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 by 二阳废柴中/微阳/二阳从来不三俗/五粮液【完结】(5)

2019-04-26  作者|标签:

他竟然被骗了整整半年!白佑宁,你可真够行的!

冯熙远一脸怒容的找到陈正康,说他需要马上回去,陈正康见他面色不对便问发生了什么。

冯熙远头脑乱成一团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确认宋玉君是不是在骗他,他想知道那一切都是不是真的。

陈总伸手拍拍冯熙远的肩膀,把他送回房间,劝慰道:“熙远,你冷静冷静。”

“陈总,我不能冷静,他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让我冷静?我冷静不了!他们骗了我半年,他之前还说和那人不会再见面了,现在让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冷静不了……”冯熙远疯狂的诉说着心里的悲愤,可是说完了又能怎么样?他把脸埋在胳膊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来他为白佑宁付出的那一切,全都是泡影。

白佑宁对他所说的话,还有所有的承诺,全他妈是在放屁。

试问哪个男人能对这样的事情冷静?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亲眼证实,没办法赶回去听白佑宁的解释,或许宋玉君在骗他,或许……一定是宋玉君在骗他,白佑宁怎么可能和宋玉君在一起,白佑宁当初拒绝宋玉君,就说喜欢自己的啊!

(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陪你回去一趟吧……”陈正康说。

冯熙远抬起头来,双眼赤红的看着陈正康,拽着他的衣服抖着声音问:“陈总,你说真的?”

“你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办法明天继续工作?回去看看吧,管他是什么样的结果,总要有个了断,你也许还需要时间再自己想想清楚,我明天把出纳小王叫回来先顶着,你初十再上班。”陈正康见拍了拍冯熙远的肩膀说,“行了,你也收拾一下吧,我去退房,马上就走。”

两个小时的回程似乎变得很漫长,冯熙远也不说话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外漆黑的夜幕,感觉浑身发冷。

他与白佑宁过往的相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从再次相遇到白佑宁红着脸说让他们在一起,又从白佑宁的新房下来邀他去参观到他们决定同居,再从偶尔的小争执到他无休止的宽容……再怎么说,这几年冯熙远过得还是乐在其中的,或许是他生性乐观,觉得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白佑宁不是说他会改吗,说他爱他,可是呢?这根本没过几天。

冯熙远无力再想了,但心里也没办法平静。

宋玉君的电话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濒临崩塌,他妄想的美好生活,只被宋玉君那轻轻的几句话就给破碎了,这要比他亲耳听见白佑宁自己说还要刺激他。

宋玉君,你只为当初白佑宁说喜欢我才这样做的吗?那都过去了多久了?

车子停在冯熙远家楼下是十点多,陈正康在冯熙远下车前还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陪他上去。

冯熙远摇摇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陈正康离开之前嘱咐他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叫住在附近的任强来帮忙,冯熙远说知道了,目送他离开才鼓起勇气上了楼。

他不会找任强来,这么丢人的事儿,叫领导知道都挺丢人了,他不想再让别人知道了。

冯熙远打开`房门,家里竟然一个人没有,原来白佑宁还要点脸,没把宋玉君带回家里来搞。

他拨通了白佑宁的电话,那边接起来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有股被吵醒的不满,他努力的在听周围有没有其他声音,可是一无所获。

“白佑宁,你在哪里?”冯熙远平静的问。

“熙远啊,这么晚才来电话?我在睡觉呢,讨厌死了。”

“白佑宁,我他妈问你在哪里?”冯熙远终于不能平静,对着电话大吼。

暴吼过后,世界归于平静,却在几秒钟后传来这样的声音:“熙远,你听我解释……喂!宋玉君,你滚啊,别这样……熙远来电话了。”

“他来电话捉奸吗?没关系,他不又找不到我们,你那撒娇声让我又硬了,宝贝。”宋玉君厚脸皮的说。

声音断断续续的,似是想捂住话筒不让冯熙远听见,可是慌乱中却没办法达成,那些调笑一字不漏的全都传入了冯熙远的耳朵。

“啊……你松开啊宋玉君,别进来……”

“叫几声让你那保姆老公听听他的白佑宁在别人身下有多会叫。”

