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犯贱 by 银白之尘【完结】(8)

2019-05-31  作者|标签:


  夏炎又开始恢复放空的状态,也不知道他怎么一天到晚神游天外,这么不想事真的没问题吗?他家里似乎背景也不简单,虽然他哥很优秀,但是想必夏炎也不是那种甘于做一个庸庸碌碌的纨绔子弟的人。
以前连云也很喜欢在我面前板起脸,而且他特别不喜欢我去找江飞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城叔的缘故,我总还是有点怕连云的。初时我跟连云并不相熟,是后来接管公司之后连云才成为了我的副手,那个时候连城叔已经病逝。
之前我偶尔也能跟连云见上几面,但是我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连云在我心里如此亲切、如此熟悉。连云在我正式接管公司那天,站在我面前,神情严肃。我看着面前这个跟连城叔如此相似的人,原本的一些兴奋和紧张都慢慢沉淀下去。
连云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唤我一声:“大少爷,我在这儿。”背后巨大的落地玻璃透进明亮的日光,连云双目微垂,眉眼鼻梁的侧影如画。
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一个场景,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突然从心里跟这个人亲密起来。这其实也是我后来会有一点怕连云的原因吧,如果说连城叔在我的人生里起到了一个慈父般的作用的话,那么连云就像一个有点严厉的哥哥。
这么一说起来,其实我觉得我跟连云的关系有点像陈思明跟他哥哥。我就是每次看到连云就会想陈思明见到他哥一样,整个儿人都焉了。而且连云每次打电话给我就是:“大少爷,回来上班。”这基本上就是我腻在江飞廉那儿的时候,如果我在一个小时之内不回去的话,连云就会亲自开着我的那辆凯迪拉克皱着眉头板着脸过来接我。
而且通常我都会选择再在江飞廉的办公室多呆一会儿,然后毫无反抗力地被连云押回去。为什么我不先跑?废话,我从公司跑出来就是要来江飞廉这儿,如果江飞廉不在的话,我基本上还是待在公司乖乖工作。
其实我一直觉得连云皱着眉头的样子很帅。
就在我因为没有话题跟夏炎聊下去而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片巨大的火光升起,还伴随着浓烟。是在我们刚才待的悬挂式过山车那儿。
好像是发生了爆炸!
接着又是几声巨响,整个场面开始混乱了,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尖叫,四散开来。纷纷不约而同地朝着出口方向冲去,工作人员也慌了,努力想要掌握局面,但是确实无能为力。
即使隔了这么远我依旧能够感觉到火光的温度,半边身子都感觉到了炽热。过山车巨大的钢铁支架有些是因为强烈的冲击而扭曲变形,有些是因为高温开始融化。相对较为细一点的已经折断了不少,整个力学结构已经被破坏了。
坐在上面的人惨叫声在空中不断回转,过山车已经脱离了轨道,一半挂在外面。上面的人掉下来不少,从那个高度掉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现在还死死抓住什么没有掉下来的人也是必死无疑,因为整个车道都在倒塌,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狠狠地瞪着夏炎,后者无动于衷,只是侧着脸看向那片火光肆虐之地,神情淡漠,还真有几分江飞廉的样子。
我咬咬牙,转身往发生爆炸的地方跑去。
夏炎一把抓住我的手开口道:“你干嘛?”
我有点气急,拍开他的手大声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坐了,也知道什么叫“会死”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事件,我只知道夏炎很“好心”地把我拉了开,远离了那个地方,完全不会被波及。就算这件事跟夏炎没有关系,他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夏炎跟爆炸案有什么关系与我何干?我气的是他既然把我带出来了,威慑呢吗不顺便把陈思明带上?那小子也不知道坐上这一趟没有,万一坐上去了,那他死定了!
我心里又气又急,不小心不四散跑开的人给撞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夏炎伸出手抓住了我。原本撞了我还差点就要破口大骂的人回头一看见夏炎的脸色,立马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一站稳就挣开夏炎的手要去找陈思明。夏炎又是一把抓住我,眼里难得有几分坚定地说:“不准去,就算你去了,那些人也是救不了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火光直冒,指着他骂道:“谁管那些人死活啊!陈思明还留在那儿,那当初为什么不把他也带出来?”
他皱了皱眉半晌才开口:“那小子就那么重要?”
我依旧没好气地说:“他是我朋友怎么能不管他!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去管那些死定了我肯定救不了的人,而不能理解我想要去陈思明?”
