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无眠 by 咖啡中毒【完结】(3)

2019-04-26  作者|标签:咖啡中毒


  
  年轻人点点头又问他:“那你爹娘呢?你是从哪来京城的?”
  小乞丐说:“我是从成县来的,家乡受灾了,爹娘在来京城的路上病死了。”
  
  “嗯”年轻人点点头“今年雪灾,很多地方都遭灾,朝廷的赈灾银拨了一批又一批,可.....”又转头问小乞丐“萧程,你愿意到我府上做事吗?”
  
  “愿意愿意,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小乞丐忙不迭的就给年轻人磕头,他看的出来,这年轻人是个好人。
  
  年轻人还让小厮到临近的鞋店买了双鞋给小乞丐穿上,一行人才离开。他们离开后,周围人开始议论,原来这个年轻人是宁王府的小王爷,平时就是乐善好施,心眼很好,今年刚入朝议事,这小乞丐跟了他算是享福了。韩起没有跟上去,他觉得年轻人是个好人,不过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既然现在在大街上,不如就逛逛古代的街道。
  
  他这一逛,画面就变了,零星的雪花已经停了,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抬头看,正好站在宁王府的门口,韩起笑了。
  
  天色尚晚,韩起下意识的去看表,想看看时间,抬起手腕才发现,手表静止不动了,拍了拍也不好使,这时,宁王府的门打开了。先出来的是两个小厮,后面是一顶深蓝色的轿子,年轻的小王爷跟在后面,行礼看轿子远去,然后,自己才上了轿子,旁边跟着的一个小厮喊了声“起轿。”
  
  这个声音韩起认得,是小乞丐,看他现在的装扮,一身宁王府下人的衣服,又伴在小王爷左右,应该过的还不错。
  
  灯笼昏黄的烛火照出点点光,轿子在夜幕中缓缓行进,萧程跟在轿子旁边慢慢的走,时不时低声对轿子里的人说:“小王爷,这才卯时,到宫门口还有段距离,您昨晚看书睡的晚,现在抓紧再睡一会儿,要不到了朝堂上该没精神了。”
  
  轿里的人说:“我不困,到是你,昨晚一直陪着我,也没睡多大功夫,一会儿回来,你跟管家说一声,再去睡会儿。”
  
  关心的话语听在萧程耳朵里,暖暖的,瞬间驱走冬日严寒,也驱走那些恼人的瞌睡虫,连带声音也兴奋起来“我也不困,小王爷,要不您先喝点热茶,吃两块点心垫点,这到下朝还好一段功夫呢。”
  
  里面的人答应了一声,萧程忙从手里的食盒里拿出点心递进去,又倒了杯热茶。
  
  韩起看着他们远去,等再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变了,萧程不再是萝卜头身材,个子拔高,看起来也结实不少,基本音色没变只是略带沙哑,他对轿子里的人说:“小王爷,您布置下的书我看完了,字帖也临摹完了,回去您就检查,要是错一个字,您就打我手板。”
  
  轿子里的人带着笑意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打也打不疼,都这么多年了,早打皮了,我才懒得打你呢,等我想个新招治你。”
  
  说笑间就回到了宁王府,给老王爷,王妃请安后,王妃笑着拉着他的手说:“瀚轩,刚才德王府的人来过,是给他们郡主提亲的,上次皇上寿宴,郡主一眼就看上你了,央了德王爷和王妃,今日派人来提亲。”
  
  听了这话,小王爷并没有大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孩儿听从父王母妃安排。”
  
  出了屋就回书房,萧程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拉着小王爷就说个不停,还把自己临摹的字拿出来给他过目。小王爷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就扔在一边,这时萧程才看出不对劲,连忙问:“小王爷,是不是身子不爽,用不用叫大夫?”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小王爷把他叫住,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萧程听完后也沉默了,然后说:“这是好事啊,给小王爷道喜,人都是说德王府的郡主美的不像话,小王爷艳福不浅啊。”说完又笑了两声,不知道小王爷听着是什么样,韩起听的感觉心酸,这话里透着一股勉强的劲。
  