……随后,电话断了,再拨已经关机。

手机从冯熙远的手中滑落,原本还在怀疑宋玉君所说的话,现在好了,全都成了真。

这个世界真可笑。

当年宋玉君跟白佑宁表白,白佑宁说喜欢他,所以拒绝了宋玉君。因为白佑宁,宋玉君跟他决裂。几年后他和白佑宁都在一起很久了,宋玉君又回来了,先是对他示威,然后又和白佑宁搞在一起,给他扣了顶光彩夺目的绿帽子。

绕了一个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冯熙远在沙发上坐到天亮,又从天亮坐到中午,几乎始终是保持一个姿势。

没合眼、没吃东西、没喝水。

外面也好像下起了雪。

不是说就要立春了吗?怎么还下雪了。

他在X市看见别人都还沉浸在年节后的喜悦之中,可他呢?

他的恋人,哦,不,或许应该是前恋人,正和那个新**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他却傻`逼兮兮的被人背叛了半年之久都浑然不觉,竟然还兴高采烈的用攒了很久的积蓄给他买了块表。

他好像记得了,那天白佑宁收到那表之后笑得特别勉强,第一眼的失落转瞬即逝换成笑容,他当时还以为是看走了眼呢,欣喜的以为白佑宁喜欢!原来是不仅不喜欢,所以昨晚还被人无情的嘲笑了。

真有意思。

整个事件中,他就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一直再为别人做嫁衣,倾尽一切的纵容以及付出,换来的竟是这种结果。

到了傍晚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是白佑宁回来了。

白佑宁应该在打电话,一边开门还在一边笑着责备宋玉君要是熙远问起来怎么办。

他关门进屋弯腰换好了拖鞋,一抬眼就看见站起身来盯着他看的冯熙远。白佑宁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愣在那里,十分不知所措。“熙、熙……远,你回来了?”他心虚的问。

“昨晚就回来了。”冯熙远做了一次深呼吸,看似很平静的说,但是声音却很冷。“我十点多到家就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回来了。”

他的愤怒早就已经超脱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对这二人的恨意,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是的,他在用他仅存的理智尽量平静的对白佑宁说着话。他之前想了好多种可能,是打他一顿还是直接用刀结果了他,但那些想想都不太值得。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面对吧,把话好好说清楚,过去的,以及现在的。

“你和宋玉君玩的还不错吧?去哪了?要到现在才回来?”冯熙远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整。

“呃,熙远,你听我解释,是宋玉君……”

“你是说宋玉君强迫你去的吗?够了,你说这些你自己能信吗?”冯熙远打断了白佑宁的话,他不想听解释,让他觉得恶心,他们合着伙骗了他半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昨晚你去洗澡的时候,宋玉君他都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他说你欠操,说我一不在你就恨不得被他干得死去活来,他说的对吗?我看挺真的,叫的挺欢啊!”

“熙远你说什么呢?”白佑宁听不下去了,因为他没见过这样的冯熙远,冷嘲热讽加上冰冷冷的语气,就像在审判他,逼得他把刚才组织好的谎话全给忘掉了。

嫉妒以及愤怒,究竟能给这个男人多少与以往不同的力量?那不是冯熙远,绝对是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白佑宁忐忑的过去扯冯熙远的袖子,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可以听他的解释,或许哄哄就好了呢?因为冯熙远一直都相信他的。

可是这次,却被冯熙远无情的甩开了。

白佑宁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我在和宋玉君闹着玩的。”他还在欲盖弥彰,试图掩饰自己的错误,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信。昨天冯熙远来电话被宋玉君听见了,他的谎还没扯完,宋玉君就把那玩意捅了进去。

“闹?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床上去闹?你们可真有情调。”冯熙远冷笑道。

“不是……”白佑宁否认着,慌乱中看见冯熙远那张脸,顿时更加六神无主。一招不成,马上转变了方案,也从哀求变成了怒意。“冯熙远,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是吧。”

“我不是傻帽,我六点多钟给你打电话,宋玉君什么都跟我说了。你还想说什么?”

“你亲眼看见了吗?你宁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对。”冯熙远伸手扯开白佑宁的衬衫领子,里面明晃晃的有几道吻痕,泛着青紫色。“别说这东西是自己你捏的!”

