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 by 千本樱明【完结】(4)

2019-04-30  作者|标签:


明美睁着大眼睛看着安倍迅一,安倍迅一却无比严肃的瞪着明美。
“你还有几个妈妈?”
“你……你……”
“没错,我不是通灵人,我是阴阳师。”安倍迅一伸出手,“把那个血球给我吧,那不是你的东西。”
“不!”明美死死的抱着红球,“我不要!我要报复所有欺负我的人!爸爸妈妈都不是好人!他们都喜欢美丽的人,他们不要我!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我还杀了更多更多美丽的人,我要变得比所有人都美丽!大哥哥也一样不能阻止我!”明美的眼睛变得血红,手中红色的球发出妖异的红光,突然的一闪,红光射向莫晨。
只听得“乒”的一声,红光在离莫晨一米的距离处消散了。
“怎……怎么会……”
“小小妖法聚合成的光芒还不配和灵兽的圣光相提并论。”莫晨语气凛然,眉宇间的威严尽现,“不幸的人世间数不胜数,若想着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本身就是可耻的。”
明美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不要我……”明美捏紧了手中的球,“为什么……为什么……”
“明美!!”安倍迅一看出明美的举动,立刻上前阻止。
“为什么……”明美捏破了手中的球,球里面无数的怨灵立刻把明美包围,只一瞬间,红色的和服如烟雾般被风吹散,什么也没有了。
安倍迅一躺在自家门前,手边的报纸上面一处角落有则新闻。“温泉旅馆地下挖出百名死人尸体,多数均为二十岁左右年龄,只有一名尸首为未成年女性。”
莫晨伏下身,在安倍迅一的唇上轻触一下,“没能救了那个小女孩,不是你的错啊。”
安倍迅一柔柔一笑,轻轻抱住莫晨,“宝贝……”
似乎,天大的仇怨也只是企盼一个拥抱。

血梦

七濑纯是铃木秀一班中一个不爱说话,非常腼腆的女生。这天,她给铃木秀一塞了张纸条,约了秀一放学后在操场上见,这令秀一十分惊讶。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较容易遐想,秀一一天的课也没上好,就因为这一张突如其来的枝条。
“我听说,上次学校宿舍的镜子,是你提议摘下并移换地方的,然后,就没出现过杀人事件,是吗?”
“嗯,是的,我也是照一个阴阳师说的做的。”铃木秀一猜这女孩大概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怪异事情才来找自己的,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嗯……那个,我最近遇见了一些怪事,想和你谈谈,你方便吗?”
“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去拜访他们了,咱们一起去,你把怪事和他们说说,好不好?”铃木秀一苦笑,果然。
找了个周末,铃木秀一和七濑纯一起上安倍迅一和莫晨隐居的山里,秀一打开蝴蝶符咒,一只光形成的蝴蝶翩翩地飞,七濑纯不禁看呆了。
不出秀一所料,当他们到的时候,安倍迅一和莫晨已经摆好茶点笑盈盈的等着他们了。
“欢迎欢迎,”安倍迅一招呼铃木秀一和七濑纯坐下,“今天带了小女朋友一起来,准备跟我们炫耀啊?”
铃木秀一和七濑纯同时脸红了,秀一偷瞄了一眼七濑纯,见她红扑扑的脸上一对大眼睛慌乱的四下张望,竟别有一种秀气。
“呦~害羞了?”安倍迅一大笑,被莫晨用胳膊顶了顶。
“安倍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
“好露骨的掩饰……”莫晨也忍不住打趣,“好了,先不说你们之间有没有事,先说这位女孩吧,你身上的血味怎么这么浓重?”
