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夫 by 狄恩恩【完结】(4)

2019-01-25  作者|标签:狄恩恩


  
  成人本科每年寒暑假集中授课两次,平时都空闲,高远闲着没事,又自考了一门法律的本科学历,从早到晚,手不释卷,足不出户。
  韩建华十分满意高远的表现,用他的话说,想到在和一个双学历的本科生做爱,心理的成就感就特别强,何况这些日子高远不出屋,皮肤重又恢复白皙细腻,手感极佳,因此两人的X生活别提多幸福多和谐了。

书山有路
  高远觉得莫衍之这个人根本不应该来上学,尽管他眉头也没皱就住进了八人一间的集体宿舍,丝毫也没介意潮湿的被褥,肮脏的公用洗手间。
  莫衍之是私企老板,手下四十几口人听他号令,年收入近百万,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有没有那张文凭对他来说有什么关系?
  莫衍之深以为然。他一天忙着挣钱,哪有功夫扯这犊子。能考上纯粹因为借高远的光,抄得舒服。念书他就没那个兴趣,可是老婆让我学啊,他苦着脸说。
  高远以为这让莫衍之又爱又惧的老婆是何等人物,结果真的一见,大出所料。
  莫衍之的老婆,是个和漂亮丝毫扯不上关系的女人。
  脸上的皮肤疙疙瘩瘩,架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到还不错,看得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
  莫衍之的老婆自己是本科生,深谙知识就是财富的道理,总觉得老公的事业要更进一步,必须得更系统地学习。但莫衍之自己根本不想学习,如果不是他确实爱自己的老婆他根本不会勉强自己考这个成人学历。莫夫人实在了解自己的老公,因为监督抚慰双管齐下,几乎如严师般督促莫衍之,帮他报名参加成人高考,帮他写作业,甚至还帮他抄笔记。
  高远每次面授都把笔记记得工工整整,莫衍之全然不理,等到回了C市,他老婆自会来找高远借回来,影印好,裁成小条,以便他考试时抄袭。看着他老婆仔仔细细地整理笔记,询问重点,高远都替他老婆累。
  何苦呢?
  莫衍之到是敞亮,隔三岔五的就请几个C市的同学出去吃饭,沟通感情。
  
  其实他们这些成教生挺会安排自己的生活。
  在H市面授的时候,到处踅摸小店,吃麻辣烫,烧烤,海鲜小炒。
  有时恰逢夏日傍晚天气晴好,他们也会约上从C市来的几个女同学去江沿散步。
  高远是同学里最小的,女生里也有两个没处朋友的,其余的都是有了家室的人,但是这六七个人的组合却和谐异常,大概因为全班三十几个人大都是H市的坐地户,从C市来的只有他们六七个,所以他们格外团结,守望相助。
  有一次暑假授课结束,回到C市,莫衍之又请客吃饭,无意中提到他工地上一台价值三、四万元的机器让人给偷了,长吁短叹,懊恼不已。
  高远看他恼火成那个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回家跟韩建华说了,让他留意下。韩建华真给找了回来。
  莫衍之斩截利落,当天就包了个红包,塞给高远,高远不肯收,说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用不着。后来莫衍之也没有勉强,只是说,小远,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高远只笑笑。
  C市同学虽多,但莫衍之对他根本不同。
  来来回回买票的时候都不忘记带上他的分,每当他蹙起了眉头,莫衍之就会带他去H市千奇百怪的地方解闷。
  有次传说郑伊健会莅临某酒吧,两人傻傻等了好久,诸如此类的事情一桩一桩一件一件,别说高远,就是C市其它几个同学,谁瞧不出来莫衍之对高远是另眼相待的。
  然而真正让高远感激莫衍之,还是后来快毕业的时候,高远想拿学位证,按成绩本来他也没问题,但是莫衍之还惟恐不成,连自己的事情都摆到脑后,成天忙着帮他给导师选礼物,替他铺路,最后终于让高远顺利地拿到了学位证。
  这是四五年以后的事了,姑且也放下不提。
  