“是!冯熙远你火眼金睛,我是和他在一起又怎么样?半年前你失业之后,我就在你手机上翻到了他的号码,琢磨着他能在工作上给我走走后门。看见他之后,发现他还是对我有意思,那种感觉你不知道有多好。你可以说我虚荣或者怎么样,但是冯熙远,我今天跟你说实话,大学毕业那会儿,宋玉君跟我表白,我只是拿你当个幌子!呵,我那时候是嫉妒你和他关系那么好,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反目,没想到我魅力还挺大的呢,前几天我刚知道,宋玉君为了我和你断了朋友,当晚他走之后你也没有去追,他醉醺醺的出门就出车祸了,抢救了一晚上才救回来。所以他恨你,冯熙远。”

啪,冯熙远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抽了白佑宁一耳光。

白佑宁当初竟然是拿他当幌子……而且宋玉君出了车祸差点丧命,这就成了他报复自己的理由了呗。

看来他们三个中,知道真相最少的就是他了!

白佑宁大喊:“冯熙远你想干什么?”

“你欠打!”冯熙远撂下着三个字,转身进了卧室。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皮箱,然后就开始往里面装自己的衣服。其实也不多,一个箱子刚刚好,多了他也不想装。

他突然间想起一样东西,就是那块刚给白佑宁买的表。既然白佑宁视它为草芥,他还能拿着当个宝。

都收拾好了,白佑宁也没进来,再出去,他还站在那里,一脸盛怒的看着冯熙远。

“你要去哪里?”白佑宁拦住他,指着他的箱子问。“你住我的吃我的还干我,怎么今天说走就走?咱们好好算清楚!”

冯熙远站在白佑宁的面前,失落的笑了笑,说:“白佑宁,今天我算看透你了。咱们今天就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你放心,我带走的没一件你送我的东西,当然,给你买的那表我拿走了,我觉得你并不喜欢。至于这个家……”冯熙远深吸了一口气,向四周看了看,毫无感情以及留恋,他指着白佑宁的胸口的吻痕,对他说:“既然要算清楚,我记得当初我也拿了几万块钱装修,就当我这几年干你的钱,行了吧!那再见!”

(十)

外面的雪似乎早就已经停了,厚厚的一层,上面已经有些深深浅浅的脚印。

冯熙远从楼道里出来,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琢磨着还是找个宾馆住一宿吧。

或许分手是最好的选择,他考虑一天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这个决定不草率、不糊涂。因为他不是圣人,虽然什么都能忍,包括**的坏脾气和无理要求都无所谓,但惟独不能接受白佑宁和别人搞在一起。

当初原谅了一次,那只是他没觉得事情会这么严重就没深究,可是这第二次,让他怎么原谅。

外面的空气虽然清冷但却新鲜,冯熙远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站在雪地里,回头看了眼住了将近三年的房子,心里暗暗说了句再见。

没带走的东西可以再买,可是丢掉的感情就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只能告诉自己别后悔。

冯熙远一只手插在衣服兜里,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察觉到一旁有人在看他,他驻足一看,竟然是宋玉君。

宋玉君站在他的车前面,穿着面料很棒的毛呢大衣,长度及到膝盖,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高贵优雅,一点都不像能做出那种下作事的人,他悠然的抽着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完全给冯熙远一种衣冠**的感觉。

“怎么?被赶出来了?”宋玉君把吸到一半的烟丢到地上,白雪很快就被烧化一个洞。

“你满意了吧?不过我不是被赶出来的,我是自己决定走的。”冯熙远不卑不亢的说。

“那又有什么分别?”

“宋玉君,你记住了,今天是我甩了白佑宁,而不是他甩的我,你得到的,顶天是我玩剩下的。”

“哎,我说你就别自我安慰了。”这话在宋玉君眼里,冯熙远似乎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其实我只是想不到你倒是对白佑宁挺常情,都这么多年了,有意思吗?为了他做得这些,你觉得值吗?”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还有一种征服欲,有些东西,抢到手了才好玩,不管这东西需不需要。”宋玉君无所谓的说,“而且只要能打击到你我就开心了。你不知道吧,当初我出门就被车撞了,差点没死了,大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插进肺里,内出血……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很疼,就算做完手术很久了,喘口气都疼,大夫说再送晚五分钟就救不回来了。”

