旭不会把剑指向皇帝，只好冷言冷语。
“开玩笑喵！是陛下自己变态看上你的喵！！我想让他杀个宫女他硬是不肯动手，看到二皇子殿下跟你站在一起就想砍了他喵～呜噜噜喵……”野猫可怜的用爪子抹了抹眼睛。
“爹爹，让我砍了它。”子旭嘴角扯出一抹笑，声音依然冷冽。
野猫打了个寒颤，扑到皇帝怀里耍赖，“太可怕了喵！”
“养在宫里吧。”皇帝摸摸猫的背脊。
“爹爹，不管化作何种形态，它可是狐妖。你已经被它迷住了心智。”子旭道，只是他没有感到妖术，怪只能怪这狐狸精魅人的本事太大了点。
“旭儿吃醋了？”皇帝笑。
“若我说‘是’，你愿意让我砍了它？”子旭毫无情趣的回答。害皇帝怀里的猫都忍不住同情道：“陛下你喜欢上这种人实在太辛苦了喵……”
猫咪刚说完，就收到子旭杀人的眼刀。它又可怜兮兮的缩回皇帝怀里发抖，“陛下喵～救我喵！！”
“放心，看在你帮寡人吃了旭儿的份上。”皇帝摸摸猫咪的背脊。
这次子旭的杀气转到了皇帝身上。
“旭儿也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了。还像以前一样，我是你爹爹。”皇帝说完，抱着猫走出了子旭的房。
亲耳听到子旭若无其事的称他“陛下”，亲眼看到子旭在听到“旭儿”这个称呼时没有一丝不自然。要知道，皇帝以前只会在最亲密的时候如此叫他。
子旭就是子旭，没有灵魂，没心没肺，没血没泪，无情无义的木头人一只。
满月下，皇帝的背影被映得有些孤寂，轻不可闻的声音很快被风吹散，“你若想要的话，我放你自由。”
第二天，告别了皇帝，子旭启程去天山。
天山坐落在从前的“殷国”，现在的“殷城”。那里自古盛产英雄，连带着医术也很是发达。
据说天下一统后，最大的反抗势力也都是出自这里。
子旭租了马匹，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到那里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深夜。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名女子正被几个看着强壮的男人纠缠着。
远远的，子旭就看那女子眼熟。
再等到她一人把所有男人都撂倒的时候，子旭终于记起，她就是前几天比武大会的优胜者。
不想节外生枝，子旭绕路。
怎想，那女子偏偏就缠上了他。
“这不是狂皇子，子旭殿下吗？”女人用精湛的轻功追着马，飞梭在深夜的街道上。
“姑娘有何事？”子旭冷淡道。
“啊，没……听说皇帝很‘宠爱’殿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殿下怎么会到这里来？”
果然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好在，只是流言。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女子见子旭半天没反应，追得脚也酸了，忍不住抱怨。
“炎姑娘不要再追了。”如果子旭没有记错，这姑娘应该叫炎玉，制造这毒的人叫炎陨，搞不好他们还是父女。
“嘿～你知道我是谁还让我不要再追？身上的毒不想解了？”
“不劳姑娘费心。”子旭说着加快速度甩了炎玉姑娘。他现在不想见皇帝，如果毒解了，那不是连呆在这里的理由都一并消失了？
天山不比麒麟山，虽然山上没有住着什么仙人，也没设下阵法，可自然环境也不是普通的恶劣。
子旭随便找了个近水的洞窟，本想在这里修炼，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把仙剑。
好奇的拔起剑，子旭便被传送到天庭。
从这里能看到地上的一切。
只见某只变成猫的妖狐掐媚的对皇帝说：“既然陛下那么幸苦，不如去找其他男子来代替殿下在你心中的位置。”
皇帝犹豫了许久，点头。
子旭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气得都快颤抖。
“来着何人？”打断子旭的思绪，玉皇大帝慵懒的倚在华贵的椅上，轻蔑的俯视庭下的子旭。
“子旭。”他只简单的报上了名字，语气依然淡漠。
“原来是凡间的皇子殿下。” 玉皇大帝见了子旭的态度，玩味一笑，“你得了炎陨的斩天剑，也是天命之人。人间的皇帝要不了多久便会沦为桀纣，到时天下会再次分裂为无数的小国，民不聊生。唯有这斩天剑能斩杀皇帝，还天下一片平和。”
“……不需要。”子旭说着便扔掉了手中的剑。
正想转身，玉皇大帝道：“原以为你是明大义之人，一人与天下，孰轻孰重还不明显？”
“他的性命我会保住，天下，我也不会不顾。”子旭淡淡的回答。
“你要改天道？”玉皇大帝挑起嘴角，“先不说那是多困难的事，稍有闪失，整个人间的命数都难以预料，而且即使成功，你的性命也再无法保住。”
“那又如何？”
“呵呵。”玉皇大帝轻笑，“你弑亲时的样子多冷血，现在是为何要为你父皇做到如此地步？”
“若没有我，他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只是偿还自己欠他的。”
“原来如此……但既然知道你要扰乱人间的秩序，我又如何能轻易放你走？”玉皇大帝即使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慵懒的用手支着头。
“要杀要寡我无力抵抗，天道，我改给你看便是。”子旭说着转身离去，来不及跟上的发尾与衣摆随着他的动作飘逸的画了一圈，随后才跟上。
“陛下！！”身后的仙子都看不过去，想提醒玉皇大帝拦着他。若真让子旭改了天道，人间也不是没有就此毁灭的可能。
“我已经预知了结局。”没有理会仙子，玉皇大帝邪魅的笑着，目送子旭远去。
子旭下山已是半年之后。
短短半年，殷城好像换了个模样。
虽然半年前子旭来的时候正值半夜，可城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于那时。
路边，摆摊的用具都已不见，街上的房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整洁干净，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挂着牌匾的店面一半以上都没有开门。
这时候，出现在子旭面前的又是炎玉。
她的穿着与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不再是飘扬的层层轻纱，只着了简单的青衣和一件灰色披风，看起来有点女侠风范。
“子旭殿下，可否赏脸去酒楼一坐，聊聊天下的现状？”经过半年前那一遇，炎玉也稍微摸到了点子旭的性格，开门见山的直道来由。
子旭点头，跟随炎玉。
“这里是殷城最大的酒楼，当然，赚的都是官府的钱。”炎玉为子旭引路，一路上，故意带他看了官兵是怎么抢钱抢女人的。
酒楼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最里头一桌上坐着一位青衣公子和两位壮汉模样的人。
“在下碧政，殿下肯赏脸过来，实在是荣幸。”青衣公子抱拳。
殷国碧姓，这人是旧殷的遗族。而且接触了斩天剑，子旭看到炎陨是为了救他而亡。
“我早已不是皇子，碧公子请我来所为何事？”子旭与炎玉入座。
“殿下是直爽之人。你也看到如今这天下变成了什么样。半年前，红月教曾邀炎玉入教，遭到了拒绝。但是今日，造反的就不止红月教了。殿下若再不行动，这天下恐怕要易主。”碧政为子旭送上茶水，“至于这‘殿下’，江湖上都称呼习惯了，你就凑合着听吧。”碧政最后不忘解释道。
“碧公子能找到我，想必跟宫里有所牵连。”子旭淡淡说。
“殿下聪慧。你到天山不久，皇帝便沉迷男色，苛政严税，命人收尽天下珍奇。不久更是不再上朝。官员没了人管，也是到处作威作福，搞得天下乌烟瘴气。两个月前，二皇子夺权失败，被关进天牢，是他告诉混进宫中的炎玉，让我们来找你。”
原来子旭是被二皇子给卖了。
“那你们的目的是？”子旭问。
“想必殿下也已经猜到我的身份。殷国灭亡后，我在城郊开了一家武馆，要说‘我们’，都只不过是被朝廷压迫的普通百姓。为的当然是无法再忍受如此压榨。若殿下想要皇位，我们愿全力协助，只要你应允登位后不再是这样的人间地狱。”碧政真诚的回答。
子旭喝下杯中的苦茶，淡淡应道：“好。”
第十三章
“殿下下山真是时候，听说今晚红月教的就要攻下殷城官府。”炎玉道。
“不管这些。”子旭说，“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二百未满，武功过得去的只有十几人。”碧政答。
“带上那十几人，立刻动身去皇城。”子旭说完，顿了顿，又问，“二皇子可还活着？”
“活着，只是被压在天牢，不是那么容易见的。”炎玉回答。
“先去救人。”子旭说完离坐。
从殷城到皇城最快也要三四天。
再加上现在天下不太平，路上到处可见强盗土匪。
子旭等人急着赶路，走捷径的时候就碰上了江洋大盗。
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弯刀，把子旭他们层层围住。算上岩石后的，躲在角落的，对方足足有几百人。
“把钱留下。”黑衣人里首领模样的人走到子旭面前。只是话还没说全，才一见到子旭的脸，就战战兢兢的没了底气，“狂、狂、狂，狂皇子！？”
众黑衣人面面相觑。
2秒后，黑衣人一个不剩的消失光了。
“没想到殿下的脸这么好用。”碧政钦佩。
子旭的脸黑了一点。
赶了两天路，子旭没事，可是以碧政为首的那十几个人就吃不消了。
在这些人软磨硬泡下，最后决定找了家客栈投宿。
问题是穷乡偏壤的，那一家小客栈才3间房，而且那房间小得算上地板也才够睡5、6个人的。
“你们不是要我一个女儿家睡在男人堆里吧？”炎玉楚楚可怜。明明一身侠士打扮，那十几人楞是没看进眼里，决定让这“柔弱”女子一个人住一间。
剩下十几人只好苦命的挤了两间房。
旅途劳累，能有个睡觉的地方，众人很快就入了梦。
碧政也是如此。可惜才睡没多久，就被人踢醒，踢人的还说着梦话。
无奈，碧政敲了炎玉的门，“让我进去睡。”
“讨厌，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的不怕被人说闲话吗？”炎玉说完把碧政踢了出来，也把碧政的睡意都踢没了。
看了看孤寂的新月，碧政可怜兮兮的爬去屋顶睡。
银白的月光下，子旭一袭白衣，单薄的坐在屋沿边。他从前就一直喜欢爬到屋顶晒月亮。
“不睡吗？”碧政走到子旭身边。
“不累。”子旭淡淡说。
“……”安静得过分，碧政随便找话聊，“你知道我的身份，还这么轻易让我帮你，不怕我伺机夺权吗？”
“会把权力和荣耀放在心上的人，不会在亡国之后还留着性命。”
子旭不止声音冷，连话的内容也冷，听得碧政直打哆嗦。
索性不再出声，碧政就这样在屋顶睡了一夜。
第二天，结帐。
破旅店的老板竟然开出二十两黄金的天价。
“抢劫的都比你仁慈点！”炎玉破口大骂。
碧政倒是想好了对策，把子旭往老板面前一推。
老板见了子旭，就跟老鼠见了猫，“狂、狂、狂、狂皇子！？殿、殿下？”老板口齿不清的立马赶人走，一分钱都不要了。
“这张脸真方便……”众人一道感叹。害子旭的脸又黑了一点。
天牢在皇城的西北角。
城门的守卫都形同虚设，估计天牢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子旭带着那十几人，穿上守卫的制服，在晚间守卫交接的时候大摇大摆进了天牢。
不止二皇子，其他皇子也不幸被关到了这里。
牢里的其他人不认得易了装的子旭，可那群皇子认得非常清楚。一想到曾经被这人逼着学习练武的场面，就不由得往后退。
碧政和炎玉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用崇敬的目光看向子旭。这一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全天下的人看到他都这个反应？
子旭的脸被看得彻底黑了下来。
关压二皇子的地方守卫得有些严，远远的，就看到铁栏后边二皇子受了各种刑罚、惨不忍睹的样子。
炎玉迷昏了专门看守二皇子的守卫，给他开了门。
子旭走到牢笼前，俯视瘫在杂草堆里的二皇子，“死了？”
“托你的福，还活得好好的。”二皇子有气无力的趴在地面回答。
“那就好。自己的人自己管着吧。”子旭说完，掉头就走。
碧政想跟上，却被子旭一句话拦了回去，“你们该助的人在那里，我还有事，告辞了。”
的确，本来就是二皇子让他们去找子旭的。
碧政呆滞的目送子旭一阵风似的离去。原来，这人本来就没惦记着什么皇位。
炎玉倒是托着脸蛋，道出众人心声：“帅～”
子旭到皇宫，求见皇帝。
公公战战兢兢的通报，才带着子旭去皇帝的寝宫。
“旭儿，可是来请罪的？”皇帝坐在金色的皇椅上，抱着他的男妃。男妃也搂着皇帝的脖子，摆动腰肢，取悦着皇帝。
“来取昏君的首级。”子旭上前，轻巧一挥，光是用手背就把坐在皇帝身上的人扇到了一边的墙上。
下身连着的地方突然被分开，皇帝倒吸一口冷气。
“这气势怎么像是来抓奸夫淫妇的？”皇帝整了整被男妃抓乱的皇袍。
子旭施法，本想变出短剑。可这皇宫是有神界保护的，抓妖狐的时候也是拿了道长给的神玉，才能施展简单的法术。
无奈，子旭逼近皇帝，运功掐住皇帝的颈脉。
“……”皇帝毫无反抗，被掐到呼吸困难，痴痴看了子旭好久，才开口，“你这是不舍得杀我……还是故意想让我尝尝半死不生的感觉……？”
听到皇帝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子旭不自觉放轻手上的力道。此时杀了皇帝就能换回天下的平和，但是，子旭不想他死。
皇帝乘势束住子旭的手，咬上久别的甘唇，“我好不容易才决心放你自由，你却自己回来，这次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了。”
子旭听着皇帝沙哑得吓人的声音，只觉得一阵晕眩，“迷药……？”
“只是让人动情的香而已，旭儿，给我……”皇帝的话还没说完，便深吻起子旭。
“你在干什么？”子旭的身体在迷香下渐渐无力，不轻不重的扇皇帝一耳光。
皇帝的兽欲被激起，咬上子旭的脖子，直到尝到了腥甜，才不舍的松开，“逆天的事我都做尽了，还怕要了亲生儿子吗？”
“就因为这样？你可知道你的昏庸害死了天下多少性命？”虽然子旭在乎的不是这个。
“不是的。一切都只为了不再想你。”皇帝拥紧子旭，“可是那些人根本无法填补你挖走的空缺，不管抱着谁，心里都空荡荡的。如果不做点什么我会疯掉。不对，我已经疯掉了吧？想你想得疯狂，得不到你，就算被你杀掉也好。但是你没有杀我，你知道我现在多开心？”
皇帝说得语无伦次。子旭一阵乱咳，吐出猩红，改变天道的惩罚已经开始了。
“旭儿？”皇帝捧起子旭的脸，紧张的看。
“只是气急攻心。”子旭冷冷的说，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表情。
你就这么讨厌我？皇帝心沉，撕掉子旭的衣服，分身强硬的插入子旭体内。
子旭痛得扯裂身下的金黄丝绸。
“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全部都是属于我的。”皇帝疯狂的抽动起来，宣泄早已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无言的承受身体被撕裂的疼痛，子旭渐渐陷入一片纯白。
第十四章
醒过来的时候，子旭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铁链拴着，身上只裹了薄薄一条被子。
这房间的格局看起来有点像暗室，四周不见一扇窗，连门都找不到一扇。
难掩失落，子旭又咳得吐血。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才听得墙壁一阵松动。
“旭儿，你的身体怎么了？”看到血红，皇帝坐到床边，巨大的手掌捧着子旭的脸颊轻轻摩挲。
“……”子旭不会说谎，也不想说，反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你是想知道二皇子的下落，还是从前殷国的二皇子的下落？”皇帝的拇指抚过子旭的唇，“不管哪个，现在都很好。”
子旭想知道的明明不是这些。
“旭儿想的是哪个？”皇帝的拇指伸进子旭口中，纠缠他的舌头。
“旭儿……”诱惑的声音。
“旭儿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皇帝盯着子旭，“旭儿不会对我说谎对不对？”
子旭仿佛在皇帝眼里看到了一丝祈求，鬼使神差的点下头。
“旭儿没有喜欢的人对不对？”
“是。”
“答应我，除了我不要喜欢上别人。”
“好。”
皇帝温柔的吻上子旭，褪去他的衣服。
二皇子被碧政和炎玉救走后，连夜出了皇城。
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其他皇子暂时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所以就无视了那群“兄弟”的求救。
“现在怎么办？”炎玉问，“如果没有意外，殷城应该已经被红月教的拿下了。要回去吗？还是去救子旭殿下？”
“全世界死光那座冰山都不会死。”提到子旭，二皇子就一脸不屑。
“殿下好歹救了你一命。”碧政为子旭抱不平。
“皇帝昏庸，如果不救我，那天下落到红月教手里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只是做了不是傻子都会做的正确选择而已。”
这下不是瞎子都知道二皇子讨厌子旭了。
“算了，你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就好。”碧政郑重道。
“不会忘的。”二皇子严肃回答。
炎玉摸汗，“不就是50两银子吗？”要不是碧政的武馆经营不善，他们也不会来帮二皇子了。
一行人听了默默汗颜。
昏暗的房间里，子旭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旭儿坏话了吧？”皇帝夹了一块鱼，送到子旭嘴里。
这些天子旭的三餐都是皇帝亲自喂的，皇帝对子旭的态度更是温柔得像在面对易碎的玻璃。只是还不准子旭离开这个密室。他希望子旭只看着自己，希望子旭的心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希望子旭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可能受了风寒。”子旭说。
皇帝靠近子旭，额头抵着额头，“是有点烧，等一下请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这里除了皇帝再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连弄得脏兮兮的床单都没人来换，密室里充斥着淫糜的气息。
这御医要是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
“我想出去。”子旭吞下皇帝亲自送到口中的食物。
“不行。”皇帝拒绝得快，放下碗筷，起身，“旭儿乖，我还有事要做，过一会再来看你。御医也会帮你叫来的。”皇帝说罢离开昏暗的密室。
密室外是一条细长的通路，连着皇帝寝宫里的一幅挂画。
皇帝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忘了把餐具带出来，便折了回去。
还没开门，就听到子旭咳得厉害，隐隐约约，还参杂着话声。
皇帝不由得摒息倾听。
“……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起。”
“……”推门的手犹豫了一下。在门口站了一阵，皇帝掉头离开。
皇帝现在的样子无疑是个标准的昏君。
处理政务的时候，都有成群的男宠在他身边伺候。
虽然，皇帝想要的，只有那个被他囚禁起来的禁脔。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丢下皇位，只求能彻底拥有子旭。
偏偏，子旭一心只为皇家。
所以皇帝还不能丢下这个皇位，只要他还是皇帝一天，子旭就无法不看着他。
好在，皇帝不是白当了那么久的皇帝，天下局势，他本能的就能把握清楚。
区区一个红月教，皇帝只不过信手捏来。
交代完事情，皇帝找了御医一起去看子旭。
御医进密室的时候，着实被这污秽之气吓得不轻。硬着头皮给子旭看完病，开了药方，“公子只是偶感风寒，喝下药……如果可以，到空气通畅的地方休息一段时日，就没事了。”
皇帝接过药方，冷冷命令：“旭儿，杀了他。”