  每年高远去H市上课,韩建华都去H市看望高远,探视频率保持着每周一次的水平,其实高远一年总共去上两次课,一次课二十天左右,充其量也就是一小别,每周来看望一次,稍嫌夸张。
  可是韩建华放不下高远,每个周末都会坐一个半小时的火车,晃到H市来陪高远。
  两个人有时会共同漫步到学校对面的公园,多数时候沿着步行街一溜店铺逛下去,一直走到江沿。
  散步的途中有时高远会拉了韩建华去专卖店选衣服,几十元钱简简单单一张T恤穿在高远身上都别有味道。
  一次在"生活几何",高远挑了两件同款的桃红色T恤两人一起去试衣间,桃红色穿在韩建华身上固然是神采奕奕,穿在高远身上更是映得他面若桃花,目似春水,韩建华干脆把他按在试衣间里就吻了上去,两个人在试衣间里好一阵腻乎,才出来结帐。
  
  夏日的江边,微风许许,俪影双双,隐约间有音乐远远飘来,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亲上一下,也是别样的刺激与甜蜜。
  
  韩建华在第一个学期的面授结束时来接高远的时候,得到一件意外的礼物--高远的日记。
  高远平时根本不写日记。这举动在他看来既矫情且幼稚。
  可是面授的时间实在太无聊了,莫衍之当然会帮他打发掉不少空闲时间,可总体来说,一个人发呆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考试都集中在面授的最后几天,一般老师都给划范围,很好应付,那平时上完课的时光,高远闲下来就在日记本上写几笔。
  有的时候会说很多话,有时候只是寥寥几个字。
  比如有一天的日记是这样的:
  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为什么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这样的话,平时在韩建华面前,高远是死也不会说的。
  可是在日记里,他就会写。
  韩建华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宝贵的礼物,把薄薄一本日记从头看到尾,再重新看一遍,恨不得就把高远摁在怀里好好亲爱一番。
  这本日记最后被当做圣物一样供奉在家里最高最安全的地方,里面的字字句句更是刻进了韩建华心里。
出柜
  七月天,暑热难当。高远慢悠悠地晃进韩建华家的五金店,两个小妹看到他都欢呼起来,"远哥来啦,远哥来啦。"
  接着递水的递水,摇扇的摇扇。
  高远受用的享受了会儿,扑哧乐了,"行了行了。"
  "那,远哥,你和华哥看店。我们出去透透气?"两个小妹看见高远点头,燕子一样飞出去。
  "你比我这当老板的还大方,这两丫头让你惯得完完的,你一来她们就往外跑。"
  "她们一天闷着也怪可怜的,反正我也闲着。"
  两人聊天的时候,进来个人买灯泡。高远熟门熟路地拿出灯泡逐个给人试好装袋。
  "生意不错啊。"
  "凑合,反正养你有富余。"
  "那是,我多好养活。"
  ......
  两个人贫到中午,高远看了看表,"我出去整点吃的,你吃什么?"
  "凉皮好了。"
  "成,等着。"
  高远跑到市场卖凉皮的地方排队买了两份凉皮,想想又买了两份饼卷土豆丝回来。
  韩建华吃对了胃口,索性把高远抱到自己大腿上,吃一口喂他一口,大中午的店里没人,就是有人隔着货架一下子也看不清他们。
  高远平时不爱在外面和他亲热,可是想想没几天又要去上课,也就由了他。
  
  人们遇到的不幸,大致可以分为天灾和人祸两种,高远和韩建华那天碰到的就是人祸。
  韩成接到那个匿名电话,心里就直打小鼓:看看你儿子在店里干什么好事呢?
  我儿子,能干什么不好的事呢?
  韩成心里没底,但仍然顶着大太阳穿过家属区来到五金店。
  韩建华和高远只注意到了前门,丝毫没留意到后门。
  韩成悄悄走进后门的时候,高远还坐在韩建华大腿上,韩建华的手扶在他腰上,嘴贴着嘴啃得正过瘾呢。
  韩成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哆哆嗦嗦地走回家,一口气这才喘上来,憋得脸都青了。
  韩成青着脸,拨了个电话到韩建华手机上,怒吼一声:"韩建华,你给我滚回家来。"
  韩建华听着老爷子语气有点不对,合上手机跟高远说:"你在这等着,我回家一趟。"
  韩成那一嗓子高远也隐约听到,直觉上就感到不对,在店里六神无主地待了五分钟,落了锁,直奔韩建华家。
  
