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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影未彻
Posted: 2007-06-20 21:09 | 197 楼 影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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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次日，韩庚接到局里传呼时，才刚睡下一个小时的样子，另一头的希澈不满地抱起枕将脸颊掩了个彻底。
韩庚笑，起了身，套了衣，踱到沙发给局里回了电话。
Patrick大声说着，你们俩给我放下手里那个狗P小偷的案子，马上给我回来接案，这个狗娘养的**佬……
接下去的话韩庚几乎无法分辨清楚，他很少看到Patrick有过如此的失控，想是今次Case的恶劣是极度令人发指的了。
地狱厨房靠近39街，西街公园，整个区域已被警方隔离带整个围起。
钻出车，希澈仍不客气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韩庚向现场制服警举了举警徽，拉着希澈弯身钻入隔离带。
东海迎面走来，摘下口罩望向了韩庚的眼，说着，哥，这回你要逮不住这混蛋狗娘养的，你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韩庚皱了皱眉，沉默地向角落走去，几个法医助理与现场警员仍在俯身忙碌着，那具尸体呈倚靠的姿势僵硬地歪斜着，整个面部鲜血淋漓，早已辨不出五官的样子，双手摊展身侧，小指一枚精致的钻戒，棕红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衣衫整齐，一袭浅蓝的连身裙，脚腕圈着一条细巧的宝石脚链……
韩庚转身，便撞上了希澈的眼，认真而憎恶着，仿佛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邪恶，于是伸了手，轻轻握了他的小指。
东海上前，说着，死亡时间大约昨夜3至5点，全身暂时没有找到任何的伤痕与至死的痕迹，初步认为……
韩庚猛地转了脸，惊恐地对上了东海的眸子。
东海抿着唇点了点头，说着，是的，她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生生地撕去了面皮。
希澈猛地越出了韩庚的手，一把捉了身最近的制服警，大声说着，叫人给我四处去问，昨天3点到5点间有没有人听见什么巨大声响的，快。
制服警立刻说是，转身离开了的。
韩庚上前，抓了希澈的臂，说着，希澈，不要冲动，案发时间仍在10小时内，我们必须确定了一些事才有了下手的路数，比如，死者是谁，她的确切死亡原因，现场痕迹……
希澈一把甩了韩庚的手，说着，韩庚，他是疯子，这样杀人的畜生不是野兽便是疯子，他的行为没有路数，他可能在任何时刻任何精神层面下再次犯案，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们必须马上抓住他，你懂么，你懂么！
韩庚说，希澈，疯子也有动机，我们必须知道他的动机，不然便是大海捞针，这只会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
希澈闭了眼，渐渐缓下了喘息，无力地攀抓了韩庚的臂，说着，韩庚，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到……
韩庚说，我想到了，只是，我们现在不能断定了任何的事……
希澈说，可是……可是……时间与地点太吻合了……韩庚，我亲手放走了他……放走了他……
Chapter 9
韩庚在楼下包了两只三明治，上楼去到休息室倒了两杯咖啡，折回办公室时，希澈正若有所思地站于窗前，鲜少的安静着的。
韩庚靠近过去，坐于自己的椅，说着，裸麦面包意大利香肠美乃滋，还是圆面包火腿乳酪芥末酱。
希澈转了身，说着，我要你喜欢的那个。
