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92)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此事倒也不难,寻常只消一把大火焚尸即可,但这地方潮s-hi异常,尸体又多,一具具运出去必然惹人怀疑,火又实在点不起来,所以颇有些麻烦。

偏巧此时先皇下旨扩建冰库,可谓天助我也,陈几道正好顺水推舟,将那一干尸体尽数掩埋在地底,从此再无端倪可循。

若非后来潭水倒灌,冲垮了地基,加之地震的催发,让这些不见天日的尸身重见光明,此事到如今也不会被发现。

廖子亭深知这里面的厉害,因此在工程结束后,便辞去官职,回家赋闲。左右他也不喜做官,如此正好日日饮酒高乐。

再后来知晓此事者死的死、免官的免官,他又不禁庆幸,好在自己早做准备,否则也被他们灭了口。

时至今日,他时常在家提起扩建冰库之事,却又不说明中间的隐秘,其实也是想要保护他的两个儿子。

将来若有不测,此事是把双刃剑,既能引来杀身之祸,却也能成为一道保命灵符。

譬如此刻。

沈砚又问他那些尸体是何人,为何会在那里。廖子亭道:“那原是个江湖杀手抛尸的山洞,京中有些官员家中不明不白死了人,也是抛在此处,因此死者众多。陈几道这一举动,可以说也是为不少官员料理了一桩麻烦。”

“江湖杀手?”沈砚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廖子亭点头道:“将军可曾听说过快意堂?”

沈砚瞬间恍然:“是了,正是他们!我说江湖上有哪派势力,竟能动用工部四品大员为其善后,自然是快意堂无疑!”

廖子亭也附和:“将军说的很是。二十年前快意堂如日中天时,其势力几乎能与朝廷相抗。如今虽说是不如以前了,却仍旧不容小觑。”

查清这一节,一切便已明了,此案到现在为止,才算是水落石出。

萧索写到此处问他:“之前听闻陈几顾是为快意堂而获罪,现知陈几道是他兄弟,则又不足为怪矣。只是不知这快意堂为何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让他们兄弟前赴后继地为其效忠?”

“快意堂哪有如此本事!”沈砚扯了扯嘴角:“纵观天下,有如此本事的,除了祁王,还能有谁?”

第79章 雪片翻飞

萧索裹着一袭雪白狐裘、抱着血红眼睛的宝玉,在廊檐下看沈砚和十一、八宝一起堆雪人。

天上稀稀落落洒着雪花,带着清冽寒气,落在他墨色的发丝间。沈砚发坏,雪人没堆起来,先一把推倒了十一,三人打起雪仗来。

萧索嘴角挂着一段不自知的笑意,怀里的小家伙在他手上蹭来蹭去,似乎跃跃欲试。他向里站站,不让它跑走——雪地里太冷。

沈砚此刻被二人围攻,雪团倒灌进领子里,冰得上蹿下跳,还叫嚣着要报仇。罪魁八宝躲在十一身后,仗着身量小,闪避起来甚是灵活。

十一趁沈砚冰着,团起一只硕大的雪球,丢手打了过去。沈砚刚缓过来,又挨了一下,不禁恼羞成怒,拿起雪团运功飞了出去,一只打在十一肩头,一只砸在八宝头顶。

萧索禁不住抿嘴直笑,他瞧见更得意些。被打的二人却怨声载道,大呼不服:“这不公平,将军不能用内力!”

沈砚厚颜地狡辩:“谁说我用内力了,我那是暗器!”

十一叫道:“那不行,爷不能发暗器!您要这么玩儿赖,咱们也不必打了,只由着你砸就是了!”

