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似是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如讨要糖果的小孩一般,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腰,半分也不肯放松。
突然,年轻男人闷闷的笑了,笑意似是从心底生出,震动着胸腔发出,带着三分调侃的味道。
江意微有些恼,可下一刻,却只觉得身子一轻,年轻男人就着这么面对面相拥的姿势,托着他的臀部,把他如小孩子一般抱了起来。
江意吓了一跳,他又不是小石头,能这么抱吗?因为害怕自己会摔下去,他只得本能的用双腿夹紧他的腰。
年轻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微顿了一顿,忽地意味不明的扔出一句含糊的咒骂,“该死的江西西!”
江西西蜷在沙发上,抱着一只大抱枕睡得很熟。对于家长的咒骂都不必当作耳旁风,因为它压根儿就没有听到。
这关狗什么事?还没等江意想明白,年轻男人已经大步流星般的抱着他冲进了洗手间里。在反锁上门的那一刻,密集的吻就如倾盆大雨般铺天盖地的落下。
江意有些怕了,他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年轻男人的节奏。
能不能请他缓一缓,或者停一停?
尉迟临风缓不下来,更停不住。
积压已久的热情象是突然爆发的洪流,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江意的喉间,发生抗拒的低低呜咽,尉迟临风知道,是自己弄疼他了。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度,反而更加大力的吮吸着他的唇舌,更将手探进他的衣裤,狠狠的爱抚着他身体的每一个敏感处,强迫他和自己一样兴奋起来。
一切就如多年前,他第一次把青涩懵懂的江意拽进浴缸时一样。
很紧张,却更加兴奋。
怕江意拒绝,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当双手撑上冰凉的大理石台,江意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他想,这也许是他最后喊停,或者逃离的时候。可是下一瞬,当年轻男人炽热的赤裸的身体贴合上来时,他就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了。
无助的后仰着,用满是汗水的颈脖与他厮磨着,似是无声的邀请,又象是变相的讨好。
身体被打开的痛楚如期袭来,可并非不能忍受,江意很是惊奇,小时连被针扎下手指头都会痛哭流涕的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能够忍耐的时候。
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再如何痛哭流涕,身后的年轻男人也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种奇异的要绝对占有的强烈情绪不知为何,安抚了江意心头的颤动的不安。
他无法思考,却本能的觉得,如果要对他做这种事的人是尉迟临风,就没什么不可以。
所以,当年轻男人终于完全的进入他,发出满足的叹息时,江意也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满足。
脑子里有模糊的念头闪过,两个人的关系,从来不因身体的施与受而成立,在尽最大能力满足对方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才是施的那一方。
这……这是谁?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到他的分神,尉迟临风开始动作。
这个时候,他还能想什么?除了自己,他还要胡思乱想些什么?略带惩罚性的噬咬让江意很快就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开口讨饶。
“临……临风……”
久违了的亲密呼唤再度沙哑着响起时,年轻男人突然感动得想落泪。
江意从来不会在其他时候喊他的名字,从来不会。
大力的将身前的男人抱紧,尉迟临风已然明白,不管这个人的脑子混乱成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江意,从来没有变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几次。
时间的存在对两人来说变得毫无意义,沉浸在久违欢爱中的他们象一对连体婴似的粘在了一起,就算在喘息的间隙也要紧紧拥抱,舍不得有片刻分离。
江意已经全然不知理智二字要如何提笔,偶尔的闪念中,他也觉得自己荒唐得离谱。可是下一秒,只要尉迟临风想要,他依旧会毫无怨言的迎合着他的需要,做出种种让他匪夷所思的配合。
甚至,还觉得欢喜。
尉迟临风在做爱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但他会用他的行动表示他的赞美,只需要一个抚摸,一个眼神,或者什么都不需要,光是他沉迷其中的这件事本身,就能说明一切问题。
炽热的手掌再一次情色的揉捏上他的腰,江意知道,他又想要了。
腰很酸,那脆弱的地方更是被过度使用得有些红肿而麻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想要,他就给。
坐在年轻男人的怀里,低头捧起他的脸,那双亮闪闪的墨黑双眸在黑暗里格外让他心动。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如献祭般献上自己的吻,江意觉得自己当下这情形,倒当真应了一句诗。
“须作一生拌,尽君今日欢。”
是谁?用带着薄茧的一双手,握着他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写下诗句?
江意心头狠狠一震,再度看向面前的男人。视线相接间,有电光火石般的画面闪过他的眼前。
漫天黄沙里,银甲银枪的少年如乘风战神,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冲到自己面前。
看着他冷冷的眼,江意却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救我……”
银光闪过,手上的绳索断开了,少年弯腰将他拉上马背,只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就带着他又冲向那片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