七濑纯一惊,“是的!最近我总是看见,梦见血。”
安倍迅一和莫晨对视一眼。
“看来她进门时我感觉到的血气没错。”莫晨按了按太阳穴,“弄得我很不舒服。”
“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吧。”
七濑纯是住宿学生,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被单上有一块一块的血迹,起先以为是自己生理期到了,便没有在意,可是当自己换内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衣上没有半点血迹,自己的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若说是流鼻血,脸上也没有半点血迹,七濑纯感到奇怪,但很快就被忙碌的学习生活冲淡遗忘了。
几天以后,七濑纯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血海中渐渐被血水淹没,好不容易找到一片陆地,七濑纯爬上去之后,陆地上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不知对七濑纯说了什么,便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七濑纯惊醒之后,又在自己的被单上发现了一块一块的血迹。
就这样,诡异的梦和诡异的血迹一直困扰着七濑纯。
听完七濑纯的叙述,安倍迅一皱眉摇了摇头。
“即使如此,我也是毫无办法。”
“你没听过有这类的妖怪或灵吗?”莫晨问道。
“没听过,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怪事,”安倍迅一呷了一口茶,“若说只是做梦,有可能是什么怨灵,若说出血,有可能是什么妖怪,可是既然身上没有一处伤口,那么就不可能是自己的血,总不会有什么妖怪无聊到自残身体把血迹留在七濑纯的被单上吧?为了什么呢?这件事说不通啊。”
“这倒也是。”
“这样吧,”安倍迅一对铃木秀一和七濑纯,“你们暂时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量不要想,我去朋友那问问,有了结果就去找你们。”
等铃木秀一和七濑纯走后,安倍迅一略有凝重地望着山路,心绪有所不宁。
“你在那女孩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是监视用的螳螂式神,”安倍迅一说道,“若不停止无聊的恶作剧,可能真的会招来血光之灾。”
“你也这么想?”莫晨想了一下,“若果真如此,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的就是那个梦,吃噩梦的妖怪可是不少,趁噩梦侵入人心的灵也不是没有。”
之后,七濑纯的被单上很少出现血迹,有可能是被铃木秀一约出去玩的缘故,七濑纯心情很是放松,血海的梦也没有再做过。
一日早上,七濑纯被宿舍同学筱原凉子的惊叫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床单上已经不是一块一块的血迹,而是大片的血,血红色浸满了整个床,七濑纯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在保健室,身边是铃木秀一。
“你好些了么?”
“我没事,就是吓晕过去了……”
“真是邪门,那么多血是哪来的?”铃木秀一皱紧了眉头,“咱们放了学去找安倍先生吧,把这件事和他说,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话音未落,传来了敲门声,铃木秀一回头望去,竟是安倍迅一和莫晨。
“安倍先生……”
“我都知道了,”安倍迅一对铃木秀一摆摆手,“今天晚上就把真相告诉你们,别着急。”
安倍迅一把铃木秀一和七濑纯约出学校吃晚餐,在餐馆等了一会,安倍迅一对着门口招手,秀一和纯同时回头,看见一个和安倍迅一一样长发及腰,吊眉细目的高挑美女朝他们这桌走来,不知怎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是眼熟。
安倍迅一替双方介绍,来者便是现今古神道八咫家家主,同时担任伊势神宫祭主的八咫舞衣。铃木秀一和七濑纯受宠若惊,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伊势祭主,而且是祭主帮助他们。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他说了,”八咫舞衣端放茶杯的姿势无可挑剔,“所以,请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弄清楚。”八咫舞衣又对安倍迅一和莫晨,“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如果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是不会来找我的,”未等安倍迅一说话,“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你不仅不来帮忙还总是给我找事,安倍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家主。”
“舞衣……”
“先且不说你私自把家族主事分配给家众而不向我汇报,就是以定期祭神的传统规矩工作来说,你做好了哪样?”
“舞……”
“虽然我并没有不重视这两位的事情,但是你完全可以换一种简单的方法解决,可是呢?你自己的处理方式又是怎样?除了会找麻烦之外还会推掉麻烦,到头来别人一身麻烦你自己没有麻烦。就不按身份来说,你这是哥哥所为吗?”
