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古人来 by 寒衣【完结】(9)

2019-05-31  作者|标签:


  休息时,顾皓伦自然是待在谢子宇身边,送水说话,特别亲密。陈明舜看得眼底生火,等待下半场开场,他更是冲撞连连,包括同队队员都不停在犯规。
  谢子宇倒不在乎他们犯不犯规的,顾皓伦可知道,历史系一共就那麽几个男生,有一个受伤都不好办,於是尽量照顾著其他人──反正领先的分数一时也没可能被追回来,顾皓伦倒也放心。
  陈明舜见他深入包围圈,对旁边使了个眼色,一名後卫猛地跑过来,抬起腿,钉鞋鞋底直冲顾皓伦而去。顾皓伦向一旁急速躲开,陈明舜在他身边,脚尖轻出绊了他一下,顾皓伦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而那钉鞋後卫还不罢休,一脚踩过来,竟然是向著顾皓伦脑袋而去。
  顾皓伦连忙抬手挡住头,而同时,一只球鞋飞过来,速度极快,砸在那後卫承重脚的脚腕上。後卫脚一软,向旁边摔倒。鞋底尖锐部分滑过顾皓伦手臂,现在天气虽然冷下来,打篮球时顾皓伦还是穿的半袖球衣,马上胳膊上就起了一道红色檩子。
  这时候谢子宇跳著脚过来,一脸萧杀气,就差手里没拿把刀了:“你们是怎麽回事?暗中偷袭算什麽本事?如果要比暗著我们另行来过,我还不信会输给你们!”
  顾皓伦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胳膊上钻心的痛。他却像是不在意一般,走开两步低下身,把谢子宇踢过来的球鞋捡起,走回他面前:“子宇,你的鞋。”
  话说这场面,怎麽让他想起灰姑娘的水晶鞋来?
  胡思乱想的顾皓伦没有注意到谢子宇和陈明舜的争执,等他回过神,谢子宇已经一掌拍出,正中钉鞋後卫胸口。那後卫被他打出两米多远才倒地,随即尖叫声惊天动地。
  “哼,敢下黑手就要敢承担後果,还当老子是吃素的不成!”谢子宇冷冷说道,拍了拍手,看著陈明舜,“你想要怎样,过来试试。”
  陈明舜脸上露出一个笑,指著谢子宇身後:“这话,你应该问裁判吧?”
  可怜的谢子宇,就这样被罚下。而同样可怜的顾皓伦也光荣负伤,无法上场。少了两大主力的篮球队自然是被打得唏哩哗啦,输了这一场。
  学校比赛是淘汰制,历史系输了就是输了,众人都一肚子气。要说即使半决赛也是历史系最好成绩,但明明是可以赢的局面却被人阴了,难免让人心生不平。
  “这有什麽,明天是足球决赛,我们对电子系,把今天的债都讨回来!”顾皓伦给他们鼓气。历史系体育好点的男生就这麽几个,篮球队的所有成员都是足球队队员,确实可以明日报仇。
  “主席,你受伤了,明天还能打比赛吗?”有人担心问。
  顾皓伦举了举胳膊:“我又不是守门员,你觉得会用到胳膊吗?”
  大家一笑,气氛轻松了下来,带著满腔斗志散去。

  顾皓伦的伤不重也不轻,不过他的同居者谢子宇属於军中硬汉,怎样的伤势不曾见过,浑然不把这样的小伤放在眼里,回家後也没去照顾他。顾皓伦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一次谢子宇算是和陈明舜真的掰了,又是窃喜。
  晚上练了一会儿内功,顾皓伦想起今日谢子宇那神出鬼没的速度,问:“我要练多久,才能有你现在的水平?”
  “你刚入门,不过我也还没到第三层,差不多半年也就赶上了吧。”谢子宇摸下巴,回答。
  不过半年是赶上他现在的程度,到时候他应该更进一步,怎麽也得进第四层了。只是现在这第二层到第三层的瓶颈死活没过去,让他略有些烦躁。
  顾皓伦敏感察觉到他的焦躁,赶快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好像会乐器,都会什麽?”