韩庚笑，将后者递了出去，希澈接过，说了谢谢，坐于椅不客气地咬下一大口。
韩庚掀开盖，将事先取了的一小罐奶精拌入咖啡，细心地匀了匀才向着希澈推过去。
希澈接过，暖了暖手，说着，韩庚，还要多久。
韩庚说，就等东海了，你知道，他那里等待检查的尸体已可以排去了第五大道，我们又插队了。
希澈说，我也宁愿遇上不用插队的案子，韩庚，你知道的，我欠缺了一点什么，也许我不适合立刻就上重案组来，希望Patrick还来得及让我回头去做巡逻警……
韩庚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着，希澈，你是总局除了Patrick外唯一授过警一级勋章的警员，你有见过把一级勋章扔床底下穿着制服巡逻的警察么？
希澈说，韩庚，那只是一个机会，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韩庚伸了手，越过桌握了希澈的手，说着，没有人会期待那样的机会的，希澈，我们都懂得，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希澈低了头，说着，抱歉，我有些情绪化。
韩庚说，很高兴你能对我发发牢骚。
所有资料归总成文，已是黄昏的事了。
死者Dana Evangelista，美籍法裔，百老汇舞台剧群众演员，16岁，社会关系复杂。
韩庚读着附于后一串长长的名单，无奈地摇了摇头。
希澈抿了抿唇，抽出一张彩色相片扔于韩庚面前，韩庚顺了顺眼，抬头复又望了希澈。
希澈说，很漂亮，不是么？
韩庚赞同。
希澈说，她的脸没了。
韩庚说，你想到什么？
希澈说，昨晚，Uknow不舍得破坏我的脸。
韩庚说，但他不介意整个拿走，当然，我对我的话保留意见，如今，一切都无法是个断定。
希澈点一点头，说，你是对的。
东海说，哥，资料已快递过去，但我想非官方的电话会更快一些。
韩庚笑，说着，谢谢。
东海说，我很高兴在她体内发现了乙醚，是吸入式的摄取，我们的Dana死前昏迷了。
韩庚说，深度昏迷么？
东海说，我宁愿相信是的。
韩庚沉默。
东海说，死亡时间凌晨3点20至3点40分，死者没有受到任何性侵犯，没有新鲜伤痕，死前没有反抗，她走得很安静，因此告诉希澈，不用打听了，39街西街公园附近不会有人听到任何尖叫。
韩庚说，我会的。
东海说，其他的细入资料都在报告里，等结案了你可以慢慢看。
韩庚笑，说，东海，你在催我么？
东海坦率，说，是的。
韩庚点一点头，说，我会的。
东海微微露了笑，说着，哥，回见，虽然我知道你一点不希望见到我。
希澈轻轻将手内的咖啡放于Betty的办公桌，后者显然被吓到，抚着胸口说着，希澈，你走路是用飘的么？
希澈笑，返了身，面对着Betty倚于桌，说着，我又接到了棘手案子。
Betty同情地点了点头，说着，听说了，以前我还觉得坐在这资料室，整天对着电脑实在算是白做了一场警察，可我现在总算明白，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希澈疲惫地笑了笑，说着，能帮忙么？
Betty笑，说着，如果连个忙也帮不上，就真该白做了一场警察了。
希澈笑，迅速移到Betty身后，向前微微倾了身，说着，你这能查到全美案件Data总库么？
Betty说，不能，得向华盛顿求助，需要一天的时间。
希澈说，好，那你这能查到的最大范围是什么？
Betty说，州。
希澈说，好，这个数据库的档案是完整报告么？
Betty说，当然。
希澈说，那就是说包括验尸报告咯。
Betty说，是的。
希澈说，我要调验尸报告，搜索face took。
Betty照做，片刻跳出三条档案，希澈俯了身查看，两条已是结案，Betty说着，都是情杀，且是10年前的案子了。
希澈挑了挑眉，说，你们多久清理一次档案库？
Betty说，25年。
希澈说，知道一年破不了案的基本就是死案么？
Betty说，这是主观上，却不是理论上。
希澈说，那另一条未结案的是什么？
Betty点开，说着，15年前的死案了，希澈，我想这不是你要的。
希澈说，如果不麻烦，我仍是想要这个case的完整报告，行么？
Betty说，当然，你什么时候要？
希澈说，连同你向华盛顿要来的那些报告一起吧，你是说一天，是么？
Betty说，是，后天一大早放你桌上，行么？
