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 by 依漠【完结】(4)

2019-04-20  作者|标签:依漠

我对着他们的背影磨着牙行注目礼,去海边玩?淹死你丫的!

后来才大悟,他的“就拜托你了”原来是让我给他们收拾屋子。

这两天跟丁峻较着劲的比,CS、泡泡堂、疯狂坦克……就没一样能赢他,最后连小齐都觉得没意思懒得跟着我了。我也有点腻歪了,正好官僚那有电脑,哥几个今就去看通宵毛片开开荤。


我奔回宿舍,屋里大兜小兜摆了一地,我激动的冲上来握着老猴的手晃,“您终于想开了,要投奔谁去!”

老猴竟没搭理我,坐在床里面不吭声。

“哥哥怎么了,郁闷成这样?”

“甭管他,他幼儿园大班还没毕业呢。”木匠幸灾乐祸的在他眼前晃着一双新拖鞋。

老猴委委屈屈的告诉我,他跟木匠和对门的小白脸去超市买拖鞋,他看上一个就两双,他和木匠一人拿一双。再一看乐了,剩下的鞋都要多水灵有多水灵,梁珏一手拿一黄的,一手拿一红的正愣神呢,他就多嘴的说都挺配你,谁知道小白脸急了,脸一耷拉眼一翻,连损带骂噎的老猴直捶货架子,就这当,那厮抄起老猴的鞋就去结帐了,最后丢给老猴一双粉的说,哥哥多疼你,这跟你最配了。


我听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戳着老猴,你小啊,就这事,吹毛求屁!

床上的学究本来没动,听我说完跟触电似的坐起来,“屁?屁……吹毛求疵!你刚说什么?吹毛求屁?”

我说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不念屁。

学究正襟危坐的教育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告诉我们你不认识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我突然对老猴心生同情,低头看看他,他正喝水,一口水还没咽下去也没打算吐出来,所以在那噗噗的一点点的往外喷射,木匠一看就急了,大喊:“你丫的洒水车啊!都喷我鞋上了,不就一屁吗,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老猴听后干脆的很,“哇”的一口全数浇到他拖鞋上。

“你给我滚过来舔干净啦!”

老猴也当真听话毫不迟疑嗖的冲过去,抄起地上的新拖鞋蹿回床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诡异的速度,耳边响起他得意的笑,这是我第一次听明白他唱的是什么,他一边不紧不慢的擦着鞋,一边哼唧着:“我看上这一双已经很久啊很久……”


我看着木匠不知是笑是哭的表情滋滋牙,这都是什么人啊!

轰隆隆的雷声闷响着,闪电在天空中豁开一道口子,雨水尽情挥洒而下……

楼里的男生起哄的喊着下雨啦,快收衣服啊!

一件衣服随之破门而入——小齐用一件大外套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跑进来,水珠沿着衣角发梢不断的滚落,他抬起明晃晃的眼睛盯着我说:“你………………”

我指着自己说:“我…………”

还没有下文,梁珏就冲了过来,抓过小齐身上湿答答的外套甩在我身上:“你怎么在屋啊,丁峻满学校找你呢!”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着……不是雷声,是某一处断裂了,裂成千沟万壑的形状,只是不知道流淌在那里的液体是清澈透明的、还是会映出鲜红鲜红的光……

(10)

我在小齐的呼唤声中跑出去,他扔过来的伞我没能接住,硬生生的打在肩膀上,很疼很疼,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收缩,只不过是一次撞击,又怎会疼成这样……

站在楼口,外面带伞没带伞的人都行色匆匆。

丁峻就那样的站在雨中,手里拿着两把雨伞不曾撑开,宽大的T恤紧帖着身体带着水纹,他一动不动平静的看我,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抑顿起伏。

“你手机关机了?”

“啊?”我慌忙的掏出来,一比划“没电了。”

……

“你在宿舍干嘛?”

……

我身体绷的紧紧的,我知道他一定生气了,而他如此淡然的说话,这让我没来由的害怕不知怎么回答,看着四周的雨落在水湾中溅出水花,一切都恍惚的不真实。

……

“你不是去还书了吗?”

“对!对我还书时看见官僚了,然后……那什么,你进来,别那杵着,自己挨淋不说,还挡人家道了……”

我伸出去拽他的手被他啪的挥开,胳膊带起的雨水撒进我眼里,丁峻把伞狠狠的砸在我脚下吼:“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我也急了,拾起伞指着他:“什么叫总这样?我总哪样了?”

“现在!从前……”

“哈!从前?从前谁知道谁啊!”

他明显的僵了下,愣了几秒不再吭声的往楼里走,经过我面前时顿了顿说:“是啊,谁记得谁呀……”

我差点冲口而出告诉他,你要生气骂我一顿,踹我两脚也成啊,干吗搞的这么凄凄惨惨的。我想告诉他我从前不管怎么着了,我现在喜欢他。

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在雷雨声中湮灭在喉口,我只能揪着他的肩膀往外走,说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了。

他不再挣扎,乖乖的任我拉着走。雨下的太大,大概脑袋也进水了,我摸摸口袋,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官僚的老巢。

进了屋我由衷的感慨总算见着猪窝了,想必是走的太匆忙,翻腾的要说是遭打劫决没有人不信的。

丁峻找到卫生间钻了进去,随后传来哗哗的水声。真是会照顾自己啊!我认命的扒拉手边脚边的东西腾出块儿地来。

他很快的出来,不咸不淡的跟我说你去洗吧,我保持着“哦”的嘴型。

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心潮澎湃?那我现在就惊涛骇浪啦!