  “琴瑟筝箫笛鼓……”谢子宇顺口回答,“一般古乐,除了琵琶二胡,其余都可以。”
  “你还真是注定要来历史系的。”顾皓伦笑笑,记在心里。
  足球赛在中午,由於是决赛,观众很多,尤其这一次还爆出历史系这超大冷门。只要没有预设立场,人总是偏向於冷门弱势,所以乍一看来,足球场旁为历史系加油的竟然还超过了电子系。
  伤员顾皓伦还是踢前锋,交代後卫关照自家守门员之後,他就冲了上去。
  历史系的足球可以说是流氓打法──10名队员全跑到对方半场上去,即使一个球不进也没关系,反正对方也进不了自己这边的大门。只要拖到最後点球决胜负,输的一定是对方。
  所以今天他们十名球员在电子系半场里来来回回,踢不进也不急,如果对方打过来,顶多那名被顾皓伦关照过的後卫跑过来溜达溜达,也不会过分拼抢──前几场里,就因为历史系禁区内犯规,得了一点球,幸好被谢子宇安全扑出。所以现在历史系队员连防守都不管了,全交给守门员大人。
  电子系昨天和历史系算是接下仇怨,今天两队拼抢得很凶,比赛煞是激烈。但即使如此,足球毕竟不是篮球,踢得再好配合得再天衣无缝控球时间再长射门次数再多,只要攻不进球门,一切都是白扯。而踢得弱的队就算只能偶尔射两下门,只要进了也是赢。
  所以历史系尽管踢得很臭,这场比赛尽管不漂亮,但从功利足球这点而言,却占了十成十的优势。10个人在门前等机会,还真在下半场开局的时候逮到一个空儿,踢进去一球,历史系1:0领先。
  对历史系来说,先进一球基本就立於不败之地了,後卫撤回一名防守,在谢子宇身边跑来跑去,以防万一。
  电子系半场节奏愈发紧张,两系昨日已经结下深仇大恨,今天更是不会客气。电子系见时间不多,发挥哀兵精神,拼命把球往历史系踢,可惜每次都是在门口被拦下,谢子宇防守得滴水不漏。
  陈明舜越踢越是怒火上涌,眼看下半场就要结束,而挡在历史系球门的人一点水不肯放,哪怕是面对他。他脑中不由回忆起谢子宇对他百依百顺状,越想越不甘心。他一个小动作,用手肘撞顾皓伦手臂,趁他疼痛时机把球断下,一直向球门而去。後卫迎出来挡他,他仗著裁判还在自己那半场,看不到这麽远的细微动作,又是一个隐蔽犯规,晃过後卫,直向谢子宇扑过来。
  他根本就是要带球进门,然而就在他靠近谢子宇,脚下球也接近球门时,谢子宇迎了出来。脚下几步晃过,谢子宇神不知鬼不觉地足尖轻挑,球被他挑了出来,在他脚下灵活盘旋。
  “子宇,你真的忘了以前你我的感情了吗?”陈明舜跟著他跑了几步,问他。
  谢子宇冷笑:“跟你这种卑鄙小人,我能有什麽感情?”
  他眼尖,刚刚陈明舜那些小动作可是都收在眼里的,再加上昨天篮球场上的气,让他热血上涌,对著後卫大声喊:“小齐,守门员可以出禁区吗?”
  那小齐喊回来:“不用手不用肩总之不用上半身就可以!”