希澈笑，拍了拍Betty的肩，说着，你真是太好了，回见。
Betty说，谢谢你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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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影未彻
Posted: 2007-06-21 17:19 | 208 楼 影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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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韩庚将车拐入摩尔区时，天已整个暗了下来。
希澈咬了咬唇，说，我实在不想扮演这样的角色。
韩庚说，很快都会过去的，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来。
希澈说，不，我想自己来。
在中一张桌一张桌地收拾起碗碟，放进抱于怀的篮里，移进厨房，将之一一沉入洗涤槽，刚抬了头，便被直面冲来的男子一把拽住了胸口。
希澈从口袋捏出Dana的相片一把凑上在中的鼻，说着，她叫Dana Evangelista，很美，我知道，噢，忘了告诉你，这是一天前的她，可今天一大早，她变成了这样……
在中惊恐地望着希澈从另一只口袋一把捏出另一张相片直直地送到眼前，一具被整个掀去了脸皮的尸体，鲜血淋漓的原本该是脸的地方仿佛开出了一朵炸开的裂花……
在中猛地打落希澈的手，择了路向着前店跑去，却在中门口一脸撞入了韩庚的怀。
韩庚双手捏了在中的腕，轻轻竖到眼前，说着，不要怕，我们只想找你谈谈。
在中微微喘息，面上有了剧烈的潮红，只瞬间，便软软地向下跌去。
韩庚惊慌，忙伸出手一把将之托到怀里，回身对上了希澈的眸子，说着，他有病，快帮个忙。
希澈噢一声便满屋转着搬来了两张椅拼起了个临时木床，韩庚将在中轻轻放于上，希澈立刻转回去寻了干净的杯接了水慌张地跑返回来，踌躇半天仍是将杯塞入了韩庚的手心，说着，我不会照顾人。
韩庚蹲低身，伸出一臂将在中托入，递了杯送到嘴边，说着，你能喝么？
在中别了脸拒绝了。
韩庚便也不再勉强，将杯放于地，干脆地坐了身，说着，若一点关系也没有，会把你惊成这样么？虽然我很抱歉，但你能告诉我，昨天夜里Uknow来过这么？
在中沉默，张了眼静静地望了天花板。
希澈关心地凑过一张脸，越过韩庚的肩望到在中的脸，苍白着，于是吸一口气，又退回了身，蹲于地使劲剥了指甲。
韩庚没有转身，只伸了手，向后安慰地抓了抓希澈的手，遂又望了在中的脸，说着，你得了什么病。
在中说，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中学的时候我去做了新药试验，不出一年，便病了，这病实在没有根源没有征兆，至今也查不出个结果，只这样一日拖了一日。
韩庚忙接过在中伸过来的一只手，之上点点斑迹，触目惊心。
在中笑，收回手，说着，开始的时候，这点斑迹出现在小腿，然后便一路蔓延上来，我想，等它们爬上脸的时候，一切便都结束了。
希澈激动，上前一步吼着，你为什么去做新药试验！！！！
在中不屑地向上望一眼希澈，说着，警官，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开个玩笑，我和妈妈需要钱，做一次新药试验能拿到好多好多的钱，你明白么？
希澈沉默。
在中说，8岁的时候，爸爸把我们丢在LA便消失踪影，我和妈妈必须养活自己，我们都在努力，成功或失败只是个结局，可这过程，我们谁也逃不掉……
希澈说，8岁的时候，我在最好的私立小学想着怎样考试作弊，韩庚，惭愧原来是这种感觉……
韩庚将车停于路边，按下车窗，从兜里摸出烟，放到唇边，打了两次火机，点燃，呛到，自嘲地摇了摇头，将烟递于了身边的希澈。
希澈接过，猛吸一口，觉到了少许的松弛，歪着脸倚于窗，问着，韩庚，你不抽烟，不是么？
韩庚说，刚才下楼包三明治时顺便买的，我猜，你会需要的。
希澈笑，将脸埋入臂，缓缓呼吸着。