  不再理他,小王爷顺势往书房的榻上一躺,嘴里嘟囔着:“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萧程慢慢的帮他打扇,等了好久好久,等到榻上的人睡着了,才打着胆子伸手去摸他的脸,一根根亲吻他的手指“我懂,我都懂,我都明白。”
  
  宁王府跟德王府来世筹备婚事,两家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只除了小王爷和萧程。边疆告急,游牧部族骚扰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的驻兵吃了不少败仗,小王爷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带兵出征,身为皇家子弟理应在第一时间为国分忧。
  
  大兵出征,萧程死活要跟着一起去,不管是打他骂他就是跪在后面一动不动,最后还是心软了,带他一起上路。叫来随军医官,帮他检查伤势,夜晚,小王爷亲自帮他上药,药膏敷在伤口上,随着指尖轻轻揉动而散去。“何苦呢?”这是这一天来小王爷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萧程笑了“别人伺候我不放心,总要我自己伺候才放心。”
  
  大军西进,到了边疆连口气都没喘就投入到战斗中去,游牧民族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各个骁勇善战,一开始大军不熟悉这种战术又加上也都看不起这个养在京城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王爷,连吃败仗,在一次成功阻截敌兵后,才对小王爷刮目相看。
  
  据线报,敌军正在集结人马准备大举进攻,一场恶战近在眼前。小王爷已经不是那个蜜罐里的小王爷了,一身铠甲,手持长剑英姿飒爽。萧程在一旁帮他斟茶,只有非常仔细的看,才能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小王爷没有端茶杯而是一把握住了萧程的手,突然的一握,萧程心里也猛的一抖,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用力的回握住,缓缓的蹲在小王爷的脚边,脸贴近紧握的手,轻轻蹭了蹭“王爷,明日早点回来,我泡好茶等王爷。”
  
  一个坐,一个蹲,低垂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战争是残酷的,萧程在军帐里坐卧不宁,他想打听又不敢打听,怕听到任何让他崩溃的消息,茶泡好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听到军营里传来胜利的欢呼声,听到人们喊“王爷回来了。”
  
  连忙掀起帐帘就要出去,还没等他迈出脚,就被拥入一个怀抱,即使隔着厚厚的铠甲,闻着上面的血腥和尘土的味道,萧程也知道,这个怀抱是温暖的。
  
  “我口渴,要喝你泡的茶。”
  
  萧程的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用力回抱这个人“这么久才回来,渴死你算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他有多担心。
  
  赢了,终于赢了,大军准备班师回朝,皇上也说要重赏将士们,还要亲自给小王爷主婚。终于要回家了,军营里一片欢腾,喝酒吃肉,唱着笑着,只有主军帐里的两人静静的不说话。他们都忘了还有成亲这回事,那层薄的不能再波的窗户纸被捅破,那点偷来的欢乐时光终于到头了。
  
  萧程默默的帮小王爷收拾东西,自从他跟了小王爷,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手打理,小王爷就要成亲了,门当户对的亲事,可他丢不开也放不下。
  
  “小王爷,您成亲后,我能还跟着您吗?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别撵我走。”
  当小王爷说:“不撵你走,谁敢撵你走我打断他的腿,我在哪你就在哪。”
  
  萧程对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发狠的亲了上去,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最后的**。
  
  大军回京,谁知半路上竟然遇到敌人的伏击,又是一场厮杀,萧程紧护在小王爷的左右,可还是疏忽了,一把剑刺穿他的胸口,就像刺穿萧程的胸口一样,他发了疯了砍杀那些人,紧紧抱住他的小王爷。小王爷捂着胸口艰难的说:“我在哪你在哪?”
  