  谢子宇点点头,带球向著电子系球门而去,只见足球在他脚下飞速前进,但总是脱不掉他控制范围,很快就到了对方半场。电子系守门员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和对方守门员面对面。在他一迟疑间,谢子宇已经到了禁区边缘,忽地一抬脚,足球去势甚急,向著球门冲过去。
  裁判员吹响哨子,2:0。谢子宇一边回撤一边和队友们拍掌庆祝,路过陈明舜身边的时候,很是孩子气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场战争,陈明舜输得一败涂地。


  作为历史上的第一次,历史系快乐捧起奖杯,随後快快乐乐地出去狂欢。足球队人多了点,想想与其去饭店大包厢,不如跑去唱k,反正T大附近几家KTV都很不错,免费供应的晚饭也很不错。而决赛正好是周五,就算折腾得晚点也没关系。
  唯一的缺点是KTV只包水不包酒,几名男生奉旨采购,买了一堆啤酒几瓶白酒带进去。一群青年学生飞速冲到自助餐那里疯狂打劫,工作人员穿梭不停,补著被他们一扫而空的菜。
  足球队这些人彼此都很熟悉了,作为最大的功臣,新人谢子宇也得到了不少友善,他和周围聊得也很是愉快。大家哄著他上去唱歌,谢子宇哪里会唱,翻了半天点歌之後,终於还是选了满江红。
  今天他还没喝酒,唱得激昂而不够悲愤。一曲既罢,队友纷纷夸奖他声音高昂吐气绵长。古代又没有麦克风扩音喇叭,身为领兵将军,穆离是经常需要高声喊令,他有内力,自然声音比常人高昂绵长。何况唱的是这一首。
  大家都被惊到,让谢子宇再唱。谢子宇找来找去,犹豫地指向“一剪梅”这名字:“这个,能唱麽?”
  点进去,是“真情像梅花开过”,谢子宇傻了眼,看向顾皓伦。顾主席已经非常了解他,在他身边柔声问:“你是想要原词的曲调?倒是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会唱的。”
  他点了几下,打开一首曲子,谢子宇听了几句,觉得可以,就开唱。
  “襄樊四载弄干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如今事若何?金也消磨,谷也消磨。
  《柘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民事如何?”
  唱完这一首并非“红藕香残玉簟秋”的一剪梅,谢子宇有几分郁郁,坐回去吃饭喝酒。
  融入现代社会的路还长,他听著台前那些古怪的歌曲,皱了皱眉头,觉得这种嘈杂的声音比起曲词真的是差太远了。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自己敲出旋律,想著什麽时候弄一古筝来玩玩。
  前面台上的大家在发挥麦霸的精神,一首一首唱下去,大屏幕上变来变去,显示出MV。忽然画面一过,青瓦红墙,竟然是一首古装电视剧的歌。
  谢子宇猛地站起:“鞑子?”
  他脸色十分难看,是因为看到MV里的人物,都是穿著旗袍花盆底的女子,或者半头少年青年。他虽然也饱览近代史,并且很清楚清朝的存在,但乍一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幸好这是历史系,没有人觉得他这一声有问题,当即就有人喊起来了:“谁点的谁点的?这等辫子戏现在电视都不演了,你们居然还点!”
  “是啊是啊,身为历史系的,居然相信什麽满清盛世,都拖出去二十大板,发配宁古塔~”
  “切,你不看辫子戏,哪来的宁古塔?”
  “外邦敌酋,篡我中华正统,算什麽我国朝代?”
  “好歹现在民族也融合了嘛,而且还有国土问题混血问题,不是那麽好说的……”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顾大主席只好上台把这首歌切掉,然後被强迫唱了好几首才下台,坐回谢子宇身边:“咱系,从来都是这样的。”
  谢子宇笑眯眯看他:“有什麽关系,改日都能跟著我上战场,就是好男儿!”
  ……很多词都是被“糟蹋”了,例如好男儿三个字一出,顾皓伦脑海中只浮现了若干纤细美少年。
  可是说到底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眼前这人,染上红色的白皙的脸,脱下大衣後,衬衫里可见到的细细的腰,还那一双眼波流转的眼……诶?眼波流转?
  这样的眼神,怎麽看怎麽像是**。顾皓伦眼光一偏,看到桌上一瓶半白酒都空了,吃了一惊:“你喝了一斤多?”