御医连求救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子旭就从背后拧断了他的脖子。
“旭儿乖……你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皇帝迷恋的舔上子旭胸前的皮肤。
结果，又是一夜缠绵。
之后一段日子，皇帝一直喂子旭喝药，但是子旭的身子却还是日渐衰弱。
问了其他大夫，只说过一段日子就会好。
“父皇……”子旭梦呓。原来皇帝在他心里还是这么称呼最自然。
“父皇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皇帝握紧子旭苍白的手。
“父皇……冷……”子旭的脸颊染上淡淡的桃红，眼里闪着晶莹。
这样的子旭在皇帝眼里是无比妖娆，可是顾及他的身子，皇帝只好小小的吃点豆腐，“父皇抱你。”
皇帝解开衣衫，贴紧子旭，灼热的体温透过肌肤传到子旭心里。
“父皇……抱我……”子旭一定是烧糊涂了，他主动贴上皇帝的唇，伸出舌尖轻舔。
皇帝受宠若惊，张开口，与子旭缠吻起来。
“嗯……”来不及吞下的津液顺着子旭的口角一直落到胸口，子旭呼吸困难，难耐的呻吟。
“旭儿……自己来拿。”皇帝不舍的松开子旭。难得子旭如此主动，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可以？
皇帝半躺，命令子旭坐上自己的分身。
子旭的眼神迷离，没有任何准备就坐了上去。
撕心裂肺的痛，泪珠顺着子旭的脸颊往下落，子旭却毫无知觉似的，静静的，看着皇帝。那纯净的瞳孔仿佛映着世界上最美的宝物。
皇帝再也无法忍耐，抱紧子旭，身体本能的动了起来。
“哼……嗯……”不知道子旭还剩下多少意识，激烈的起伏间，漏出好听的呻吟。
“旭儿，我爱你。”
“……嗯。”
皇帝紧紧压着子旭，顶到最深处，在那里释放灼热的白液。
“若我是飞蛾的话，那父皇就像火一样。能死在父皇怀里一定是最幸福的事情……”
子旭还没说完，不要命的咳起来，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像是要把心肺都一道咳出来似的。
皇帝不敢相信似的搂着子旭，颤声喊，“旭儿……！？”
第十五章
皇帝把昏迷的子旭抱到寝宫，招来所有御医，如果治不好就拿他们所有人陪葬。
御医见到子旭身上的爱痕，都青了脸。只是谁都不敢吱一声。
他们遵照皇帝的命令给子旭开了最好的药材，只希望子旭能快点好起来。
这时候的二皇子带着碧政和炎玉等人到了一个叫柏镇的地方。这里住着皇帝的弟弟，也就是他的皇叔——子晴。
皇帝继位后，子晴就被踢到了这么个偏僻的小镇。没再多管时事。
这也是子晴和二皇子这对名义上的叔侄第一次见面。
“二皇子殿下，你找错人了吧？”见到二皇子气势汹汹闯进他家宅子的样子，子晴哭笑不得。
“没错。”二皇子高傲道。
“你是以为皇帝念在手足之情不会杀我？二皇子是太抬举我了。”
“没事，到时候拖你一起死也成。”反正现在二皇子没地方去。
皇帝继位时把柏镇封给子晴，并允诺在子晴有生之年不会出军此处。虽然不知道现在的皇帝会不会动手，不过总比跟红月教结党、自寻死路来得更值得一试。
“敢问二皇子是想在这里做什么？”子晴抹汗。
“什么都不做。”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招来皇帝的眼线，二皇子还没忘自己夺位之争输的多惨。
说完，二皇子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
望二皇子优雅高贵的坐姿，子晴突然觉得自己家里多了一尊菩萨，欲哭无泪。
另一尊菩萨正被宫里的御医们供着。
子旭刚睁开眼睛，就被皇帝抱起来亲了个够。一边的御医看得都傻了眼。
“没死……”这是子旭第一句话。
“我不会让旭儿死的。”皇帝按着子旭的后脑勺，又送上一个热吻。
子旭回忆起晕过去前的画面，吐血。
在皇帝杀人的眼神下，某御医回道：“皇子殿下新伤旧伤，身体已禁不起大起大落的情绪。”
“爹爹……”
“叫父皇。”
“……父皇。”子旭咬牙，恼怒的盯着皇帝的眼睛，“把密室里的事情忘掉。”
“……”皇帝很想问子旭在密室里所作所为的意义。
为什么只有到死才肯接受自己？
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旭儿害羞了？”
“忘掉。”子旭抓紧皇帝的衣襟，平静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不舍得欺负他，又不想轻易放过他，皇帝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3件事。”
子旭静静听着。
皇帝邪邪一笑，“第一，做我的皇后。”
“……”
“第二，爱上我。”
“……”
“第三，……”
“……”
“……”
“……”
沉默了许久，皇帝终于继续道：“……还没想好，先欠着。”
“既然如此，那父皇也得答应我3件事。”子旭说。从话音里实在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哦？说来听听。”皇帝挑眉。
“第一，忘掉密室里发生的一切。”
“第二，若我先于你死，你不可以伤心。”
“第三，也先欠着。”
皇帝听了胸闷，“旭儿是在为难父皇？旭儿若死了，我怎么可能不伤心？”
“那就只准你伤心一年，一年之后再不准伤心。”子旭的眼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第三，不准比我先死。”皇帝道。
“第三，不准拦我死。”子旭立刻反驳。
“旭儿好狡诈啊。”
“哪里，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子旭说着，轻轻吻上皇帝的额头，“我起誓，永远遵守父皇说的三件事。父皇也不许食言。”
明明得了好处的是皇帝，但他总有种被强买强卖的感觉。
犹豫片刻，最后在子旭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皇帝学着子旭，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哑声道：“绝不食言。”
下边围观的御医走也不是，看也不是，只好暗暗感叹，恋爱中的人不仅智商是个零，还会变幼稚。
待子旭又休养了一阵，皇帝正式对天下宣告，封子旭做了皇后。
全天下都被皇帝的举动惊得说不出一个字。就算想说，皇帝已经是个出了名的暴君，怎么会容许有人说一句反对的话？
“收服民心的办法我多的是，就算我把他们榨干，也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被榨你信不信？”皇帝一句狂言堵住了子旭继续罗嗦。
子旭不得不信，皇帝都逆天到这种程度还没有人起来造反，至少没有大规模的起义，这已经是个奇迹。
“现在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别说这些。”皇帝温柔的拥住子旭单薄的身子，“旭儿，叫我的名字。”
“御。”
“旭儿最乖了。”皇帝覆上子旭的手背，十指交叉。
桌上，摆着两杯倒好的喜酒。透明的酒在月光下散出清淡的光亮，看了便叫人醉心。
手指轻巧的端起酒杯。子旭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手心不稳，就听到清脆的破碎声。
还是没有忍住，子旭又咳了起来。
“旭儿……”皇帝让子旭平躺下，头枕着自己的腿。
用衣角擦掉子旭嘴边的血迹，皇帝倚着床帘。“我不会让旭儿在我碰不到的地方活下去，即使在我身边会害了你，甚至害死你也一样。旭儿，不要离开我。”
皇帝的声音并不轻，但好像一阵风就能轻易的带走，虚无飘渺。
子旭轻阖双目，冷清的声音，“你是害了自己。”
皇帝轻笑，“旭儿是飞蛾，我是火。旭儿不是怕了吧？”
“于你来说，我才是火。”子旭的声音还是一片冷淡。
“旭儿根本就是一座冰山，哪里像火了，我都快被你冻着了。”皇帝故作伤心。见子旭脸上稍微回了点血色，才又扶起子旭，让他靠着自己坐。
端了桌上孤零零的酒杯，送到子旭唇边。
子旭仰头，杯中清醇入口。
含着烈酒，子旭靠近皇帝的面容。他的双瞳映上了月亮的银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透明。
皇帝看得痴迷，启唇。
烈酒里混着血腥，甘醇、清烈、苦涩，翻滚在两人的口中，随后进入喉咙、胃肠，最后深入骨髓。
皇帝专心品尝子旭送上的美酒，松手，瓷杯落到地面，发出“叮叮”清响，粉骨碎身。
“旭儿，可愿意随我下地狱？”
“愿意。”
第十六章
烈火炎炎的宫殿里，皇帝抱着子旭凉透的躯体。
二皇子身着皇袍，走到他们面前。刀光飞梭，邪魅冷笑，“哼、哼哼、哼哼哼哼……”
……
炎玉把二皇子的俊脸拉到变了形，满身酒气的二皇子却一点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继续做他的白日梦。
这些天他们寄宿在子晴的宅邸。
子晴就是一纨绔子弟，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到处疯。
昨晚，二皇子被子晴的酒疯扰得上了火，就把子晴丢到院子的池塘里去喂鱼。怎知，子晴的醉拳了得，出其不意就把酒瓶对上二皇子，一整瓶陈年佳酿就这样灌进了二皇子的胃里。
二皇子不胜酒力，晕过去前恨恨的瞪着子晴，誓死要报此仇。可惜，睡到早上就成了这副德性，高贵的形象一点不剩的被破坏了个精光，更别提报仇雪恨。
碧政跟炎玉一起围观宿醉到日上三竿的二皇子。
碧政伸手戳了戳二皇子的睡脸。
“呵、呵呵、呼呼呼、嗯……”二皇子又一声怪笑。听得围观的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还没醒？太没用了。”子晴提着水桶走进二皇子的房间。其实他早就想治治这个带头来吃闲饭的家伙了。
只听“哗啦——”一声，二皇子被浇了个透。
睫毛轻颤，二皇子慢速睁开温怒的暗瞳。
“终于肯醒了？”子晴笑得灿烂。
二皇子俯首，以手掌盖住眼睛，免得被那欠抽的笑闪到，让本来就宿醉的头更加阵痛。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子晴说得轻松，“皇帝恢复了四皇子的身份，又娶他做了皇后。”
一瞬，二皇子身边的空气凝结，只是很快又恢复正常，快到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这算什么好消息？”
“皇帝大喜，免了所有皇子的罪，也不再追究你夺权的事了。”子晴越笑越灿烂，“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子旭做了皇后，碧政本是惊得说不出话，可继续听下去，却忍不住插道：“殿下若不是为了二皇子殿下才与皇帝做了交易？”
“放心，你家殿下眼里除了当今圣上再无其他。他的心从记事开始装的就只有那一个人，真要追究，应该是他引诱了父皇才是。”二皇子皱眉，不爽。
“嘿~？吃醋？”子晴坏笑。
“吃谁的醋？”二皇子对子晴投出眼刀。
“‘你家’父皇，‘你家’四皇子殿下，‘你家’碧政，到底哪个呢？只有二皇子殿下自己心知肚明。”子晴说到一半二皇子就杀了过来，他一边躲，一边继续调戏。
边上的炎玉看了心痒痒，也忍不住调笑起碧政，“‘你家’殿下和‘你家’二皇子殿下还有‘你家’二皇子殿下的皇叔关系不好啊。”
碧政扶额，他身边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点的人？
二皇子的毅力强韧，追着子晴打了一上午。
子晴被追得气喘吁吁，脸上挂起两碗宽面条。他不就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戏言么，至于追杀他一上午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二皇子殿下是不甘‘你家’父皇被抢走……”子晴还没说完，一把亮堂堂的刀便从他眼前飞过。若他躲得慢，脑袋恐怕就被刺出窟窿了。
恼、恼羞成怒？子晴心有余悸慢慢往后退去。
二皇子杀气未减，一步步逼近子晴。
“要、要不要听故事？很有趣的。”子晴一紧张起来就胡言乱语，特别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就喜欢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不过二皇子倒不可思议的上钩了，“什么？”他盯着子晴，那眼神像在说：“若是没趣你就给我去死。”
“咳嗯——”子晴见有了转机，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皇帝是先皇的初子。
先皇一心致力于天下一统的大业，对后宫几乎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理所当然的就封了皇帝做太子。
当时，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太子将要继承皇位这件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皇帝的身边几乎没有任何能跟他说话的人。
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像是他已经登上了皇位似的，拘谨、崇敬。
再说，皇帝的母后生下他就离了世，想要皇位的其他兄弟更是不会亲近他。他拥有的，只有的数之不尽的财宝和最崇高的权利。
他是一生来，就深切知道作为皇帝的孤独。
“就这些？”皇帝的事迹，二皇子早就在宫里听了不下百遍，虽然角度有所不同。
“哪里，一个人得到一切后就会本能的去寻找童年失去的东西。陛下在找的，是亲情。”子晴眯起眼睛，“所以，你若是对‘你家’父皇稍微抛个媚眼，勾引一下，‘你家’父皇说不定就归你了。”
“你是嫌天下不够乱吗？”二皇子利剑出鞘。
“等等等等！我搞错了？那要不要听另一个故事？是‘你家’四皇子殿下的。”子晴连忙讨饶。
“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还讲故事！”二皇子耐着性子听到现在就是在发傻，二话不说，继续追杀。
月夜，寝宫屋顶。
风阵阵，吹起子旭的衣裳、墨发。
子旭随意的坐姿，静静望月。
屋下，皇帝回了寝宫，又匆匆离去。
“御。”子旭叫着皇帝的名字，从屋檐飘下。纯白的长袍在黑夜拖出一道淡光，发丝飘扬，静而优雅的落到了地面，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得晃了神，视线像是钉在了子旭身上，再也挪不开去。
很久很久以前，皇帝就见过那道白影。
那时还奇怪刺客为何着白衣。
动用了不知多少侍卫，才终于揪出个四皇子，虚惊一场。
再之后，不经意间走过那块地方，少年总是喜欢穿着白衣，在月下，望着很远的地方。像是从那个地方来，想要回那个地方去。
可惜皇帝每每想要走近，那道白影便即刻消失，好像刚才见的只是虚假的幻影。
“找我？”子旭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淡、而静。
“是啊，旭儿又跑屋顶晒月亮去了？”
“上去透透气。”子旭拉起皇帝的手，往大殿里走，“这就回去。”
“旭儿。”皇帝突然叫住子旭。
回首，对上皇帝漆黑的瞳。
“想不想出宫走走？”
第十七章
二皇子在追杀了子晴三天三夜后，才不紧不慢回了宫，到御书房给皇帝请安。
御书房里，几个男宠正尽心尽力的伺候皇帝。
见了二皇子，也不避讳。
“儿臣参见父皇。”二皇子单膝下跪。
“免礼。”
“谢父皇。”
“行了，念在寡人与旭儿的大喜，不再追究你造反一事。”皇帝挥挥手，“下去吧，看着心烦。”
“……”二皇子拧紧了眉头，开口、闭口、最后还是行礼，“儿臣告……”退字还没说出口，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子旭依然是一袭白衣，只是不似从前练武时那般简单的衣裳。宽敞的大衣，素净的白底上装饰着银金、银白的点缀，层层丝缕，幽雅却不花哨。
子旭走路与从前一样，宛若清风，安静而迅捷。性格也似从前，仿佛没有见到二皇子似的，与他擦身而过。
被子旭带起的发丝飘到空中，又落了回来，然，二皇子的脑中只剩子旭平静的侧脸，无可挑剔的精致、迫人心扉的美丽，仿若嫡仙。
二皇子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正要干什么。
“呵，这狐狸精不止迷住了自己的父皇，连他的皇兄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男宠，用好听的声音小声说了句。
他以为有皇帝在没人敢动他，可偏偏子旭就是堂而皇之的动手了。
那人语闭，命丧。
子旭拿着染血的剑，一身白色又染上了红色的血花。
“你、你，大胆，陛下面前怎能佩戴武器！”又一个不要命的男宠说。
子旭依然冷淡，毫无起伏的声线，“你忠心？”
那人缩了缩，回道：“当然。”
“那就用行动证明。”子旭把剑丢给那人，又到皇帝身边，从他袖子里抽出防身用的黄金匕首，架到皇帝颈上，“用那把剑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不然死的就是陛下。”
子旭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感情，吃惊最多的，却是二皇子。他如何也无法想象，有一天子旭会把剑指向皇帝，即使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他。
“陛、陛下！！皇帝的男宠们都看不过去了。
“你们也一起。”子旭冷冷的命令。
“陛下！！”
“陛下——”
不管那些男宠如何呼喊，皇帝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看。
见皇帝没有要管的意思，有人突然扯开嗓子喊：“来人呐——四皇子造反了！他串通二皇子，要篡权夺位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当着皇帝的面捏造这种理由，看来这人是真不要命了。
外面的守卫被喊了进来。
只是见到殿上的情况，都呆在门口不敢妄动。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见到子旭用匕首指着皇帝。
“太子死后，寡人迟迟未再立。”皇帝突然道，“现在，寡人封二皇子为太子，寡人若有不测，皇位便交于他。至于旭儿……”
皇帝深情的盯着子旭，不顾还抵在自己脉动上的尖锐，手掌轻抚子旭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痴迷，“就算旭儿杀了寡人，也不准伤他分毫。”
子旭无表情，只静静阖上双目，在皇帝的侧脸印上一吻。
二皇子瞪大眼睛。
他不知道子旭和皇帝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直觉，这两人的爱，终将燃尽彼此的性命。
彼此伤害。
这样也能算爱情吗？
二皇子看得又拧紧了眉。
“你不会杀陛下的！”又一个聪明的男宠道。
子旭也诚实的回答，“我当然不会杀陛下。你们是要在这里掏出自己的心，还是被灌上不忠之名，让别人代劳？”
“你……！！”
见他们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子旭收起匕首，冷冷命令下面的侍卫：“带下去。”
“你这个狐狸精！不得好死！！”在侍卫赶上来之前，拿着剑的男宠一脸愤恨，拿起剑就朝子旭砍过去。
子旭轻松的就夺过剑，一个反手砍断那人的颈脉。
子旭的动作轻巧，一直坐着没有移动，唯有脸上又印了妖艳的血红。
侍卫用最快的速度把殿上闲杂的人和尸体拖走，生怕哪位主子一个不高兴，牵累到自己头上。
待人退得差不多了，子旭冷淡道：“二皇子殿下也该退下了。”
“……”二皇子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告辞，“儿臣告退。”
江湖上，有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集结人手，扬言要讨伐昏君。
朝廷在怎样应对上意见分歧得很厉害。有的说一举歼灭，免得留下后患；有的说这样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革命。
