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无限 作者:Linking7【完结】(81)

2019-06-09  作者|标签:Linking7

我一下惊了,阿宁当时并没有走?那她早知道系统问题有蹊跷?

她指着我的胸口道:“你既然还能够干预它的行为,为什么要同意他们的计划?你完全可以做好伪装,等他敏感期过了一起离开,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为难你们——你现在帮忙把系统阉割掉交给张家,是打算让张教授继续守在研究所里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说什么?”我看向闷油瓶,“什么研究所?你不跟我走吗?”

他看着我,很久才道:“在长白山附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完全接受不了。我以为我的做法是让闷油瓶顺利完成收尾工作,之后他就像退役一样脱离这个组织。

我心中甚至考虑过他恢复“自由身”之后要怎么融入社会,我的钱够不够帮他买套房子。

现在告诉我,他其实一点都没有这方面打算?

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这和阿宁之前说的不一样,和张海客跟我传达的意思也完全不同。

“为什么!”我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他们说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不是主负责人了,除非你执意申请,你‘死’不就是为了脱离这一切?”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只能去那。”闷油瓶淡淡道。

我觉得十分无力,道:“是因为它没有按你的预想行事吗?你这样固执地要控制它,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滥用?这件事已经可以结束了,你为这里耗费了二十多年,一辈子才多长,你……”

阿宁拍了拍手,对我道:“吴天真,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你的智商水平。你暴露了自己的价值,却同意组织的研究计划,现在张教授不去替你擦屁股,难道你打算自己去?”

我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却不知道这算是谁在算计我。好像是我自己犯了蠢,可根本没有人跟我说完整的利害关系!

“我不同意!”我道,“为什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起码也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以为你要金蝉脱壳才会那样选择,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不来这个地方!”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开始沉默地收拾东西。

我接着说了很多话,把我为什么愿意来这里帮忙全都说了,但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但说什么都没有用,闷油瓶显然不打算为了我的话改变主意。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甚至无法理解他执意的原因。

我本以为,我对他来说多少也有些不一样,甚至是特殊的。难道我并没有这样的资格,要求他留下来?

最后阿宁看了看表:“外面车都备好了,很快他们就要转移。我相信车上没留你的位置,你如果要送行,我可以借你我私人的车。”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第七十章 不说再见

我有一瞬间感到愤怒,但看到还剩多少时间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不能意气用事,怎么也要再劝一劝他,即使只有几个小时。

“疗养院”是第一次接待大批技术人员,最后离场的交接和人员归档是流水线作业,几乎所有相关人员一视同仁地过去排队。我比较特殊,应该属于临时c-h-a班,一时没有人知道应该把我划到哪一个部门,也没有常规的担保人分给我。

于是所有需要填的认证文件都多给了我一份。

不过一张我都没有理,全都随手扔掉了,没有人跟我说不可以这样做,也没有人阻拦我。这种特殊待遇让我有一点肆无忌惮的快感。

他们放任我跟在闷油瓶旁边,看他办理手续,我当然没有干看着,而是搜肠刮肚地不停找着话题。我个人来这的原因看来无法动摇他,于是我开始替他分析形势。

“你的冻伤还没好,那里那么冷,不利于你的恢复。”

等说到这句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想不出什么能够打动他的说辞。

我甚至把所有我认为美好的事物都描述了一遍,告诉他可以有怎样的正常生活。闷油瓶一直在听着,但他也只是听着罢了,直到我说的口干舌燥,他也没有给出哪怕一句评价。

期间没有一个人强迫我离开,或者叫我闭嘴,那些工作人员似乎也跟闷油瓶一样,对我采取了漠视和淡然的态度,好像我这么跟着念叨个不停是理所当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在有些人脸上看到了同情。

我听出来他们要从北京南苑机场直飞长白山,从这里到机场的路上,或许我还可以送一送,但这送别也就止于机场了。

他们乘坐的是专机,南苑机场显然不提供同期的客航服务。

阿宁说的不对,我其实并没有真正送行的机会。

“你回家吧。”交接完所有的材料后,闷油瓶终于再次把目光对向了我。

我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没有想到,他最后回应我的是这么一句话。

我本以为他会跟我说再见。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还不能够死心,于是跑上地面找手机信号,打电话给小花,叫他帮我订首都机场飞长白山的机票。