我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下去,我急着去找陈思明。不说他哥哥交代我要照顾她,结果没一天就搞成这样。单说陈思明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完全抛开利益关系,上下级关系的朋友。
夏炎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居然有一点激动和愤怒。夏炎双手按在我肩膀上,力气很大,我有点吃不住,脚下都发软了。
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夏炎才慢慢松开手,眼神也不再凌厉反而有点绝望地看着我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什么?”我一时间气势也弱了下去,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我早就知道你不一样了……早就知道……该死的车祸……要不是……”夏炎一个人在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傻傻站在那儿。
“小九,对不起。”夏炎说这话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笑了。夏炎笑得很温柔,甚至有点悲伤。四周的喧闹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了,只有火光映照出的光影在明灭舞动。夏炎挺拔俊秀的鼻梁
“是我自作自受……”又是这么凭空而来的一句,我明明不懂,但是心里特别难过,很想哭。悲伤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不知不觉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夏炎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大拇指抹掉我眼角尚未淌下泪水,轻声说:“小九不哭。”
听到一向淡漠的夏炎如此温柔的对白,我的身体猛地一个战栗,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我不明白这种悲伤难过是从何而来。我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夏同学,对……对不起,给,给你添麻烦了……请,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语调却是十分怯弱、小心翼翼。完全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就是这么做了。
夏炎一怔,突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力气很大,一种霸道惨烈的占有欲将我紧紧包围。夏炎的恐惧我也感觉到了,他怕失去什么。那个“什么”好像是我,但又不是我。我说不清那种感觉,十分奇妙。
“小九……小九……”夏炎一声声唤着。
我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不知什么原因,抖得更加厉害。但是我似乎明白了,夏炎叫的不是我,是林小酒。那个死去了的林小酒!
被夏炎禁锢在怀抱里,我渐渐地神智开始涣散,最终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医院里。我一睁开眼就看见陈思明活蹦乱跳地在我眼前晃,还笑我说:“小九你可真没用,这也能晕倒。”
我皱了一下眉头,仔细看了看,这下子全身上下目测是完好无损。我对着陈思明招招手,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说:“你过来一下……”
二货果然不疑有他,乖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我看准时机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恨恨地说道:“急死我了你知道不?下次再乱跑试试看!”其实明明是我把他留在那儿自己玩的,根本不能怪他,不过我就是有点不爽,舀他出一下气。陈思明果断反抗,张嘴就要咬我。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人说道:“思明,小九刚醒过来,你就让他一下,你比他大嘛。”声音优雅温和,抬头一看,果然是夏烈。
夏烈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一个三十岁的人了也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胡闹先松了手。陈思明也乖乖在床边上坐了下来,很是老实讨喜。夏炎也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是海鲜粥。
我没有接过粥,先在陈思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在游乐场那会儿没事吧?吓死我了你知道不?”
“啊!你说那个爆炸啊!好可惜,我都没有看到,那时候我刚好拉肚子。附近有没有公共洗手间,就跑多远了一点,啧啧啧,真是可惜。”说这话的时候陈思明还一脸的惋惜,完全没有一点自己这条小命是捡回来的自觉。不过他也真是够好运,中午吃多了冷饮结果刚好那时候拉肚子,不然这会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19凯迪拉克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很遗憾……完全不会做封面图片……自己做的那个太渣了……囧
  操心一日,四处奔波,大悲大喜,我这会儿是真的没力气跟陈思明扯淡了。就在我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的时候,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挣扎着睁开眼。正好对上夏烈那张笑眯眯的脸,便听得他说:“小九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我摇摇头,早已不是大少爷,吃不吃也没那么多讲究。我醒过来不过一是担心田女士着急,二是着实也不想再负担起这住院费,十万欠款尚未还清,又担上一笔,着实不好。若果让田女士知道了,又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是个什么反应。我猜被她知道了的话,我肯定会被迫在医院再待上几天。
没有理会夏烈递过来的粥,我掀开被子,便要下床找鞋。夏烈一把按住我:“小九这是干什么?”