皇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决定跟子旭一起去亲眼看看，也好顺便出去走走。
子旭问过皇帝，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想杀他的人。
皇帝回答：全天下。
没有顾子旭的反对，皇帝决定过了这个中秋就启程。
中秋，宫廷例行酒会。
所有皇子公主，朝廷大臣都会参加。
是仅次于过年的盛典。
待人都齐了，皇帝和子旭才最后进的大殿。
皇帝一身金色，子旭一身白银，两人并肩走过殿下群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不是因为怪异，而是他们在一起，看上去竟没有一丝违和，华美得不似凡尘之物。
再往前，坐的是皇子公主。里面还混着一只野猫，正在到处搜刮食物。
子旭很没风度的拎起猫，用剑尖指着猫鼻子。
“喵！皇、皇后喵～好久不见喵～”野猫身上挂满了冷汗。
皇上倒忘了，宫里还真住着个不能用仙法的狐狸精猫，自己也没管它，看来它到处骗吃骗喝好得很。
“皇后喵、殿下喵～有何贵干喵？我没得罪您喵……”狐狸精猫晃晃软软的肉垫。
“陛下会变成这样你敢说不是你的错？”子旭的声音还是冷淡，语气里倒难得沾上一点怒气。
皇帝忆起，当初好像的确是这只猫让他去找其他男人忘掉子旭来着。
“哥！不对……母后！！父皇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区区一只没了仙力的狐狸猫迷惑？要怪罪，你直接找父皇去！”七公主冲出来，抢走子旭手里的猫。
皇帝宠公主是出了名的，就算他把其他皇子都关起来那一阵，公主们还是在后宫过得悠然自得。所以这七公主的气焰只增不减，拽上了天。
七公主的话像锋利的宝剑，刺得皇帝老爹浑身痛。皇帝轻咳一下，违心的说，“是不关它什么事。”
“……”子旭盯了皇帝很久，久到皇帝脸上再挂不下汗珠，才继续迈开脚步。
皇帝在后边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跟上。
后边的后边，狐狸猫也抹了一把冷汗，钻进七公主怀里撒娇，“还是七公主最好了喵～”
乘着中秋聚会，皇帝宣布了他会出宫一事。
朝中事务，全权由二皇子暂时接管。
霎时，殿上殿下，一片哗然。
第十八章
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屈指可数。
佛教与道教最强，亦可使神法、仙法，可惜两派一心修炼，无论何事都只保持中立。所以一旦有大事，这两个教一定是最先被忘记的。
华山、福山、天剑、炎刀，这四个是公认的名门正派，也是此时联合起来大规模招人，扬言要灭掉皇帝的掌门派。
水晶宫、灰鹰谷，这是两大邪教。
关于这两个教的消息很少。
只是正邪不两立，江湖势力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两个邪教能如此立足，实力必定弱不到哪去。
皇帝与皇后出游带了护卫一百，侍女二三。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甚是气派，不过最重要的是，如此戒备在稍微有点实力的人眼中，就像一只迷了路的肥羊，好宰的很。
如果不顾及在肥羊背后撑腰的恶狼，那要宰要杀的，还不简单？
“那队伍怎么看都是幌子，还说什么体察民情，真正的皇帝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是啊，说不定正在跟自己儿子风流呢，呵呵。”
“你是说那个‘狂皇子’？早前就看他杀人成性，还真是没有一点人性的畜生，连勾引亲爹这种事都做得出。”
“那可说不准，皇帝可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的青莲所生，那姿色……还指不定谁上谁呢。”
“你们两个，连当今圣上的闲话都敢说，小心……”小二上菜，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下脖子。
“怕什么，皇帝昏庸，现在是群起而诛之，指不准他还能当几天皇帝，等没了皇位，搞不好还能去‘怡红院’当个头牌。倒是有没有人要就不知道了，哈哈哈哈——”
“再说了，敢做，还怕别人说么？”
小二摇了摇头，离开。
皇帝安排的队伍的确是幌子，不过他们出行却是事实。
因为“狂皇子”的特征太明显，子旭又无表情惯了，皇帝索性就让他一直闭着眼睛。白色的衣服换成了淡青，前发挡住脸形，多余的散发只随意的在身后系了一下。
皇帝则换了套便衣，散下长发，与子旭同行，兄弟相称。
两人都是久居深宫，全天下能认得他们脸的人根本没几个，想要隐藏身份，如此换个形象便可。
问题是，他们穿的简单，却还是吸引了无数目光。
就连点菜，都要先把对着他们发楞的小二给晃醒了。
“两、两位客官，莫不是天仙下凡？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小二如果有尾巴，现在说不定已经给晃没了。
他们当然漂亮，历代皇帝哪个缺过美人？
皇帝很不爽，刚进来就听到有人说他们闲话，现在还要被人这么围观。若不是怕身份暴露，他一定立刻铲平这个客栈，挖掉所有人的眼珠。
皇帝对着屋檐狠狠瞪了一眼，没一会，一个侠士模样的人冒着冷汗赶了过来。
“小二，给我和这两位公子一间上房。”暗卫冒充的侠士拿出白花花的银子。
“好嘞～三位公子这边请。”小二边说边带路，把他们领到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房间，便下楼继续招待客人，“客官，有吩咐到楼下找小的。”
这时，皇帝又狠狠瞪了暗卫一眼。
“等等！”暗卫汗流浃背，叫住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送到房里来。”
“好嘞～”小二应着，飞快的跑掉了。
皇帝继续狠狠的瞪向暗卫，顺手丢给他一包药材。
暗卫了然，苦命的跑去煎药。
子旭的身体其实越来越糟，断了药，就整天咳个不停，虽然坚持吃药也没有太大好转。
皇帝扶子旭坐到柔软的床上。
为了装得逼真，子旭离开皇宫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起居、喂食，皇帝乐得帮忙。
皇帝也是贪图与子旭单独二人的时间，没带下仆。好在他有万能的暗卫跟着，想叫出来就叫出来，不想他们跟着的时候，就让他们隐身，多方便。
小二很快送来了豪华的晚膳。
其实这时候吃晚膳早了点，不过连着赶了一天路，两个人也都饿了。
“旭儿。”皇帝把子旭带到桌前，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保持暧昧到极点的姿势。
镶金边的筷子夹起一片冰糖莲藕。莲藕在子旭唇上擦了一圈，留下晶莹的冰糖水。
子旭张开口，黑暗中，滑腻的莲藕自动送到舌尖上。
子旭在皇帝怀里重复咀嚼，吞咽的动作，看得皇帝身上越来越燥热。
又舀了一勺汤，往子旭嘴里倾倒，过快的速度让来不及吞下的汤水顺流进子旭衣服里。
“我帮你舔干净。”皇帝拉开子旭宽松的衣服，细细舔吮沾了汤水的地方。
“嗯……”黑暗里，子旭的身体本就敏感，受到皇帝的挑逗，忍不住出了声。
皇帝摸到子旭兴奋起来的坚硬，在他耳边轻吐魔音，“我帮你解决。”
“……”子旭放松身体，任由皇帝的手挑戏、拨弄。
皇帝一边为子旭服务，一边贪婪的欣赏子旭享受的表情。
紧闭的双目，在身体的刺激下轻微颤动的睫毛，偶尔从喉咙里漏出的诱惑的声音。
皇帝不自觉加快手上的节奏。
子旭随之一阵痉挛，分身迸出灼白的液体。
怀抱瘫软的子旭，耳边是他虚脱的喘息，皇帝一挥手，半桌的盘子被扫到了地上，发出“喀拉喀拉”的碎裂声。
或许外面的人渐渐多了，没人发现这间隔音很好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皇帝小心翼翼把子旭放到餐桌上，开始“食用”。
可怜的暗卫煎好药上来的时候，不巧碰到皇帝和子旭在亲热。
脸红心跳的看完几乎每天都能欣赏的“绝景”后，随便找了个时机把药送进去，立刻消失。
皇帝帮子旭沐浴，喂他吃药。若不知道他们间的关系，那别人看来，皇帝或许只是个尽职的父亲。
偏偏，他们享尽了背德的快感，贪婪得欲罢不能。
把子旭抱到床上，为他压好被子，皇帝才小心的躺到他身边。
“旭儿。”皇帝抱紧子旭。
“……”闭上眼睛后，子旭也鲜少说话，此时只是沉默。
“明天去逛街吧。”皇帝说。
“不是急着去查起义的事？”
“我们现在呆的福叶镇距离福山并不远，到街上走走，也好听听消息。”
“好。”子旭一如既往的冷清。
皇帝怄气似的把子旭抱得更紧了些。
第十九章
福山教，善使棍法。
由于离皇城最近，这次所有门派都会在这里汇集，除华山、天剑、炎刀之外，还有许多不怎么出名的小门派也聚集而来。
福叶镇并非福山下唯一的小镇，然而，街上竟没有一点将要开战的气氛，虽然有人谈论四教联手讨伐皇帝的事，但当真的却没几个。
皇帝不得不怀疑自己听到的情报到底有多少是可信的。
不过，查归查，皇帝也不忘陪子旭逛街。虽然在别人眼里，怎么看都是子旭在陪他逛街。
“旭儿，这个坠子很漂亮。”皇帝把子旭拉到一家首饰铺。
“……”
取了吊坠放到子旭手心里，皇帝边控制他的手指描绘吊坠的轮廓，边解释：“这坠子上串着两颗星，一颗金色、一颗银色，在阳光下遥相辉映，真的很漂亮。”
从皇帝和子旭进门，首饰铺的老板就像从来没见过人长什么样似的，眼睛盯着他们没放过。
等皇帝往老板这边看了，老板才回神，尴尬道：“这、这位公子，好眼光。”
其实这吊坠是他们店铺里最便宜的一条，边上多的是金坠子、银坠子，皇帝偏偏挑了个不值钱的铁坠子，骗小孩的玩意。
反正皇帝乐意，老板开价五文钱，他直接扔了一两银子，走人。
等老板震惊完，皇帝已经拖着子旭去了其他铺子。他可不愿意子旭继续被那只癞蛤蟆色眯眯的看下去。
“据说这里是福叶镇最出名的铁匠铺，进去看看吧。”皇帝说着就把子旭往里拉。
铺子的墙上挂着各式武器，当然，最多的还是棍棒类的。
“最近不太平，旭儿选个合适的武器防身如何？”皇帝问。
“哟，两位公子，我们这的武器可都是福山教出产的，货真价实，保准您买了不后悔。”老板笑眯眯的盯着两位好看的公子。
“……”皇帝朝屋顶狠狠瞪了一眼，不一会，一个侠士打扮的人就满头大汗赶了过来。
“老板，听说你们的武器都是福山教产的？”侠士问。
“那是当然。”
“那怕是很久以前造的吧？都是卖不出去的？”侠士挑了一把嵌宝石的细棍，装作在观察，不经意的问。
“哪里，这些可都是最新到货的。”老板回。
“怎么可能，我可听说福山教正准备讨伐皇帝的事，哪有时间造武器？”
“你听谁说的？谣言、谣言罢！我有认识的人在里面，谁也没说过这件事啊。”老板如此说，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等他说完，刚才那侠士早就不见了人影。
若不是因为皇帝不屑跟子旭以外的人多说几句话，那暗卫也不用跑上跑下扮侠士套话了。
屋顶上的某人泪流满面。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皇帝指着墙上的武器问。
“是，都在这里了，您别看种类不多，都是很实用的。”老板回答，不忘多看人两眼。
“旭儿还是用剑吧？”皇帝扶子旭到挂着剑的地方。带着他的手，一把把细细摸来。
“这把上镶着红色的宝石，看起来不错，不过中看不中用。”
“这把的剑鞘有点瑕疵。”
“这把上刻着虎纹，看起来不坏。”
“这把……”
……
看了很多，子旭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这把……是入门用的、最基本的剑型，没有任何点缀，却是通体纯白，煞是好看。”皇帝说着取下剑，放到子旭手中。
子旭拔出剑。原来不止剑鞘和剑柄，连剑刃也是纯净的白，整把剑上的没有一丝杂色，放雪地里都认不出这是把剑。
只是，一把剑有打造成如此的必要吗？反正早晚会沾血，那时候，再如何耀眼的色泽都会被血色淹没。
“旭儿喜欢吗？”
“喜欢。”子旭装成没武功的样子，左右挥舞两下。
“这位公子好眼光，虽然老板我也不知道这剑的出处，不过听说这可是高人转让给福山教的。”老板眉开眼笑，还是不忘用眼睛吃两位公子的豆腐，“既然两位公子想要，那就给你们便宜点，只要2两银子。”
皇帝忍住没有把老板的眼珠给挖出来，利索的丢了钱，带着子旭走人。
继续逛了一会，没再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路上的人渐渐少了，已经到了福山脚下。
皇帝带子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本来，若福山教真有什么动作，那镇里的客栈早就该满了，可是现在却并不是那样。
客栈里三三两两的人，大多是富贵人家来吃饭的，也有些路过的浪人。
皇帝和子旭进了客栈，自然是把大家的眼珠子都给吸了过来。
只有一个，靠窗坐、带着斗笠遮着面的人，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餐桌，没有看皇帝和子旭一眼。
“唉，你说那边带斗笠的，连那样的美人都不屑待见，说不定长得比那两位公子还漂亮。”某个无聊的人开始嚼舌根。
“也说不定人家长得太丑，看不得漂亮的人。”另一个说。
“恩，不知道到底是太漂亮还是太丑。”那人回。
“不是太漂亮就是太丑咯。”另一个回。
斗笠下，两根眉毛不住的抽搐，谁规定只有长得太漂亮或者太丑才能带斗笠的？
“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男的吧？”
“不对不对，习武之人手都不细，那人的身材又不高大，我猜是女子。”
“可他的肩宽，还是男的。”
“看着不像啊，对了，听说武林有种武功，练了后不男不女……”
“人妖！！”
“人妖！”两个嚼舌根的异口同声道。
“你妹才人妖！！”被他们谈论的人忍无可忍叫了出来。
他不就带了个斗笠么，怎么会得出人妖这种离谱的结论！？男人脱下斗笠，露出一张不是太好看也不是太难看的阳刚之脸，怒瞪那两个多嘴的人。
“大、大侠饶命啊！！”两人也就随便说说，见得罪了人，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客栈。
脱了斗笠的大侠“哼”了一声，把那两人桌上还没动过的牛肉丢进自己嘴里。
皇帝看着，子旭听着。
两人安静的用餐，全当看了一场余兴。
第二十章
晚上，子旭又咳嗽又吐血，症状比以前严重了很多。
皇帝抱着子旭，除了心痛，什么都做不到。
“御，我想去屋顶。”子旭稍微缓过气，就对皇帝说。
皇帝自然是希望子旭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又不忍心让子旭失望，只好叹息道：“只上去透透气，一会就下来。”
“好。”
皇帝横抱起子旭，从窗户飞上屋顶。
天上，月亮，繁星，云层，汇聚成了一幅美景。
只是，子旭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出宫的时候，他就答应了皇帝，回宫前不再睁开眼睛。
皇帝盯着子旭看了一会，又看向星空，“今天的月亮很圆，月亮中心是金色的，外边有一层银色的光圈。月亮附近有两颗耀眼的星，一颗闪着红光，一颗闪着白光。天上还有很多斑驳的云，云层退在两边，中间是若隐若现的银河……”
子旭听皇帝用催眠般轻柔的声音讲述，心中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星空图。
“旭儿，刚才一颗流星划了过去。”皇帝突然有点兴奋的握紧子旭的手。回忆里，那个一直望着天空的少年是不是也看到过如此光景？那时，会不会也是如此兴奋的心情？
子旭嘴角上扬，安静的笑。
皇帝回首，静止，笑容从脸上淡却。
自从皇帝疏远儿时的子旭开始，就不再见过子旭这种笑容。
皇帝平时偶尔才见得他冷笑或是敷衍的笑，如此自然的笑容，是皇帝见过最美好的东西。话说一笑值千金，为了子旭，即使要皇帝用性命去换，他也不会犹豫半分。
“御？”察觉皇帝很久没有反应，子旭担心的伸出手，碰触皇帝的脸颊。
“旭儿笑起来太漂亮，我都看呆了。”皇帝的手覆住子旭的手，十指相扣。
子旭不自觉又换上假笑。
“好了，差不多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福山。”皇帝边说边像刚才那样，横抱起子旭，从屋顶跳下。
风在耳边飕飕的响，怀里，传来子旭的声音，“御，今天很开心。”
皇帝笑，“那以后一直陪你逛街，一直陪着你到屋顶看月亮，永远，陪在你身边。”
“……”子旭捏皇帝的脸，冷声道，“有时间就去处理政务。”
皇帝泪目，险些一个没站稳撞上窗栏去。
第二天一早，皇帝和子旭启程去福山，以拜师学艺之名，实则去窥探对方的虚实。
给了带路的弟子一些银两，轻易的就被带去见了福山教的教主——傅祝卿。
傅教主初见两人，打量了半天。
子旭自然是翩翩美少年，可惜眼睛不方便，身子看着也单薄，气色，属久病不愈之像。
皇帝比子旭高了约一个头，看起来年长他也有十多岁的样子。
两人长得七分像，兄弟相称。
皇帝扶着子旭走，对他的态度既似父兄，又似乎超越了单单的父兄之情。
傅教主看不透彻。或许只是子旭身子弱，皇帝给了他加倍的关爱。
“两位公子，可是来拜师学艺的？”傅教主为人随和，先上前招呼。
“鄙弟身子弱，想学来强身之用。”皇帝说。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举动，皇帝的气场还是摆在那里的，傅教主不自觉恭敬道：“好说。在下傅祝卿，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子御，子旭。”皇帝简洁的回答。
傅教主头上汗如瀑布。
对于四教联合讨伐皇帝的传言他也略有所闻，皇帝出宫亲自来探虚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若这两人就是帝后，那你们装都变了，好歹也把名字改一下啊！？
要么装得彻底一点，要么就直接亮明身份，这半上不下的要多折磨人！？
傅教主的心在嘶吼，经过一番比任何战争都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胜不过好奇心，问道：“公子，莫不是当今圣上？”
“……”皇帝犹豫了一下，道：“不要说出去。”
承认了！还叫他不要说出去！！
所以让你改名字啊——！！
傅教主的心在掀桌！
在心中掀了无数张桌子后，傅教主气喘吁吁的问：“……怎么能证明你就是皇帝？不是别有用心假扮的皇帝？”
“不需要向你证明，在下只是带鄙弟来学武罢了。”皇帝边说边甩出丰厚的学费，“教主少说两句，好活久点。”
被警告了！！
现在告诉傅教主这个人不是皇帝他都不会相信。
不久前，红月教乘乱占领殷城，本以为也能同样顺利的拿下皇城，谁知，短短2天，皇帝就让红月教连同这三个字从世上彻底消失了。
上万红月教众就像一夜间蒸发似的，再无音信。此后，凡是提起“红月教”这三字的，就等于在对皇帝说：“来追杀我吧。”
傅教主困难的吞了口口水。虽说四教联手并不属实，可他一个不小心，这福山说不定就被皇帝铲平了。
“两位公子，今天也累了吧，先到客房去休息，明天起由我亲自教子旭公子武术，如何？”傅教主僵硬的问。
皇帝应，“也好。”
皇帝出宫时从麒麟山的道长那里搜刮来两件宝贝。
一件是虚空丹，服用后能隐藏内力，看似不会武。
一件是虚尘丹，服用后能隐藏气息，跟踪之用。
皇帝和字旭都服了虚空丹，只要他们不动手，没人知道他们会武。
暗卫服了虚尘丹，除了皇帝本人，没人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暗卫跟在他身边。
后院，一个下仆模样的人为皇帝送上熬好的药，随即消失。
一看便是仙家之术。
但是，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打乱天道、影响人世的走向。所以自称皇帝，又能得到一定仙术相助的，十有八九是皇帝本人。
皇帝舀了一勺深褐的药汤，吹凉，送到子旭嘴边。
子旭喝下汤药，皇帝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喂药。
傅教主看得就纳闷了，这皇帝好好的皇宫不呆着，偏偏要跑到他这福山来晒什么恩爱？
在傅教主观察皇帝和皇后的功夫，一名弟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教主！您在这儿呀。华山、天剑、炎刀的掌门都到齐了，让您现在就去商议讨伐皇帝的事。”