  “哪有一斤,你不是说一瓶九两吗?加一起也就十二三两,没到一斤。”谢子宇算数显然很好,顺便鄙视了一下不知道一斤等於十六两的顾皓伦。
  他这一喝醉,举动就格外率性起来。顾皓伦都被他“**”过一次了,这一次更加没有抵抗力。眼睛直直盯著他红润的唇,满脑子都是那晚上接触到的销魂感觉。这一刻,身边的喧闹好像都远离,这一间包厢里,只他和他。
  “复楚情何极,亡秦气未平。雄风清角劲,落日大旗明。缟素酬家国,戈船决死生!胡前千古恨,一片月临城……”谢子宇的声音打断顾皓伦思绪,低下头,发现对方几乎是躺在自己怀里,手里拿著酒瓶,目光直直的不知在看什麽,嘴里嘟囔著诗句。
  这一首诗顾皓伦倒没听过,他是历史系,不是中文系。低下头去问谢子宇:“子宇,这是谁的诗?”
  “不孝完淳今日死矣,以身殉父,不得以身报母矣。”谢子宇说完一句,把酒瓶送到嘴边,一大口下去又是小半瓶,然後一双黑漆漆的眼盯著顾皓伦,“你说,他们都殉国了,为什麽我在这里活著?”
  顾皓伦知道夏完淳是明末抗清的志士之一,听谢子宇这麽一问,心下一惊,伸手握住他肩头:“子宇,你在胡说什麽,史书看多了?”
  谢子宇颤抖一下,不说话了,只是一口一口闷闷喝酒。顾皓伦知道他有心事,但也不知是为了什麽,只能任他躺在自己膝盖上,慢慢抚著他的发,劝他少喝两口。幸好大家都玩得疯,倒也没人特别注意他俩。等到唱完闹完结账出门,谢子宇已经彻底醉了,幸好他醉後也不闹,只是很老实地背诗,或者小声唱歌。
  KTV就在学校旁边,进了校门,这一批男生回寝室,顾皓伦扶著谢子宇回家。谢子宇软软地走一步退三步,顾皓伦一咬牙,把他背在身上,向著他们那栋住宅楼而去。


  软绵绵的身体和他後背紧紧接触,完全可以感觉到谢子宇身体的温度和温软,让顾皓伦身体热个不停。他是少年,背後的人是他深爱的,这两点足以使他失去理智,脑袋里什麽都没有,只是念著谢子宇。
  何况谢子宇喝醉了也不老实,折腾来折腾去,嘴里念著诗,在他後背磨蹭晃动。顾皓伦最後几乎是一边念著“我不是**我不是**”,一边往家里走。等上了电梯後,他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
  已经是晚上,电梯里也没什麽人,就是他们两个。把谢子宇放下掺著他,电梯在一层层爬动的同时,谢子宇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少年的手拉住顾皓伦,也不管手放的是不是地方,只是笑著招呼人:“顾、小顾……我们去喝酒,再大战三百合!”
  他站立不稳,奇怪地左右看看:“咦?这天地怎麽都在晃?”往前踏一步,脚下一软,整个压在顾皓伦身上。顾皓伦只觉得他软软巴著自己,低下头,距离谢子宇的唇不过几公分。顾皓伦一阵猛烈心跳,声音之大,在这电梯里竟然清晰可闻。
  偏偏眼前这醉鬼好像发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样,压在他胸前,还伸出手指头戳他胸口:“嘻嘻,你们果然是不一样,心跳都这麽大声,是不是这样会更坚强?”