我挣扎了一下,露出笑脸对夏烈说:“我的回家了,我妈会担心的。”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从未晚归过,更没有彻夜不归过。”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是不要想什么打电话回去给我妈说一说。而且我还是很自觉地没有提医疗费用,也不知道在这儿躺半天花了多少钱。反正我不说,我觉得夏烈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会找我要。
夏烈摇摇头说:“可是小九现在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我轻声叹息,故作深沉:“烈哥多虑了,小九青春年少,不至于那么虚弱。穷人家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住院,休息这么久已经没大碍了,多谢烈哥关心。”说完就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利落地踩到一双鞋子上。就在我弯腰穿鞋的时候,夏烈叹了口气说:“小九,一定要这样吗?”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了,烈哥,在医院花了多少钱?回头我还给你。”
“呃……算了吧……”夏烈无奈地说。
我窃喜,不厚道地完全没有推辞。我拉起陈思明,跟夏烈道谢之后就准备离开医院这种鬼地方。陈思明这二货揉揉肚子说:“饿死了,小九,回家给我做饭吃。”
“什么?你不回你自己住的地方?”我被陈思明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囧到了。陈思明继续理直气壮:“我哥说了,要你多看着我点。”我想,住在我们家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要是给他哥知道了我们天天晚上挤在一起睡觉,后果不堪设想。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烈从后面走上来,说:“不如我开车带你们去吃了饭再送你们回去吧。”
陈思明皱起眉头,看起来有点纠结。就听见陈思明说:“可是明明昨天说好今天小九要给我做饭吃的……”
我顿时暴起,一巴掌拍在这家伙后脑勺上,感情惦记着这个。
夏烈也跟着起哄:“说起来,小九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那烈哥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小九的妈妈还答应今晚给我们熬银耳莲子羹。”陈思明立马热情邀请,完全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话说,你一个蹭吃蹭喝的稍微收敛点好吧。
“好啊,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喂,不要答应得这么快啊,主人还没说话呢,你真的不用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吗?刚才还那么担心我的身体,这会儿就不担心我太操劳了?
但是当两人询问的眼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我可耻地屈服了,点头答应了。
走出医院之后,夏烈先去了停车场开车。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带人跟在身边。不一会儿车就开出来了,车头灯照过来,颇为刺眼。
钻石切割的超现代概念外观,竖置排列的hid头灯以及led尾灯,矩形的雾灯,18英寸全铝轮毂……整体感觉具有极易识别的标志性的凯迪拉克的设计dna。超时代的设计不仅给人以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更具有极佳的空气动力学设计特性,风阻系数低至0.31,为其带来卓越的行驶稳定性和优秀的降噪感受。车身是高科技的结晶,其外饰面板、发动机罩、门板、车顶和后备箱盖等活动部分采用了高强度复合材料(□c),既减轻了重量,又耐久防锈蚀;前后保险杠、前后翼子板等使用了强化聚酯玻璃纤维材料,减轻重量的同时,增加了强度和防撞弹性。
凯迪拉克xlr,前边透过玻璃还能看见,吊着一个皮卡丘的公仔。
为什么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这辆车是我的,是王家大少爷王言久的。或者说,名义上它是我的,实际上是我送给连云的。那个人死板,不肯收这个礼,我就自己买了,反正我的车全部是连云在开。2005年买的,花了150万。连那个皮卡丘也是我非要挂上去的。
夏烈将车子在我们身边停好,先走了出来。只见他及其绅士地给我们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如果我是个女士肯定会很高兴,但是我一个男人对这个觉得有点太过了。更何况我还在仔细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我的那辆,虽然第一眼的熟悉感其实已经基本上不会错了。
陈思明这小子先一步窜了进去,等我进去坐好之后他就马上歪在我肩膀上,眼睛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像个小孩子忍不住想睡觉的样子。
夏烈发动车子,还体贴地将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这辆车的后座我坐了几年,里面的痕迹几乎都是我弄出来的,自然各种熟悉。连坐垫那一个地方有点线头我都知道。不知道夏烈怎么弄到了这辆车,当初由于这辆车也还是我的财产,连云没有收下,那么现在应该是江飞廉的。而且为什么完全没有一点改变,夏烈舀到车之后不应该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稍微进行一下改装么。
夏烈专心地开着车,突然开口说:“这辆车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刚舀到还不到半个月。”
我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地说:“这辆车也很旧了,烈哥为什么不换一辆新的。”
夏烈故作夸张地说:“是不是小九觉得我特别有钱啊?这辆车很贵的,有人送当然好啊!”