傅教主就呆在皇帝身后不远，他的好徒弟叫那么大声，皇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谁叫他们来的！？”傅教主急道，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是您叫来的吗？徒儿也不知道啊，您亲自去看看吧。”
傅教主看了皇帝一眼，抹汗。
皇帝放下剩余的汤药，喂了子旭一颗药丸，扶起子旭，朝傅教主走，“傅教主，我们也一起去。”
傅教主膛目结舌。
有药丸就直接喂药丸啊！还熬什么药！？熬着好玩吗！！？
若不是皇帝，傅教主早就冲上去明着吐槽了！
“傅教主，请。”皇帝走到身边，傅教主才回神，带着他们一起去见其他三派的掌门。
第二十一章
“陛下，四教联手讨伐您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虽然听过这传闻……”傅教主边走边澄清。
“我知道。”皇帝跟在傅教主身后，淡淡道，“是灰鹰谷从中作梗，想借我之力灭了四教。”
“什么！？”傅教主惨叫。
他一个江湖中人、还是堂堂一教之主都不知道，你一个皇帝知道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傅教主把惊叫声吞回去，问：“既然您都知道，还跟着我去干什么？四教不会真的动手的。”
“有备无患。”皇帝回答，又道：“教主，帮在下留住天剑掌门。”
天剑掌门——邱易？
原天剑掌门邱刃失踪后，他的弟弟邱易就接管了天剑，但是邱易最擅长的不是剑术，而是——医术。
傅教主看了子旭一眼，了然。
皇帝出宫，只为了子旭。
四教的对话果然如预期一样无聊。
皇帝跟子旭坐在一边，沉默的听完了众人对他们的唾骂。
傅教主提心吊胆的早早结束了商谈，按照皇帝的话，留下天剑掌门，邱易。
“傅教主有何事？”邱易问。
“并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傅教主说着把视线转到皇帝身上。
“邱教主，不知是否还记得在下？”皇帝问。
光是听到皇帝的声音和口气，邱易就已经恨得牙痒痒，“怎能忘记？当年家兄被您招去切磋武艺，从此就再无音信。”
“若寡人让你与令兄再会，你是否愿意看看旭儿的病？”皇帝继续问。
“他还活着！？我凭什么相信你？”邱易皱起眉。
皇帝很想说“信不信由你”，但是事关子旭的性命，还是诚恳道：“邱刃在宫中活得很好，寡人请他做了皇子的武师。”
“骗人！为何这些年来他不与我联系！？”
“寡人不知，你没有头绪？”
当年，邱刃的妻子患了恶疾，等邱易得知的时候，他的嫂子已经去世，大哥也被皇帝招去，自此音信全无。
他去找过皇帝，皇帝却不肯说出邱刃的去向，原以为凶多吉少。
“他……在宫中可有另娶？”邱易眉角抽搐。
“没有，中秋聚会还在那边祸害宫女。”皇帝如实说。
邱易捏紧了拳头，关节咔咔作响。他的大哥的确是这样的人。
皇帝见邱易动容，便扔了入宫的令牌给他。
邱易收起令牌，紧了紧眉头，对子旭道：“皇后娘娘，请伸手一看。”
冷嘲热讽刚刚在四教谈话的时候已经听了不少，子旭淡漠的伸出手。
邱易为子旭把脉，眉头不知不觉拧在了一起。
“报应。”邱易立刻得出结论，“此非人间之疾，皇后娘娘怕是逆天的事做多了，遭了上苍的报应吧？”
“……”子旭冷漠的看着邱易。
“皇后娘娘可是不停咳血之状？那是你的内脏在腐坏。过不了半个月，你的肌肤也会开始溃烂，不多时，内脏就会全部坏死，受尽折磨，享尽痛苦，最终，离世而去。”邱易道。
皇帝强压下怒气，问：“可有治愈方法？”
“没有，最多用药物减缓腐坏的速度，减轻痛苦。但是，最名贵的药材皇后娘娘已经在用了。”邱易回答。
“多谢邱掌门。”没有结果，皇帝拉起子旭的手，离去。
两人的身影远远看去又像一对普通的父子，父子间有的，是温馨。
“不管如何装饰，如何用爱去掩饰，你们不过是近亲相奸，表面下隐藏了多少肮脏和腐败，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邱易对着两人的背影，不怕死的喊。
皇帝握紧子旭的手，听多了，已经麻木了。
下山，皇帝和子旭到邻镇的客栈住了一晚。
早上欲启程时，又碰上了前几日在福叶镇带斗笠的男子，只是他早已脱下了斗笠。
男子上前，对皇帝抱拳，“在下灰鹰谷护法，舍贤是也，谷主有请公子，可愿意随在下走一趟？”
听闻灰鹰谷的谷主曾使禁术，让死者复生。
皇帝还正想去拜访，应道：“好，但我们有要事，先去殷城走一趟。”
“在下奉陪便是。”舍贤说罢，跟在皇帝和子旭身后。
子旭的身体日渐衰弱。
皇帝与子旭同坐一骑，放慢了速度赶路。
舍贤一人骑马追着皇帝和子旭，百无聊赖。
“旭儿，听说这山上有能治百病的温泉，我们去泡温泉可好？”皇帝突然开口。
“好。”子旭依然淡漠。
“……咳，这里距离殷城也不远了，在下先到殷城最大的客栈等二位。”舍贤红着脸说完，扬起马鞭，一溜烟跑没影了。
皇帝看子旭，微笑。
上山的路不好走，皇帝下了马，把子旭抱在怀里。
子旭的身子跟从前比来轻了不少，皇帝几乎快感觉不到手里的重量，只好加倍用力的拥紧怀中人，感受他的存在。
温泉不算难找，虽有传闻，却是个还没开发过的露天温泉。泉边有天然台阶通往泉心深处。
“我们到了。”皇帝放下子旭，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试了试水温，皇帝便动手脱掉自己的衣物，再帮子旭把衣服一件件褪去。
自始至终，子旭都闭着眼安静的配合，就像听话的人偶一样。
“旭儿乖，我抱你下水。”皇帝让子旭抱着自己的脖颈，搂着他的腰，一步一步，走下浸水的台阶。
随着水不断加深，怀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旭儿，怎么了？哪里痛？”皇帝紧张的把子旭捧到石阶边，让他坐下，与自己身高持平，细细检查他的身体。
“我没事。”子旭没有任何解释，要想从子旭的声音里听出什么异常更是不可能。
“别骗我。”皇帝直视子旭。可惜，子旭从未睁开过眼。
“父皇，来。”子旭不多说话，换了称谓，主动拉起皇帝的手，一步一步往温泉里走，再无异样。
“旭儿，真的没事？”皇帝握紧子旭的手。
“没事。”子旭淡淡道，随意坐下。
温泉水像镜面一样反射天空的景象，他们浸在水中，却似在空中漂游。
温热的水包围着两人的皮肤，不多一会，子旭的手上泛出异样的酒红。
“旭儿，你的手……”皇帝说到一半，不再继续。
“怎么了？”子旭问。
“……若你肯就这样永远闭着眼睛让我照顾，我会很开心。”皇帝捧起子旭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子旭淡笑，“不止手，连脚也开始溃烂了。过不了多久，这个身体就会变成一具腐尸。”他的声音很安静，听不出一丝感情。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皇帝按着子旭的后脑勺，疯狂的吮吻。
“爹爹……你的喜好真特别。”
“你以为，是谁害的？”皇帝动情，压着子旭落入水中，疯狂的交缠。
早就熟悉了快感的身体变得非常敏感，皇帝一个挺身，轻松进入子旭的体内。
突如其来的撕痛让子旭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自觉吐出肺中仅剩的空气。窒息、失力，任由皇帝带着他的躯体在水下激情的冲撞。
皇帝也像失了神智一般，不断索求，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子旭快失去了意识。翻转他的身体，捧起他的头，把自己脏器中的空气送过去。
子旭不愧是子旭，连挣扎都没有，如果皇帝不管他，他是不是就准备这样溺死在这里？
皇帝沉下眼。
肉刃在水流的润滑下无节制的顶撞。子旭的背抵着水下的石壁，因为撞击而漫出悚人的血红。
剧痛被麻痹，不再需要呼吸，忘掉一切罪恶，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快感和刻入灵魂的依恋。
终于用尽最后一丝氧气，皇帝不舍的把子旭拉出水面。
新鲜的空气突然闯入咽道，引得子旭痛苦的喘咳。
皇帝却仿佛看不到一样，继续在他的身体里摩擦、撞击，越来越激烈。
“旭儿……旭儿……旭儿……”皇帝不断重复子旭的名，疼惜、占有、侵略。一阵痉挛，压低颤抖的身体，皇帝在子旭的肠道内射入禁忌的灼液。
第二十二章
继续赶路的时候，天色已晚。
子旭的身子非但没好，还添了不少新伤。
马鞍上，子旭靠在皇帝怀里闭目养神。
昏暗的小路两边是茂密的林子，偶尔几只饥饿的野兽，用发光的眼睛远远盯着皇帝或是子旭。
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黑暗的掩护下，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不着痕迹的包围他们的猎物。
很快，首领摸样的人现身于皇帝与子旭面前，喊道：“识相的留下钱财，放你们生路！”
皇帝嗤笑，一帮没眼珠的笨贼，抢钱抢到皇帝老子头上来。
那笨贼的首领不认得皇帝，借着月色，却看清了子旭似曾相识的脸。子旭穿着朴素的衣服，腰间别了一把简单的剑，剑柄上有垂链，链上，两颗精致的星形随风舞动、碰撞，发出“汀汀”轻响。
装扮虽然与以前的一身纯白不同，但，神似。
就在皇帝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人扯开嗓子鬼叫：“狂、狂、狂、狂皇子——！！怎么又是你！！”
“那人认得你？”皇帝问子旭，他不喜欢子旭有他不知道的一面，不管是多微小的事情。
“从天山回皇城的时候碰见过一次。”如果子旭没记错那人夸张的鬼叫的话，应该就是与碧政同行时遇过的山贼。
“你也记得他吗？”皇帝不自觉捏紧子旭的手臂，再重一些，就该能听到骨折的声音了。
“是。”子旭平淡的陈述事实，好像一点没感到手上的痛。
“旭儿，我吃醋了。”皇帝把头埋在子旭颈项间，暧昧耳语，“若你的五官都失灵，连身体也动弹不得，我是不是就可以完全占有你？”
巨大的手掌覆到子旭的左胸，隔着布料，传来子旭淡漠的心跳。
贪欲的吸闻子旭发间的气息，皇帝恶魔般呢喃，“好想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只能感受我的存在；若你想着我以外的任何事物，就先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当点心，再剖开胸膛，把内脏也一点不剩的吃掉，最后连手、脚、身体，也全都吃光。这样，你的魂魄是不是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周围还活着的生物早就逃得没了影，风，静止了，世上再没有任何杂音。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子旭耳边轻柔的诉说着残酷的话，仿佛那就是最魅惑的爱语。
江湖传闻有3大神医。
排名第一的是炎陨，据说只要不是死人，他都能救活。
炎陨在江湖游走了大半生，最后进了殷国宫廷，在殷被灭时死于战乱。
排名第二的是铆釉，此人生性怪异，居所不定，世人对他知之甚少。
炎陨死后，他曾助过炎陨的独生女——炎玉。
排名第三的是邱易，为人正直，妙手仁心。
皇帝已经见过。
到殷城的时候已是深夜。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名女子正被几个看着强壮的男人纠缠。
远远的，子旭就看那女子眼熟，更眼熟的，是这情景。
“炎玉。”子旭道出那女子的名。
刚走了个莫名其妙的山贼，又来了个炎玉。
皇帝醋劲全开，展开双臂，自然的就圈住子旭，把他往怀里拽，“旭儿这么远就肯定那漂亮的女子是炎玉？”
“上次见她也是如此情景。”
“那你是英雄救美了？”
“……你看了便知。”
子旭说着，只见彪悍的炎玉三两下就打趴了那帮光有肌肉的男人。
活络完胫骨，环顾四周，炎玉碰巧对上了皇帝和子旭的方向。
远处，子旭正用手掌捂住口，猛烈的咳声中，暗色的血液从指缝里漫出。
“哇！殿下！？”炎玉冲上去。
炎玉跟碧政住的武馆就在附近。
馆内客房中，皇帝让子旭枕着自己的腿，平躺在床上。
子旭安静的闭着眼，呼吸均匀，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痕迹。暗红的血迹干涸在了衣服上，像是随意的纹理。
“我看看殿下”炎玉挽起子旭的长袖。没有血色的手腕上布满了紫红色的爱痕，有些甚至深刻的破了皮。
连手上都这样，身上更是不用说了吧。
炎玉看得脸上滚烫滚烫，站起身，拍了拍同样红着脸的碧政，道：“换人。”
“……”碧政沉默。
“难道你忍心看一个心地纯洁的女子就这样被玷污了心灵吗……”炎玉一脚把碧政踢到皇帝面前，背过身，用眼角偷偷看。
“你也会医术？”皇帝问。
“啊……是……”碧政尴尬的回答。虽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人的关系，但是真的见到证据是另一回事。
从前，碧政还是殷国皇子的时候，就听人说邻国一位叫“子旭”的皇子如何聪慧。他是真的崇拜子旭的。
定了定心神，碧政掂起子旭的手腕，用食指与中指按住脉搏，感受。
“陛下，把殿下的衣物脱掉，我好帮他针灸。” 沉思一会，碧政道。
皇帝挑眉，看了碧政一眼，问：“可有救？”
“殿下会如此是因为天劫，除非解开此劫，否则无救。我只能暂时延长殿下的性命。”碧政看子旭，神色复杂。
“可知是什么劫？”
“不知。”
皇帝不再多问。子旭的衣服本就宽松，皇帝把手伸进胸前的敞开处，由里往外，轻松的挑开层层衣装。
碧政看了不由得在心中无声的惨叫。
这是在上演活春宫吗！？可不可以用正常点的方法脱衣服——！？
碧政本就涨红的脸色距离烤章鱼又更进了一步，就差看得滴下鼻血了。
一边，炎玉也是面红耳赤，用手捂住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睁开一只眼从指缝里偷看。
子旭的肌肤毫无血色，四肢、躯体，遍布皇帝留下的吻痕，手臂上还有两个清晰的手印。跟这些比起来，最严重的是背后的擦伤，几乎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碧政一时无法动作，震惊过后，才用难掩恐惧的声色道：“背后，先上药……”
皇帝扶子旭坐起，把他抱在怀里，只留后背露在空气中。
从背脊往下，能看到碎布里若隐若现的股沟，即便是那附近，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印，好像在告示一切看到的人，这个身体是属于刻下这些印记之人的。
子旭一直闭着眼睛，碧政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有意识，随口道：“可能有些痛，殿下忍着点。”
“……”子旭点头。
帮子旭涂了药，又用针灸通了血脉，接下去碧政再无力相助。
皇帝搂住气色稍好些的子旭，问：“两位可知铆釉的下落？”
“咳嗯～神医铆釉，就在陛下面前。”炎玉说着用手肘顶了顶碧政，“他是我爹的得意弟子，从前偷溜出宫救了几个人，不知怎么就传成神医了。”
“是吗……”皇帝低语。
碧政看得却皱起了眉头，“知道传闻中的神医无法医好殿下，你却没有一点失望。而且，若是真的想尽快治疗，凭你的权势，根本用不着带殿下亲自出宫吧？”
“那又如何？”皇帝不在意。
“你们相爱，是建立在彼此的伤害之上。你们没有相信过彼此的爱，反而因为这份爱而活在在痛苦中，等待死亡。我敢断言，即使殿下有救，你们也永远得不到幸福。”碧政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答不小心遗漏的问题，“没有如何，只是看得心痛。”
碧政和炎玉离开。
月亮将要沉下，最黑暗的黎明就快降临，皇帝却没有一点睡意。
“看得心痛”是吗？
谁告诉他，父子间的爱到底要如何才能幸福？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碧政的武馆里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皇帝的弟弟，早就借宿在此的子晴。
一个是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追着皇帝和子旭而来的灰鹰谷护法——舍贤。
子晴满身酒气回到武馆。
一晚没合眼的皇帝才刚有点睡意，就听到子晴不凑巧的在他房门口制造噪音。
打开门，子晴一只手摆在头上、一只手抱着肚子，单脚站立，跳着奇怪的舞。转了一圈，子晴眼前出现的正好是皇帝放大的脸。
“哇！你怎么在这！？”子晴吓得倒退两步，摇晃了几下才得以站稳。
“寡人才该问，为何你在这？”皇帝沉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为何我不能在这？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你在这了～带着你的宝贝来找神医是吧？”子晴用手背挡着嘴角，笑得奸诈。
“……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给寡人清净点。”皇帝挡在房门口，露出危险的眼神。
“嘿～你家宝贝在睡觉？那你是以他父皇的身份在对我说，还是因为他是你的皇后～？”子晴弯着嘴角，眯着眼，笑得脸都垮了。
“两者都是。”皇帝皱眉。
“那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当什么？”子晴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清光，罗嗦道：“现在我是不知道，不过在你们变成这样之前，他只会把你当父亲，而且凭着本能，会去实现你的期待，成为你期望中的大人。”
“……”无法反驳，皇帝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清楚。
“你在追的，是童年没有得到的亲情，日积月累，渴望变得越来越深，最后才终于变了质。”
“够了，住嘴！”皇帝捏紧拳。
“你该不会想杀我吧？”子晴笑。
“当年，我只允诺过不对你所在的柏镇出手。”
“呵呵呵～得了吧，你都昏庸到这地步了，还谈什么允诺？在你恢复四皇子的身份时，早就把皇帝的信誉输得一干二净。”子晴爽朗的笑，“难道你真没察觉，这世上的人都在说你们的闲话，而你却没有为此杀过一个人？”
“那你是想做第一个？”
“怎么会。”子晴换上皎洁的笑容，“如果把所有说你们闲话的人都杀了，这世上估计就没活人了。不过，你不动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越爱他，越无法动手，因为不想他跟你那些男宠一样，被说成狐狸精吧？”
“……”
“呵呵～真是讽刺，你们坐在世间的最高处，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却永远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子晴说完想说的，摇摇晃晃跳着奇怪的舞蹈离开，好像刚才那些是他在梦游。
“……”皇帝回首，子旭一直安静的沉睡着。
子晴的酒疯成功吵醒了所有人。
时间尚早，大部分弟子还没到武馆，于是就有了一顿奇妙的早餐。
当然，奇妙的不是早餐的口味，而是气氛。
皇帝、子旭、碧政、炎玉、子晴、舍贤，六人挨着顺序，坐在圆桌前。
桌上，摆着各式包子、配菜，和白粥。
皇帝掰了一片馒头，送到子旭嘴里；又舀一勺粥，吹凉，送到子旭嘴里。如此重复，细心的喂食。
碧政和炎玉看得满脸通红，动作都僵硬在半空中。
舍贤的定力比他们稍微好点，自顾自吃着早点。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最要命的不是在一边制造暧昧空气的皇帝和子旭，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子晴。
“陛下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常识，当初娶了皇后，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洞房的。” 子晴边吃边说。
“噗——”舍贤的自制力被子晴磨得精光，华丽的把粥喷到罪魁祸首脸上，还呛得流出了眼泪，“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碧政和炎玉的脸红得像两颗太阳，低下头，埋头猛吃。
子旭倒是如皇帝预料中，什么反应都没有，继续闭着眼睛安静吃早餐。
这件事，皇帝是希望子旭在意的，但是又不想他因此伤心。矛盾中，皇帝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子旭唇边。