  “不,是因为我喜欢你。”顾皓伦握住他的手,不想让这家夥再点火,“子宇,你又醉了,也许明天起来你还是不记得,可我是认真的。”
  电梯停下来,门开了,两个人都不动弹,那麽呆呆地一个戳一个握的,气氛极其**。忽然电梯一动,向来是楼下有人按住,顾皓伦连忙拉著谢子宇跑出电梯,走到他们住处。
  “子宇,别闹,我要开门。”站在门口掏钥匙,醉鬼谢子宇不知道又对什麽生了兴趣,在他身旁蹭来蹭去,蹭得顾皓伦汗都下来了。
  谢子宇觉得热,什麽冲上头顶,让他晕沈沈的。体内经脉里内力乱跑,想冲破什麽,却只让身体更加燥热。他把身上外套脱到一边,解开衬衫上面扣子,但还是觉得很热。
  所以当顾皓伦终於掏出钥匙打开门之後,再回头只见身後一半裸男。顾皓伦吓了一大跳,看看幸好楼道里没人,连忙把谢子宇拉进屋里,狠狠关上门。
  正要责问他,顾皓伦见到谢子宇抬起头,一双眼水汪汪,嘴唇红润润,而裸露的上半身看起来白嫩嫩。顾皓伦抬起头,手摸著自己鼻子,心中默念:不要流鼻血,不要流鼻血。
  谢子宇却不管他,干脆把下身裤子也脱了,“噗通”一声躺到地上,感觉地板的凉意,才略微舒服一些。他内功正在瓶颈,偏偏刚才有些醉意,他不肯服输,又耍赖用内力去催酒,想把酒气催出体外。结果半醉的他有些大意,反而把酒气催到体内。当然这对身体无害,但酒气行遍全身,酒精烧得他难受,便把衣服扔下来凉爽。
  顾皓伦当然不知道这麽诡异的经过,他听到声音低下头,就见谢子宇一丝不挂趴在地上,当即吓得魂儿都飞了,马上蹲下把人抱起:“子宇,你怎麽了?不舒服吗?你上次的病根本美好是不是?我去叫医生……”
  谢子宇靠在他怀里,摇头喃喃:“好热……”
  热?这天怎麽热了?顾皓伦摸摸谢子宇身体,只觉得灼热无比:“子宇,你发烧了,快穿衣服……”他看看被扔到一边的衣服,想了想,“快回屋躺下,别闹了。”
  抱著人往卧室走,想想谢子宇的被子不够厚,干脆把人抱回自己房间。短短几步当然很快就到,但顾皓伦已经是一头大汗,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尽管手下接触到的就是那人皮肤,入目也是无法想象的美景,顾皓伦只有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不能**,这种事情要两相情愿,若是贪一时快活,就没有他日长久……
  尽管心里这麽想,当到了床前,顾皓伦抱著谢子宇一起躺下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神智。拽来被子盖在二人身上,手放在谢子宇後背上,顾皓伦忍不住微微向前,吻住身边醉得一塌糊涂,却又格外可爱的人。
  他承认他是**,所幸还没有**不如。所爱的人脱得光光在他怀里,顾皓伦可不姓柳,更不叫杨伟……
  如果谢子宇这时候清醒一些,只要他伸手去推,顾皓伦肯定不敢有丝毫勉强。但他现在烧得迷迷糊糊,又觉得身边有个东西抱很舒服,反而伸手回抱顾皓伦,牙齿微微分开,任由顾皓伦探入,还很好奇地往顾皓伦嘴里吹气。
  顾皓伦脑袋里绷著的最後一根弦也断了,完全没有顾忌地一翻身压住谢子宇,在他身上乱吻乱摸,再唤不出半点理智。


  11
  谢子宇醒过来,他没有睁开眼,只是默默感觉,发现体内舒畅。运起内劲绕行一周,内力在体内没有受到什麽阻挡,行进非常顺利。他松了口气,总算是过了第三层,看来暂时不用担心内功问题和安全问题了。
  但是,在体内的舒服之外,他也感觉到了身体外部隐约的不适。他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然後被吓呆了。
  眼前是裸男一名,身体和他靠得非常近,两人的呼吸都混在了一处。裸男闭著眼,唇边还带著笑容,怎麽看怎麽是顾大主席。
  谢子宇摸摸自己身体,发现也是光光的,当即傻住,脑袋里冒出四个大字:酒後乱性。
