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37)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十一挑眉道:“许是格外大的一颗!”

沈砚打开一看,更是吃了一惊,里面竟是一颗猫眼大小的黑珍珠。

“爷……”十一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传说中,能趋吉避凶、佑人平安的珍珠王?”

沈砚严肃地点点头。此物价值还在其次,只是历朝历代素有传言,都说品相上佳的黑珍珠又称珍珠王,能禳祸避凶,赐福添寿。

此言并非空x_u_e来风,当年太`祖在江淮一带与前朝旧部作战,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便在此时,太`祖偶然得到一颗黑珍珠王,找当地精通术数的僧道算过,都说是天降祥瑞、将其佩在身上可得天命庇护。

太`祖先时还不信,随手将那珍珠拢在了袖中。不成想,紧接着便传出对方军中内讧的消息。刚要出战,对方营中又着起大火,将箭械粮饷、军用物资,烧得干干净净。其部众尚未整装,偏偏天降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兵卒饿死、冻死者几有半数之多。之后战局大变,太`祖当即点兵,全歼敌军。此后每战每胜,一鼓作气,创立了我朝。

太`祖登基后与先孝纯皇后诞下太宗,然皇后怀胎时不慎摔倒以致早产。太宗只七个月便降生,胎里不足,从小孱弱多病,三灾八难不断,三岁那年更是被宫女失手打翻铜盘之声吓病,险些辞世。

太`祖忧心不已,将佩戴多年的黑珍珠王赐予太宗,以求祥瑞庇护。不想果然灵验无比,太宗从此顺风顺水,再未受过惊愕困扰,享年八十又三岁,可谓长寿。

自此之后,黑珍珠王成了吉祥的化身,被太宗亲口赐名“瑞珠”。许多达官显贵,为求家中子孙长命百岁、逢凶化吉,时常遣人四处求购此物。

但黑珍珠本就极其稀有,遑论黑珍珠中最圆润硕大的珍珠王,虽有万金,却无处寻觅,只得以青黑染料涂在普通珍珠上佩戴,求个形似。

贫寒人家也甚笃信此物,但莫说黑珍珠,就是白珍珠也无力购买。有机灵的,便将铜丸染上黑彩,也是求个形似而已。

后来此风渐靡,几乎人人身上都有颗黑珠子。甚至那些不信邪祟之辈,为求心安也都戴一颗。

沈砚素不信鬼神,但因常年带兵征战,不由得不敬“运势”二字。他身上便佩着一颗涂黑的白珍珠,与腰间玉佩挂在一处,常年不摘的。

“爷,这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您若将它呈到御前,此行功劳可就大了。皇上还不得赏您个大将军做啊!”

他家将军虽常被称作“大将军”,实则官位只在中郎将上,因兼着御前带刀侍卫这一虚职,才勉强称得上是正三品。

大将军是本朝武官之首,位在从二品,上面虽有正二品大司马压着,但那是虚衔,并非实职。

“珍珠上交,这颗黑的,不必提了。”沈砚一面说,一面将那铁盒收了起来。

“爷!”十一瞬间失色,“私藏战利品可是流配的大罪,咱家又不缺金银,何必留下招祸!”

沈砚顿了顿,道:“本将军岂是贪图金银财宝之辈?只是这黑珍珠的效用……萧独宝那个灾星附体的,若是得了它,想来会平安些吧。你去准备一箱金子,悄悄夹到此次缴获的东西里,只当咱们跟朝廷买下这颗珍珠了。”

十一心里嗤了一声,嘀咕道:“成年家大手大脚。”

“你说什么?”沈砚挑挑眉,“你小子,愈发会管束爷了!还不快将这箱子珍珠收起来,叫人看见又是一场风波!”

十一将他拨散的珍珠一颗颗捡起来,唠唠叨叨说:“爷,不是属下多嘴。您就是带一百颗黑珍珠回去,有那个番子在,萧公子也高兴不起来。言大人上回都说了,皇上不喜欢您对别人动真心。您可倒好,一会儿这个萧公子,一会儿那个阮公子,这不是故意点皇上的眼么?若只亲热亲热也罢了,您这千金买珍珠的架势,岂不是动了真感情了?”

沈砚气结,随手抄起桌上的书砸将过去:“什么软公子、硬公子,混账东西,越发来劲了!”