  萧程用力的点头,小王爷手指旁边的马,费力的说“走。”
  萧程一愣,很快反映过来,抱着重伤的小王爷上马飞驰,冲出重围。
  
  大军回京,带来的消息确实小王爷以身殉国,宁王爷和王妃当时就晕了过去,皇上为他建衣冠冢,以亲王之礼下葬。
  
  故事还没有完,韩起看到一处院落,两个老翁对坐喝茶,一个说:“我知道日子不多了,我走以后你也别伤心,生死各安天命。”
  
  另一个没有说话,一个夜里,老翁安详的去世了,没说话的那个在床边坐了一整夜,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好久。然后抱来柴禾堆满屋子,韩起知道他要干什么,急的想去推开他,可手从那人的胸口穿过,不留一点痕迹。
  
  火点燃了,有了油的助燃很快火苗就窜上屋顶,韩起干看着忙不上一点忙,噼啪的声响中,韩起还是听到那人说:“你在哪我在哪,我的王爷。”


☆、第 5 章

  又是一处古色古香的街市,街上的繁华一点也不输韩起曾经看到的那样,还没等他细看,就听到有人说:“诶,你们快看,这不是那个谁嘛,叫什么来着,对对,魏祈之。”
  
  顺着声音看去,韩起看到了在旁边酒楼的二楼临街坐的几位,刚才的声音够大,能在喧闹的街市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可见,被议论的那位一定也听到了。
  
  韩起向旁边看,果然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又加快脚步匆匆离去,连头都不敢抬。他走之后,那些人可能觉得也没意思了,就从窗户缩回头,继续吃喝,韩起决定上去看看,既然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那就说明,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跟这几个人有关。
  
  仅从衣着上看,韩起就送这几个人四个大字“纨绔子弟”,这四个人哪个不是穿金戴银,提笼架鸟的,以前听说大清的旗人子弟是这样,现在跟这四位一比,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单说某个人的蛐蛐罐,别人都是陶做的,他的在陶罐外面包层金边,上面还镶着宝石,太阳一照发出耀眼的光,再听他吹嘘他的蛐蛐,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玩意,花了二百两银子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至今还没输过。
  
  他在说蛐蛐,别人就在说鸟,纯黑的八哥溜光水滑,叭叭的学人说话。韩起看到有一个人只是坐着,不说话也不参与旁边的议论,只是眼睛看着窗外,一下下的夹着桌上的花生米吃。
  
  一会儿,旁边的声音也小了,几个人止住话头,都看着这人,也都一人夹起一个花生米吃,有人就问了:“我说,慕凡,这花生米有什么好吃的,你都吃半天了,也没见吃出个花来。”
  
  被叫到的人只是一笑,连头都没抬说了句:“你们不懂。”
  
  几个人很明显不懂,也不打算懂,这花生米再好吃它也是花生米,也吃不出哥花花儿,不过就是饭馆里最便宜的一盘菜,能有什么深奥的学问可说。
  
  慕凡的目光紧盯着楼下那人,他知道,有个人必须要回来的,魏祈之从小身子骨就不好,据说是打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毛病,治不好,只能用药养着,常年喝药,只要走近他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汤药味。
  
  刚才他匆忙走过,手里没拿着药,这会儿必然要到药铺去买药。他娘生下他就过世了,爷俩相依为命,魏祈之又必须常年喝药,原本就紧巴巴的日子就更紧了。以前在书院胡闹,几个人起哄把他扒了个干净,从里到外一身衣服,竟然没有一件是不打补丁的,身上瘦的就是一把干柴,浑身透着股穷酸劲。看着他憋红了脸,胡乱把衣服往身上穿的样子,别人都在笑,慕凡却笑不出来,总觉得心口有点抽抽。
  
  果然,还是那身洗的发白带补丁的衣服,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上,削瘦的身形看的一清二楚,手上提着两包药,路过酒楼的时候快步走过,就好像里面有吃人的妖怪一样,慕凡觉得,他们几个对魏祈之来说,可能还不如妖怪。
  
  从酒桌上离开,慕凡就朝一个地方走,这条路他走过了千百遍,可也都是偷偷的,趁着没人的时候走,跟做贼似得,在门口站一会儿,听听里面隐约传来的声响,看着烛火熄灭,再独自回去。今天,他想光明正大的走,去敲门,再坐在贫寒的屋子里喝口水。
  
  叩了三下门,听到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谁啊?”慕凡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往上翘,一会儿打开门,屋里的人看到是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吱呦一声,门打开,魏祈之显然也没想到会是慕凡,愣在当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映。慕凡打量了他一眼,衣袖挽起到肘部,双手还湿漉漉的,这个时间正是饭点,慕凡他们是一大早就在酒楼待着耗时间,到这会儿已经是吃饱喝足了,平常人家现在刚开始做饭。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站着,门外的云淡风轻,门里的不知所措。韩起看不到每个人的脸,不过他想,门里的人肯定是慌乱,紧张,加脸红。
  
  魏祈之你呀,我呀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倒是门外的慕凡说:“刚好路过,想进来讨杯水喝,不知可否?”
  