  韩建华一进门,韩成就是一声断喝:"跪下。"
  叶淑云听着不对劲,老伴不象是普通的生气,也从里屋出来了。
  韩建华听话的跪下,韩成还算是给人申辩机会的公正裁判者,先问了句:"你和小远是怎么回事?"
  完了!老爷子知道了。韩建华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说:"爸,你打死我吧。"
  韩成真是被儿子气得冒烟,随手抓过一条皮带,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韩建华也不躲,登时半边脸颊就肿了。
  韩成还要打,叶淑云扳住他的手说:"老韩,他和小远又干什么淘气的事了,好好说不行吗。"
  韩成气极吼道:"说个屁!他把人家孩子祸害了,我今天打死他。"
  什么?叶淑云的身体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去理解这祸害的意思。
  这是传来急促的打门声和高远的喊声:"叶姨,开门啊。"
  "不许开!"
  "不要开!"
  父子两几乎同时喊出口。
  叶淑云惊疑地看着他们两,门外高远疯了似地不停拍门,开门啊,开门啊,叶姨叶姨!
  后来喊声已经带了哭音,再不开门整个楼的人都要惊动了,叶淑云开门放高远进来。
  高远一看见韩建华跪在地上就明白了,二话不说,跪在韩建华旁边,说了一句和韩建华一样的话:"韩叔,你打死我吧。"
  韩成心里实在已经分不出是痛是怒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这情绪最后体现到行动上就是抡起皮带冲韩建华抽了过去,高远立刻返身来替韩建华挡,韩建华眼疾手快,大手一捞,一把把高远拽到自己身后,皮带落到韩建华的左肩,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高远哇地一声就哭出来,连滚带爬挪到韩建华前面,伸开双手挡着他,一边哭一边说:"韩叔......你别打建华......打我吧......打我吧......"
  韩建华叹口气把高远揽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
  一面跪得笔直地说:"爸,你打吧,打死了算。"
  "你个畜生!"韩成气得手发抖,又要抡皮带,高远拼了命在韩建华怀里挣扎,韩建华搂着他死不放手。
  叶淑云看着这一幕,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醒转来时,两个孩子都跪在自己床边。
  高远看见叶淑云醒了,喜出望外,眼巴巴地看着她。
  叶淑云只觉无比疲倦,回避了眼光。
  高远的心,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韩建华见状,即刻起身,拖了高远就往外走。
  高远僵尸一样被拖出了门。
  默默走了一段路,高远轻轻地说:"建华你回家去吧。"
  韩建华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高远,你别找着让我揍你。"
  硬行拖了高远回自己家,高远一进门就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会儿抬起头又说了一遍:"建华你回家去吧。"
  韩建华放软了语气,温和地安慰他:"老人家还不就是那样,他们发脾气,就让他们发,末了哪有真不认自己孩子的。你别死心眼。"
  高远呆呆地不说话,韩建华又说:"小远,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难道就因为有这么一天我们就分了?我告诉你,我们不分。"
  看高远始终不说话,韩建华勾起他的脸,"乖,你看看我伤得这么厉害,给我下碗面吃吧。"
  高远这才起来,找出条干净毛巾,以及双氧水、龙胆紫等等给韩建华处理了伤处,自己去厨房煮面。
  想到叶淑云冷漠的眼神,高远整颗心好似坠入冰窖,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偏偏神智清明得很。也许这时候晕倒,倒是种解脱,偏偏晕不去。拿筷子拨动挂面,看见手背的水痕,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
  端了煮好的面出来,韩建华装作看不见他通红的眼睛,挑了筷子清水煮的挂面,淅沥糊涂往嘴里塞,一碗面吃完,笑笑摸摸高远的脑袋:"小远煮的面真是超级好吃。"
  高远看着韩建华把他煮的那碗没有任何作料,连一点盐末都没放的面条吃完,心也被揉碎了。
  韩建华把呆呆的他抱进怀里,说:"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你也别跟我玩心眼了。就老老实实跟家待着,啊。"
  高远在他怀了缩了半晌,说:"我不放心叶姨。"
  韩建华点点头:"那行,明天我回家看看。"
  