莫晨在桌下轻轻拽了安倍迅一的袖子,示意他闭嘴,虽然莫晨的吵架功夫不弱,但是讲起道理来并不及八咫舞衣十分之一,这就是祭主的气势。
铃木秀一和七濑纯已经愣在一边,从电视上看到的祭主总是微微笑着,宽宏博大的笑着,见了真人果然有另一番感受,而且他们知道了一个秘密,祭主居然有哥哥,而且是眼前这个看似很是散漫的男人。
七濑纯回到宿舍之后,宿舍中的同学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不详的来源似的。七濑纯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说不出什么,默默的拿过洗漱用具去水房洗漱了。
七濑纯洗头的时候,听到了同宿舍的女生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议论,好像故意说给纯听的悄悄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听见。
“不会洗着洗着头洗出血来吧?真是恐怖……”
“就是就是,她以前也说过自己做的梦,梦见自己七窍流血呢~”
默默的承受了,七濑纯没有哭出来,她早已知道宿舍中的小圈子是自己进不去的。擦干了头发,正想离开水房,就听见正在洗漱的宿舍同学一个个尖叫起来。
“你们怎么了?”
就看见同学们一个个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七濑纯看了,她们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从她们惊慌的样子来看并不是装出来的。
“血……血啊……”
七濑纯又看了一眼镜子,镜子中的她们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血啊……”
“这么多!这么多你看不见吗?!”叫筱原凉子的女生指着水槽,“啊!!”
宿舍中的同学一个个纷纷擦了擦就跑回了宿舍,只留下了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七濑纯。
“你想知道她们看到了什么吗?”门口处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七濑纯一看,是八咫舞衣。
“八咫小姐……她们……她们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给坏孩子的教训罢了,”八咫舞衣对七濑纯笑笑,“全是我那个哥哥的馊主意。”八咫舞衣领七濑纯回宿舍,“其实你被单上的血迹并不是什么妖怪和灵所为,安倍迅一放了一个式神在你身上,式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些血迹是你同宿舍的女生在你睡着之后泼上去的,至于是从那里得来的就不知道了。你会做那种梦,纯粹是你自己心里的恐惧招来了吃噩梦的貘,貘这种妖怪,只要心里纯净没有杂质就不会再来,所以不用担心,你完全没有什么危险。”
七濑纯听到舞衣这样解释,心中一块大石坦然的放下了。
“她们之所以这样做,也许是由于不喜欢你,要把你赶走吧。”八咫舞衣对着失落的七濑纯笑笑,“没关系的,像这种人,我想即使你和她们成为朋友也不会快乐的。”
走到宿舍门口,就听见了宿舍中一群女生的尖叫。八咫舞衣拽住七濑纯,“你要不要看看她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七濑纯怯怯的点了点头,她还是有点害怕的。眼睛随着被八咫舞衣的一拂,眼前的景象变了,只要是液体,全都变成了血,自己的毛巾,脸盆和漱口杯上面沾满了血迹,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七濑纯还是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吧,幻术解开了。”
“咦?幻术?”
“是的,是我在她们身上施的幻术。”八咫舞衣拍拍七濑纯的肩膀,“以后和管理员申请搬出这个宿舍吧,她们不适合你。”说完,八咫舞衣就走了。
“八咫小姐……”七濑纯低下了头,“我这样的人,能适合谁呢?”
此时此刻,就在七濑纯的脚下,伸出了一只她看不见的毛茸茸的触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脚。

财神

竹田先生在喝闷酒,很多年了,自己不管做什么工作总是不成功,最近管亲戚朋友借了钱开家具公司,却又因为种种原因破了产,先不说还钱的问题,恐怕以后再借钱就没这么容易了。想到一家四口的生活费,大儿子的高中学费,小女儿又即将入学,竹田先生就不住的头疼。
这一辈子难道就这么得过且过么?
竹田先生在学校也是成绩优异的尖子生,可是一到了社会上,那些曾经不如自己的同学全都一个个发了家,自己这个好学生却还在为着下一个工作东奔西跑,已然成了别人的笑柄。
“你何不去神社求张祓?”好友池泽先生提议道,“不管灵不灵,有个寄托也好,换换心情。”
竹田先生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时间充裕的很。
竹田先生去了伏见稻荷神社,这家神社保佑人们生意兴隆五谷丰登,竹田先生施了礼,求了祓,临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跟神社的祢宜有说有笑,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年轻人眉眼细长犹如戏剧中的狐妖,过腰长发披散在肩头,模样甚是风雅;旁边的少年一脸默然,清秀面相虽未脱稚嫩,但是眉目间却有赫然威严,阳光下反射青色光芒的微长头发随风乱摆。
“那位先生!”
