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14)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十一回去将云鹤袍的事说给沈砚,一向大条的人却比言浚明白得快:皇上的深意,分明是警告言浚,这官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他能给,也能收!

桓晔更是告诉百官——言浚的都御史,是他施舍所得,并非因功受封,谁若趁机攀附,那是不长眼!

帝王之心,岂能忽略!

沈砚拆开信封,见里面还有一只小些的信封,再拆开,正是他心心念念要的,皇上下令彻查“冒领恩赐银”一案的密旨。

至于为何今日方下旨,为何在言浚升迁之后才下旨,他便不想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按时更新!

这两章交代京中的人物关系,萧大公子的感情戏少了。

第11章 三火齐燃

沈砚在接到密旨的当夜,便告诉了萧索。

后者却没有他想象的振奋,不过微微笑了笑。沈砚备受打击,为这一封旨意,他将全部政治身家都押了进去,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却只换来他客气的一笑。

他曾在都中的伎馆里听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引褒姒一笑的故事。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周幽王难当!

萧索默坐在椅边,垂着目光,参破了红尘一般。沈砚拿他丁点儿办法没有,他自觉已是周到万分,奈何始终打不动他的心。

沈大将军于情场,还从未如此挫败过。

“萧公子,”沈砚挨着他坐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萧秀才!”

萧索抽了抽手,未果,只得道:“将军有事请吩咐。如此,有失体统。”

沈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腾腾窜起的烈火,望进他眼中,问道:“萧索,你到底是如何?难道本将军做得还不够多,意思还不够明白?”

萧索站起身,一揖到底,正色道:“将军所作所为,学生感激不尽。但学生立志功名,心思只在书本上,从未想过其他的。”

“那你现在想!”沈砚脾气上来,用力去抓他手腕,白皙皮肤上立刻映出一圈浅浅红痕。

萧索挣不开,侧开脸道:“学生当以学问为重,其余的事……不该多想。”

烛火下,只见他鼻梁投下的侧影。沈砚的心,也被那一圈暗影笼罩。他拳拳打在棉花上,禁不住烦躁,捏着他下颌转过脸,沉沉问他:“考□□名后呢?难道你一生不想这些事了吗?若是你一生不中,便也孤栖一世吗?”

萧索被迫直视,他眼中的怒火一览无遗。怒火中倒映出的自己,带着几分绝望的意味。他怔了怔,皱眉道:“学生……也不知道……”

他当真不知。

自从十一岁中秀才之后,他的人生便该沿着应有的轨迹,举人,贡士,进士,一步步走下去。可他从未想到,这条路会在最平坦处拐了弯。

从少年神童到落第试子,他经历了常人难以体味的心理落差。由最开始的得意,到初次落第后的错愕,到屡屡不中的失望,到深陷于自我怀疑中的绝望。中间承受过多少屈辱,就立下过多少翻身的誓愿。

风月之事,他不敢想,更没有资格想。他是个落魄潦倒的书生,是个有志难酬的文人。温饱尚且不足,何谈情爱?

他母亲在世时,也曾要给他说亲。他也不过一笑了之。那时的他,只想一朝金榜题名,给这身自小累下的学问,找处用武之地。

到那时,或许能置处齐整的房子,乘顶简素的轿子,娶个贤惠的妻子,奉养年迈的母亲,再添一二子女,便已足够。

可惜,一切犹如幻梦,破灭了。

沈砚实在恼火他的态度,哪怕他与自己大打出手呢!

可他就这样,柔中带刚地站在那,针c-h-a不入,水泼不进,任你如何,我只面不改色。

沈大将军实在忍够了,一把箍住他双腕,欺身上前,吻了下去。

“你……唔……”萧索终于变了脸色,用力挣扎着推他。奈何实力悬殊太大,纵然用尽力气,却也只有予取予求。

“爷,出事儿了!”偏在此时,十一突然慌张地闯进来,看见眼前景象却傻了眼,“爷,爷爷嗳……”

“滚!”