  他虽然有些理论基础,这方面却是没有实际经验,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身体虽然有些难受,不过是那种说不上是怎麽回事的难受。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有发泄过,出於对自己武功和气势的相信,他当然认为是自己喝醉了然後主动强迫顾皓伦。
  明朝男风盛行,不过他接触的主要是军中情况,初哥对初哥比较多,承受一方往往很是辛苦,粗暴一点的会使下面那位一两天不能列队出操。所以在谢子宇的印象里,男人初次当然也会很痛。而他虽然不舒服,下身却没有明显痛感,当然不会是他被○○××。
  他却忘了,他自己虽然是第一次,可这身体不是啊……
  而且顾皓伦昨夜虽然迷了神智,却也没有忘记温柔,那侵入带了十二万分小心,完事之後更是细心清理,生怕他有丝毫不适,竟然没留下什麽痕迹。最重要的是谢子宇元天功刚刚升级,借著内力的精纯,谢子宇的身体也经历了一番易筋洗髓,身体也有了一些变化。那小小的不适,早已淹没在这巨大的改变里。
  可……可这也太尴尬了吧?自己好歹也是持身甚正的大将军,要是醉酒然後强迫别人这种事传出去……呃,就算不传出去,又要他怎麽面对顾皓伦?对方以他为友,他却狼心狗肺做出这等**不如之事。
  正当谢子宇发愁之际,顾皓伦醒了。他昨夜虽说在上面,但安抚醉鬼著实辛苦,又要压抑自己的**以免伤到对方,谢子宇呼呼大睡时他还要为对方清洁,所以醒得晚了一些。一睁眼就看到谢子宇那苦恼表情,让他心中一震,略微向前抱住谢子宇:“子宇……”
  谢子宇一张脸顿时通红,汗都下来了。顾皓伦一惊,忘了要说的话,连忙起身:“你发烧还没好是吗?我去给你找药……”
  他一起来,身上的吻痕抓痕明明白白落入谢子宇眼内,让这位初哥穆大将军更加脸红,同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伸手去拉顾皓伦,又无处下手,最後只能呐呐说:“我很好,倒是你……你没事吧?”
  顾皓伦一愣,随即心下生出甜意:“没、没事,虽然是第一次,但、但……”
  他想说准备做得好又没太放纵,没有什麽小说里写得那麽可怕,两方都痛。但他是个不太擅长开黄腔的青涩少年,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他说不出口,谢子宇则是连听都不敢听,连忙摇手:“那个,那个……我会考虑,给你一个交代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想著的是先去看看这时代的有关此事的相关信息,男人和男人按理来说不该来个“负责”,但如果就此揭过,当没发生这回事,也有点“占了便宜就跑”的嫌疑。他记得国内男人和男人应该不能结婚,但也看到什麽地方提到国外可以。这世界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有没有男男授受不亲这说法。
  顾皓伦的想法就比较简单了,他认为谢子宇已经知道他的感情,由於刚刚从陈明舜身边离开,所以要给他段时间考虑。事实上,他不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顾皓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当然不会强迫谢子宇现在就接受他,於是连连点头:“恩,没问题,你考虑多久都行。”
  其实谢子宇最想听到的话是:昨晚我们都有点酒後乱性,就算了吧把这事情忘了吧。但很显然,顾皓伦没有那意思。谢子宇偷偷看床单,没有血迹,可见自己昨晚应该不会太粗暴。顾皓伦身上也没有反抗的痕迹,难道昨晚是和奸?