竹田先生停住脚步,只见祢宜冲自己跑了过来。
“您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祢宜指了指竹田先生刚刚看的年轻人,“那位是古神道阴阳师家族安倍家的大人,说有事想向您请教。”
“向我请教?”竹田先生一愣,安倍家的当家居然向一个落魄的无业游民请教?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竹田先生随祢宜来到年轻人跟前,双方互鞠一躬。
“您好,我是安倍迅一。”
“我是竹田英理,您有什么事吗?”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了,竹田先生,”安倍迅一眯起狐狸般的细眼睛,“您身上出了什么事呢?”
伏见区的一家咖啡厅,安倍迅一、莫晨和竹田先生相对而坐。
“爱尔兰,”安倍迅一招呼过服务员,“还有一杯拿铁,”安倍迅一又对竹田先生,“您随意。”
“蓝山就好。”竹田先生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又对安倍迅一,“安倍先生,刚刚您在神社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还请您再详细的说一下的好。”
“我说您被下了咒。”
“什么咒?”
“邪念很重的咒。”安倍迅一指了指竹田先生的手指,“在那。”
“手?”
“是的。”
“那要怎么解?”
“这就要靠您自己来解了,其实解开这个咒很容易,只是有点费时间,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更或许一辈子乃至下辈子。”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安倍迅一看了身边的莫晨一眼,又在桌下拍了拍莫晨的腿示意让莫晨沉住气,“竹田先生,您残害过动物吗?”
竹田先生一呆,脑中飞速回到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
那一年夏天,竹田先生在乡下的祖母家度假,一天大清早的,院子中就传来了祖父的喊声,竹田先生起身下了床,刚刚打开门要到院子里去看看,就被院子中满地爬的刺猬吓住了。
竹田先生看见自己的祖父正要用铁锨拍打一只刺猬,但是就在铁锨拍下去刚刚触到刺猬的时候,铁锨不知为何弹了起来,正打中祖父的脑门,祖父当下就晕了过去,祖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竹田先生当下便恼了,联合几个同院的小孩子,把能抓的刺猬统统抓到了一个大笼子里,然后带到一个铁道边上,连笼子一起烧掉了。
起先竹田先生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后来,那一夜在铁道边上“叽叽”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是了,”安倍迅一拿起服务员刚上的咖啡,“我要听的就是这个故事。”安倍迅一瞥了一眼莫晨,只见莫晨的脸色煞白,看样是已经气得不行了,“竹田先生,您知不知道,刺猬、狐狸、蛇、黄鼠狼是由中国传入日本的四地仙?”
“嗯……我只知道蛇和狐狸……”
“那您还知不知道,这四种动物分别代表了四位神仙?”安倍迅一见竹田先生摇摇头,便继续说,“刺猬代表财富;狐狸代表感情;蛇代表平安;黄鼠狼代表事业。在您说的那一年,在您祖父家里出现了大批的刺猬,那是极好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您的祖父这样的老一辈的人为什么会去拍打刺猬。”安倍迅一喝了一口咖啡,“就像在日本古代谁家的屋子下面如果有蛇居住那是到神社都求不来的福气。我想您现在听了我的话也应该明白了,您烧死刺猬的举动,相当于将今后的财富全扔进了火海。”
竹田先生一惊,难怪自己无论怎样拼命努力的工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刺猬对您下的咒其实要我来说并不算重,”莫晨的声音有种刺骨的寒气,“不过是要您拼命赚钱却全都不属于您罢了,与其说是下咒,倒不如说是还债。”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偿还我的罪过?毕竟那是我小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做的呀。”
“很简单,努力工作就是了。”安倍迅一说的轻描淡写,“一直赚钱,直到您把那一天提前预支的钱全还上。”
“那要到什么时候啊?”竹田先生发愁地抓着头发,“您可是不知道哇……我都已经步入社会十年了,这十年我是什么工作都做不好也做不长,真的就像老天成心捉弄我一样,若说是还债,那我要还到什么时候?我还有一家人要养……”
安倍迅一本是想帮助竹田先生的,但是一见到他这种不争气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你烧死那一笼子刺猬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刺猬也是有家人的?”安倍迅一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莫晨,莫晨略有吃惊的看着安倍迅一,莫晨很意外一直是帮助人类的安倍迅一今天却为动物说了话。
“我……”
“继续还债吧,竹田先生。”安倍迅一实在看不下去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在他面前抱怨生活,便起身带着莫晨结账走人了。
“还债……”竹田先生反复地叨念着这一个词。
几天之后,莫晨下山采买日常用品回来,将一份报纸扔到正在晒太阳的安倍迅一身上。
“怎么了?宝贝。”
“社会版头条,自己看吧。”莫晨指了指报纸上面一片大的版幅,继续整理东西。
安倍迅一拿正了报纸,仔细地看着。报纸上面印有一个人的头像,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安倍迅一看出来,这是前些天见过的竹田先生。
报纸上面用大的红体字写着:一把刀杀死全部家人,理由竟为还债?!