“……”这次，子旭没有乖乖吞下。他伸手，捧住皇帝的脸，在皇帝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没有眼神的暗示，也没有声音，更没有任何预告，只是迅捷而安静，却又不失温柔，出其不意的一吻。
众人错觉的看到一只美丽的宠物在安慰他的主人。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下连碧政和炎玉也被呛到了。一时间，餐桌上到处是热闹的呛咳声。
原来没常识是会遗传的，这一家子都是没常识的人。
子晴挑眉，擦了擦被波及到的脸蛋，继续捣乱：“陛下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想到，连自己的亲生子都会想要。”
子晴口中的陛下还沉浸在儿子献上的吻中，懒得搭理他。
“可惜，陛下要错了东西，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乱伦的关系。”子晴不在意的继续说，顺便咬了口包子。
“人伦道德，寡人早就抛开了。”
“那又为何痛心？”
“你又怎知寡人在痛心？”
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不过子晴是不会说的，“如果不心痛，那你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哼。”皇帝嗤之以鼻。
“别以为你嫌直接继承皇位太没意思，把武功练的老高老高的，我就怕了你。”子晴继续啃包子，不知道是在褒奖还是贬低。
“要你怕寡人还不容易？一个皇帝，最擅长的怎么会是武功？” 皇帝一挥手，万能的暗卫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没错，皇帝最擅长的、特别是这位皇帝最擅长的只有三个字：使唤人。
“给寡人追杀他半个月，不可杀死、不可停，半个月内别让寡人再见着他。”
“是！”得到皇帝的命令，苦命的暗卫忠实的挥剑。
子晴手上的包子立刻一分为二，掉在了地上。
“二皇子比你可爱多了！！”眼看暗卫就要挥下第二剑，子晴边躲边脱口而出。好歹人家二皇子还会亲自追杀他。
“哼哼。”皇帝冷笑，又一挥手，又一个万能的暗卫出现在他身边。
“给寡人监视着他们两个，半个月内，不可停。”
“是！”暗卫满头大汗。
不一会功夫，乒乒乓乓的追杀声渐渐远去，武馆内也被折腾得面目全非。
可怜的碧政泪流满面，不用等半个月，看来他又该去皇城找二皇子借钱修武馆了。
第二十四章
告别殷城，皇帝和子旭踏上前往灰鹰谷的路。
两人不急着赶路，一路走，一路玩，就真的像出宫散心一样。
跟着他们的舍贤也非常识趣的把存在感降到零，除了带路，不会去干涉什么。
天虹道。
道路上开满了各色野花，从头到尾，分别是彩虹七色，花若地毯一样铺在地面，如临仙境。
道路两边是参差不齐的岩石，有清澈的水流顺石落下，源源不断，敲击水面奏出“叮咚”乐音。
皇帝与子旭下了马，漫步其中。
“御。”子旭喊。
“旭儿，怎么了？”
“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旭儿刚才说什么了？”
“……到了下一个镇，休息两天再走。”
“好。”什么都没问，皇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妖异的紫色，被踩过的花朵残缺不全，奄倒在地面，鲜艳的花瓣从茎杆上被硬生生的扯裂，从地面升起，飘散于空中。
他们身后就像带了一道七彩的羽衣，由红色渐渐转变为橙色、接着是黄色……
两边的岩石上，不知何时现出一群黑衣人，其中一人开口喊道：“狂皇子。”
那群人不直接动手，子旭也懒得理，自顾自继续走。
“给我站住！！”喊子旭名号的黑衣人伸出食指，指着他骂，“早就知道你狂皇子的性格烂到了极点，没想到居然狂妄到如此地步！！”
“既是来杀我的就快点动手，何必罗嗦？”子旭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冷冷的说。
“哼，既然你那么想死，成全你！”黑衣人双手抱胸，换了个角度，继续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何杀你？也好死个明白？”
“……”跟在他们后边的舍贤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岩石。
好罗嗦的刺客。
子旭和皇帝同时想。
“哼，既然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了，那日，麒麟山上，你杀的是我们的兄弟。”黑衣人说，声音里的温度不比子旭高几分，“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想杀你的，是二皇子。”
“……”
“喂！你听到了吧！？”见子旭没反应，那黑衣人的毛都竖了起来。
子旭继续走，只淡淡“恩”了一声。
“混蛋——既然都清楚了就给我上！！”黑衣人喊完，终于才动手。
对方人多，一出手，只见天上铺下一张密集的铁丝网。
皇帝先子旭一步，抢过纯白的剑。他最清楚子旭的战法，虽然剑法本身是跟师傅学的，可是一动剑，就记不起什么叫防守。
皇帝挥剑，快速的斩击把铁网平整的切成两半，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敌人大部分用铁丝当武器，本该以柔克刚，但皇帝快得仿佛连空气都能切开的剑速下，坚韧的铁丝如细线一般，不堪一击。
皇帝战得轻松，没花多少力气就打退了敌人，身边没留下一具尸首。
“爹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了？”
“他们太笨，以后若是入了什么邪教，那我们不知道能省多少事。”皇帝边笑边把剑擦干净，送回子旭手里。
“……”子旭反握住皇帝的手腕，慢速睁开紧闭的眼睛。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瞳孔，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温度。
“你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子旭淡漠的说，声音比平常听起来还要平静得多。
“哦？为何？”皇帝继续笑。
“我不信你就带了两个暗卫，还都在追杀子晴皇叔。”子旭一直握着皇帝的手，顿了顿，继续道：“你放他们是希望他们再回来追杀你。你以为，你若是受伤，我就会慌了神睁开眼睛，那样就打破了出宫前与你的约定。”
子旭说的都对，可惜那些人弱过了头，皇帝才砍了没几剑就逃得不剩了人影，不然皇帝早受伤了。
“旭儿你是不是聪明过头了？一点都不可爱……”皇帝用空出的手把子旭的冰山脸捏到变形，好像在报复子旭揭穿他的计谋。
“御，你在后悔，后悔要我爱上你。” 子旭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腕，“你以为现在我在你身边，都是为了遵守跟你的约定。”
“那，若我不是皇帝、不是你父皇、没有跟你定下过任何约定，你还会不会这样在我身边？”
一阵风，带起残缺的花瓣，发丝与衣摆随风摇曳，水声、风声、一时竟有些嘈杂。
子旭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垂下眼帘。
“旭儿，你说的对，我后悔了，我要的不是约定，而是——”皇帝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的真心。”
皇帝此时的表情绝对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他的心早就在爱上子旭时开始扭曲、变形。
皇帝知道是他太贪心，但他对子旭的爱越是强烈，就越是无法控制，不止身体，连心和灵魂，所有能想到的一切，都要占为己有。
超越了以往所有的欲望，好像随时都会冲破他的躯体，强烈到无法控制的爱恋。
还有，爱恋背后的矛盾——
沉默了许久，皇帝转移话题，“不过没想到，想要你性命的竟然是二皇子。”
“……”子旭松开皇帝的手，转身，继续行路，“若是他要杀我，现在已经被你留在宫中的人砍得连全尸都不剩了。”
“……旭儿你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皇帝笑着追上子旭。
“……对了，你最先想跟我说什么？”慢慢走了一段路，皇帝问。
“你或是受了风寒，在发低烧。”子旭淡淡陈述。
被子旭这么一说，皇帝才发觉自己最近的确是很容易受累，沉默了一会，皇帝开始“嘿嘿嘿”的傻笑。
“……”
“那旭儿是不是该照顾我？”
“……嗯。”
“到了下一个镇，旭儿要亲自熬粥喂我喝。”
“好。”
“我要在床上躺两天，生活起居都交给旭儿了。”
“好。”
“对了，还要熬药。”
“好……”
清风扫过，残花被吹散，落寞的花瓣进了溪流，乘着透明的水渐渐远去。
远处，两个人影也越行越远，仿佛带着彩虹的羽衣，渐渐没入那一片妖异的紫色。
舍贤牵着马，跟在后边，望着他们的背影动了动唇。
低沉的自言自语乘风、散去。
“连我都知道，你们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
第二十五章
傍晚，本该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却不见什么人影，倒是一家妓院门口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
“本宫主就是要见‘桦月’，管她在招待谁？把她叫出来！！”一女子单手叉腰，盛气凌人的在妓院门口大喊
女子蒙了面，身着层层轻纱，除了头上晶莹的红水晶装饰，服饰是一身纯白。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蒙面持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是江湖第一邪教——“水晶宫”的人。
自称宫主的自然是那邪教的女魔头，只是没想到，一向低调行事、充满神秘的水晶宫竟然会如此招摇的来一家妓院惹是生非。
“哎哟，这位客官，您一个女子来这里……”老鸨擦汗。
“哼！女子怎么了？”邪恶的宫主使了个眼神，那老鸨立刻被身边的手下打飞了出去，人群里来不及躲开的也一并倒在了妓院门前的道路上。
皇帝和子旭初来春樱镇，正悠闲的逛街，脚边就飞来几个落魄之人。
两人停下脚步，正对上妓院门前双手抱胸，看蝼蚁般俯视众生的女子，“哼，本宫主就是要嫖妓怎么了，快把桦月姑娘叫出来伺候本宫！”
可能是他们变了装，女子一时没有认出，但那女子的身份，两人已经心知肚明。这声音、这身材，还有这等嚣张跋扈，除了那七公主，世上再无第二。
七公主只觉得一阵清风，子旭已经绕到她身边，用剑尖指住了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鼻尖。
蒙面人的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指尖轻佻，面纱就落了下来。
一时间，抽气声一片。
面纱下是一张绝美的脸蛋，分不清雌雄，却充满了妖异的美，让人移不开视线。
众人看到那张脸早就连呼吸都忘得一干二净，子旭却用结了冰的声音质问，“你带她来这种地方？”
绝美的脸上绽出微笑，“你还能认出我。”
“……”子旭握拳，抵在美人鼻尖的剑微微颤动，随即，美人脸上挨了子旭另一只手出的铁拳。一点没手下留情，打得美人倒在了地上，磕破了薄薄的唇。
如此美丽的人，众人欣赏还来不及，竟然还有人能动手打下去？
水晶宫的人见状，也要动手。
“等等！哥……不对，爹爹！这两个是我爹爹啊，别动手，呜……”
七公主还没说完，皇帝先拧住了她的脸颊。
顾不得七公主为何会在这，还带着水晶宫的人，皇帝已经被要嫖娼的女儿气得黑了脸，声音都不住颤了起来，“你一个公主，嫖娼！？”
客栈的包间里，皇帝与子旭并排而坐，七公主和那位绝色的美人与他们对面而坐。
七公主难得低下头、安安分分的坐着。
“说说，为何你会在这？”皇帝难掩怒气。
“来……嫖妓……”
“喀嚓”皇帝手中的筷子断成了两截，皇帝强压下怒气，继续，“还有呢？为何出宫？”
“呃，你们出宫玩也不带我，我就找狐狸一起出来……”七公主说着对美人使了个眼色，“没想到狐狸化成人形竟是这等美人～”
“你还知不知道悔改！？”皇帝起身，很没形象的又拧上了七公主的脸颊。
“痛、痛、痛……改，我改……”七公主疼得直流眼泪，口齿不清的回答。
皇帝“哼”了一声，松开手，又问，“你跟水晶宫又是怎么回事？”
“话先说在前头，是水晶宫的人先动手打我的，狐狸看不过去就稍微用了点仙法，让我当了宫主，狐狸很厉害吧～”七公主说着说着就得意了起来。
皇帝扶额，他已经懒得去纠正这姑娘的本性了。
倒是以前听子旭说过，仙法最忌讳跟皇家扯上关系，皇室，天道，稍有差错施法者便是魂飞魄散，无论种族。
看到了皇帝疑惑，美人弯起眼睛微笑，“走出了宫中的结界，凭我九尾妖狐的道行，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两位是太小看我了。”
“没有小看，你果然是祸害。”子旭淡淡接道。
美人笑得更加艳丽，眼睛半弯，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半边眼眸，嘴角上扬，勾勒出魅惑的弧度。
七公主听狐狸和子旭说话，有了喘息的机会，刚才又说得口渴，便一口饮下杯中的清酒。只见她的脸颊立刻浮起两片绯红，“咚”一声，头朝下，撞上了面前的桌子。
“不会喝你还逞什么强！？”皇帝瞪大眼睛。
“我怎么知道这是酒……”七公主口齿不清的回答，抬起头，一双眼睛盈满了晶莹的水光，“爹爹～听说那灰鹰谷里有个绝世的美女，我们一起去看嘛～”
“你醉得倒快！一个女孩子家去看什么美女？”念在七公主醉酒的份上，皇帝才没有跟她计较。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欣赏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七公主本来就口无遮拦，喝醉了，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倒是爹爹，你从刚才就没看过狐狸一眼，是怕看多了，会做出什么负了旭儿的事？”
美人微笑，子旭淡漠。
皇帝叹息一声，道：“你醉了，回房休息吧。”
“我没醉！你们才醉了！！”七公主突然站起身，重重一拍桌子，对子旭呜咽，“你跟父皇，一是忘年之交，二是同性之恋，三是乱伦之爱，为何你们这样都能走到一起，我却只能一直望着你的背影？”
“哥，你可知道，宫中那一抹白色的残影，我追了到底有多久？”七公主落下眼泪，一滴一滴，仿佛没有尽头。
发上，红水晶的装饰格外耀眼，七公主支着桌子，俯下身，柔软的唇慢慢凑近子旭，“若爹爹真的负了你，还有我要你……”
子旭的脑子难得空白成了一片，眼看唇与唇就要相撞，千钧一发之际，美人从身后拦下了七公主，巨大的手掌轻易的就覆住了七公主的半张脸。
“你爹爹要吃醋了。”美人动作轻柔，把七公主的脸转到皇帝面前。
“唔？爹爹也要？”七公主眼神迷离，在皇帝还没来得及躲开之前，亲到了他的嘴角。
“……”皇帝捂着嘴角，脸色红了黑、黑了红，说不出一句话。
成功调戏了自己的父皇，七公主满足了，安静了，美人这才抱着她的腰，把她拽回自己的座位。
“公主喝醉后说的话都不能当真，前几日她还缠着一只凤凰，说自己怀了他的身孕。”美人保持着好看的笑，淡淡的口气与子旭有几分相似。
许是察觉自己说得太玄幻，美人解释道：“这些日子带着她上天入地，玩了个尽幸。”
狐狸美人穿了件淡色的袍子，身材均匀，既有阳刚之气，又有阴柔之美。随着说话的幅度，染了血的薄唇轻启轻闭，盈满诱惑。
发觉皇帝在看自己，美人对他露出诱人的笑，“陛下，好久不见喵~”
“原来你幻化成人形竟是这等美人。”皇帝淡笑。
“哪里，自然比不上殿下在您心中的美。”美人弯着眼，说到子旭，却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直勾勾的对着皇帝的眼睛。
“……”子旭拔剑，用剑尖又指住了美人的鼻尖。
“殿下，一个人若要变心，不是你可以管得了的。”美人的笑像绽开的花朵般艳丽，“你这是在吃醋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屑回答，子旭挥起剑，本以为凭九尾妖狐的力量不可能会受伤，没想到美人的脸上还是多出了一道浅痕。
血顺着白净的皮肤流下，给美人增了几分妖异的美。
“狐族媚人是生来的特性，若是我不经意夺走了殿下的情人，还请殿下不要太嫉妒，免得伤身。”美人不在意子旭伤他，只是淡笑着说。
“……”子旭也一如既往的淡漠，收起剑，不再说话。
美人望子旭稍稍沉默，一会，转而看向皇帝，“陛下，或许你一开始可以抛开一切人伦，陷入单纯的爱欲，但是现在，你还敢说能抛开一切吗？你越是真爱殿下，就越是无法不在意乱伦之爱对他的伤害，哪怕他本身并没放在心上。”
美人的手指如女子般柔美，却又不似女子那般小巧和娇弱，指尖轻轻摩挲了杯沿，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的清酒。
一道妖异的红光从瞳中一闪即逝，美人继续道，“爱恋之深，自责之切，你的矛盾就像一把双刃剑架在你和殿下的胸前，随着两颗心的贴近，最终将斩断的是你们的性命。越是接近彼此，就伤的越重，痛得越彻，你们的爱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美人说着，轻笑，看上去很是开心。
第二十六章
“旭儿，帮我宽衣。”皇帝斜倚在床沿，慵懒道。
子旭听话的走到床边，俯身，解开皇帝腰间的束缚。他的动作并不熟练，手若有若无的碰擦着皇帝的腰际。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皇帝被他挠得心痒痒，没等子旭完全解开，就忍不住抓紧他的手，扑了上去。
顺着冲击力，两人一并倒进了床里。腰带随着剧烈的动作散在了床边，没了束缚，皇帝的衣服从两肩滑下，除了衣袖还搭在手腕，其余的布料宽松的落到床上，纠缠在两人身边。
“旭儿。”皇帝由下往上，拥着子旭，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低沉而沙哑。
子旭轻蹭皇帝的脑袋，淡淡道，“我们两个，谁像当爹的？”
“……你说呢？”皇帝的手穿进子旭的发中，仰头，把子旭压向自己，深深的缠吻。皇帝一直都是侵略性的，舌头不断在子旭口中侵占，摩擦，直到喉咙的最深处。
肉体渐渐麻木，窒息的痛也越来越强烈，直到快要失去意识前的一刻，才松开子旭，轻轻把他推离自己。
皇帝粗重的喘息，“普通父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给子旭更多时间，皇帝又吻上他。心在痛，剧烈的痛，但是，这一定是因为快要窒息而带来的错觉，因为，皇帝是如此深爱着子旭，得到他，是如此的……
早晨，第一抹阳光洒在客栈的后院。
子旭靠墙，仰望。看不出云雾的分界，天空是一片纯净的灰蓝色。
“看来今天会下雨呢，殿下。”美人踏着声音从门后走出，来到子旭身边，与他并排靠墙，静静望天。
子旭无动于衷，只是美人擅自闯入了他眼角的余光而已。
时辰尚早，偶尔几声鸟鸣，周围再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之间一直是沉默，却没有不自然的氛围，仿佛融入了清晨的一景，又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边的厨房里传来食器磕碰的声响。
子旭走进去，端出一碗乌黑乌黑、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液体。
昨晚的确是听说皇帝染了风寒，美人的眉毛抽搐两下，瞪大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要怎样才能熬出这种东西。
“殿下，你这是要拿去给陛下喝吗？”
“是又如何。”
“你是想谋杀亲夫还是谋杀亲爹？”美人露出典型的狐笑。
“吃不死人的。”子旭淡漠的与美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快速的舀了一勺那乌黑的液体塞进美人口中。