“就是因为你喝醉我没去追你吗?”冯熙远想起了白佑宁对他说的话,问宋玉君。

“何止啊,见你第一眼我就不待见你,穿得寒酸,举止粗俗,就连用的床单都是旧的。可你偏偏说要和我做朋友。白佑宁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他喜欢的是你啊,你有什么好的?然后我就特恨你,现在更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虚伪,面上表现的和白佑宁没什么,可绕了一圈,你又跟他在一起了。呵,这就是所谓的四年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宋玉君他说了憋在心里几年的话,把罪过全都推到了冯熙远身上。

他在宋玉君眼里不过是个小角色,没能耐又窝囊,好说话还有点婆婆妈妈,以前不管是在班里还是在寝室,以至于到了学生会都是这样,现在还是没改。

宋玉君那时候自视很高,虽然和冯熙远是好朋友,但一直想不通冯熙远有什么好,偏偏总有一群人围在他身边让他做东做西,他也能露出伪善的笑容应付得不亦乐乎。而他宋玉君虽然被女生捧得很高,可周围的人却全都对他只是表面的敷衍而已,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说他虚伪,就连他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去找白佑宁表白,白佑宁竟然也说喜欢的是冯熙远。

热闹的散伙饭,大家都去找冯熙远敬酒,而他呢?坐在那里都没人理会,刚刚被拒绝过的心情再加上这种被众人忽略的凄凉感,更让他讨厌冯熙远。

所以趁着酒醉闹了冯熙远一通就走了,没想到却差点丧了命。其实也怪他,但要不是因为冯熙远,他也不会喝的酩酊大醉。

冯熙远今天也才算见识了什么叫做愈加之罪何患无辞,宋玉君失去的一切好像就全都他来补偿,真正瞎了眼的是他。

至今还有什么,干脆一起解决吧,果断干脆,别拖泥带水。以后再结交什么人,一定得擦亮自己的双眼,别他妈被这些人的光鲜外表所蒙蔽,到头来吃亏的全是自己。“反正你的目的达成了,还有什么说的。”

“啊,对了。”宋玉君拍拍脑袋,说:“还记得你之前公司那个李总啊,脑满肠肥,我不过就在饭局上说了句你们公司的财务根本不行,他第二天就换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糊得是不是都是屎。”

冯熙远抬起头瞪着一脸无辜样的宋玉君,他笑的很嚣张,可他不生气,却顿时有种想要也报复他一下的冲动。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着一串门钥匙,咬着牙藏在手心中,一声不吭的绕过宋玉君,在那部闪着光芒的车身狠狠的划了下去,等宋玉君边大喊着冯熙远你疯了边把他拉开的时候,已经从头到尾留下了很长一道印子。

就像宋玉君的揭开自己的虚伪面容一样丑陋。

冯熙远被这个想法逗笑了,一字一顿的对宋玉君说:“我没疯,疯的是你。”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打击到他,**和朋友的双重背叛这种事都经历了,丢掉那份早就已经无足轻重的的工作又能怎么样?宋玉君太低估他的承受能力了。或者说,宋玉君在他和白佑宁分手前这么说可能他会更伤心,现在又算什么?隔靴搔痒而已。

冯熙远挣脱开宋玉君的钳制,冲他呸了一口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太肮脏,肮脏的让人恶心,宋玉君、白佑宁,都滚吧,那样一切就都清净了。

冯熙远没走太远,就在附近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小旅馆,地方不大,环境还好。

办好手续,被服务员领到房间,他把箱子放好,锁上门,直到这个空间只剩他自己的时候,这才忍不住哭了。

他的双手盖住了脸,没一会儿,泪水就顺着指缝渗透到衣服里。

坚强过后,总要找一个途径发泄一下,他不想买醉来麻痹自己,也不想把这点丢人的私事讲给别人听,那么唯独自己来消化掉,他不知道能用多长时间,只是想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以前他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不算最好,但是无比满足,像他们这样喜欢同性的人,能这样就已经够不错了。但他明显高兴的太早,以后就只能剩他自己了,是好是坏也与别人无关。这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也要面对。

冯熙远昨夜就没睡,今天哭得累了反倒睡着了,一早醒来,睁开酸痛的眼睛,才惊觉他住的不再是那个他和白佑宁的房间,而是在冷清的宾馆。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拿起来一看是任强来的电话,他问他今天能不能上班,到时间他会来接他。

不上班干嘛?去吧,忙活起来就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冯熙远简单的整理好,在原先住的房子的小区门口等任强,可是任强没等来,却看见了白佑宁的车从他面前驶过,然后停下来。

白佑宁从车上走下来,不仅双眼红肿,脸上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巴掌印,那是他打的。

可是白佑宁还没跟冯熙远说话,任强已经在对面按喇叭了,冯熙远绕过他走了,没说一句话。

分手了还想干什么?要回家里的钥匙吗?