裸体!裸体啊!跟洗澡堂子里见到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我磕磕巴巴的涨红了脸:“大、大哥,我知道我身材没你好,你也不用这么寒碜我啊……”

那小子瞥都不瞥我,径直走到床边撩起被子躺下了。我跌跌撞撞进了浴室,拧开龙头拼命的冲,洗了半天才反映过来水是凉的。

哆哆嗦嗦的出来也刺溜钻进被里,以我们现在的姿势就是一谜面,打一80年代的中国著名运动系列品牌,谜底下回揭晓。就在我半边脸都枕麻的时候丁峻翻了下身,平躺着望着黑洞洞的屋顶哼了声。我识相的接到:“大哥我知道我错了,就不劳您老训斥了。”


“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

雨还在下,屋里没有开灯,外面也无月无星,偶尔几丝闪电才能映出彼此的表情……

“我知道你一开始虽然总瞪着我,但帮了我不少忙,八成是发现了我人格的高尚。我知道大下雨天的你把外套给了小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把伞。”

“……”

“我还知道你为了赢我,在游戏上狠下了翻工夫,其实输给我也没什么丢脸的。”

“……”

沉默,持续很久的沉默。

丁峻终于轻轻地笑了声又恢复成了背靠背。

“是啊,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知道……刚刚知道的……”

“你知道从前到现在我喜欢你多久了?”

我没有像书里写的那样被人告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或是傻愣愣的无所适从,我只是高兴,单纯的高兴,脑子里跑火车似的想起很多事情,印象最深的是那个世纪经典“笑话”,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风太大,我听不清。”


“是啊,从前的事谁能都记得清呢。”

我猛的转身想问他,他说的从前到底有多远,却对上他看着我的眼睛。手慢慢伸过去碰触他突出的锁骨,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受控制……

不论从前怎样也好,至少现在我很知足……

(11)

我悔啊~~~~~~~~~~~

曾经有一绝好的机会,却被它悄然溜走

曾经我支手看天,现在只能趴在床上哼呦

曾经我是个天才儿童,现在除了蠢却一无所有

曾经,曾经就是昨晚……

我就是不明白啊,明明是我主动出击,最后怎么成了受!

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床头,我拼了老命的爬起来再次确认一便,没错,这屋里除了我连个鬼都没有。

晕晕乎乎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着,真是不甘心,我又没哭着喊着让你负责,你说你就是再后悔也得意思意思,至于溜这么专业吗。

意识迷迷糊糊又飘的很远,恍惚中看见丁峻站在我面前微笑微笑,忽又不见了,我慌乱地伸手去抓,却不知怎的来到海边,海风徐徐拂过夹杂着远处炊烟的香气,煽情到乏味的光景,两个人距离不远的深深凝视,他手上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汤,我含情脉脉的注视,口若悬河。在梦里想起自己昨晚还没进食,猛的睁眼,看见他蹲在床边咯咯的笑,露出虎牙,“口水擦干净再吃饭。”


我的欣喜毫不掩饰的满溢出来,死皮赖脸的扒着床说浑身疼动不了。他把早点堆到我眼前,说行啊,今国经划范围不去就不去吧。然后拧了条热毛巾帮我细细的擦身体,动作缓慢柔和,我被暖暖的水温烫的心头滚热。


突然想起他昨天的话,一把把他揪过来问,你以前就认识我?什么时候?他不答茬抄起袋牛奶说要去上课,用手肘使劲怼怼我,看我呲牙咧嘴,说了句看来死不了,关门就走了。


我脑浆子绞的生疼也没想起来在哪和他照过面,干脆摔摔手,嗨,就我这么人见人爱的主,窝在角落里暗恋我的人没一连也有一排吧我哪能都认识。

想到那小子不知琢磨我多久了心情大好,勇猛的起身大略收拾了一下猪窝,摆出谭嗣同上刑场的架势一步一个脚印的蹭回宿舍。

门吱呀开了,我彻底傻掉,小齐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对着门口,我一开门差点撞上,看我进来也不吭声,只是死死地瞪我。看他眼里血丝一条条的,显然没睡好,一个被我故意忽略的想法翻江倒海的袭来。我紧攥着手嘻嘻的笑,“没去上课?也是缺觉吧,正好跟我一块补。”


“你昨晚没睡好?”

“啊?……恩。”

……

“跟丁峻在一起?”