  魏祈之慌乱的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进...进来吧。”
  
  这事慕凡第一次进到魏祈之的家里,见惯了自家的富贵,魏家真是有够穷酸。简单的几样家具,收拾的还算干净,墙上挂着一副字,一看就是魏祈之写的,下面还盖着他的印章,都说字如其人,这话搁魏祈之着就说不过去了,别看他瘦弱,字却刚劲有力。
  
  很快,魏祈之沏好一壶茶,茶也分三六九等,魏祈之的茶可以算是下等,比慕凡平日喝的那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慕凡还是轻轻的撇开茶沫喝了起来。
  
  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魏祈之连忙起身进去,等咳嗽声平息了,他才出来,还不放心的往里看。慕凡就问:“令尊的身体还是不大好?可有看大夫?”
  
  魏祈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从开春就不大好,大夫也看了,药也吃了,可就是不见好,大夫说,可能熬不过这个秋天。”
  
  一时间慕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握着他的手让他宽心,又怕太唐突吓着他,最后只能岔开话题“对了,我来的时候你是在做饭吧,正好我也饿了,就在你家吃了可好?”
  
  “这...”有钱公子要在自己家吃饭,魏祈之更是不知所措了,慕凡就推着他往外走“快去吧,我真饿了。”
  
  无奈,只能去做饭,进到厨房,慕凡的心又揪了一下,洗好的糙米放在一边,盆里就是些绿菜,看起来也都不太新鲜,更别说荤腥了,长此以往的吃这个,别说身上本来就有毛病,就是没毛病的人也该吃出毛病了。慕凡想给他银子,一想他根本不会要,就对他说:“你先做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可一定要做我的饭啊。”
  
  慕凡出去直奔酒楼,要了几个荤菜,一只烧鸡,又奔米店买了十斤白米,两手提满东西的反悔魏家。魏祈之一开门就更傻了,慕凡提着东西直接往进走,在厨房一样样的把东西端出来还说:“你也别往心里去,家里厨子做多了索性我就拿来了,在哪吃饭不是吃,你也知道,我家吃饭规矩多,挺没意思的,正好咱一块吃,热闹。”
  
  两人吃饭有一家子人吃饭热闹?魏祈之还想拒绝,慕凡先一步把他的话堵在嘴里“拿都拿来了,那不成让我再提出去?”
  
  厨房里不新鲜的绿菜没有再炒,桌上摆着的是色香味俱全的热菜和一个汤,魏家父亲的饭由魏祈之端进去后,两人才落座。魏祈之在自己家反而拘谨的不像样,只夹自己眼前的那盘菜,其他都不动,作为客人的慕凡就帮他把每样菜都夹一遍,再帮他盛碗汤,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哪有什么热闹可言。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慕凡每天中午都到魏家来吃饭,如果不来,也会提前打好招呼,魏祈之也从最开始的惊慌拘谨到慢慢习惯。
  
  慕凡每次来也都不空手,不是提着些饭食,就是给他拿来些新鲜玩意,魏祈之在街上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慕凡就给他买来一套上好的笔墨,魏祈之的折扇破了,隔天就送来一个新的,魏祈之要做饭没时间去药铺买药,慕凡就记下他吃的那几味药,来吃饭的时候就带来,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慕家大少跟魏祈之关系不错。
  
  魏祈之的父亲到底还是没挨过这个秋天,父亲去世对魏祈之的打击太大,再加上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一下就病倒了,是慕凡里里外外的张罗,这事让慕老爷知道了,反而多给了五十两银子说"“去吧,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总比你以前浪荡不着家的强。”
  
  有了慕老爷这句话,慕凡就更是粘在魏家不走了,跟魏祈之同吃同住的照顾,魏祈之也问过慕凡,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要对他家这么好,如果说是什么同窗之谊他可不信。慕凡笑着说:“因为喜欢啊。”
  