沈砚按捺着一腔火,冷冷剜了他一眼。十一大眼一眨,只见萧公子两手被他家将军困在身后,仰着身子无力推搡,活像个小女子,而他家将军怒发冲冠,正覆在上面行凶,忙讪讪退了出去。

沈砚按着手中一丛发丝,撬开关隘,拖出一段灵活柔软,细细咂弄。萧索无法抗拒,委屈愤恨,顺着一滴咸苦,尽数滑了下来。

“从未见过你这样爱哭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知道吗?”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趁着萧索无力还手之际,一把将他扛进了内室。

十一趴在门外听墙角,也不知里面究竟怎么了,声音竟如此丰富多变。一时严厉,一时又婉转,一时急促,一时又似叹息。

他家将军素日的能为,他是知道的,可那萧公子,可也抵受得住?

也不知过去多久,沈砚冷静下来,看看身边僵硬的人,后悔不已。如此一来,前番做过的功夫,尽付东流了。况且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死掉半个的模样,着实看得人心里一紧。

他将凌乱的衣衫扔下榻去,拉过锦被给一言不发的萧索盖好,自己CaoCao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门口等着十一,沈砚命两个守卫看好里面的人,才问他:“到底怎么了?慌得这个样!”

十一顾不上闲话,忙道:“爷,刚刚府后走水了!如今火势已救了下去,只是烧坏了马棚、柴棚,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御驰马呛了点烟,也无大碍。”

“好好的,为何会走水?”沈砚皱着眉向后面走,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十一道:“底下人说是柴房里进了火星,遇见下面人藏的一壶酒,就着起来了。”

沈砚冷笑道:“若是寒冬腊月,天干物燥也罢了。如今正是雨季,柴Cao潮s-hi,怎会沾上一点火星就走了水?偏巧不巧,就碰上那壶本不该在柴房里放着的酒,未免太牵强了!”

“爷说得是。”十一跟在旁边点头,“想来定是那些人狗急跳墙,故意弄了这把戏,也不知是警告,还是真想杀人。”

沈砚走到后院,见一面院墙已被烧毁,玉驰马弯着脖子上来蹭他,样子分外可怜。他顺了顺它的鬃毛,猛地抽出身边侍从的佩刀,顺手一扔钉在了远处葱郁的大樟树上。

树叶簌簌落下,黑暗里不见任何影子。但沈砚心中有数,知道那树干定已染上血红。

他对着院外朗声道:“外面不管是哪路的朋友,你们听好了:这闲事本将军是管定了,明刀明枪你们只管来。这等下三滥的招儿,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毕,沈砚回头吩咐十一:“看见了,这就是他们的那点儿能耐。区区鼠辈,不足为惧!从今日起,将侍卫们分成三班,日夜轮流巡查,再不许有今日之事!”

十一领命,立刻安排侍卫巡护、家丁上夜,又亲自带着一群小厮收拾房子。众人见到方才一幕,心气奇高,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沈砚甚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一圈,才回卧房去。看守的侍卫说里面安静之极,毫无动静,他又不禁惴惴。

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撩开帐幔,里面躺着的人似乎睡着了,合着眼,呼吸匀长。沈砚小心翼翼地褪下外袍,拉开一角锦被,动作极尽轻微地滑了进去。

萧索不曾睡,缓缓张开眼睛,面向里侧,并未看他。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女子卖身求荣的感觉,这让他无地自容,难以自处,甚至厌恶自己。

可他又能如何?是自尽还是苟且偷生,是恨他还是隐忍原谅?他以为他会一死明志的,但是他没有。

他心里是屈辱的,可除却屈辱,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羽毛撩拨着心尖,酝酿已久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已慢慢发酵。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十四年来寒窗苦读的圣贤书。

他只觉得,一切都打碎了。

就在这样的破碎里,他竟寻到了一丝小小的喜悦。

“睡不着?”沈砚长年带兵,比任何人都警醒,自然能察觉到他是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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