想到这儿,冯熙远回头把房门钥匙从一串钥匙卸下来,扔在白佑宁脚边,对他说:“我不会再回去了,钥匙还给你,我没带走的衣服,你看着碍眼的话,想扔掉就扔掉吧。”

白佑宁张张嘴,没说话,弯腰捡起了那两把钥匙,也上了车。

上了任强的车,任强问冯熙远那人是谁。冯熙远咬咬牙,说:“我不认识。”

在公司忙了一上午,冯熙远还真什么都没去想,中午吃过饭,怎么都觉得在小旅馆常住也不是办法,租房子也不是一时就能搞定的事,他见自己的办公室还算宽敞,角落里的那张沙发能展成床,想着不如就在公司临时窝几天,哪天有了空找到房子再搬进去也不迟。

打定主意,冯熙远晚上下班先回小旅店取了行李,又去商场买了一套被褥枕头,拎那么多东西上公交车,还被司机鄙视了一番。

回公司的路上,华灯初上,这已经是最后一班公交了,车上在放着一首粤语老歌,缠**绵的,听的人心痒。以前他很爱这种调调,华丽的,甜蜜的,还有点微微的忧伤,现在再听,却已不是那种心情,其实心里还会难受啊,这都得自己慢慢的熬过去,熬过去,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门卫的小伙子看见他提着那么多东西回来,好心的出门帮他提到了楼上,问他怎么在公司住,他只能说家里在装修。虽然是很拙劣的借口,但却能给自己充裕的时间找到新住处,他暂时性无家可归这种事,说出去也挺丢人的。

换了新环境,反倒睡不好了,公司这边偏僻,晚上还有嗷嗷叫的野猫野狗,还没睡几分钟,就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给弄醒,导致第二天一点精神也没有。冯熙远在公司睡了两天,就觉得自己要得神经衰弱了。

他终于决定请半天假去找房子,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公司附近的房子多是些村屋,看起来不仅不安全,设施也不太好。而稍微挨近市区的房子,房租又太贵,还要押半年的房租。他的存款本来就不太多,在家半年没上班花的也要差不多了,这下租起房子来简直捉襟见肘。

冯熙远失望的回了公司,任强却在四处找他。因为任强听说他想租房,就想告诉他正好他父母搬了家,以前有套老房子想租,水电煤气一应俱全,还有各种家具,老是老了点,但很实用。那个地段的房租是按均价收的,至于押金什就可以不用掏了,租给熟人放心,相信用起来也能精心一点。

冯熙远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马上点头答应,房子都不用看了。

自从他来到这间公司,发现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公司的同事特别热心肠,虽然开车的粗人多,但是各个豪爽,有点什么困难都鼎力相助,比以前的公司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没来多久就得到那么多的帮助,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不经意掉进了福窝里。

任强印了份合同给冯熙远签,并说今天就能帮忙搬家。

冯熙远感激的点点头,任强拍拍他的肩膀说:“虽然你的事没跟我说,但我也从陈哥那听了一些,不管是怎样的,还有我们呢,有些东西失去了,并非是坏事,万事向前看,总会有出路的。再说了,现在能在一起工作,也算是一种缘分,有什么难事就直说,能帮的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别见外。”

看,这才是真的朋友,像宋玉君那种露一半藏一半、到头来还要倒打一耙的人,算什么朋友,早点认清楚,也是一件幸事。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一)

冯熙远搬进了任强父母的旧房子,房子格局不太好,但胜在宽敞;有夕照日头,一到做饭的时间就晒得人晕头转向,可是现在没到夏天也没那么明显;虽不能像以前一样搭任强的车子上下班,但走个十分钟左右,就有一班直通公司附近的公交车。

冯熙远还是觉得满足的,总算不用住在办公室了,简单的收拾收拾,这里也有那么一点家的感觉。

冯熙远还换了新手机号,趁着菜还在锅里炖的时候,把号码群发给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和同事。

没一会儿,张春兴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换号了,冯熙远说:“我还搬家了呢。”

“是吗?在什么地方?”