  喜欢,喜欢什么,又或者喜欢谁?魏祈之只想了一下就不敢再想,断袖,龙阳,听过也见过有大户人家养的男宠,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两个字划上等号,慕凡喜欢他?他不敢想,那他喜不喜欢慕凡?就更不敢想了。
  
  这日慕凡出门了,出门前还给魏祈之热好药,沏上一壶热茶放在手边,摆上几样小点“你要饿了先垫点,等我回来咱们再吃饭。”
  
  就是这样一点一滴,一件件小事,让魏祈之感动,感动之余他却不敢问问自己的心。
  
  慕凡是跟旧日的狐朋狗友坐坐,一见面几人就打趣他“呦,慕大少,你这好事还做上瘾了,都不跟兄弟们逛逛了,满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慕大少跟魏祈之交好,今天能给咱们交个底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慕凡依然笑着答:“因为喜欢啊。”
  
  这句话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城里每个角落,也飞进了慕老爷的耳朵里,当即就让人把慕凡带回来软禁在家,说了一门亲事,即日成亲。
  
  慕凡成亲那天是被绑着拜堂的,几个狐朋狗友心里都觉得对不起他,魏祈之没有再见过慕凡,成亲当天的鞭炮声震天响,他拿着那把折扇永远的睡过去了。
  
  魏祈之的后事是慕凡的那些狐朋狗友帮着料理的,他们心中有愧,愧对慕凡,也愧对魏祈之,想做点事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魏祈之的坟跟他父亲的挨在一起,修的工工整整,坟前还烧着元宝纸钱。
  
  慕凡是在一个晚上来祭拜魏祈之的,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一把折扇,就这么坐在坟前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他说:“祈之,你一定忘了,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我被我爹打,偷跑出来,刚好到你家门口,又饿又渴,你给我拿了盘花生米,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花生米。祈之,你问我为什么,呵,还能为什么,因为喜欢啊,因为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了,祈之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第 6 章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韩起站在队伍偏前方,看向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身穿明黄的龙袍,头带冕旒,旁边的人都垂手站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驾马上前,跪拜在皇帝面前“启禀皇上,大将军的队伍已经到达长亭。”
  
  在听到皇上说了一声“好”之后,才有人敢上前说了句“大将军凯旋归来实乃我朝之幸事也。”
  
  皇上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应该是高兴的,没有那个上位者在赢了战争后不高兴的。又等了一会儿,远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的黑点变大,越来越大,高举“秦”字大旗的队伍正缓缓前进,为首的人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一道道的满是伤痕。
  
  只见他翻身下马跪在皇上面前,一字一句的回禀:“启禀皇上,臣秦远繁前来复命,此次一战,我军大捷,斩获敌军将领首级三人,生擒亲王一人,斩杀敌军两万有余,俘获五千,粮草物资千余车,平定疆域,扬我朝雄威。”
  
  皇上弯腰扶起跪在面前的人笑着说:“好好,秦将军乃我朝之功臣,今晚朕在皇宫摆宴,庆贺将军凯旋归来。”
  
  耳边“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皇上邀秦远繁同乘龙辇,这是天大的荣耀,人人开在眼里都是羡慕,秦家自太宗朝以来代代出忠良,文官武将那个不是名列史册的,到了这一代,秦远繁更是一名猛将,不止在朝内,就是周围诸国,部族,附属的,敌对的那个不知他秦远繁的名号,不说闻风丧胆,最起码也要抖上一抖,这次凯旋,重赏肯定是少不了的,只是以秦家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能再赏什么?
  