韩庚伸手抚上希澈的发，说，你看，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希澈，我无法带着这样的你继续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希澈吸一吸鼻，仰起脸，将烟蒂掐灭，握了握韩庚的手，咧开唇用力笑了笑，说着，这样的我呢？能跟你一起上路的吧……
澈影未彻
Chapter 11
韩庚与希澈回到警局，便于Lisa照了面。
希澈望一眼韩庚，转了身，率先走入了办公室，将他与她留在了走廊的尽头。
Lisa说，Patrick将你们调离我的案子了。
韩庚说，我知道。
Lisa说，可你们似乎又去找金在中了，那可是Uknow案的线索，难道你们现在手头的案子和他有关？
韩庚说，只是看上去和他有关，要知道，有些线索若太明显，便不像个真的了。你与Uknow照过面么？
Lisa说，当然，很多次。
韩庚说，身手了得。
Lisa说，要不他也成不了传奇。
韩庚笑着点了点头，说着，很遗憾不能再合作了。
Lisa说，我也是……很遗憾……
韩庚低了低头，伸出手，说着，那么……
Lisa忙一把握住，说着，等一下，再见出口之前，可否，可否喝上一杯，我是说，就你和我。
韩庚望一眼从办公室探出了脸的希澈，说着，Lisa，你知道，现在我们手头的案子是个分分秒秒的事，你看……
Lisa说，就一小会，半小时，我是说，20分钟，可以么，韩庚，这些年我实在……实在憋闷坏了，遇见你，遇见你让我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我是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的意思……
韩庚打断了Lisa激动的尝试，点了点头，说着，当然，你看就楼下的Café怎么样，那里的三明治真的很棒，当然咖啡也是一流。
Lisa说，韩庚，你还记得么，那时的team work我们总是在一块儿，一小群同学围着圆桌要一瓶喜力一篮爆米花，我们都是节俭的孩子，于是，我们总是分喝一瓶啤酒，可你却仍是付了整瓶的酒钱，那时我便想，你能有多好啊，若我不是在那样年轻的时候遇见了你，那该多好多好啊……
韩庚笑，沉默着。
Lisa说，韩庚，别说你忘记了，当初若不是你为了救我，被彩弹当面击中得了零分的话，现在考到FBI的应该是你。
韩庚说，Lisa，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很好，我能更实际更正面地去接触到真正的案子，这是好的，我不是一个习惯高处的人，我只想做好自己的这一份，何况……何况这是个习惯忘却的年代，我们都应该努力做到。
Lisa说，韩庚，你是个骗子，你从来不是个懂得忘却的人，却口口声声教唆了他人的忘却，这实在没有说服，你要我怎样相信了你……
韩庚呼机响，算是为彼此留了个凋零的终局。
希澈将车停在Café门口，韩庚迅速俯身钻入，希澈微微低了脸望向站立街边的Lisa，扔上警灯，踩了油门，转上大路，向西行去。
韩庚问，怎么回事。
希澈说，巡逻警上报，摩尔区后巷发现女性尸体……
韩庚猛地转过脸。
希澈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没有脸。
韩庚闭了闭眼。
希澈说，东海已经过去了，分局接到传报，觉得这应该是我们的案子，然后我们就在路上了。
韩庚捏了拳狠狠捶向车前板，满面懊恼的。
希澈说，韩庚，没人责怪你，虽然那孩子死不瞑目时，你正在和漂亮的女人喝咖啡。
韩庚咬了咬牙，说，希澈，你过分了。
希澈说，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常常显得过分。
韩庚转了脸，望向窗外，不再理睬的。
[ 此贴被影彻在2007-06-21 17:37重新编辑 ]
澈影未彻
Posted: 2007-06-21 17:20 | 210 楼 影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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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摩尔区后巷，潮湿肮脏角落，尸体横陈，这暴露是于上帝的挑衅了，躯干四肢已是因了周遭环境浮肿成松软的一团，面部巨大伤口，袒露，无数蛆虫蠕动撕咬……