  夜晚终于来了,关掉灯,谁都可以不用看谁的表情。
  韩建华等到听着高远呼吸均匀了,起身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心里琢磨着老爸怎么会撞破它和小远的JQ,巧合?搁一般人肯定认为这是巧合了,也没什么不合理的,两人在大白天的在店里亲热,被发现了也没什么稀奇。
  问题是韩建华不是一般人,他觉得这一二年来小远也倒霉的出了圈,愣就没过上安生日子,只要稍微消停几天,就总有倒霉事儿,一件两件不稀奇,三件四件就没法让人不疑心。
  韩建华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惹着谁了?悄悄地查了查全无头绪,可以肯定不是道上的人做的,这就怪了!韩建华叼着烟,从头开始捋这些年的事儿,希冀能有新的发现。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装睡的那个,心有灵犀地在考虑同一个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多倒霉事落到一个人头上。
最后
  啊--,苏文宣从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
  梦是春梦一场。梦里他和那个漂亮到不行的人死死纠缠,真是噩梦。
  仇人的儿子!
  可是这个仇人的儿子,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自己梦里了,而且情形一次比一次旖旎,难道潜意识里自己渴望这样,不,不是的,仇人的儿子,恨,恨不得生吞了他。
  
  苏文宣开着警车转到市场街,看到韩记五金行大门紧锁,心头暗爽,下车去旁边的烟酒商店买包烟,顺便打听下老韩家出了什么事,都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来闹得还不够大。
  苏文宣有点遗憾地拿着烟上车,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全没注意对街高远研究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高远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苏文宣本能的起了戒心。
  难道?
  联想到苏文宣对自己种种的奇怪表现,高远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鬼使神差地一直跟着苏文宣。
  打车,跟着他的车到了警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着,直到苏文宣下班,又盯梢,只见苏文宣进了家门,似乎,没什么可疑的。
  高远扭身想走,耳边飘来路边两位大婶的对话(我让她们说的,小远。妈对你多好。)
  "刚才是苏家老大回来了哈。"
  "是啊是啊,文宣也够不容易的。自从他弟弟死了,他妈妈受刺激发病瘫在床上,他一直是这么伺候着。"
  "可不是,要说苏家老大真是个好孩子,苏家老二要不是三年前车祸死了,也一准是个好孩子。"
  "唉,文迪的死对他妈妈打击太大了。孩子当时才十四。"
  ......
  
  苏文宣接到高远电话的时候,有一种预感:一切该结束了。
  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来到高远家。
  "苏文宣,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高远的问题犀利直接,一刀劈了过来。
  苏文宣竟然笑了笑。
  "和你爸爸一起。"
  "关我爸爸什么事?"
  "不关他的事?若不是像他一样的那么多灰老鼠样的三轮每天在街上蹿来蹿去,枉顾交通法规,我弟弟就不会死。"
  "我爸爸也死了!难道是他故意想要连累你弟弟死掉?那个是意外,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我也失去了最亲的亲人。"
  "这我不管,反正我要为我弟弟报仇,你就是仇人的儿子。"
  "所以呢?"高远干脆懒得跟这个逻辑不通的疯子讲道理,只想知道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我想想。"
  苏文宣得意洋洋的回忆起来。
  "我先是找了两个小流氓非礼你,你反抗了,所以被退学。毁掉你的学业是第一步。"
  原来那时候起就已经不是意外了。
  "然后我找个人撞你发生车祸。那次我只是想给你个警告,让你的人生灰暗一点,没想到你的性格真挺阳光的,这样还没当回事。"
  "再然后我设计了那起抢劫案,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多了解你,得到更多你的信息,然后好方便我更好的整你。"
  根本没有意外,都是他干的。
  "三轮车被没收那次是我举报的,你是gay这可不是我设计的,不过那次我恰好发现了这个。但我还不敢确定,我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后来跟踪你去H市,你们俩也太大意了点,在大街上就亲上了。当然你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跟踪你。后来我就打了匿名电话,你们俩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吧。"
  苏文宣神经质的笑笑:"事业、爱情、亲情全被我毁了,这滋味怎么样?"
  顿了顿,"本来我还想做得更绝点,把你最爱的人弄死,你会什么样子?不过韩建华这个人做事很干净,我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当然在他那个夜总会找点麻烦也容易,不过我一向打蛇打七寸。"
  "苏文宣你真令我恶心。"高远冷冷地看着他。
  "哈哈,我临时想出个好主意,你说毁了韩建华的爱人这法子怎么样,是不是又能打击到他,也能打击到你。"
  "你想都别想。"
  接下来就是激烈的搏斗,苏文宣总算见识到高远的性子有多么烈,他们差不多打碎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苏文宣最后仗着体力的优势,把手铐铐在高远手腕上。
  高远双腿拼命蹬着,不想让苏文宣得逞,嘴里骂个不停:"苏文宣你这个畜牲、王八蛋、别碰我,**!"
  真的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被撕裂的时候,意识终于脱离了躯体,以至于后来的开门声,撕打声,什么什么高远都不知道了......
  