  队伍在慢慢的往回走,韩起刚想跟上,不经意的一扫,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一个很瘦小,看起来有点贼眉鼠眼的人,向前方打了个手势,一个看起来像是皇上身边贴身太监的人走了过来,两人在一起嘀咕着,韩起听的真切,那人说:“那边的明威将军公孙奇已经到达沛县,估计明天就到京城。”
  
  这个公孙奇是谁?韩起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事。
  
  果然,他看到贴身太监对皇上回报了刚才的话,就听皇上阴沉的说:“让人继续监视他们,如果发现一点异动立刻来报,决不允许任何人妄图染指我的江山天下。”
  
  皇宫夜宴什么样,韩起没看到,心里直叫可惜,本来还想看看金碧辉煌的皇宫,看看美酒佳肴,就是吃不到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嘛,哪知画面一闪就看到一片漆黑的夜里,一个人悄悄的从宅院的后门走了出来。
  
  韩起跟他并排走,什么地方大半夜的还热闹非凡呢?**,韩起笑了,威震天下的秦大将军也要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啊,也好,没看到皇宫夜宴,逛逛**也不错。
  
  韩起庆幸,还好闻不到那些扑鼻的香气,光看秦远繁的眉头,就知道那味道有多冲,耳边那些莺莺燕语已经吵的人头疼了。**见了秦远繁,只低声招呼了一句“秦公子安好,凤仙已经在楼上候着了。”
  
  推开门,就听到琵琶声声,一个女子在低声吟唱,见到秦远繁,福了福身就退下去了。再看,粉色纱帐内斜靠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见到秦远繁也不起身,隔着纱帐朝他招招手。秦繁远一笑,也不过去,坐在桌前自顾自的饮酒,纱帐里的人走出来“秦将军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秦远繁伸手把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公孙将军的架子也不小啊。”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交颈而缠的相拥在一起,贪婪的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良久,才听到秦远繁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吗?”
  
  “想你了,很想你。”公孙奇的声音有点闷,秦远繁走后他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的味道是苦涩又甜蜜的,忍不住去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夜,想到不能自拔,不顾身上的伤快马加鞭的就追着赶来了。
  
  “你呀,”有宠溺也有些无奈“你这样跑了,万一伤口在路上恶化了怎么办,你们皇上要是追问起来又该怎么办,人家会说你里通外国的。”
  
  公孙奇站起身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怕什么,皇上是我皇兄,我是王爷,我们一母同胞,谁敢说?要是我皇兄听信谗言就让我母后去他面前哭,他最怕我母后哭了,你是没见过,简直就是一绝,真正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公孙奇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拉开衣襟“那么,现在,夜已经深了,秦将军要亲自检查我的伤口吗?”
  
  春风一度,龟奴也很识相的送上热水后就出去了,秦远繁小心的避开公孙奇身上的伤口帮他擦身,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连夜赶路,又加上刚才消耗了打量体力,公孙奇的眼睛都快闭上了,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秦远繁说:“这次回来,我就会跟皇上说辞官的事,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想游山咱们就去游山,想玩水就去玩水,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公孙奇勾着秦远繁的脖子送上一个深吻,两人又在床上滚作一团,“那我可就再也不放你走了。”
  “嗯,不走。”
  
  秦远繁更加频繁的出入**,世人也都知道,那的花魁凤仙在很久以前就跟秦远繁相好,不说做正室,做个偏室也是有可能的,有好事的人见到秦远繁就打趣“秦将军,何时让凤仙进门啊?”每到这时,秦远繁总是笑笑“快了。”
  
  朝堂上,皇上赏赐秦远繁金银绸缎若干,封煜王,异姓封王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一时间,朝堂上响起恭贺的声音。哪知秦远繁却跪地请求撤掉封号,地上奏折,请求辞官,理由是陈年旧疾不能再为国效力。
  
  而皇上也应允了,更是赏赐给他大量财宝。可偏偏就在这时,兵部送上一封急报,边陲某国大肆进犯,请皇上定夺。
  
  秦远繁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就是公孙奇的国家吗?刚跟他们打了一仗凯旋而归,公孙奇的伤也是在那场仗上受的,按理说不应该再滋事挑衅才对,心里的疑问还是不动声色的压了下来。
  
  皇上果然勃然大怒,要御驾亲征,灭了这些宵小之辈,又转向秦远繁说:“秦将军,朕御驾亲征,钦点你做朕的大将如何?”
  
  秦远繁没有理由拒绝,也定下三日后领兵出发。散朝后硬是在家坐到半夜才悄悄的去找公孙奇。公孙奇听了以后也觉得奇怪,也没有时间再想,当晚就先秦远繁一步回去帮他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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