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元秘史 作者:甘草papa【完结】(20)

2019-05-24  作者|标签:甘草papa

  凝兰放下心来,朝云洲招手笑笑:“过来吃饭吧,另一个哥哥不和我们一起了,不用等他。”云洲似乎并不奇怪,走进来坐到桌边,一边仰着头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凝兰总觉得云洲对李魏有一丝敌意,说话丝毫不客气,总是他呀他的,也不叫哥哥。只是并不明白什么原因,当初救云洲下来的是李魏而不是他,可云洲似乎对自己还好上许多。

  “或许要好几天吧,你不用担心,安心住在这里便是。”凝兰亦在桌边坐下,与云洲一同进食。

  云洲吃饭时倒十分安静,举止稳重优雅,并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童那般好动。

  用过饭后,云洲便说要午睡,凝兰替他铺好被褥,接过他换下的外裳挂在屏风上,见他已经在床榻上睡下,便轻手轻脚放下帐子,走到窗下的竹榻上半靠着引枕看书。

  这竹榻本已有些年头,昨晚两人又在上面颠鸾倒凤,弄了大半夜,这会儿便有些吃不住重,一动就咯吱咯吱作响,听得凝兰面上发烫,想起李魏在这榻上要他的样子,红肿的花x_u_e愈发疼痛难捱,身子也格外疲累,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窗外天色已暗,凝兰吓了一跳,不知自己竟这般能睡,下意识朝床榻上看去,却见床头的帐子已经掀开,并不见云洲。

  凝兰皱着眉起身,走到隔壁屋子敲了敲门,轻声道:“云洲,你在里面吗?”无人回应。

  凝兰推开门,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不知云洲去了哪里。

  “哥哥,你找我?”云洲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凝兰转过身,见他衣衫整齐站在自己面前,便道:“你这是去了何处,醒来便不见人影。”云洲粉雕玉琢的脸上露出笑来:“哥哥睡得太熟,我一个人闷得慌,就出了院子玩。”凝兰嗯了一声,拉住云洲小手走进屋子,让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开始整理床铺。云洲便在一旁看着,似乎也不觉无聊。

  两人简单用过晚饭,云洲走到凝兰身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拉着凝兰衣角道:“哥哥,明天你陪我回家吧。”凝兰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言简意赅道:“好。”云洲不知为何反而有些不高兴,闷闷走到床沿坐下,见凝兰并未搭理他,又道:“哥哥不问问我是谁吗?”凝兰淡淡道:“起初你既然不肯说,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我又有什么好问的。”云洲欲言又止,这回却不再开口。

  ***

  第二天晌午,凝兰牵着云洲打开院门,却见不远处的巷口停了一辆马车,宝蓝锦缎制成的车围子上顶绦垂穗,镶嵌珠宝,是亲王和三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用的制式。

  云洲的手动了动,待凝兰看向他,仰着头道:“哥哥,是我家的马车。”凝兰看了眼马车,放开云洲的手,低声道:“既然是你家人来接你,我就不过去了。”云洲抓住凝兰衣袖,微怒道:“那我不坐家里的马车回去,我要哥哥送我。”凝兰刚想开口,却见马车后面一辆不起眼的车舆上下来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径直朝他们走来,在云洲面前恭敬道:“世子,王爷等你很久了。”说罢又转向凝兰,礼貌道:“这位公子请一同上马车,我们王爷有话与公子说。”凝兰神情微滞,垂下眼帘不语,跟着云洲走到马车旁。

  车上下来一美貌婢女,见了云洲唤了一声“世子”,随后扶着云洲上了马车,只听车里云洲一声“父王”,那婢女又要来扶凝兰,被凝兰礼貌推开,只犹豫了一会儿便踩着车蹬子上了车厢。

  掀开那层锦帘,凝兰朝车厢内看去,就见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凤眸含笑,看着他意味不明道:“白公子,好久不见。”凝兰心中一紧,再要后退已是不能,于是面不改色地在侧座坐下,淡淡道:“恭喜王爷。”赵衍替皇帝寻了那道人,引得皇帝龙心大悦,把江西治水赈灾之事交给了赵衍。赵衍不负所望,将此事处理得无可挑剔,江西百姓无不感激涕零,交口称赞,回京后皇帝便封赵衍为瑞王,赏食邑八千,也算在太子面前扳回一局。

  赵衍勾了勾嘴角,似不以为意。又见凝兰一身白衫坐在一边,乌发云鬓,清艳异常,顿时心中一动,一双幽深凤眸盯着他的脸道:“这回还要多谢白公子对云洲的救命之恩。”凝兰这才抬起头来,虽知像赵衍这般身份,定早早便纳了妾室通房,却对云洲叫赵衍父王之事仍有些惊讶。

  “王爷客气,此事并非我的功劳。”凝兰没有提及李魏,赵衍似乎也浑不在意,自顾自道:“本王请白公子去府上做客,想必白公子也不会拒绝吧。”他自称“本王”,又何尝给了凝兰拒绝的余地。

  云洲在一旁看着两人,竟不知他们之间还有别的渊源,只是若能让凝兰一同回瑞王府,喜悦便盖过疑惑与不满,神情也欢快起来。

  片刻后,马车停在瑞王府门前。

  凝兰最后才下马车,一脚刚落在车蹬子上,马匹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凝兰顿觉脚腕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闷哼一声,腿上一软,眼看便要跌下马车。