  高远从昏迷中醒来,叶淑云和韩成都在他病床前眼巴巴地看着。
  高远试着张口,全身都在痛,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在造反。
  "叶姨,我怎么在这?"
  叶淑云的眼泪啪的掉落下来,"小远......"
  看见叶淑云的眼泪,高远慢慢反应过来,噢,对,自己被强 暴了。
  可是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他呢?"
  叶淑云反应过来高远在问那个人渣,抹了抹眼泪答道:"死了。"
  死了?
  高远瞪大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建华和他动手,失手杀了他了。"叶淑云的回答里倒没有半点替自己儿子遗憾的意思,好像还有一点点骄傲。
  什么?
  高远拼命挺起身体,想要起来,牵动了身体上的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他又晕了过去。
  高远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韩建华已经判了,防卫过当,入狱一年。
  
  一年后。
  "头发这么长了?"韩建华先注意到高远及肩的长发,现在被一条发绳束在脑后,更加突出了他漂亮的脸孔。
  "嗯,你走了以后一直没剪过,想等你回来再剪。"
  "我妈上次来说,你管店以后,营业额飙升,赚得差不多是原来的三倍。"
  "那是,不看看咱学什么的,咱懂得营销策略。"
  "我妈还说,你把自己攒的那点钱都给那老两口了。"
  "我就觉得他们两个儿子都没了,怪可怜的,有点钱傍身总是好的。"
  ......
  "哎,问你。你在里面,想我的时候怎么解决?"
  "嗯,你不知道?琛叔送了两个漂亮小孩进来陪我玩?"
  明知道他开玩笑,高远脸还是绿了。
  韩建华哈哈大笑:"我一直攒着,等你给我解决呢。"
  ......
  一年多没有性事,韩建华再温柔、前戏做得再足够,高远还是流血了。
  韩建华拿条毛巾替他清理,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小远,疼吗?"
  "不疼。"
  "疼吗?"
  "不疼。"
  "疼吗?"
  "我还想要。"
  韩建华笑着伸手摸了摸他,高远竟然真的又勃起了。
  低下头去用唇舌抚慰他,韩建华不由得想起那一天,满地的血还有奄奄一息的高远,当时他真的要疯了。
  幸好,看来这件事没给小远留下什么阴影,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
  夜色温柔,韩建华已经昏昏欲睡,高远突然开口:"建华。"
  "嗯。"
  "叶姨让我管她叫妈了。"
  啊?
  一阵巨大的喜悦涌进韩建华心房,他知道小远一直把老妈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爱着,现在老妈肯接受他,那真是比什么疗伤圣药都好使。
  ......
  "小远......"
  "嗯。"
  "媳妇......"
  "哎。"

作者有话要说:罗嗦几句,写这文的起源,是因为好几次看见那个三轮车夫,真的,就像我文里的小远一样漂亮.这样的绝色,竟然蹬三轮,老天爷还真是浪费啊.就算他不那啥啥,最起码可以那啥啥,就算他不那啥啥,最起码可以到我文里来当回男猪,让我YY一下.
其实现实生活里,那个三轮王子还在烈日骄阳下奔波.我祝愿他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最好也能找到更有前途的职业.蹬三轮说实话真是又不安全又没地位......
另,偶不日将外出,幸好此文结了.