子旭那一连串动作做得实在是太顺手，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苦涩到足以腐化舌头的液体流进了食道。
胃里一阵翻滚，美人捂着嘴，落荒而逃。
“果然死不了。”子旭淡淡道，端着药回了房。
皇帝一早起来却没见到子旭，有些落寞的问了暗卫，说他在后院煎药。
想来是真的患了风寒，竟然连子旭离开都没有察觉。皇帝慢步踱到走廊尽头，往下望，正好见了子旭喂美人吃药的光景。
说实话，子旭拿出那碗乌黑的东西时，皇帝跟美人是一个反应，再见到美人试毒后那样子，皇帝奇迹般的痊愈了。
“御，喝药。”子旭端了药上来。
“旭儿，我睡了一晚身体全好了。”皇帝装作不在意的说，“这药也不该乱喝，就算了吧。”
子旭摸了摸皇帝的额头，见没什么异常，也没怎么追究，随手将药一放，便不再过问。
皇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只想远离那碗奇怪的液体。咽了口口水，皇帝道：“旭儿，该下去吃早饭了。”
子旭应声，跟皇帝一起离开客房。
两人进了二楼的雅间用餐，本该是一顿安安静静的早餐，可菜还没上齐，七公主和狐狸美人就闯了进来。
“两位爹爹起得好早啊。”七公主爽朗的打招呼。
“你也很早。”皇帝斜了七公主一眼，昨天的气他还没消呢。
“哪里哪里～”七公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客气的坐到了皇帝对面。她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纯真，见了她，皇帝是真气不起来的。
“听说两位爹爹也要去灰鹰谷，这下正好有个伴了，狐狸每晚都去风花雪月，又不肯带着我，我问了半天，他只说是去妓院。”七公主边说边瞥了美人一眼。
还没等她说完，狐狸美人就收到另外两道杀人的视线。
美人滴着汗，刚想说些什么，七公主又道：“别不承认，你身上还留着女人的胭脂香呢，妓院真有那么好玩？”
美人遇到七公主也是气短了一截，郁闷之际，皇帝突然道：“原来你是男的？”
皇帝问得有些突兀，美人随即弯起眼睛，对皇帝抛去媚眼，“陛下要不要试试看？”
“爹爹，不许你负了旭儿。”没等皇帝回答，七公主先插道。
想到昨晚七公主酒后说得那些话，皇帝心里闪过微妙的电流。
不自觉的盯着七公主看了一会，就见她脸色通红，“爹爹，就算你这样看人家……你都已经娶了哥，怎么还对女儿出手……”
皇帝无语，真搞不懂这丫头整天在想什么。
“御，你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子旭闭目，呷了一口茶水，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美人弯起眼睛，笑，“早上还看到殿下在为陛下煎药，味道怎么样？”
“我哪有什么风寒，都是旭儿大惊小怪了。”皇帝如此说，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事实上，分明是皇帝让子旭熬的药。子旭冷冷道：“爹爹，你回宫后还是早些退位吧，皇室的信用输不起。”
全天下敢对皇帝如此说的，只有子旭。
皇帝也不可能对他生气，不在意的说，“我的信用可都是为了旭儿输的。”
“那你可愿意为了我放弃皇位？”
没想到子旭会这么问，皇帝顿了顿，笑道：“愿意，为了旭儿，什么都愿意。”
“哥你别信，爹爹为了你最先抛开的就是信用。跟你有关的话，特别是男女间的誓言，是绝——对不能信的。”七公主是世界上第二个敢如此泼皇帝冷水的人。
好在子旭没有听，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答，“我信。”
这座冰山难得有表情，另外三人还在意外时，子旭又道：“说起来，昨天还答应了爹爹要熬粥。”
皇帝看子旭，意味深长，从他的脸上果然还是看不出什么，但是皇帝觉得，子旭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而且现在说这话也绝对是故意的。
结果，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哥要熬粥？我也要喝，现在就要～”七公主兴奋的跳起来，拉着子旭往厨房走。
“……”皇帝和美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厨房里，子旭生火。
清澄的眼瞳里映着跳跃的火花，炉火越来越旺，越来越高。
“啊——”只听天花板传来一阵惨叫，一个暗卫抱着烧着的屁股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往外找水源去。
“没用的东西。”子旭冷淡道，明明是傲慢的语言，听起来却只有淡淡的冷清。
没受到任何影响，子旭继续给炉火扇风。
皇帝、七公主和美人站在门口，无言以对，不知所措。
熬个粥，至于如此吗？
还是七公主先闯了进去，抢着也要做点什么，顺便把子旭赶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一盘晶莹的燕饺出笼，七公主得意的端着盘子，来到三人面前。七公主不愧是女孩子家，盘中装着4颗卖相较好的燕饺，正好摆成了一朵四叶草。
“吃吃看～”七公主兴奋道。
子旭先拿起一颗，面无表情的吞下。
接着是美人，优雅的咬了一小口，蹲下颤抖。
“狐狸，怎么了？没事吧？”七公主担心的问。
“牙痛……”美人说不出口，这半生不熟，还带点酸涩的味道比子旭熬得药还难吃。这七公主明明只是把现成的燕饺蒸了一下，怎么也能弄出如此有个性的味道。
皇帝见了美人的反应，乘七公主分心之际，把手中的燕饺塞进了万能的暗卫口中。非常不幸的，一名暗卫就此壮烈倒地。
“你是甜食吃太多了，自作自受。”七公主摸摸美人的头，便要吃下最后一颗燕饺。
“……”子旭拉住七公主的手，把那颗燕饺送进自己口中，咀嚼，吞下，若无其事的淡淡道：“我饿了。”
皇帝盯着子旭，那淡漠的表面下是一颗极具谋略性的头脑，甚至，皇帝自以为，可能比不过子旭的智慧。
朝中大臣、后宫嫔妃，他们勾心斗角皇帝还可以应付，因为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无非是名利、情爱，但是对于子旭，皇帝心里没有一点底。
他不知道子旭想要什么，看不透子旭所想，虽然表面上子旭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但是，皇帝不知道能如此持续多久，他害怕有一天子旭突然从他身边消失，就如同从前见过无数次如落叶般的白影，来无声、去无影，宛若一阵哀伤的清风。
第二十七章
皇帝和子旭本就打算在春樱镇休息几天，下午，两人悠闲的去逛街。
七公主和狐狸美人不负众望的跟着他们，一个是天真无邪的跟去玩，一个是明晃晃的跟去勾人。
子旭与美人一人一边走在皇帝身侧，七公主则是兴奋的到处玩、到处看。
行人的视线无一例外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特别是美人，花容月貌，看得人都撞墙上去了。
虽然谁都分不清美人的性别，但看到美人粘着皇帝，也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子旭是沉稳的兄长，七公主是可爱的妹妹，真是羡煞众人的美满一家。
“老板，这是什么？”七公主好奇的盯着一副麒麟形状的糖画问。
问了许久，那糖画老板硬是没有反应过来，抬头一看，他竟对着七公主身后的美人在发呆。
七公主不爽的走回美人身边，仰头。
美人比皇帝矮了一些，七公主的身高才到美人胸下，她傲气的命令，“蹲下！”
美人乖乖弯下身，眯着眼睛，笑得温柔。
七公主满意的拿了手绢，把美人漂亮的脸给蒙上。
兴冲冲的跑回糖画的摊子，七公主继续问老板糖画究竟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吃的，飘着浓浓的焦糖香。
可那老板还在发呆，七公主都忘了，他身后还有两个妖孽。
七公主脸色阴沉的回首，两人立刻识相的转过身。
“老板！”七公主不耐烦的叫，若不是真对那糖画有兴趣，她一定第一时间把这不靠谱的老板的眼珠给挖出来。
偏偏，老板还是继续呆。其实除了美人，七公主身为女子，自然比皇帝和子旭要来的漂亮，而且那老板是个大叔，对着七公主这美女发呆也不该对着她身后那两个男子啊。
七公主一心念着她的糖画，见那老板最后竟对着自己发呆，忍无可忍的拍了他一巴掌，简略的问，“这是吃的？”
老板痛得回神，点头，就看七公主拿了那串麒麟的糖画，盛气凌人的离去。老板望着她的背影连钱都忘了要。
“……”子旭跟上七公主，顺手丢了些碎银子到那糖画铺子。
七公主满意的舔着糖画，走了没一会，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雨并不大，细细柔柔的，偶尔几滴划过脸颊，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走过一家手工艺店，七公主很中意挂在门边的雨伞。八边形的伞上缀着八朵娇小的白色樱花，淡粉的底衬下，白樱散着柔柔的光。
“狐狸～我要这把伞。”七公主绕到美人身边，不客气的说。
“好。”美人笑着挥手，本是想用仙法夺过来的，不料，后脑勺却被子旭毫不留情的赏了一拳。
美人吃痛，抱着头幽怨道：“你干什么。”
等美人含着痛泪往子旭的方向看时，刚才还在身边的子旭已经走进了店里。子旭的动作本就轻快，若无法预测他要做什么，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留给别人的，永远只有一抹残影。
子旭买下伞，送到七公主手中。
“谢谢哥～”七公主高高兴兴的打起伞，一会又跑远了。
美人若有所思的看子旭一举一动。
子旭依然冷漠，只在与美人擦肩而过时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竟在陛下面前明着抢东西。”
美人脸上牵起一如既往的笑，拉起皇帝的胳膊，道：“我还跟你抢陛下呢。”
雨渐渐大了些，他们走累了，便找了家茶馆歇息。
七公主有了新伞，不安分的在外面乱跑，皇帝、子旭、美人围成圈坐了下来。
当然，美人也是绝对不会安安分分喝茶的。
“陛下～既然你爱殿下如此辛苦，不如偶尔宠幸下别人，换换心情如何？”美人把椅子搬到皇帝边上，贴着他的手臂，用极度魅惑的声音说。
皇宫里，子旭也见过男宠如此勾引皇帝，但是同样的动作换成美人来做，居然没有一点做作的感觉，看在眼里，反而有些赏心悦目。
子旭闭目，品茶。
“陛下，你看我都如此明目张胆的诱惑你，殿下还那么镇定自若，我都为你不值。”美人的眼睛闪烁出情色的光，直勾勾的盯着皇帝，勾引之。
皇帝虽然也看着美人，但是眼角注意的一直都是子旭的一举一动。
叹息一声，皇帝勾起美人的脸，“若我爱的人是你该多好。”
“陛下何不试试，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美人微笑，双臂绕上皇帝的脖颈，脸越来越贴近，唇也越来越近。
暧昧之际，子旭不知情趣的推了皇帝一把，绮丽的气氛瞬间消失，但是两张唇却是贴到了一起，皇帝和美人都是一愣。
“保护陛下。”子旭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茶馆外。
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飞刀从皇帝身边穿梭而过的声音，若不是子旭，皇帝说不定已经中刀了，当然，中刀前会有暗卫给他当肉垫。
茶馆外被人包围，对方有十来个人，虽自诩是名门正派要来讨伐皇帝，上来用的却是暗器，而且还劫了七公主在手上。
想来，皇帝他们如此招摇的逛街，被人知道身份也是早晚的事，没有半夜三更来偷袭，又只有这点人，应该是得到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子旭握剑，冷眼看敌人，完全没有因为七公主而有所退让。
皇帝和美人随后也跟出来。
看到宝贝女儿在对方手里，皇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昨天相遇得匆忙，皇帝居然忘了派人保护七公主，七公主也闲麻烦，把水晶宫的人都打发走了，结果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轻易的就被抓了去。
美人其实不在意，用仙法很容易就能救出七公主。
“少在这里碍眼。”子旭冷冷的说。
美人毫无紧张感，笑道，“人家就快把陛下勾到手了，殿下你又不在乎他，我跟着陛下也好保护他以博得好感不是？”
忍无可忍，子旭拔剑，又用剑尖指住了美人的鼻尖，“性命重要还是风花雪月重要？”
很久没被指鼻尖了，美人滴汗，后退，“殿下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说话间，又一串飞刀从茶馆的窗外飞来，或许是射偏了，飞刀不是对着皇帝，而是对着美人的背后。
子旭把美人往自己身侧拉，可是飞刀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等美人移步。情急之下，子旭挺身挡到美人面前。
由于子旭的动作，美人和子旭的位置对掉了一下，眼看飞刀就要射到子旭背后，美人伸出手，一道灵光，飞刀立刻反方向飞了回去，窗外随即飞溅起一抹血花。
美人重心不稳的坐倒在地上，子旭的手被美人拉着，迫不得已扑进美人怀中。
“你……”美人第一次皱起眉，刚要开口，就感到一边的脸火辣辣的疼，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之后的话都吞回了肚子。
“少来碍事。”子旭赏了美人一耳光，起身，用冰冷的声音说。
走到最前方，子旭一如既往，没有表情，淡淡的开口，“你若还是公主就拿出点志气，为皇家的威信死在这里。”
红水晶的发饰闪了一下，七公主的脖子上正交错的架着两把剑，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反正我死了，天上还有人排着队收我做仙子呢，哥你不用顾忌我了。”
子旭一步一步，走向那群人，眼里没有半分动容，身上没有一丝杀气，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你们行刺陛下，挟持公主，是逆反之罪，罪当处死，天御皇朝第四皇子——子旭，奉天命，就地处决尔等暴徒。”
子旭的动作平静，说了要动手，却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样子，但与身俱来的威严还是让那群人不由得向后退去。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下一秒，细细雨丝下，血液如绸缎般飘舞，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空气里飘散开血腥的气味，一具具身体被纯白的剑夺去了魂魄，木偶般倒地。
七公主是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看子旭动剑，剑法有些残忍，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敌人都没有一点怜惜，如帘幕般的血缎后，精致的脸上依然是冷漠，仿佛在欣赏鲜花快速凋零一般，摧残、毁灭，七公主第一次体会到如此迫人心扉的美感。
打斗很快就结束，子旭身上又多出了大大小小的伤，自己的血混着敌人的血，纯白的剑体像本就是红色一般，再看不出一点的白。
周围很安静，不平的路面积了水塘，浅浅的水被染成了透明的红，细雨中，泛起涟漪。
雨滴冲不净子旭身上的血，只是很轻柔的带走一些颜色，顺着蜿蜿蜒蜒的细流，仿佛永远也流不尽的淡红。
第二十八章
遇到七公主和美人，皇帝不觉得这是巧合。
美人分明是来挑拨皇帝和子旭间的关系的，而且若他没看错，美人更在意的是子旭。
把子旭囚禁在密室中时，皇帝曾无意间听到子旭自语。
那之后他拜访了麒麟山的道长，道长告诉他，若他硬把子旭留在身边，最后只会害了子旭。
再看美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要把子旭从皇帝的束缚中解救出去一样。
紧闭的房门后，传来男欢女爱的甜腻声。
七公主纠结得捏紧了拳头，虽然美人夜夜都出去风花雪月，但把人带回来这还是第一次。不满的去找皇帝告状，结果，这边的房门后也同样是一室的靡乱。
鬼使神差，七公主轻轻推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收手跑到隔壁拿了笔墨，写下“暗卫听着，敢告诉爹爹我让你们好看”。
这次拿着纸，轻轻推开隔壁的门，只留一道细细的缝隙。
房内弥漫着银靡的味道，床激烈的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单调的响动里，还混杂着肉体碰撞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和细不可闻的呜咽。
红水晶头饰闪着妖异的十字光，七公主咽下口水，红着脸看。
子旭趴在床上，皇帝从背后进入他的，重复的动作。
随着皇帝的挺进，子旭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喉咙时不时溢出破碎的低吟。
“旭儿……”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想问子旭为何挺身救美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皇帝支起身体，半跪在床上，双臂轻松的拥住子旭的肩，从背后把他拉起来。连接的部位随着这个动作流出大量液体，顺着子旭大腿内侧落进床单。
皇帝的自始至终一直埋在子旭体内，不管多微小的动作，都能牵起异样的触动，带出那里银靡的水声。
两人保持半跪的姿势，皇帝用双臂紧紧禁锢着子旭的身体，没有停歇一下便开始再次。
子旭向后倚在皇帝身上，随着皇帝的节奏，身体也跟着前后摆动。没有出一分力，简直把自己当人偶似的，任由皇帝支配一切。
手臂穿过子旭的腋下，巨大的手掌按压住子旭左胸，一切感情都被粗重的喘息取代，“你的真心到底在哪里？”
“……”子旭覆上皇帝的手背，沉默。
肉体冲撞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随着一记激烈的碰撞，子旭难耐的轻哼出声。
本就无力的身体往前倾倒，原以为可以就此倒回床上，可是皇帝却粗暴的把他拽了回来。
巨大的手掌攀上子旭的脖子，用足以夺取他性命的力量掐陷下去。
若子旭要离开他，他宁可亲手杀了子旭。
从背后，皇帝看不到子旭的表情，只见他的右手抓紧左臂，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旭儿，别离开我……”皇帝沉下眼，松手，下移到子旭的腰间。
再次重重顶撞，分身的先端陷入柔软的肉脏，引起难以言喻的快感。又一次爆发，播散出滚烫的精液。
七公主瞪大眼睛，妖异的红水晶闪了又闪。
同一家客栈的另一间房里，汗淋淋的男子躺在床上，狐狸美人坐在他腰部，起伏研磨。
“嗯……怎么了……？”感到美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男子问。
“没什么～”美人对他露出魅惑的笑容，继续伏动。左耳上，一颗红水晶坠饰随着美人的动作在空中大幅度摇摆。
第二天，早餐，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子旭颈项间有两道清晰的手印。美人若无其事的扫视过，随即对皇帝露出媚骨的笑，“陛下，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为何自己会如此迷恋殿下？”
“哦？为何？”皇帝问。
美人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子旭，“殿下，你自己说说，你对陛下做过些什么？”
“……”子旭平静的回视美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说不出口吗？那我提醒你……麒麟山上，你敢说你没有对陛下用过仙法吗？你记恨他冤枉了你，夺了你皇子的身份，所以你让他爱上你，却永远得不到你。”
“……”子旭又淡漠的看了美人一眼，安静的闭上眼睛。