  陷入误会中的两个人都是心慌意乱,有些不敢面对对方。终於顾皓伦爬下床穿上睡衣:“你饿了吧,我去做早餐。”
  谢子宇摸摸脑袋,觉得好像应该自己去做才是。不过……大概这身体本身素质不太好,突破第三层之後,身体像是和内力脱了节,怎麽都觉得四肢软软的身体倦倦的,有些不想动弹。他於是抱著被子挣扎了一会儿,又眯缝过去。


  端粥回来的顾皓伦见谢子宇睡得香,把碗放到一边,坐在床边痴痴看著他。谢子宇睡著的样子很是甜美,在这角度看他,感觉对方只是个比较好看的普通少年,怎知一睁眼就会变成那样气势十足,有时又带著几分忧郁的男子呢。
  而偏偏,他又爱煞了这男子。
  所以昨晚酒後,他才抵抗不了谢子宇无意的**。当然更深一层的理由是谢子宇和陈明舜的“旧情”。作为横著杀出来的竞争者,他只有积极进取及时下手,才能断了两人之间的牵系。
  幸好他没生气,还答应考虑。顾皓伦基本上已经看到良好前景,并计划为之奋斗了。
  谢子宇也没睡很久,过半个小时就睁开眼:“糟糕,是不是又过了上班时间?”
  “我打过去和周姐说了,今天我们不过去,反正她那里也没什麽事。”顾皓伦当然不舍得他辛苦,连忙说。
  谢子宇脸色略微黯了下:“我想我还是辞了这份工比较好,又不是按小时算,我这麽总旷工也不太好。”
  “怎麽会呢,你就是两次没去嘛,而且都有正当理由。”顾皓伦知道谢子宇是不想有太走後门的感觉,但他一点都不希望谢子宇把他当作外人,於是靠过去,“明天我们一起去,我又不拿工资,不就补回来了?你不用想那麽多。”
  谢子宇怔了一会儿,很仔细地看著顾皓伦,看得小顾有些慌。
  在谢子宇所知道的常识里,有一条是如果酒後被○○××了,受害者情绪总是会失常的。不是痛骂痛打对方,就是抓著对方要求负责。而一觉醒来顾皓伦对他这麽好,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顾皓伦原本就对他有意。
  谢子宇烦躁抓抓头发,冒出一句:“我想上网。”
  
  努力搜索,找了一些理论性的知识,又把几大著名网站论坛浏览了一下,更是犯愁──男人和男人虽然国内不承认婚姻关系,但很多国家是承认的,而且就算不能结婚,同居也没问题。而他酒後失德,怎麽也该负起责任,何况对方是首次。
  谢子宇从来到这世界的一开始,就没有婚配的念头。他是一抹古代幽魂,孤孤单单,而且绝不能透露来历。何况在他心里,这世上这麽多人,和他都是不一样的。他并不认为顾皓伦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上他。也许只是对这身体的迷恋吧,或者是相处久了而生的幻觉──一个现代人,怎麽可能爱上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辈的人呢?
  大将军性格开朗,苦恼了一阵子就不再想了,看情况再说吧。他和顾皓伦两人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都适应过来,彼此都当作没发生过昨晚的事一样,继续和平相处。
  当晚自然是各回各屋,谢子宇倒还好,顾皓伦想著昨晚的事情,怎麽也睡不著,非常想到谢子宇房间门口,敲门进去。
  不过为了长远的将来考虑,这时候还是不能太急色。正直的顾大主席在**中慢慢入睡,梦里全是谢子宇。
  他们两个倒是烦恼得很甜蜜,学校寝室里,陈明舜一张脸沈得却像锅底一样,挂了手机。
  在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之後,他就派人盯住他们两个,搞清楚谢子宇的作息。周六按理说是谢子宇工作时间,可来报告的人说他们根本没出门,就顾皓伦出来倒了一次垃圾,看起来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有种感觉,如果再不努力,那人就真的会投入顾皓伦怀抱,这是他决不允许的。他拿起手机,盘算该怎麽把人抢回来。

  周日两人自然是规规矩矩跑去工作,周晶不需要加班所以不在,否则一定能看出两人的改变──顾皓伦基本就是围著谢子宇跑来跑去,属於脏活累活他先上,吃的喝的都让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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