安倍迅一把报纸放到一边,里面的内容可以不用看了,虽然他知道,但是他也是今天才见识到,金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许是逼疯一个人。

怪声

天野明日香和绪方智仁的恐惧生活大概是从那天晚上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开始的。
“是怎么样的情形呢?”安倍迅一把莲端上的茶给明日香和智仁推过去。
“很奇怪,那天很晚了,我边在床上用笔记本上网看小说边戴着耳麦听歌,按理说我把声音开的很大,应该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但是我看着看着,耳朵里传来了不应该是歌曲配乐的声音。”
“您很确定吗?”
“是的,我很确定,”明日香微皱着眉头看着安倍迅一,“我听到那个声音之后,觉得不对劲,又把歌曲往回倒了,再听的时候,就没有那个声音了。”
“绪方先生也说说你的情况吧。”
绪方智仁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文员,周末假日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上网玩游戏,那次是五一国际黄金周,一连四天智仁在晚上被楼上的弹珠落地的声音吵醒。
“当……当……当……当……”的声音像是弹珠有次序的弹起落下。
智仁以为是小孩子的胡闹,便在第四天晚上上楼找到邻居谈论这个话题,想让邻居限制一下自己孩子不要在夜里玩弹珠。
但是楼上开门的邻居是一对年迈的老年夫妇,根本没有小孩子,而且老夫妇家里也没有弹珠。
智仁有点慌张,但是当天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个弹珠声了。相反,出现了同楼的明日香刚刚和安倍迅一说的事情,在她戴着耳麦听歌的时候,出现了高跟鞋的声音,而且非常清晰。
有一天全楼停电,智仁下楼去吃饭,顺便买蜡烛,他记得这座楼除了一层的楼梯是五阶,一层转弯处的是九阶,其余的楼梯全是八阶,但是他在二楼那个地方怎么也走不下去了,就好像这个本应只有八阶的楼梯很长似的,怎么也走不下去,智仁听过鬼打墙这一说法,就靠在墙边抽了只烟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走下去了。
“我刚刚相反,”明日香看了智仁一眼,“也是一天停电,我也知道除了一楼的楼梯是五阶和九阶其余都是八阶,下楼时我就数着台阶数,却发现在二楼那个地方,是七阶,”明日香说着,不知不觉间淌出一滴冷汗,“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者是鬼迷心窍了,我又走了上去重新数了一遍,上楼的时候是八阶,可是下楼的时候又少了一阶,成了六阶,然后我就再没敢重新数。”
“还真是很奇异的事啊~”安倍迅一对莫晨笑笑。
“那你就去看看呗……”莫晨已然习惯了安倍迅一变相撒娇的方式。
“更衣。”
天野明日香和绪方智仁居住的楼算是比较旧的楼,对于普通职工来说这里的租金很便宜,但是由于比较偏僻,除了在附近上班的青年和常年居住的老住户之外并没什么人。
“可能是由于太老旧的缘故吧,这里经常停水停电。”天野明日香边上楼边解释道。
“嗯,看得出来。”
天野明日香住三楼,绪方智仁住五楼,两人平日只是点头打招呼的普通邻居,由于都遇见过怪事,两人最近走访的频繁了些,也都在琢磨着换地方居住,但是在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之前,两人不得不忍受这个楼里的奇怪事情。
二楼楼梯的转弯处,安倍迅一冲着破旧的窗户微微一笑,莫晨看在眼里,另外两人没有注意。
安倍迅一指指窗户,对莫晨,“你去看看窗户下面。”
莫晨狐疑的看了,窗户下面是一排竖起的铁栏杆,大概是为了不让小偷从一楼上来的保护设施,但是由于日晒雨淋,铁栏杆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
“怎么了?”绪方智仁也同莫晨一起看了,“这个栏杆有什么异常吗?”
