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尉那表情非常精彩,拿了张菜单给他,说:“你点吧。”
轩何志于是乐呵呵地点了一堆吃的,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我打了个车过来的,司机还在外头。”
齐尉:“……”
可达和齐尉明显拿他没办法,齐尉只得拿出一百块钱,让服务员出去给司机,找了钱以后,轩何志自然而然地把零钱收了。迟小多只好装作看不见,两个相亲对象,外加王仁,齐尉,大家一起跑到会所来叫鸭!这算什么事啊!艾玛,迟小多心想得怎么想个借口跑路。
“好了,放松一下。”可达说:“来,把人都叫进来吧。”
“我不不,我不放松了。”迟小多说:“你们放松就好了。”
王仁安慰道:“人家不做黑的。”
“就是就是。”齐尉在一旁说:“不做黑的,你在紧张个啥。”
迟小多心里咆哮道这不对吧,不做黑个鬼啊!你们到底是想干嘛,要么大家来玩个群p吧!
可达潇洒地打了个响指,进来一群帅哥,分别给他们按脚。
可达和齐尉,王仁开始聊项目,轩何志坐着看电视,大家其乐融融,迟小多怎么看怎么奇怪,但是好像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按脚而已,一连忙了很多天,确实需要放松,迟小多被按着按着,有点困了,闭上眼睛。
“去推个油吧。”齐尉说:“我给他点个。”
“我来吧。”王仁说:“这里我熟,我知道他喜欢怎么样的。”
“你别多事。”可达语重心长地说。
迟小多依稀听到他们的谈话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忙睁开眼,说:“推油?推什么油?”
“去放松一下。”可达强调道。
“我要走了。”迟小多马上说:“你自己放松吧……”
王仁道:“给格根托如勒总也放松一下。”
“不要这么叫我!”可达说:“太难听了!来来,齐总已经给你点好了!小多,去吧,包你满意!”
“你也放松一下吧。”齐尉朝可达说。
“我不放松了。”可达说:“我已经很放松了。”
“我都快要不认识放松这两个字了!”迟小多炸毛道:“我走啦!”
“老总,我们不做黑的。”按脚小哥笑道。
“是啊,他们不做黑的。”轩何志附和道:“你就去吧,看在主……可达兄一番好意的份上。”
“是啊。”可达说:“听说这位不随便给人推油的。”
齐尉接着说:“正厅级以下的发话,他都不理人的呢。”
迟小多:“……”
王仁:“你们以前来过?点的谁?我看看?”
可达和齐尉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起身,把迟小多拱着出去了,可达说:“你就去吧,保证他不对你动手动脚,有事你随时喊就行了,我就在外头。”
迟小多:“正厅级以下又是什么鬼啊!你们不要这样……”
门关上,迟小多满脸通红,站在按摩房间里,里面花瓶里c-h-a着一束花,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门外响起说话声,迟小多马上坐到床边,翻了下精油的价位单。
有人敲了敲门,迟小多说:“请……请进。”
他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似曾相识,又是即视感吗?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男人,两人对视,迟小多心想:好帅!
男人头发漆黑,皮肤很白,鼻梁,嘴唇,五官都很温润,有种儒雅的风度,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衬衣袖子挽到手肘——
——可惜也不是……哎。
男人右手解下左手的名表,放在桌上,朝迟小多点了点头,笑了笑。
“你好。”
“你好……”迟小多有点忐忑,这人气场好温和,又有种坚定而果断的感觉。
“我叫陈真。”那男人说:“你呢?”
“迟小多。”迟小多很紧张。
陈真朝他说:“平时工作很辛苦吧,先趴下。”
“力度可以吗?”陈真问。
“嗯。”迟小多闭着眼睛答道,陈真推着他的背,说:“长期坐办公室,需要注意颈椎。”
“谢谢。”迟小多说。
“听王总他们说,你在找男朋友?”陈真说。
迟小多登时满脸通红,不敢回答。
陈真没再问下去,迟小多说:“你来这个会所多久了?”
“刚来。”陈真说:“我不做黑的,祖传的老中医推拿,刚到广州,没地方落脚,正巧看到在招人,就过来试试。”
“哦——”迟小多心想这么有风度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鸭子。
陈真按完a面,让迟小多翻过来,准备按b面,但额上全是汗,说:“我坐下,先休息会。”
“你没事吧。”迟小多看陈真一直在喘气。
“心脏不太好。”陈真答道:“先天的。”
迟小多说:“我觉得你比较需要放松一下,找个人给你按按吧。”
陈真摆手,示意不用,喝了点水,起来说:“来,继续吧。”
迟小多觉得陈真比自己还累,都不好意思了,陈真说:“我家里有个弟弟,听不见,得出来赚钱养家。”
“啊。”迟小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预感,接下来陈真是不是会说:“可以去你家住吗?”
“在广州感觉怎么样?”迟小多靠在床头,看陈真按自己的小腿。
“还行。”陈真答道:“就是房价太贵了,还没地方落脚呢。”
迟小多:“……”
陈真与迟小多对视,陈真笑了起来。
迟小多说:“要么问问齐总和大个子?他们家房间好多。”
陈真:“……”
陈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迟小多嘴角抽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一时半会脑子里一片混乱,千丝万缕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好了。”陈真去洗手,问:“洗个澡吗?”
迟小多下床,觉得确实放松了很多,陈真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我去签名结账。”
迟小多洗过澡,出来被寒冷的夜风一吹,清醒了点,陈真穿上外套,说:“齐总让我借个车,送你回去。”
车停在迟小多家楼下,陈真的车灯照着花园,迟小多忽然说:“我怎么感觉咱俩在哪里认识?”
“是吗?”陈真想了想,答道:“我也觉得。”
车停在静夜里,外面下起了小雨,迟小多没有下车,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迟小多感觉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似乎是一种唤醒了过往沉睡着的,相同的感受。
与记忆无关,纯粹是听到一首歌,就会想起某个夏季校园里香樟树下沙沙摇晃的影子;又或者闻到炒菜的味道,就会想起冬天早上温暖的被窝。犹如通感一般,然而通感的这头他抓住了,另一头却埋藏在浓浓的迷雾里。
“在想什么?”陈真问。
迟小多摇摇头,笑了起来,陈真也笑了,顺手捏了捏他的脸。
“走了。”陈真说:“早点睡。”
迟小多下意识地想和陈真多聊几句,虽然没有爱情的感觉,但和他在一起觉得很舒服,就像素未谋面的兄弟一样,想必陈真经常照顾弟弟,身上一直有兄长那种可靠的气质。
“上来喝杯茶吗?”迟小多开车门,下意识地问了句。
本来在迟小多的预料里,陈真这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应该会说:“太晚了,下次吧”,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陈真考虑了一秒,便说:“那就打扰了。”
陈真答应得这么爽快,迟小多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招待他上楼,说:“我家里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