希澈扶了壁失控呕吐，汹涌，就快将胃吐出了口的。
东海愤怒，摘下口罩向着助手大声叫喊，把那个没用的家伙给我赶出去！
韩庚一把推开上了前的西方男子，警告地望了一眼，俯了身勾起几乎直不起腰的希澈。
东海起了身，摘了手套瞪视了自己的助手，嚷着，你没听见么，这里不需要这样不专业的白痴，把他赶出去，至少五条街区。
韩庚伸手指了东海，语气有了寒的，说着，东海，别过分了，你的人敢碰他一下，就再也没有手指为你的尸体涂马扶林了。
东海闭了闭眼，说，哥，你真让我失望，你看，你找了什么样的人来替代俊英，你自己不觉到羞愧么。
韩庚说，东海，现在我可看到了一个不专业的你，我要你立刻向我报告初步检测，而不是胡言乱语地说了这样多废话！
东海愤恨地摘下另一只手套，说，女，15至20岁之间，死亡时间五至十天，尸身腐烂厉害，接下去，我得让她变成我的尸体，再让我的助手涂马扶林了。
韩庚顺了顺呼吸，放开希澈，上前拍了拍东海的肩，说着，我很抱歉，你知道，我们都觉到沉重，希望能够互相理解。
东海说，是的，长官。
韩庚闭了闭眼，说，真要弄成这样么？
东海说，那该怎么样？
韩庚回了身，再一次抱勾起仍捂着口的希澈，转向东海，说着，我想我们欠彼此一次长谈的机会。
东海说，长官，您的时间也是分秒，有必要么？
韩庚说，海，我永远记得俊英的脸，他把自己毁了，让自己成了个尸体的形象永远地留在了一些人的记忆里，从来便没有谁替代了谁，而是你必须走上新的路途，迎接新的生活，热爱了新的人……
夜灯，昏暗着。
希澈翻个身，枕上了韩庚的腹，说着，我今晚能留下么？
韩庚笑，说，以后，哪天你要想回去，便告诉我一声吧。
希澈笑，抿了抿唇，说着，韩庚，我真抱歉。
韩庚说，别听他们的，你很专业，你跑出了现场白线才呕吐的，你把生理的剧烈反应用理智控制了整整三秒，你是个好警察，如果你想听的是这些，是不是觉得好受了一点？
希澈摇了摇头，说，东海说的对，他是对的。
韩庚说，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儿么？
希澈有了兴趣，抬起脸抱了枕坐于韩庚的面前。
韩庚笑，说，第一次遇见凶杀现场是在上街巡逻的第一个月，那时满脑袋皆是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对这世的丑恶根本没有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日，在街边啃一只汉堡，突然有全身**的男孩子从对街公寓叫嚣着冲了出来，看到我便明确地奔跑了过来，我想是我的制服给了他最后的归宿感，他就这样跪倒在我面前，哭叫着自己杀人了杀人了，我知道他是疯了，起码是精神的瞬间崩溃，于是，我被他带到了那栋公寓楼的顶层，我永远无法忘记楼道里猫尿与菜汤混合的刺鼻味道，然后，我便看见了，那个男人死了，或许该说，原本应该是个男人的那个人死了，他的手被整个砍断，筋络肌理还有微微的跳动，呈躺的姿势分开着四肢卧倒在床，头颅没有生气地垂落下来，嘴眼都大张着……然后你知道我怎么了么……
韩庚笑望着紧紧握了自己手的希澈，说着，然后，我扶着墙壁吐了个天荒地老，不止把刚吃的汉堡包全给吐了精光，连前一晚妈妈煮的玉米羹都给吐了个干净，还有，我可没有记得保护现场，凶手的脸都溅了我的呕吐物，然后我便写了10页的检查报告，够凄惨的。
希澈呵呵地笑，说着，你在哄我。
韩庚说，我没有，这都是真的。
希澈相信，点了点头。
韩庚说，然后，一年又一年，你的内心变得坚硬了，说好听点，你变得更像警察了。后来，我与俊英抬起被人割了生殖器的尸体就像拖了个麻袋，从三楼拖到一楼，尸体的头扑咚扑咚地敲在台阶上，我仍在和俊英谈着前一晚的球赛，我们都学会了放过自己，我们告诉自己，尸体不再是个活物，即使你投入了全副的情感也成了没有意义的空，你能为这死做到的便是捉住凶手，让那该死的混蛋付出他应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