我也强自附和着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是江先生送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后视镜里的夏烈看起来虽然在笑,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神却异常犀利。我顿时有一种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观察之下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一瞬即逝,我怀疑是我多心了。
我斟酌着回答道:“那个,烈哥的朋友我只知道今天碰上的江先生,所以就随口一问。”
夏烈笑了笑说:“小九猜得很准,就是江先生送给我的。不过,其实也是我自己看上了这辆车,江先生就好心送给了我,我们接下来有个大项目要合作。”
我没有再接话了,就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做出一副有点累的样子。夏烈也很识相地没有再说话。我其实是说不出话来,我怕开口声音会抖。
江飞廉讨厌我到了这个地步?连我坐过的车都要迫不及待地送给别人?如果不是因为讨厌我,他完全可以把车子交给连云就好,我记得江飞廉很器重连云,一直把他当做心腹之一,虽然不是完全信任,但也没有因为我而为难连云。
是因为完全不想跟我有关的东西出现在身边吗?我失笑。
我是很难过,不过好像这种难过已经习惯了,完全哭不出来。其实更过分的事江飞廉也不是没做过,我要是每次都哭得要死要活早就哭瞎了眼。
沉默了一会儿,我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不像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我伸手从车座的某一个夹缝中间找出一本漫画书。我时不时会偷偷藏两本漫画书或者其他什么所谓的没营养的小说在车上,然后躲在后视镜看不见的地方偷看——连云不准我看这些,他说我有时间要不就好好想想公事,要不就睡觉补眠。我觉得连云肯定早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他没点破。他这人看上去很凶很严厉,但是是真的对我好。
这本书还是一年多以前藏的了,后来王氏被江飞廉夺走,我成了江飞廉身边的玩具,这辆车就一直被锁在车库里。没想到我一死,这辆车都遭了嫌弃。
翻了翻,是《蜡笔小新》。有点暗看不清楚,我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顶头灯,打开,然后从反手从后面舀出一个抱枕抱着,开始翻看这本《蜡笔小新》。陈思明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熟了,很乖巧。
漫画的情节都还记得很清楚,但是每一个笑点我都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有刻意掩饰,但是总是有点忍不住。还好夏烈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发笑。
因为陈思明靠在身上,我没法躲到平时躲避后视镜的地方去看,如此大大方方地在这辆车上看漫画,我很真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好像前面会突然有人开口说什么“少爷怎么又看这种书”之类的。
车子平稳地前行,我突然有种我还是王言久的感觉,连云照例一语不发地在前面开车。玩儿了一天很累的小柒靠在我身上睡觉,我则偷偷摸摸地看漫画,一切都很美好。


☆、20订婚宴

之后几天夏烈没有出现过,夏炎也没有。陈思明光明正大地挤进了我家,陈悟风在不远的s市遥控指挥给我房间换了一个双层床,省得我俩挤在一张床上。田女士原本个性就豪爽,丝毫不记忆家里多一个人,反而挺开心的。反正陈思明他哥哥留下的钱也足够作为陈思明的食宿费用,还有一大笔多余的。
这两天我们还是乖乖去酒店上班,幸好我们的顶头上司是杨大哥,如果是于经理,我们这两天的表现绝对会死的很惨。杨大哥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显得很憔悴。我有心关心一下他,但是终归是不太好直接问。
陈思明这小子不去酒吧打工的话,每天就很闲,只用下午四点工作到晚上九点就行。我还是早上八点上班,到晚上九点才回来。白天的时候田女士要去店子里,陈思明这小子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出去,我以前觉得他是那种特别能玩,死活在家里呆不住的人。没想到在我们家反而规规矩矩的。
田女士整理出了一间小杂物间给陈思明放乐器,陈思明立马迫不及待把他那架bosendorfor给搬了进来,还有一些其他乐器。体型太大的或者太吵的我死活不准他带进来。不过他说:“看在老婆你准我把小妾带进家门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我真想抽死丫!
陈思明还给田女士写了一首歌,叫什么《最美的田女士》。歌词那个肉麻,哄得田女士乐呵了好几天,时不时拉着陈思明出去跟街坊邻居炫耀:“看,我儿子给我写了首歌。”好多多人估计还纳闷着,林家小酒不长这样啊?
我很奇怪,其实按理说陈思明因为买琴欠下的钱也还了,他哥哥还另外给了一些零花钱生活费。现在回去他哥也肯定不会说不让他回来念书了,那他干嘛还要待在c市不回家,家里有这么个活宝幺子,父母应该疼爱的紧。别的不说,陈悟风这人也疼弟弟,陈思明难道就不想暑假的时候回去跟他们相距一段时间吗?