小花问我想要做什么,我没有解释,只说想散一散心。现在,变成我不能够对他说出事情的原委了。

然而让人无奈的是,没有合适的航班,除非我立刻出发去首都机场,才能赶在闷油瓶他们之前到达长白山。

我问自己,然后呢?也许就是在机场看他们的车队绝尘而去,或者我在那边也定一台车,跟着他们一直到基地的门口。

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我觉得这件事的发展不对。

挂掉小花的电话,我看到一个姑娘冲我走了过来,我认出她是流水线上一个工作人员。

由于心思都在劝闷油瓶上,我刚才完全没有听她说了些什么,只隐约记得她态度比别人坚决,一定要我签字再走,为此跟了我们很久。

我以为还是刚才的事,就道:“我什么都不想签。”然后绕过她,径直往停车的地方去。

因为闷油瓶的事情,我对这里所有人都有极其强烈的不信任和隐隐的敌意,潜意识里就是三个字“不配合”。谁知道这是不是卖身契之类的东西,签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们这些人说话从来不说清楚,我有些恶毒地想。

“其他的可以直接入档,这个真的得签。”她还是跟着我,“不然我后续工作难办,你自己也有很大损失。”

损失?我摇摇头,我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损失了,闷油瓶一心要走,我还能再损失什么?

这个姑娘很年轻,做这种基础工作,等级肯定不会太高。她似乎不知道我是谁,也不去看周围同事的眼色,竟然这么固执,这一点倒让我有了点触动。

我还是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很像银行的支票。我绝对没有这样一个户头,下属所有账户的号码我也一个都不认识。

“这不是我的,签了也无效。”我对她道,“这是什么?难道我来这里一天半,你们还要收我食宿费?”

姑娘讶然道:“不是收你钱,是给你钱。这是‘抚恤’。”

我莫名其妙道:“我活的好好的,没缺胳膊断腿,虽然精神上受了很大伤害,还不至于要你们补偿,而且我不是这的人……”

我忽然顿住了,脑子里转过闷油瓶刚刚签过的一些东西。我不是这个体系里的人,但闷油瓶是,而且他“死”了。

我想到之前他对我说的话,也是在这里,就在隔壁区的楼下,那个“笼子”。物是人非,我本以为张影帝只是在顺着我的话演,迎合一下气氛——难道他是来真的吗?

那他说的其他话,会不会也是真的?

姑娘见我停下,耐心道:“你如果不签,这笔钱没法直接入个人账户,数额太大还牵扯到免税的问题,做账很麻烦。这样,你要是不想留着,捐基金会也可以。”

我强迫自己回神,试探着问了一下金额,姑娘告诉了我一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总数。

“我签。”我最后道。

姑娘很高兴,马上从文件夹里拿出了更多的文件,原来不是要签一份。我感慨着翻看了一下,这里面不仅仅是钱,还有各种保险的合同,甚至教育储蓄。

我心算了一笔账,明白这几乎是包揽了一个普通家庭的生老病死,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签了一份就要签另一份,全部签完之后,我的手都软了,同时感受到了我和闷油瓶之间巨大的差距。我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他是怎样的人,本来过的是什么生活,死了又会是怎样的情况,虽然他并没有真的死。

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我才想起来出发时间已经到了。

等我跑到停车场时候,还是迟了,闷油瓶已经坐上了去南苑机场的大巴。

我马上开了阿宁留下的车去追,但也顶多是在途中堵车的时候,从车窗找他的后脑勺。这不是一句虚指,因为直到进入丰台区,闷油瓶都没有回一下头。

我幻想过他回头对我说一句再见,但这终究只是一个幻想。

南苑机场有管制,我的车直接被拦在了门口,我看着他们的大巴和卡车进入闸道,突然欲哭无泪。

我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他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无法换到闷油瓶的回心转意,也该能得到他的一个正式的道别,况且他还留了这么多东西给我,说明我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然而现在无比真实的事实是,我连他的一句再见都得不到。

是他觉得给了钱就没有必要多说了吗?我苦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花这时把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起来听着。

“快起飞了,你怎么还没到?”

“我不去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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