美人继续道：“殿下，你在去天山之前，即使自尽也不肯让陛下多碰一下，但是从天山回来后，为何突然愿意留在陛下身边了？你敢说你不是在利用陛下？”
美人的声音很好听，一番话出口后，桌上陷入了异样的沉静。
皇帝清楚，子旭是不会容忍别人冤枉他的，沉默良久，牵出一抹冷笑，笑得很苦。
子旭看了皇帝一眼，起身，向客栈外走。
“子旭！！”皇帝一把拉住子旭的手腕，“解开你对我用的仙术。”
“解不开。”子旭平静的看着皇帝，说完，便要挣开皇帝的手。
“那你就别想走！这是你自找的！！” 皇帝施力，把子旭拉进自己怀中，抱紧，“你现在若是敢走，我立刻死在你面前，然后派人把你的尸首带回来给我陪葬！！”
连皇帝自己都惊讶自己对子旭的执着，说这是法术，他信，但是就如当初子旭对他说他爱上子旭是受了狐狸的影响，他却希望狐狸就那样一直附身下去一样，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只忠于自己的欲望。他要得到子旭，就算死，也要强迫子旭来殉情。
“你还真是有个任性的爹爹啊。” 美人弯起嘴角，看了依旧淡漠的子旭一眼，又对皇帝开口，“陛下，殿下对你不仁，你却依然爱他，即使为了他的……”
话还没说完，子旭抽出剑，指住了美人的鼻尖。
“哥！”不等美人动作，七公主挡到了美人的身前。
“让开。”子旭冷冷道。
但是七公主没有任何回应。发上，红水晶的头饰闪着纯红的光，瞳中，也闪出了异样的妖红。
在皇帝的怒视下，美人苦笑一下。
“……哼哼。”
突然一声冷笑，把皇帝和美人的视线都抓了去，子旭那座没有表情的冰山居然笑出了声，两人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极寒。
就在他们疏忽之际，子旭一脚踢飞了七公主。娇小的身体撞上墙壁，无力的倒下。
无视皇帝愤怒的视线，子旭逼近狐狸美人，声音难得染了些怒气，“你这只胡乱发情的断袖狐狸，既然那么想死，我成全你。”
“你自己还不是个被虐狂！”美人如此反驳，但声音却弱了几分，不知道发怒的子旭接下去要做什么。
毫无反抗的余地，子旭冷不防拉下美人耳上的红水晶坠饰，耳垂被坠饰的束缚拉得裂了开，血无节制的往下滴，仿佛化成了液体的红水晶。
“你不惜妖力被削减也要留在陛下身边，如此真爱，我本不愿阻碍。”子旭捏着染血的耳坠，冷声道。
等他说完，皇帝和美人一同无语。看来不管如何聪明的人，遇到感情还真是会变愚钝。
子旭走到七公主身边，为她带上耳坠。
七公主的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
“你还真对自己的妹妹女儿下得了手啊。”狐狸美人捂着耳朵，血还没有止住。
子旭没有回头，反而问眼前的七公主，“你觉得，你出了事，最心疼的是谁？”
“爹爹和狐狸。”七公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反正哥你是不会心痛的，昨天还叫我去死。”
“聪明。”子旭边说边把七公主带回餐桌。
皇帝和美人都黑了脸，不过再黑也没有子旭的心黑。
第二十九章
皇帝的身份暴露，他们也再没有时间继续悠闲下去，被忘到云端的灰鹰教护法——舍贤适时的出来带路，快马加鞭，往灰鹰谷境内赶去。
一路上，美人还是缠着皇帝，子旭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三人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狗皇帝，纳命来——”前方的道路突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带头的人穿着打扮都似少年英雄，但身上却带着难以磨灭的恨意，“你不务朝政，淫靡后宫，放任下臣为非作歹，可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有多少良家妇女被逼为娼，有多少性命随之消逝。在下今日便替天行道，取下你的首级，以慰天下无数的冤魂。”
这种情况遇得多了，根本用不着皇帝下令，好用的暗卫在那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冲了上去。
“哼，为了天下平和而尽一份力，在此付出性命又有何可畏！！”对方果决的挥起了剑。
皇帝一骑、子旭一骑、七公主和美人一骑，三匹快马跟在舍贤之后，没有一刻停顿，径直穿过前方激战的地区。
血从身边飞溅而过，子旭淡漠的看在眼里，挥鞭跟上舍贤。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多了，他一直知道，轻如片羽的性命后，承载的是重过泰山的信念。
灰鹰谷地处偏僻，虽叫“灰鹰谷”却是建在山上，到那边的路非常偏远，附近甚至没有可以落脚休息的小村庄。
天渐渐黑下，他们找了一处靠水的平地，升起火，先在这里歇息一夜再走。
本以为七公主娇生惯养的，在这种地方睡不好，谁知道行了一天路，她是最先趴在火边熟睡的，如果没有狐狸美人看着，她的衣服都差点被炭火给烧掉。
夜色渐沉，狐狸美人四肢着地，扭动腰肢，极尽魅惑的爬到皇帝身边。
子旭在不远处，背靠着树，望天，只眼角扫了美人一眼便再没其他反应。
“陛下～”美人趴到皇帝腿上，娇声喊。
皇帝注意着子旭的反应，手上像抚慰小动物似的，一下一下，抚摸美人的头发。
“陛下你放心，殿下是不会吃醋的。”一会，美人索性坐到皇帝腿上，双臂勾着皇帝的脖子，用身体摩擦、挑逗皇帝。
七公主睡得正熟，舍贤也闭着眼睛，见皇帝没有推开自己，美人大胆的解开皇帝的腰带。径直摸到皇帝已经变得坚硬的分身。
皇帝想伸手推开美人，但是美人却含住了他并不坚决的手指，用舌尖舔舐，讨好，“陛下，不想看看殿下吃醋的样子吗？”
绝美的人儿用媚入骨髓的声音说出恶魔般的细语，皇帝鬼使神差的放松了身上的力气。
喘息声逐渐加重，子旭起身欲离去。
“旭儿。”皇帝突然叫住子旭，“你若是不想看到，便叫我停下。”
“……你是皇帝，这种事你爱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不会管。”
“那就不要走……”皇帝还没说完，美人便毫无预示的坐到皇帝的分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落入了前所未有，仿若天堂般的包围下。皇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舒服的哼出声，至少他不希望七公主看到这些事。
子旭听了皇帝的命令，坐回原位，闭上眼睛。
美人高超的技术下，皇帝不由得扶助美人的纤腰，咬上美人的细颈，在柔软的肉穴中顶撞、冲刺，不断索取。
衣服摩擦的声响，水的声响，身体接触的声响，子旭一直静静听着，从他的表情，还是什么都看不出。
美人一直专心服侍皇帝，一直到皇帝的眼中也溢满了情欲，一直到皇帝再也不看子旭，一直到皇帝也死心的闭上了眼。
“唔……”细细碎碎的声响中，七公主慢慢撑起身体，揉了揉惺忪的眼。
一阵强风吹灭了她身边的篝火，七公主睁开眼睛，便看到子旭在她的身边。
“哥……？”睡得迷迷糊糊的七公主不确定的喊。
子旭淡淡应了一声，在七公主身边坐下。他背后的黑暗中，皇帝紧紧抱着美人，忘情的在温润而媚人的下体中撞击。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随后是两颗、三颗……
银色的星光不断从身边一闪而过，七公主兴奋的叫了起来，伸手指向群星点缀的夜空，“哥！流星～快看流星！！”
天空被华丽的流星群装饰起来，流光一闪一闪映照着地面的一切。
忽明忽暗的银光下，皇帝睁开迷离的眼，身体震颤，仿佛要把美人嵌入身体一般紧紧抱住，两人忘我的交吻，享受至高的快感。
子旭安静的坐在七公主身边，仿若透明的瞳孔诚实的映着璀璨的流光，淡漠的表面下依然看不透他的思绪。
皇帝与皇后出游带了护卫一百，侍女二三，浩浩荡荡的队伍，极尽富贵奢华。
为了讨伐昏君，各地的百姓集结起来，一番激战后终于把皇帝出游的队伍一举歼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是，胜利的呼声中，却找不到皇帝与皇后的尸首。
“二皇子殿下～～～～”丞相抹着汗，跟在二皇子身后。
二皇子的眉毛抽搐一下，不耐的回首，一脚踢在丞相脸上，高傲道：“还有什么事？”
丞相捂着脸，口齿不清的回，“陛下的车队被人袭击了。”
“那就按照你那陛下的吩咐，把袭击车队的人都灭了！这种事少来烦我！！”二皇子一脚踢开丞相，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皇子殿下～～”还没迈开脚步，又被叫住了，二皇子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回首。
出现在面前的是太监总管，他也抹着汗，道：“二皇子殿下，梅妃和桂妃身体不适，要拨一笔钱给他们治病……”
“准了！”二皇子咬牙，他能不准吗。
恨恨的转身，刚迈了小半步，又被叫住了，二皇子强忍着强忍着屠杀的冲动，回首。
这次是碧政和炎玉。
二皇子扶额。为了皇帝前阵子的荒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大规模的起义，这时候还来两个穷神给他添乱，要是他知道这两人是因为皇帝派人追杀子晴，弄坏了武馆才来的，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二皇子殿下～”碧政也擦汗。
二皇子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扯起嘴角，“你们来得正好。”
两天后，宫中发生大规模食物中毒，因为储备的药材不够，二皇子下令先救皇子和公主。经过御医几天的努力，最终在此次事故中丧生了二百余人，全数都是皇帝的妃子和男宠。
第三十章
灰鹰谷建在山上，从山脚往上，空气越来越稀薄，气温也越来越低，路边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白色的雪毯。
灰鹰谷曾经暗中挑衅皇帝和四大教的关系，皇帝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但到了山上，情况却有些脱离了皇帝的预料。
以四教为首的各个门派挟持了灰鹰谷谷主，两边的雪地里，现身出无数埋伏着的人。
舍贤虽是灰鹰谷护法，却背叛了谷主，与外勾结，联合四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此刻将皇帝引入网内，灭之以慰天下无数冤灵。
皇帝冷笑，没想到四教如此大规模的动作竟可以瞒过他，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一挥手，一片片暗卫如成群的乌鸦般降到雪地，那数量不比对方的人少太多，远远看去，皇帝身边的地面都成了乌黑的一片。
“你到底带了多少暗卫。”
“你到底带了多少暗卫”
“你到底带了多少暗卫！？”
“你到底带了多少暗卫！！”
……
子旭、美人、七公主、舍贤，加之除皇帝和暗卫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却用不同的口气问。
别人的反应他不在意，但是子旭却不同，皇帝好笑的看向子旭，真恨不得跑上去一把抱住这可爱的孩子，立刻享之用尽，品尝他绝美的味道。
“……”子旭感到一股邪恶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往一边挪了挪。
“陛下可是来找灰鹰谷谷主的？若不希望他有事，便不要轻举妄动。”华山掌门用剑指着谷主的头颈，如此说。
皇帝笑出声，“你们可是要杀寡人，连自己的命都没了，哪有闲情管其他人？”
华山掌门不死心的想对子旭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子旭已经先拔剑冲了上去。暗卫掩护子旭，一时间，到处是激烈的兵器碰撞声。
传闻中的神医，天剑掌门——邱易也在此，他的剑法与子旭其实同出一门，但是他伤人都不深，而且剑速极快，即使破了对方的脏器，对方就此喷血倒地，他也不会让自己身上染一滴血，干净的剑更是看不出曾经取过人的性命。
子旭不知斩了多少人，最终出现在面前的，就是邱易。
邱易见了浑身血迹斑斑的子旭，皱起眉，“皇后娘娘果真是灭世的妖孽，杀人不眨眼，残暴至极不辱‘狂皇子’的名号。”
“那你又如何？” 子旭冷冷的问，“方才斩杀的人，在你心中值几斤几两？”
“他们不过是皇帝的走狗，留着性命也不过祸害人间，根本无论斤两。”邱易边说边挥起剑。
子旭应招。
看到别人受了欺凌或是不平的待遇而出手相助，这便是正义。即使因此而对别人做出同样残酷的事，也是无可厚非。
人们坚持自己的正义，为此，无数生命的逝去便是贯彻信念的代价。
从天山回宫的时候，子旭是真的想过要杀皇帝，但是，他没有做到。
如今天下群起而诛之，是皇帝铸就的因果。
染血的白剑挡住邱易正面一击，子旭一个旋身，转守为攻。
子旭的招数极其残酷，招招直击对方的要害，而且甚少防御，那气势好似随时都可以与对方同归于尽。但与一般死士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冷静，那份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利用极尽的冷静，不管对敌人还是自己都狠心至极，没有一点人性的痕迹。
“妖孽！”邱易的剑直指子旭的左胸，但是子旭丝毫没有躲避，他的剑也同样指着邱易的心脏，脸上淡漠的根本不像在死斗。
千钧一发之际，邱易躲开了。
“怕死吗？”子旭再次挥剑，剑柄上，两颗星形的坠饰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弯弧。
邱易用剑挡下子旭疯狂的攻击，躲闪。对这个妖孽他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斩杀敌人，是剑道的基本。
打斗间，又有人插到子旭和邱易中间，这是一场乱斗，子旭不在意的徒手抓住那人的剑，一个反手，就砍断了那人脖颈间的动脉，鲜血飞溅，他身上的红又更加艳丽了。
如此近距离见如此冷酷的战法，邱易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不等他感受，子旭穿过飞溅的血花，向邱易刺出一剑。
恍惚间，邱易的肩被刺穿，子旭一用力，一整条手臂便飞到空中，血缎飞扬，手臂在空中停留片刻，又无力的落回地面。
飞溅的血液背后，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漂亮脸孔。
捂着飙血的手臂，邱易第一次察觉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但这便是人性，而子旭是没有人性的妖孽。
死亡将临，各种感情极度的交错下，邱易不自觉问，“那你斩杀的人，在你心中又有几斤几两？”
“轻如片羽。”
子旭淡漠的说完，刺穿了邱易的心脏。
“撒谎。”狐狸美人淡笑着说。
“狐狸，谁骗你了？你是狐狸也有被骗的时候？被骗了还那么开心？”七公主坏笑着问。
“你听错了～”美人摸摸七公主的头。
这一战是皇家的战争，美人没有用法术，只在一边保护七公主。
皇帝自然也不可能像子旭那样毫无顾忌的冲出去，只好远远的看着子旭，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子旭那不要命的战法给吓得气晕过去。
战事只持续了没多久，最终，是皇帝的胜利。
白色的雪地倒着无数尸体，红色的血、坏损的剑，俨然是战后的惨烈与萧条。
子旭像刚打完架的猫，浑身是伤，血淋淋的走回皇帝身边，剑上，双星坠饰随着步伐发出“汀汀”轻响，简直就像猫脖子上的铃铛。
“殿下还真是没有一点做皇后的自觉，竟然就那样第一个冲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美人先于皇帝，眯起眼睛，笑着迎接。
“……”子旭没有看美人一眼，安静的站到皇帝身侧。
美人也淡笑着退到皇帝的另一侧。
灰鹰谷的谷主没事，但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除了他和皇帝的人马，谷内再没有一个活人，所以皇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天下第一美人呢？”七公主很不满。
“她自然没有你漂亮。”狐狸美人笑着安抚。
“那美人没有我漂亮，我又没有狐狸你漂亮，你这是拐着弯在夸自己漂亮吗？”七公主心情很不好。
“是真的，那人不止不漂亮，还长得很丑。”美人说。
“你见过她？”皇帝问。
“没见过，不过我的鼻子比你们好使，刚来这里就闻到一股腐臭味。”美人用衣袖挡住妖艳的笑容，“陛下，你觉得这‘灰鹰谷’为何要建在雪山上？”
听到这里，皇帝再说不出一个字。
江湖传闻有一种秘术，可以把一个人的身形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从脸上的一块皮肤到脚趾的细微骨形，不会有一分不同。但是，此术要剖开人体，并且术中需要大量其他人的血和脏骨作补充，不仅成功率很低，而且牺牲巨大。
灰鹰谷的谷主不是让死者复生，而是又造了一个同样的人，有着同样的躯体却进驻着不同灵魂的人。
四人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踏上回皇宫的路。
第三十一章
皇帝荒淫无道，天下群起而诛之。虽然表面上看似一触即发的战事，其实暗地里大部分的势力都被皇帝扼杀在了摇篮里，并没有对朝廷形成太大的威胁。
如今，动荡正在逐渐平息，但是皇帝失了信用，很难再挽回，所以他让位于二皇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真是太好了呢，殿下。”狐狸美人笑着说。
回宫的路途，皇帝买了马车。
皇帝与子旭坐在一边，七公主和美人坐在一边。
子旭没有理会美人，半躺在皇帝怀中，垂下眼帘，安静的看窗外不断往后退去的景色。
美人不在意的弯起嘴角笑了笑。
几天后的宫中，二皇子一个回旋，一脚踩在丞相的脸上，“你的陛下已经回宫了，有问题去问他，少来烦我！”
“但是陛下让我来找你……”可怜的丞相抹汗。
“他在干什么？”
“这……陛下跟他带回来的美人在寝宫……”丞相换了块手绢抹汗。
二皇子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忽见花园里一个人影，即使晚上，也能很清楚的辨认出那一身的纯白。
子旭闻声，回首。
“哼，你终于被父皇冷落了吗，母后。”二皇子冷言冷语的走近子旭。在远处看不到，但是走近了，便隐约的见到白色衣物下遍布擦伤与红痕的肌肤，经历过情事的身体无法抑制的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二皇子有些无措的撇开视线，停在距子旭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子旭淡淡看了二皇子一眼，便又转回身。他坐在花园中的长椅上，双手捧着一杯还温热的茶。
二皇子才不稀罕子旭，又见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便径自从他面前走过。
一步两步三步，身后突然传来激烈的咳嗽声。
抽搐眉毛，捏紧拳头，二皇子不甘的大步走回子旭身边，“呃，我跟你犯冲！”
子旭捂着嘴，咳出暗色的液体，当中还参杂着一些腐烂的肉脏，二皇子不自觉的放轻声音问，“喂，你没事吧……”
“……别管我。”子旭虚弱的喘息道，三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得异常艰难。
二皇子似乎又听到脑子里某根神经断裂的声响，抑制不住冷笑，“我不管你，以后见了你一定绕道而行，母后大美人！”
二皇子如此说完便径自离去。
子旭的寝宫。
沾了血污的白衣落到地面。子旭跨入木桶内，灼热的水刺激腐烂的皮肤，却没有想象般的剧痛。
他已经麻木了，一切的感官都在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退却，即便是这烫如日光的浴水，也再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便是改了天道的惩罚。
没有多停留，子旭换上干净的白色长装，走出烟雾缭绕的屏障后，快速的步伐使衣物和长发都来不及跟上，在身后拖出飘逸的弧度。
