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50)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萧索眼神停滞片刻,忽然动了动嘴唇:“我,我……”

沈砚将他搂在怀里,柔声哄道:“我知道,我知道。独宝乖,都没事了,不要怕。有事也没关系,我在的。”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哄他,上次是在几日前地震之后。他心里也不知如何想的,只觉得这些话如同长在嘴边似的,见到他那震惊害怕的表情,心里一疼,脱口便说出来了。

萧索半晌回过神来,撑着他的身子问:“你摔着了,要不要紧?”

沈砚怕他无谓担心,又觉得受伤喊疼颇损自己的英雄气概,慌忙掩饰道:“哪有的事!不过跌了一下子,和蚊子咬了一下似的,我都感觉不到。从前在战场上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算什么!”

萧索自然不信,但他这么说,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尤其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这样的事似乎也轮不到他过问。

“那……你快起来。”他爬起身,扶着沈砚慢慢起来。

谁知刚说嘴便打嘴,沈砚轻轻一动,只觉半个身子都化了一般,痛得无可不可,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萧索忙道:“你不要动,我叫人来抬你!”

如今是想逞能也不行了,沈砚憋闷地点点头。萧索还未走,十一便带着大队人马找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愧疚之色的阮桐和梅七。

众人合力将动不得的沈砚搬上担架,一径送到祁王面前。那里早有御医等着,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给沈砚看诊。

老御医拈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半日,莫测高深地说:“将军摔得不轻,须得卧床静养三个月才能痊愈。在此期间,切不可随意翻动,否则后果严重!”

沈砚身上兼着两道圣旨,一是命他私下调查饮冰案,二是命他协助调查地震原因。这两件事,不管哪一桩,都是皇上亲口指派的差事,无论如何耽误不得。

如今太医让他卧床静养三个月,分明是不让他再劳碌的意思。这他可做不得主。况且三月不动,且不说他会不会长毛,单就萧索而言,他便见不到了。

旁的犹可,这最后一条,他万万不能接受!

“太医。”他趴在担架上说,“烦您给我开点立竿见影的药,只要能让我下地,怎么着都成!”

太医皱眉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世上岂有灵丹妙药,能够在瞬息之间医好伤痛的?即便是有,那也不当吃的。将军若只求速速起身,不好生保养身子,以后必是要坐下大病的!”

沈砚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太医不必劝,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您只管将知道的法子给我使上便是了!”

萧索在旁站着,想要劝他几句,但见他神色坚决,周围又都是身份显赫之人轮不到自己开口,只得递给他一个“三思”的眼神。

沈砚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眉目传情送秋波,笑着眨眨眼,比了一个“乖”的口型。

太医见状,摇头叹气地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给他一瓶药膏,又写了一张药方,叮嘱说:“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回家命人给你将背后的淤血揉开,下手重些也无妨,将军且忍一忍,切不可按轻了,否则不起效用。”

沈砚道过谢,命十一着人抬着自己,和萧索、阮桐一行,辞别祁王而去。

待走出s_h_è 圃,沈砚向萧索道:“好了,我和他们一道走,你先和十一回去罢。我的伤不要紧,几日便好了,到时再去见你。”

萧索想说什么,终究未说,只叮嘱了几句好生养伤的话,便登上马车去了。

沈砚见他的身影如墨点渐渐消失在远处,方回头问阮桐:“说罢,方才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42章 登门探望

萧索回去时,时辰尚早,还未到午膳时分。

欧阳旭给他开的门,一见面便冷脸问他:“你去哪儿了?”

“我……”萧索不善扯谎,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抬眼看看他,又垂下头去。

一瞥之间,欧阳旭瞧见他惨白的脸色,眉头立刻蹙了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萧索摇摇头,默默进了院子。用过膳,他回房看书。欧阳旭似乎有话要说,在他门外徘徊半晌,终究没有说,出门向茶馆去了。

秋日的下午已褪去褥热,萧索一向畏凉,可他今日坐在清风习习的窗边,却觉得燥热非常。手里的书也如同蒙上了一层云翳,看在眼里模模糊糊不分明。

他搁下书,到院中的井台边接了一碗生水,喝下几口仍是觉得烦躁。善姑在厨下瞧见,拧着眉毛出来数落:“这孩子怎么喝生水,你这身子骨的,哪禁得起如此糟蹋?快别喝了,屋里有你王叔父的梨水,你先喝那个罢。”