“我记得绪方先生说过你的楼上是一对老年夫妇吧?”
“是的,平日都不怎么出门,很少能看到。”
“上去拜访一下。”
四个人一起上了六楼,敲了敲老夫妇家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
“好像不在家的样子。”
“当然不在家。”安倍迅一拨开绪方智仁,飞起一脚踹开铁门,铁门应声倒地,仔细看的话,铁门的轴承已经锈蚀坏死,“因为里面根本没人居住。”
“怎……怎么会……”智仁一脸惊讶,冷汗顿时淌下,“我明明见过里面有人居住的……”
“被骗了吧?”安倍迅一侧身从门框右侧贴门进入,莫晨随后,智仁和明日香虽然不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但也同样照做。
屋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样式普通简便,而且一尘不染。
“安倍先生……你不会搞错了吧?这屋里面很明显是有人居住的……”智仁有点慌张,这样岂不是擅入民宅?
“可能是我搞错了,”安倍迅一笑着,“这屋子有人居住,但是主人并非是人。”
“安倍先生的意思……”明日香声音有一丝颤抖,她可不愿意从安倍迅一口中听到那个词。
“现在是大白天,你们怕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安倍迅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四下张望了一下,看见屋中的写字台前笔筒里有许多笔,就走上前去,手一抬,一支笔从笔筒里缓缓飘了上来,惹来智仁和明日香的惊叹。
安倍迅一把纸像平铺在桌子上一样平放在空中,然后自己的右手指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写着什么,就看那支飘在空中的笔在飘在空中的纸上也写着什么,最后写完之后,安倍迅一左手掌虚握成拳,右手指插入左拳之中,那支空中的笔也落回笔筒。安倍迅一拿过飘在空中的纸,走回三个人身前。
“我问完了,咱们出去吧。”
出门之后,安倍迅一做了一个踹出脚又收回的动作,然后铁门就从地上“唿”地站了起来,严丝合缝的关上了门。*地狱十九层*
在智仁的家中,安倍迅一念了纸上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曾经有一名年轻的女学生,可以说不是正经学生的问题女,她在回家的路上被好几个人轮奸了,然后还怀了孩子,她被学校开除之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生活,最后在家中把孩子生了下来,讽刺地是,她虽然生下了孩子,却把这个孩子从冲水马桶冲了下去,然后自己从楼顶跳了下去,胸口被二楼那个地方的铁栏杆刺穿,当场死亡。
“真是奇怪了,如果不想养那个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来?”
“这点我就不知道了。”安倍迅一又对智仁,“可喜的是你没有被骗,你楼上居住的的确是一对老夫妇,而且他们的心地都还很好,呐……”安倍迅一把纸条递给智仁,“看看纸条的最后一句。”
智仁接过来看了,上面写着:让楼下那个小伙子赶快搬走吧,否则后果很严重。
看完之后,智仁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凉,鸡皮疙瘩起得浑身都是。
“就是这样了,那个女孩是个比较强的地缚灵,不过还好她并不算是个恶灵,如果调伏了她,可能会连那对老夫妇也调伏,那对老夫妇大概是这座老楼的保护灵吧。”安倍迅一又对明日香,“虽然没有明确的说那个女孩会对同为女性的你做什么,但是我劝你也是赶快搬走得好。”
“那是肯定的。”明日香本来就有搬走的意愿,现在看来更加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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