“就是啊!”八宝附议。

萧索笑着冲他吐吐舌头,后者血气上涌,摆手说:“好吧,好吧!我什么功都不用,空手和你们过过招。”

十一显然已和八宝结盟,非但如此,他又从外面叫来一群小厮,十几个人同心戮力对付沈砚一个。众人团雪球的团雪球,躲闪的躲闪,策应的策应,顿时将沈砚团团围住。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大家都暂时放下身份,在这一刻里平等起来,心情格外舒畅。沈砚也由着他们放纵,左奔右跑地突围,还是被砸成了雪人,眉毛眼睛上全是凝结的雪花。

萧索在上面乐得脸色都红了,沈砚余光看着很是满意。待众人闹够,他奔到方才堆的雪人旁,搬起圆圆的一个实心脑袋,猛地砸向人群。

众人此起彼伏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时,沈砚又将半个身子丢了过去,继而轻轻巧巧地一个腾挪,抱起吓了一惊的萧索,匆匆跑进了内室。

“还傻乐呢!”沈砚低头吻他脸颊,“把这家伙丢出去,半个多月没洗澡了!”

如今天冷,宝玉的沐浴次数锐减,幸而将军府上下打扫得一尘不染,猫又天x_ing喜洁,才不至于脏成小鬼。

萧索听话地将它放走,勾着沈砚的脖子问:“今日怎么没见着阮桐,他不在府里么?”方才打雪仗的人群里并没有他。

“怎么,”沈砚笑笑,“又吃醋了?”

“谁吃醋,随口问问罢了。”萧索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暖阁内生有炭炉,双重热度烤得如置春日。萧索解开狐裘丢在一旁,坐在床边整理微微泛潮的头发,雪花化在里面,显得更乌黑光亮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沈砚端着茶杯喂他些,自己慢慢喝着说:“今日我听见礼部尚书郑老头说,今科的会试似乎要提前考。”

“啊?”萧索“腾”地站起身,“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四书温过了,五经才温过一半。啊,对了!上次皇上作的文,你拿给我的我还没有参透。这可怎么办,我得先走了!”

“哎哎哎——”沈砚忙拉住他,“你往哪儿走,我还没开荤呢!”

萧索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闷闷道:“我该怎么办?”

沈砚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说:“你怕些什么,又慌的什么?其实书上的东西考来考去也就是那些内容,你早已滚瓜烂熟了。你要自信些,上次全天下所有秀才一起考试,你是头名,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什么好机会?”萧索懵然不解。

沈砚道:“皇上今年秋天刚加开了恩科,明年的会试又要提前,这是急着要选人才了。最近几桩大案之后裁撤了不少人,正是缺人的时候。”

前些日子沈砚的折子递上去,如同一滴水掉进热油里,朝堂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御史台乘胜追击,连参工部数名官员,拔起萝卜带起泥,一时人人自危。

皇上金口一开,将涉案官员全部下了狱,命三法司协同审理。此案案情已然明了,刑部很快便将案卷呈到御前,短短数日连人证物证口供都已录好归了档。

如今皇上又提会试提前之事,可见不久之后,也许就在眼前,必有一场大的人事变动。

“那会试提前,殿试是否也提前?”萧索想着,若殿试不提前,似乎会试提前也无甚用处。

沈砚接道:“皇上的意思,是加考一场吏部关试。这原是太宗时的规矩,早在德宗时因为流于形式便废除了。如今皇上要选拔能做事的人才,所以便又加上了这一场。”

萧索惊讶地盯着他,不禁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关试”顾名思义便是过关的考试,是由吏部主持,对考中会试、取得贡士身份的试子们进行的一轮遴选。

因为是吏部举行,所以考试内容与经史子集一概无关,而是每人抽取两条具体诉讼案件,假拟判词两条,由吏部官员择其优劣。

关试通过者,则可以入朝为官,即便殿试不通过,也可等候补缺。若不通过,则很难入仕,即便金榜题名,能进的衙门也甚有限。

原本此项制度是为提高学子们的实务能力,避免或减少死读书的情形。但到先德宗一朝时,这场考试渐渐沦为形式,应考试子很少有不过的,即便不过只需交上几个钱,也便无事了。

当时朝中许多人诟病关试限制官员发展,对千辛万苦考中贡士、还未上金殿挥毫便被淘汰的试子颇不公平。德宗仁厚,因此便废除了关试。

这些事萧索如数家珍,但沈砚知道却甚是奇怪。

后者笑嘻嘻道:“我今儿提前做了学问,怕给你耽误了,所以特地去问过郑老头。这都是他告诉我的,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虽然麻烦,好歹叫我弄明白了。我跟你说,这是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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