番外:新房

  韩家一家三口都想买个新房子。

  叶淑云一直把高远当成自己的儿子看,虽然现在儿子变成了儿媳妇,有点不习惯,但她在努力适应。

  其实她是真爱着高远的。

  尽管她始终觉得两个男孩子在一起是那么别扭,可是打心眼里她可舍不得高远受委屈。

  高远小的时候,一点点大,没有母乳,老高一个大男人照顾他手忙脚乱,叶淑云实在看不过去,自己的孩子也小,就两个孩子一块带了。

  每天给高远冲奶粉,换尿布,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咿咿呀呀学语,学会叫妈妈,就扑着自己叫妈妈。

  后来高远五岁了,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妈妈,是韩建华的妈妈,偷偷哭了一场,改口开始叫姨。

  第一次管叶淑云叫姨的时候,叶淑云也差点没掉眼泪,娘俩眼圈红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个一出琼瑶剧。

  其实也没谁说过不让高远叫妈,这孩子从小想头多,自己就改了。

  让人心酸的事高远打小没少干。

  你比方说上初中的时候,高远刚十五、六的年纪,叶淑云过生日的时候,高远用自己攒的钱给叶淑云买了一条连衣裙。像这样的心,韩建华那时是没有的。

  等他后来知道心疼妈了,他也故意把表现的机会都留给高远了。

  叶淑云当时拿着高远给她买的裙子,心里真是百味杂陈。最主要的想法就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

  所以一直以来叶淑云偏疼高远比自己的儿子还多些。

  那天当手铐从昏迷不醒的高远手腕上解下来,高远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叶淑云真是恨死了苏文宣。当时他是死了,没死叶淑云非得上去跟他拼命不可,自己的孩子被人家那样糟塌,当母亲的什么心情。

  韩家两位老人,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了,一直在病床前守着高远。

  高远伤得也太厉害,肋骨都断了两根,好利索出院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

  叶淑云和韩成接了他出院一起住到了韩家,一家三口就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好像出柜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后来有一天,叶淑云探视韩建华回来,吃晚饭的时候,高远喊她吃饭。

  叶淑云就说:"小远你不管我叫妈么?"

  高远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桌子上。

  韩建华出来以后,叶淑云就和他合计,高远原来的房子住不得,叶淑云不那么说,韩建华也是那么想,高远是表现得很坚强。可是韩建华一点也不想让他重拾当天的记忆。

  于是老两口把给韩建华攒的娶媳妇的钱拿出来,让他在市中心买了一户三室两厅的新房。

  买大房子是韩建华坚持的,依他的意思,直接一家四口都住进去。还口口声声说:"爸妈你们当然和我们住一起,我们两个人多寂寞多没意思,再说我们也不会做家务,哪离得开爸妈。"

  老两口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末了却坚决不肯住进去。说是舍不得老房子,一起住的事,将来再说。

  韩建华偷偷摸摸地把房子装修了。

  这才择了吉日将高远带去献宝。

  高远站在崭新的家里,看着雪白的四壁,在窗前飘拂的浅绿色轻纱,从屋顶垂下的花形吊灯,努力抑制着在胸口翻腾喷薄的情感。

  "干吗不告诉我?把我家的房子卖了,还可以装修得好一点。"

  "现在也来得及啊,我们的家里,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来补充,总之这里以后是你的地盘,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韩建华圈着高远小孩子一样邀功。

  "爸妈也和我们一起住吧。"高远问。

  "现在他们不肯,以后么,就看你的功力了。"

  "建华,我有没有告诉你......"

  "你很爱我?"

  "其实我喜欢自己一个人睡,现在这么多屋子,我们分房睡好吗?"

  "高远!"

  韩建华化身雷神,咆哮着把他媳妇拎到卧室进行再教育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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