我问过他,给我的答案却是其实陈思明才刚刚从s市跑出来半年,现在回去指不定家里两位还在气头上,搞不好就是长期软禁了。他爸妈知道他跑来了c市之后就一直不同意,只是后来他哥哥也同意了,实在奈何不了两个儿子,两位才没有说什么。但是如果自己送上门去,说不定就真的出不来了。
我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也懒得深究。
没过几天就到了夏烈订婚宴的时候,主角自然是夏烈和有名的千金小姐乔薇薇。订婚宴在凯撒国际大楼二十层的餐厅举行。我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偏偏就挑了个这么个地方!以目前夏烈跟江飞廉的关系来看,江飞廉必然会出席这次订婚宴,我觉得我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到了订婚宴这天,我跟陈思明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夏烈这人特别奇怪,明明也是自己人生的一件大事,却不陪着未婚妻和未来的岳父岳母,亲自开车来接我们两个小小的钢琴师。据我所知乔家夫妇是出了名的严厉,我也跟他们打过两次交道,可恩呢该是碍于我王家掌权人的身份,对我还算客气。对其他后辈,两位动不动就会摆出一副训人的架势,这也是为什么乔薇薇会被养成以为远近闻名的优雅淑女的原因。老两口简直就是学校里最严厉的训导主任,一般年轻人是不太愿意跟他们打交道的。
夏烈抛下他们来接我们真的不会挨骂吗?说不定连说好的婚事都会黄掉。夏烈只是笑眯眯地说:“因为小九是很重要的人啊,所以我亲自来接你们。”
这个回答真是让人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才好,陈思明在一边起哄说什么“原来我不是很重要的人啊”之类的。我满脸黑线地拎着陈思明上了那辆凯迪拉克,夏烈还是自己开车。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有钱人除非是办私事,自己开车倒是少。更何况这种日子里,真是不可思议。
上车之后,陈思明又要靠在我身上睡觉,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先换上礼服,不然肯定会给弄得皱巴巴的。
夏烈调试了一下后视镜,突然回过头来说:“小九,后面我放了一些漫画书。也不知道好不好看,随便买的。”
我看着夏烈笑眯眯的脸,却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夏烈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没道理啊。重生这种事怎么都是难以接受的吧?就算我主动说也应该很难有人相信,更不要说是主动猜测出来。
退一万步讲,夏烈这个人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打过交道的,那么就算有人发现我其实是王言久,那么这个人也不应该是夏烈。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就舀起一本漫画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一路上夏烈电话不断,大多是给属下布置任务,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订婚宴的。这么忙还亲自跑来接我们,不可谓不奇怪。
没多久
就到了目的地,我走下车,仰头看了一下面前的凯撒国际大楼,真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好像我在王氏发生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夏烈站在我身后微笑着说了一句:“小九,你变了很多。”
我一惊,回头看向夏烈,他的表情很自然,完全看不出什么。我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
似的,我是变了很多,最根本的就是我不是王言久,哪怕我长得跟以前一样,我还是林小酒,不是王言久。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挺起胸,如果真的被看到,那我就要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林小酒,不是王言久。”
就在我牵起陈思明的手准备进去的时候,一辆加长林肯停了下来。上面还用白色的百合拼成爱心,不及婚车装扮精致,但也说明了现在只是订婚,还不是结婚。
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白色纺纱长裙,戴着一顶珍珠花宽沿帽的女人。她就是乔薇薇,夏烈的未婚妻。夏烈看见未婚妻,笑了笑走上去,然后对车里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大概就是打个招呼。然后夏烈极其绅士地弯下腰,伸出手,扶出来一位贵妇接着又是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那就是乔家二老,两人看夏烈的表情多少有些不愉快。想必也是为夏烈抛下他们而恼火,我也想要不要上前去蘀夏烈说两句好话。谁知道夏烈根本就不管两位的脸色,打过招呼直接又回到我们身边。
我小声问:“烈哥,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自己进去,你还是去陪乔小姐吧。”
“没事儿。”夏烈很是从容,然后笑着问我:“小九怎么认识薇薇的?”
我吓了一跳,确实,夏烈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他的未婚妻是什么人。夏炎一看也是不会跟我说这种事的人。我结结巴巴地说:“那次……呃……买衣服的时候,我……听阿廉……不,是江先生,他说过的。”
解释完之后我就知道我表现得太不淡定了,平时我可能会做得好一点,今天突然又回到这个地方,心里多少有点慌张。
乔先生走上前来对着夏烈说:“你今天早上就为了接这两个人?”语气神情里还颇有不屑,我听得满脸黑线。
夏烈不太在乎乔先生的态度,把陈思明一把拉出来说:“这是斯诺集团的二少爷,独自来c市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所以他哥哥要我多照顾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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