冯熙远报了一个地址,那人竟然呵呵的乐起来,一个劲儿的说太巧了,他家就在附近,隔了两栋楼而已。

冯熙远走到每个窗口向四周看,他家的前面是街道,只有后面有两栋楼,接着就是个很高级的小区——金圣雅苑。

难道……

他找房子的时候在中介公司不经意看见了这个小区,那里的房子光租金就已经让人觉得压力很大了,更别提去买。

冯熙远此时唯一的认知就是——张春兴可真有钱……

“哎呀,你知道了吧,就是金圣雅苑嘛,我现在还真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你的自豪感。”张春兴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在家啊?”

“是啊,今天休息,无聊死了。对了,你吃过饭没?”张春兴无精打采的说。

“在做呢。”

“吃什么?”一提到吃,那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精神起来,声音都带着活力,就像听说中国足球队赢球那种惊喜感。

“自己一个人,就随便做了点,土豆炖豆角。”

“啊……冯熙远……”张春兴拖足了长音,感觉要求他做什么一样。

“怎么了?”

只听张春兴小声的请求道:“我能不能去蹭个饭,如果有烀饼那就更棒了。”

“菜都下锅了正在炖着呢,而且我还没发面……烀饼可能来不及了吧。”

“那大米饭也成,我不挑食。”

“那行,你来吧,我就一个人吃也吃不了那么多。”而且还寂寞。

那头呼喊了一声,随后就挂了电话,冯熙远对着手机摇了摇头,转身去看看冰箱还有没有其他能做的菜。

因为冯熙远没空大采购,每天下班就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些当天吃的菜,所以冰箱里就有几个可怜兮兮的鸡蛋,放菜的篮子里还有之前的主人留下来的几根冬天存的大葱。

大葱炒鸡蛋?这么乡土的菜色,张春兴能爱吃吗?

冯熙远琢磨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干脆等张春兴来了问问再说吧。

没几分钟,敲门声就响了,冯熙远打开门一看,只单单薄薄穿了一件卫衣的张春兴正拄着双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冯熙远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来,问他怎么不多穿点儿。

“太着急就给忘了,不过今天可真冷,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我家住的太高了,实在懒得再搭电梯回去。”张春兴抬起头,傻兮兮的笑了。

“还好屋里暖气还算热,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成。”

冯熙远去到厨房倒水,隐约听见张春兴在客厅问他怎么搬家了,他愣了一下,不小心把热水给倒在了手上。

他赶紧放下杯子冲了冲凉水,这才把水接着倒满,然后端了出去。

“你怎么搬家了?你对象没在?我来会不会不方便啊。”张春兴喝了一口水之后,连珠炮似的问了三个问题,弄得冯熙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一会儿,冯熙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分手了。”

“……”

“上个星期分的,然后我就搬出来了,之前一直住公司,这两天才找到房子,所以顺便也把手机号换了。”

“哦……对不起。”张春兴赶紧道歉,看见冯熙远脸色不大好,就又安慰他说:“熙远,你别难过,她放弃你是绝对是她的失误。”

虽然张春兴的开导显得很拙劣,可冯熙远还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谢谢你。”

“没事儿,你别想那么多就行了。”

“嗯。”

没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两个人吃一道菜还是显得有些单薄,在征询过张春兴的意见之后,冯熙远做了一大盘子大葱炒鸡蛋,因为里面加了点豆瓣酱,散发出浓郁扑鼻的香气,虽然很简单,但一看就特下饭,其实这种简单的菜色,冯熙远很喜欢,今天做了,才发现自己很久没吃过了。

冯熙远把菜端上来,张春兴他刚啃完一块排骨,正在哪里吮着手指头。看见冯熙远,立刻起身接过那盘子,不好意思的说:“熙远,你这菜做得太香了,我实在忍不住了,那排骨都炖的脱骨了,还特入味,简直入口即化啊,而且豆角和土豆的香气全都融了进去,简直美死了!熙远你可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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