萧索端着剩下的半碗水,进屋洒在砚台上,想要磨些墨写字。谁知墨汁溅出来,反脏了袖子。他胡乱一擦,提笔写下几个字,只觉得心乱如麻,根本定不下心来。

书读不成,字写不成,萧索越x_ing去睡觉。枕头刚一挨后脑,耳边便嗡嗡叫起来,像有一只蝉趴在那里,实在不得安宁。

他翻腾一阵,总是难以入眠,连安安静静坐着都不能够。从小到大,他都安分从时,平生最擅长的便是一个“静”字。即便在最潦倒失意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过,今日不知着了什么疯魔,忽然如此浮躁,实在是大违本x_ing。

萧索定定望着窗外的一塘枯荷叶,忽然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明明下定了决心,想着以后再也不对他用真心的,明明都已经做好准备,日后只做他的陪侍,再不痴心妄想的。可事到如今,心却不由人,总是要往那里飞。

今日沈砚救他,电光火石间的那一转身,便将他抱在了上面。萧索毫发未伤,他却摔得不轻。既然没有真心,又为何如此待他。既然愿意舍命相救,当日在刑部地牢,又为何弃他于不顾。

萧索脑中乱成一锅粥,他自己也剪不断、理还乱,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去看看沈砚,自己也好心安。只是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知如何进得去高墙大院的将军府。

他给善姑留下句话,便出门去了。顺着最宽阔的街道,一路向东行,愈走人愈少,愈走房屋愈气派。这里他曾来过的,当初十一驾车带他去找欧阳旭,便是走的这条路。

萧索凭着不甚清晰的记忆,一路打听着,竟也寻到了将军府。铜钉大门依旧巍峨,朱红灯笼仍然耀眼,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唯一不同的是,他已不是从前的他,如今凭着这张脸再也进不去了。将军府外来来往往,门庭若市,比之平日更热闹许多。大约那些达官显贵,听闻沈砚受伤,都来问候送礼罢。

萧索站在角门边的树影里,看着远处的香车宝马、华服云鬓,竟不敢上前去搭讪。他的灰布袍子在y-in影笼罩下,似乎更黯淡了几分。

如此枯站到掌灯时分,门前的客虽还是不散,倒比先时少了许多。萧索这才从树下走出来,寻到一个门子,道:“这位小哥,烦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学生萧索求见将军。”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起来,只觉得无地自容、尴尬万分。“萧索求见将军”,萧索是什么人,如何敢堂而皇之地站在偌大一座将军府前,将这不值钱的名字报出口来。

那门子却并未难为他,笑道:“萧公子,您不认识小的,小的可认识您。当初您在府上住着时,小的见过您的。您先在茶房里稍待,小的这就进去传话。”

“多谢。”萧索随他走进角门,在二门外等了许久。那门子终于回来,低眉顺眼道:“萧公子进去罢。”

萧索重又谢过他,轻车熟路地向里走去,穿过花厅,绕过影壁,方走进重重障碍隔着的内院。沈砚并不在正房,而是在东边假山挡着的书房里。许是来探病的人太多,他不胜其烦,便躲在别处,只命沈三待客。

东边院子虽小,却收拾得清雅齐整,从前萧索也时常在此月下纳凉。如非今日那里跪着一人,略微有些煞风景,秋日里的景色想必也不会差。

萧索进去时吓了一跳,只见院中的青灰凿花砖上跪着一人,身着宝蓝衣裳,头戴羊脂发环,袍子里透出的大红中衣格外刺目。他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但也猜得出是阮桐。

十一守在门外,脸上一丝表情都无,仿佛他只是空气。又或是此等情形,他已司空见惯,绝不会因此而受到干扰。

萧索向他点点头,见他给自己推开门,又低低道了一声谢,方走进屋去。沈砚正趴在床上,半合着眼养神,见他来下意识地挺身,不料牵到背后的伤处,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只得又老实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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