十一抱着箱子捡起书,撂下句话,拔腿逃命而去。

“认字儿么,还看书!”

“……”

第31章 羊入虎口

言浚走后两日,刑部尚书张云简提审了萧索。

论理也该在公审时,将他提到堂上问话。然而两个衙差点着灯笼,一路将他送进了刑部内堂。

看管他的狱卒马平甚是经心,一层层解开铁锁,给他戴上镣铐,才将他交到来人手中,仿佛他一个文弱病秧子能暴起伤人、做那亡命之徒似的。

萧索跟着衙差,转过两条青砖铺就的甬道,登上石阶,出了巍峨牢门,回头只见左右铁门上各雕着一只口衔铜环的狴犴巨兽。威严之状,令人不由得心肝一颤。

他来时是被蒙住眼的,竟不知外面是这番景象。萧索心中一阵后怕,幸而来时没看见,否则吓也吓去半条命。

刑部的内堂倒是柔和,门里一架十二扇泥金嵌宝的檀木屏风,转过去却是一张矮榻,上面有小桌,地下两遛座椅。右面耳室内悬着烟灰色帐幔,掩着一张条案,隐隐透出幽香。

有小吏从帐后迎出来,看一眼萧索,吩咐衙差:“你们给他解了铐子,先下去候着,等会儿再传你们送他回去。”又转头向两个小厮样的人道:“大人有命,先带他去后面梳洗了,再来问话。”

二人应声“是”,又将萧索带去后衙盥漱。

一时梳洗毕,萧索见木桶边放着的,是自己先前被狱卒扒了去的衣服,如今已浆洗干净。难怪他吃的牢饭那般不济,原来是没交银子的缘故。

他穿戴整齐,回到内堂。小吏指示他去帐幔后回尚书大人的话,便独自退了出去。

萧索小心翼翼挑开纱帘,只见袅袅青烟后坐着一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瘦削脸、狭长眼,鼻如悬胆,眉飞入鬓,看来委实不善。

“学生萧索,拜见尚书大人。”他跪地叩首,却不敢起身。

张云简低着头写文书,隔了好一会儿才“嗯”一声:“起来罢,一旁站下。”

“谢大人。”萧索尚未痊愈,头重身轻,不禁眼花缭乱,起来时颇有些狼狈。

张云简恍若未见,将案前文书一封封阅尽书完,才揉揉脖子问:“你可知本官叫你来,所为何事?”

萧索心想自然是舞弊案的事,难道还有别事不成?“学生愚钝,实在不知,请大人指教。”

张云简忽然抬头看着他笑了:“此案如今已查得差不多了,相关案犯本官都逐一问过话,只待开堂终审。只有你的事,甚为棘手,所以叫你来问问。”一面说,一面走到里面贵妃榻上坐下。

萧索忙又跪下道:“大人,学生实在冤枉!”

“你起来,不必多礼。”张云简睨了他一眼,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只是你的事儿难办,本官……唉,着实难办啊!”

“大人……”

张云简招招手,唤他到跟前来:“你坐下,杵在那里挡了灯影儿,看得本官头疼。”

萧索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脚边,拱手道:“学生不敢造次。”

张云简却趁势捉住他左手。

萧索瑟缩了一下,未能抽回。张云简左手捉着他手腕,右手在那光滑细腻宛若膏腴的手背上拍了两下,缓缓笑道:“你且将此事的内情,细细说与我听听。”说毕,一根根指头松开了桎梏。

萧索烫到似的抽回手,垂目道:“学生……学生实也不知究竟,只听得说,今科学生中了头名,但因今科有官员参与舞弊案,排名靠前的试子反有作弊之嫌,所以才将学生关进来的。但学生着实冤屈,实在连阅卷官是谁都未听说过,何谈与他们共谋作弊?此事原系捕风捉影,并无实证,只要将学生的卷子拿来,瞧瞧值不值得头名,便可侧证学生是凭真才实学得中,而非作弊了。”

张云简慢条斯理地抖抖袍子,又气定神闲地整整袖口,语气陡然严肃:“既是如此,那撞死的试子李凤城,如何偏偏指认于你?”

萧索慌得抬起头,含泪道:“凭空污蔑之言如何信得?难道他说学生杀人,学生便也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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