今夜的圆月不似以往，有些淡淡的红。
随意往窗外一看，竟见到狐狸美人仿佛从红月中降落地面一般，轻巧的踩到子旭面前的窗台。
美人带着淡淡的笑，用好听的声音优雅的喊：“殿下。”
清风吹拂，落叶从美人身后乘风飘过。
美人有着绝色的容姿，或许连嫦娥都比不过他的妖艳，只要是个人，就无法忽视他迫人的美丽，所以没多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去的子旭根本不是人！
“殿下～”美人跳下窗台，跟上子旭。
“何事。”
子旭的言辞过于简单，他淡漠的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睡前，随意穿上的衣物宽松的搭在身上，沐浴过后的水珠还沾在他的发间、肤上。
“……殿下，我刚从陛下那里过来。”美人坐到子旭身边的桌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
“他没有留下你？”子旭淡漠的说。
“殿下，你是真的没有察觉陛下是想利用我来救你？”喝下还冒着白烟的茶，原来是苦涩的味道。
“察觉了。”子旭道，“若非如此，他不会放我离开。”
“你不怕我杀了他？想要救你，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如此。”美人在空掉的杯中倒满水，送回子旭手中。
“那是他的决断。”
“是啊，你是不会违背陛下的决断的。”美人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他慢慢凑近子旭的脸，非常缓慢的，甚至能感觉到呼吸逐渐交融。
唇与唇就在很近的地方，但是却不再贴近。
片刻，美人弯起嘴角，离开了子旭。
“绝情的皇子殿下，你还真忍心连自己的感情都如此利用，小心哪天对陛下动了真情，等着你的可不只是地狱。”
“或许那时候才是解脱。” 透明的瞳对上深邃的眸。
美人皱起眉，苦笑。
“殿下，春樱镇里，你挺身救我是为何？”
“……”子旭沉默。
“我会救殿下的性命，但即使如此，你与陛下也不会有结果。”美人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触碰到子旭的喉结，非常轻微的、仿若爱怜般轻轻摩挲。
不一会，风与光渐渐聚集起来。
“你不要命了。你还剩下多少妖力，自己不会掂量？”子旭抓住美人的手。
“能让殿下担心，即便是付出生命又有何妨？”美人自然的笑，“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殿下心中的一隅。”
子旭来不及阻止美人，他的力量逐渐进入自己体内。
腐烂的身体恢复了，肉体上的疼痛也淡去，最终消失。
强光之后，美人变回了狐狸的形态，是一只通体橙色，看起来很温暖的狐狸。
“我早说过，你与陛下的爱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今后，你无法从他身边逃脱，也绝不能对他动真情……”狐狸说到一半便不支的倒下，好在子旭接住了他毛茸茸的身子。
“殿下，你不恨我……？”狐狸抬了抬爪子，却没有力气动。
“不恨。”
“是啊，殿下是个绝情的人，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不再记得我……”狐狸安静的闭上眼睛，身体仿佛已经没有灵魂的支撑，无力的倒在子旭怀中。
“你又怎么知道？”子旭俯下身，亲吻狐狸布满绒毛的嘴，“痴情的笨狐狸……”
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有知觉。
子旭沉默的抱着狐狸，感觉它的身体慢慢变得坚硬，冰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并不大，也没有雷鸣，只有雨水敲击屋檐，发出嗒嗒的声响。
第三十二章
秋天的阵风吹过，云层聚散，枯叶被带走。
子旭又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安静的垂下眼帘。
枯焦的叶从树上乘风飘进屋里，落进子旭的杯中。残叶浮在水面，无法脱开，无法下沉，漫无目的的打着转。
“旭儿。”皇帝突然出现在子旭身边，“怎么了，叫了你好久没反应。”
“……父皇？”子旭抬起眼，精神还有些恍惚。
“怎么了？”皇帝重复道，俯下身为他取走沾在发间的枯叶，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如棉絮般扩散而开。
“没什么。”子旭放下杯子。
“你的身体好了。”皇帝淡漠的说。
“是啊。”子旭淡笑，仿佛纯白的灵魂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那便好。”皇帝轻松的把子旭抱到窗台，银色的长装顺着墙壁垂到子旭脚边。
闯进子旭双腿之间，皇帝顺着他的唇往下咬，经过喉头，锁骨，再到胸前。
随着皇帝侵略的动作，挂在子旭身上的衣衫越来越混乱，胸襟敞开，从他一边的肩膀上滑下，而后被其余的布料禁锢在手肘的部分。
子旭双手支着身侧的窗台，任由皇帝从胸部往下，把头埋到他的腹部、腿间。
皇帝身上飘着酒香，很浓烈，让人迷醉的酒精。
一个挺身，皇帝等不及的进入子旭体内，开始抽插。
子旭难耐的扬起头，弓起身子。激烈的动作害他差点往后摔倒，双臂不由得勾住皇帝的脖子，双脚也缠到皇帝的腰际。
布料松散的搭在子旭身上，随着激烈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旭儿。”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喘息，“你对狐狸……”
知道皇帝要说什么。子旭咬牙，无情的赏了皇帝一耳光，然后用尽量冷冽的声音道：“你喝醉了。”
子旭高傲的坐在皇帝的斜上方，脸上残留着情欲中的淡红，银色的衣物还没有被完全褪去，只是更加不整而充满诱惑的挂在身上。
皇帝的动作顿了顿。
子旭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他，翻过窗，走进院中的水池。
冰凉的水有效的压下了剩余的情欲，不整的衣衫已经被子旭拉上，与发丝一起，在清澈的水中不受约束的扩散而开。
“旭儿。”皇帝走到池边，好笑，“你可真够绝情。”
“爹爹今天才知道？”
“……早就知道，都数不清你是第几次赏为父的耳光了。”皇帝也跳下水中。
灼热的身体突然进到冰凉的水中，简直就是残酷的刑罚，皇帝只觉得浑身都刺刺的痛，真多亏子旭能面不改色的跳下来。
“旭儿。”皇帝顿了顿，露出最自然的笑容，“我们出宫吧。”
没有临行。
第二天，皇帝与子旭一同从宫中消失。
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
“那两个混蛋——开什么玩笑！？”二皇子一脚踩在丞相脸上。
丞相无辜的捂住鼻尖，泪目。
“……”二皇子叹息一声，“算了，既然走了，这个皇位就是我的了。”
有了至高的权利，还怕找不到两个人吗？
二皇子心情很好的去早朝。
本来，朝中就有很多皇帝的人，现在皇帝不告而别，那些臣子竟然都在向二皇子互相告发。
谁谁谁曾经把二皇子在哪里告诉了皇帝。
谁谁谁曾经把二皇子批改的奏章偷偷送给皇帝过目。
……
二皇子不得不感叹如今天下是不是太平过头了。
如今，江湖动荡，灰鹰谷被灭门，四大教派也被皇帝清理了干净。
剩下稍有名望的水晶宫，却不见他们有任何的行动。
水晶宫是个排外的教派，江湖上，到过这里又能活着回去的人屈指可数。一般人对水晶宫的认识也就只限于他们善使弓箭这种不适合行走江湖的兵器。
水晶宫常年不见日光，没有植株，也没有动物，除了水晶宫的人，这里再容不下任何生命。
道路两边，取代树草装饰着的是排成列的红水晶，水晶后方的地面生着火烛，不断会有金色的火芯从地上升起，合着水晶纯红的光，把周围映得比仙境还炫丽。
七公主漫步在水晶群里。
脚下，是一片水晶光耀的地毯，渐远的地方，烛火也越来越少，水晶由纯红变成暗红，最深最远处，慢慢成了一片漆漆的黑暗。
“狐狸，好无聊啊……”七公主不经意的摩挲红水晶耳坠，“回家吧。”
御书房里，二皇子正在批阅奏章。
突然一道强光，七公主从半空落下。
“哟，二皇兄～”七公主精神十足的打招呼。
二皇子眉角抽搐，这皇宫也太不安全了，要是七公主是刺客，他现在或许已经身首分家了。
没得到二皇子的回应，七公主奸笑，“是不是四皇兄跟父皇私奔了，你郁闷了？”
“他们要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二皇子懒得理会，继续批阅堆成山的奏章。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要是将来爹爹和爹爹有了孩子，说不定会回来夺你的皇位。”七公主煞有其事的抱胸，闭起一只眼。
“孩子！？”本不想再理会七公主，可惜她语出惊人，二皇子还是不自觉的接口了。
“嘿嘿～皇兄你不知道吗？其实四皇兄是女子。”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信？你何曾听说父皇喜好男子了？他最初喜欢上四皇兄是因为他的女子身，而且不止父皇，连那只公狐狸都被四皇兄迷得神魂颠倒，愿意为了他去死。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短袖？”
七公主说完便告辞，本来郁郁不欢的心情也稍微好了点。
“……”可怜了二皇子在御书房坐了一天，一本奏章都没批完。
第三十三章
得到消息，二皇子连夜赶到了皇城近郊的一栋别院。
皇帝和子旭果然在这里。
“父皇，母后，你们走得可真匆忙。”二皇子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你还能找到这里。”皇帝平静道。
“父皇放弃皇权的时候便该料想到的。”二皇子冷笑，“现在我是皇帝，要杀无权无势的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子旭站到皇帝面前，冷冷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继续冷笑，“你本事还真大，有人愿意为了你丢下皇位，还有人愿意为了你送掉千年妖力，不惜用性命换你心中的片隅。你就这么走了还真可惜，要是以后哪里有了暴动，我把你送去那里，那些贱民说不定都抢着去自尽了。”
子旭的声音降到冰点，“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二皇子边说边上前一步，伸手摸上子旭的胸部。
“——”皇帝无声的惨叫。
“……你在干什么。”子旭用尽全力赏了二皇子一拳。
二皇子捂着脸，自言自语，“原来世上真有那么多断袖……”
子旭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听父皇和母后辞行的。”二皇子说，“父皇你以后多穿点衣服，你的旭儿这么冷，小心被冻着。”
你以为你不冷吗。
皇帝随口应付了一声。
“如果没有意外，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们了吧？反正看你们的样子，以后也不会好过到哪去。呵呵，告辞了。”二皇子说完便洒脱的离去。
结果，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一段时日后的皇宫。
炎玉和碧政出现在二皇子的面前。
二皇子扶额。
“你不用见到我们就这个反应吧？”炎玉抹汗。
“……这次又缺多少钱？”二皇子一脸已经认命的模样。
炎玉刚想开口，就见七公主气势磅薄的冲到二皇子面前，“有没有见到子王八（八皇子）？”
“呵呵呵……”二皇子没有回答七公主，反而低笑着对碧政说：“你给我把这个女魔头娶回去，多少钱我都给。”
“陛下！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碧政立刻反驳。
“……那你是喜欢炎玉还是念着那座冰山。”二皇子冷笑，“若是还想着那个人，劝你还是早些断了这个念头。”
“你是说子旭殿下？他现在怎么样了？”碧政问。
“天知道。”二皇子不屑的回答。
“……是吗。”碧政有些担忧的神情，与其说喜欢，他对子旭更多的是敬仰。
“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吧？”二皇子垂下一脸黑线。子旭的魅力还真不是一般大，而且吸引的怎么尽是同性？
“放心吧，爹爹和爹爹是做好决断才从所有人面前消失的，他们间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插手，幸福与否，是他们自己的事。”七公主不经意的说，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识的拨弄着红水晶耳坠。
“是啊，他们间有太多的纠缠，谁的执着胜过谁的，连他们自己也道不清。”子晴不知从何处落了下来，站定到不远处的石桌上。
“你闯皇宫！？”二皇子没空听子晴罗嗦，这皇宫越来越不安全了。
“怎么会～”子晴挑眉，“我光明正大飞进来的。”
“那不就是闯进来的吗。”七公主与子晴相性很和，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你们……”二皇子压低声音，不等他再说下去，远处，丞相和公公嚷嚷着跑了过来。
“陛下～”
“陛下——”
二皇子低头沉默。
“陛下？”炎玉戳了戳二皇子，只听他抑制不住的冷笑，“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
“呃，二皇兄坏掉了……”七公主立刻掉头走人。
察觉到不妙的众人也纷纷向后退去。
“既然你们那么急着想死，我成全你们——”二皇子说着，拔剑，暴走。
第三十四章
“旭儿，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再需要……”
皇帝将整根肉茎埋到子旭体内，压低重心，让彼此的皮肤最大面积接触。
仿佛要交融灵魂一般，皇帝用身体重重磨蹭紧密相贴的肌肤，每一下动作，都会刺激到连接的下身，制造出越来越多淫靡的液体。
“……我的真心也不再想要？”
皇帝的腹部渐渐被子旭的挺立沾得粘湿。
“不要……”皇帝加大腰部挺动的幅度。
每天重复着最亲密的举动，无数次身体的结合，从指尖到肉脏，都再熟悉不过。只有用身体的快感，才能掩盖心中的痛觉。
“……嗯……御……”感觉到肠道被灌进皇帝的精子，子旭本能的攀住皇帝的脖颈。
“旭儿，你是我跟其他女人如此制造出来的。”皇帝在子旭耳边吐息，“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是属于我的。”
“……爹爹，你越来越变态了。”
“是啊，所以就算是恨也好，不要离开我。”
“……”
秋天之后便是冬天，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的轮回。
不知如此重复了多少遍，又到了深秋的时节。
阳光洒在地面暖洋洋的。
皇帝和子旭走累了，坐在一片金黄的草堆之中。
一阵风一阵风，从地面带走了数不清的的金色草叶。
“旭儿，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我喝醉了酒，曾把你当作妃子，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下去？” 皇帝让子旭躺在自己腿上。
“记得。”子旭淡淡的回答。
“其实那个时候，我知道是你。”皇帝淡笑，“那时候你才几岁呢？我可没那么矮小的妃子。”
“你想说你爱上我不是因为法术的关系？”子旭垂着眼帘。
“对。”皇帝握住子旭的手，十指交缠。
“那你又是从何时开始恋童的？”子旭阖上眼睛，微微弯起嘴角。
“是啊，到底从何时开始的？”皇帝摆出苦恼的样子。
“……父皇从前经常陪我玩，但是有一天却突然疏远了我，那时候我很伤心也很生气。我察觉到你喜欢怎样的人，一心想成长为那样的人。我又是为何要那么做呢？”子旭抬起眼，透明的双瞳里沉淀着一片雍容的金黄。
“呵呵，旭儿不知道吗？”皇帝露出奸诈的笑。
“从前不知道，现在，或许知道了。”子旭支起身体，直视皇帝。
“旭儿……”
剩余的话被堵了回去，子旭的唇贴上皇帝的唇。
像冰冷的日光一样，温柔的接触。
擅闯麒麟山的那天夜里。
皇帝其实与十多暗卫一同死在了麒麟山的阵法之下。
“道长，我要救他的性命。”
“命数天定，不是这么容易便能改的。”
“一命抵一命，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
“子旭，你是为何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是皇帝，若他死了，必定会引起大乱，如今天下一统之初，受不起这等冲击。”
“也罢，这是你命中一劫，而他，是你的情劫。以你的仙力要救他不必付出性命，但若你将来对他动了男女之情，顷刻间便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再没有轮回的机会。”
“……”
“如此，你还愿意救他？”
“愿意。”
双唇分离，子旭的身体在渐渐消失。
“……父皇，别忘了我们从前定下的誓约。”
“旭儿！！”皇帝想拥紧他，但接触到的地方，都化作为了空气。
“旭儿、旭儿、旭儿！！”
子旭的身影慢慢淡却，不管皇帝如何去碰触，却总是无法抓住。
“御……”
“你太自私了，旭儿……”皇帝落下眼泪。
“对不起……”子旭伸出手，但是在想要接触皇帝的瞬间，手便凭空消失了。
动了动唇，才发现连声音也再发不出。
他们是绝对无法在一起的。
就像那曼陀罗华，开花不长叶，长叶不开花，他的身心也是被分开的。
看着皇帝像孩童似的哭泣，子旭心中如针刺般痛。
『……御，听不到了吗？』
『御！』
『还是不行吗……』
『父皇，我爱你。』
『真的很爱你！』
『父皇……我不想离开你……』
『……』无论如何声嘶力竭的喊叫都无法传达出去。
最后的泪珠消失在了半空。
“旭儿！别走！我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你，还有……”皇帝的声音嘎然而止，眼前的子旭已经彻底消失了。
“旭儿……？”颤抖不止的声音。
但是周围已不再有任何的回音。
“旭儿——！！”皇帝疯掉般大声的喊叫，希望子旭能回答他，哪怕是最后的只言片语。
但是，果然还是没有回音。
子旭消失了。
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皇帝早知道，子旭是如此绝情的人。
“旭儿……”
不知道他最后是何种表情？皇帝的双眼被泪水模糊，错过了。
应该是像狐狸一样温柔的微笑吧？
轻柔的白色布料顺着风，飘扬、落下、又再飘扬。
纯白的剑立在皇帝身边，随着风吹，金色与银色的星形装饰相互碰擦，发出“汀汀”的轻响。
今后，再也见不到那把剑的主人了。
不管轮回几遍，寻遍天地人间，子旭再也不会出现。
这便是他们相爱的报应。
“旭儿，我终于得到你的真心了……”
汀汀的伴奏，说话的人早已泣不成声。
天空不管到哪里都是一片蔚蓝。
一阵风一阵风，又吹起了无数金色的草叶。
天色渐沉。
七公主坐在子旭的寝宫中。
烛光把周围映照成了一片暖色。
仿佛被温暖的光吸引，蛾子在烛边飞悬。在烛火边都如此温暖，扑入火中，又会是如何的温度？
蛾子不知足似的扑了进去。
引火上身的飞蛾在火中痛苦的挣扎，最终落到了地面。
仿佛学不会教训似的，第二个蛾子明明见到了扑入火中会是如何下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进了那一片火海。
“飞蛾扑火都是如此，皇兄那座冰山遇到火，就烧得连水分都蒸发光了吧？”七公主挥动层层轻纱，一阵轻风便灭了烛火。
屋里暗了下来，便能借着月光看清外面的景象。
院子里有一株新生的枫树，现在看不清颜色，但在阳光下看，是淡橙色的枫叶。
七公主翻窗而出，靠到树下赏月，红水晶的耳坠闪闪发光。
史册记载，皇帝与子旭最终下落不明。
皇帝被追封为太上皇，被人们传为荒淫无道，贪图享乐，禁脔亲子的昏君。
二皇子继位后，重树了皇室的形象。
他身边汇集了一群吵闹的家伙，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日子。
然后，年复一年，皇位也交替了几代。
天御皇朝，太平盛世持续了千年之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