  却不料身子落入赵衍怀里,护着他避免了一场尴尬,只是这脚却完全不能落地,再是不愿,也只能无奈地让赵衍横抱着进了瑞王府。

第28章

  赵衍将凝兰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又命下人请了大夫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说只是崴伤了关节,休养几天即可。

  大夫走后,云洲担忧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期待,对凝兰道:“既然如此,哥哥便在府里多住些时日吧。若是回去,一个人又怎么应付得过来?”凝兰坐在床沿,脚踝处敷了药,精致白皙的裸足露在长衫之外,注意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心生异样,不动声色地把脚缩了回去,只是白玉般圆润可爱的足趾始终遮不住,让赵衍看了个分明,只觉这一处长得与凝兰的清冷气质全然不符,却又因此而格外惹人怜爱,理当让男人捧在手里好好把玩,悉心娇宠才是。

  凝兰自然不知赵衍心中所想,只抬起头看向他,心道自己这番情状自然回不去,只是留不留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云洲说了算,若赵衍不开口,他如何能轻易说出答应的话。然而这一眼却看到赵衍正盯着他的脚看,若旁人这般唐突,形容定十分猥琐,然赵衍气度雍容华贵,一双凤眸深邃惑人,愈发显得他风流无匹,高贵睥睨。

  凝兰眼里浮现一丝羞怒,不由得出声道:“我一介平民,怎能在王府久住,还请王爷送我回去,凝兰在此先谢过王爷。”赵衍移开视线,见凝兰颊上一抹淡淡红晕,水润杏眸冷冷地看着他,愈发让人心痒。他轻笑几声,坐到桌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饶有兴味道:“云洲说的不无道理,白公子安心住在府中便是,莫要一时钻了牛角尖,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来。”凝兰一时无语,只觉和这人处在同一屋檐下实在难熬,只听他说话便能让自己心浮气躁,想要拂袖摔门而去。只是和这人作对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倒不如闭嘴不去理会,还能少生点闷气。

  赵衍见凝兰默认了他的话,十分满意,转眼又看到云洲仍杵在屋中,顿时有些不悦:“你瞒着我擅自跑出府,险些惹出祸事来,还不去祠堂闭门思过,还杵在这儿作甚?”云洲那张与赵衍及其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丝y-in沉:“若不是父王那小妾暗中作梗,让福安在我茶壶中下药,令我行动迟钝,我又怎么会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赵衍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清楚,又怎么失了警惕上了她的当。这事交给你自己去处理,人也随你处置,只是下回若再被人这般耍弄,别怪我重重罚你。”云洲垂下眼帘“嗯”了一声,又看了凝兰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门。

  凝兰看着云洲还有些稚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由得微微皱眉道:“他还小,你就这样对他?”赵衍凤眸含笑看着他,神情中却多了一丝冷酷,缓缓道:“他是我唯一的嫡子,所要面对和处理的事岂是你能想象。”凝兰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仍不免对云洲生出几分怜惜,暗忖外人道皇家中人权柄在握,风光无匹,其中需承受的也非常人所能想象,对赵衍一时也少了许多排斥。

  一人在门外叫了一声“王爷”,赵衍站起身对凝兰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晚膳我会命人送过来,有什么事就唤下人,你不必自己动手。”凝兰点了点头,就听门“吱呀”一声阖上,已经不见赵衍。

  天色渐暗,下人神色恭敬地送了晚膳过来,等凝兰用过才收拾了碗筷离开。

  凝兰本想叫下人送水进来洗下身子,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麻烦,便褪下外裳早早躺进被子里,胡思乱想了良久,终究不敌睡意昏睡过去。

  他一向浅眠,半夜时便觉有人站在床前,心中一凛便清醒过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察觉他已醒,却没有说话,只在床沿坐下,直直看着他。

  凝兰不知为何就认定这人是赵衍,本想等他先说话,却不知赵衍发什么疯,只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不知他意图。

  桌上的香炉袅袅生烟,在黑暗中弥漫开来,屋子里的兰麝香气愈发浓郁,熏得人头昏脑涨,不禁焦躁起来。凝兰只觉身上的锦被有些厚重,被窝里头又闷又热,捂得他鼻尖都冒出微汗。

  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侧过身背对赵衍,努力静下心来,希望赵衍能快点走。

  谁知赵衍忽然出声道:“你参加科举,是为了入朝为官?”这话来的莫名,凝兰愣了一愣,随后道:“不是为了做官,王爷又以为是为何?”赵衍语气中有一丝嘲讽:“我看你冷心冷情,定不是为了造福百姓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后来着人去查你身世背景,只道你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十年前忽然出现在常恒,连父母都不曾登记在案,倒不知你是如何通过审核参加考试的。”他大大方方说出派人调查凝兰之事,倒让凝兰无言以对,片刻后道:“我父母因好友觊觎家中财产而被使计毒害丧命,那时哥哥也不过十余岁,唯恐再遭j-ian人毒手,才改名换姓带我去了常恒,王爷查不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赵衍笑了一声:“是吗?”他显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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