“……恩……”

……

“你睡吧。”他缓缓起来,身体稍微晃了下,冲我尴尬的笑,“腿麻了。”然后慢慢地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有些事情越是不愿去想越像充气气球一样不断膨胀,挤得你胸口无法吐呐。我脸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嘟囔,可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随后的日子我们在备考和考试中摸爬滚打,忙的昏天黑地。看着木匠、学究依然11点准时就寝,我和老猴痛恨的抱头痛哭,最终迎来猴崽子激烈的打击报复,藏起了他俩的牙膏,“靠,明谁借他们我跟谁急。”


梁珏倚着门框呵呵笑,“你也就这点儿出息。”

从那天起小齐就很少说话,正逢考试压力太大也就没什么人特别在意。他每天很规律的过着朝六晚十的生活,一头扎进最偏的阶四,不到锁门决不出来。我很想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聊,可究竟要说什么,仔细想想才发现心里空空的,使劲掏也找不出想要的结果……


我趴在墙上嗷嗷的嚎,丁峻把我撕下来说行啊,你要真成了猪就不用考了,能翻个跟头就进吉尼斯记录啦。我回头鄙视他,自己会了就跑这来祸害我!再看看旁边的老猴头越来越沉,眼越眯越小,突然浑身一哆嗦直瞪床框怒发冲冠,怒目圆睁埋头苦读……眼越来越小……哆嗦……圆睁……以上程序无限循环中……


现在时间凌晨2:00,距财务管理开考还有7个小时。

我被丁峻揪到楼道恶补,昏黄的灯光下他微低着头,我浅浅地笑,他抬头对上我的笑容也笑,灯光照得人脸部的线条意外的柔和,他眼中的光一闪一闪,“你要是再不会,就去当猪吧。”


苦难的一夜终于熬到了头,临行前再次看看老猴的床框,顿时精神抖擞、倍感振奋。那上面帖着一幅梁小贼子送给猴崽子的自勉对联,被我们奉为经典顶礼膜拜。

上联:考试不努力来年当学弟

下联: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

横批:死也要过

官僚同志充分领悟了下联的含义决定作弊,最后被抓,这科只档掉他一人,造福了我们大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z※※y※※z※※z※※※

考试结束的那天阳光依然灿烂,小齐站在我的对面,逆光中我冲着太阳眨眼。

“勺哥我有话跟你说。”

我惶恐的摇头,“别,小齐,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会对他说什么,对不起大概是最不想得到的结果,所以我转身大步的离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庆幸他没有追上来,当我的第五步迈出还没踏稳时,小齐的声音清楚的飘来挡也挡不住,他说,安宁我喜欢你,比谁都喜欢……


(12)

我逃命似的奔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手机,当众兄弟还在宿舍忙着拾箱子卷被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享受我惬意的暑假,这就是离家近的唯一好处。

当然我临走时还是支会了丁峻一声,我说你就先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不用担心小爷的反攻倒算啦。

我沉迷在游戏中疯了一样的玩,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起,包括丁峻、包括小齐。

我需要时间来沉淀过滤筛选出我想保留的,毕竟现在的我还没成熟到面对一切都谈笑风生、收放自如。

整个假期的时光毫不留恋的飞速而逝,除了我的高中同学死活拖着我出去旅游了几天,其余我就窝在家里,我妈感慨地说我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撇去捂白了不少,我的心情确实也平静了许多,我又重温了三便董存瑞、黄继光同志的感人事迹,从而学会了从容。也不是没烦恼过,曾经有一晚,我半夜惊醒对着月空悲叹爱就是糊里糊涂,看着我家狗听了都哆嗦,我就从容的躺下又昏过去。


最终我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力量……

一个几近黄昏的下午,电话兴高采烈的铃铃个不停,我不耐烦的抄起来,“喂,你好。”

电话的那头只有喘息没有声音,我说,“喂!”还是没有声音,骚扰电话?我火大的,“说话,没人挂啦!”

电话线传过来的声音使我无法开口,那人说:“你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咳,咳,丁峻,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

“你找我有事?”

“……”

“有什么事?”

“……”

“还有活人吗?妈的没事挂啦!”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听你说话。”他咳嗽了两下,声越来越小。

我正经八百的说:“那我就随便说了。”亏了不是视频电话,所以他看不见我嘴咧的电话横着都能塞进去了,小样还害羞啦!

我天南海北的胡扯,说的口干舌燥,最后连大气污染都涉及了,他始终没说话。

我顿了顿,那边连呼吸声都没了,“大哥,我跟有病似的一直说,你也好歹支一声啊!”

我发誓如果他要敢说“吱”,我马上把电话线拔了,索性他说的是“恩。”

我喝了口水,看窗外树枝叶子纹丝不动,隐约能见斜阳日暮的晚霞,知了一声声无节奏的叫着,心里燥燥的像猫抓。

我说:“小齐好象喜欢我。”

他说:“恩。“

我说:“小齐已经当面对我说了。”

他说:“恩。”

我说:“小齐说他比谁都喜欢我。”

他说:“恩。”

……

我抓着电话站起来暴躁的吼:“恩你妈个头!”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诧异的问你刚说什么头?

我说:“啊,哪个,我说我不想吃葱头。”

电话那头哈哈的笑,乐够了,他说:“我早猜到了,我现在就是想问你,当了一暑假的缩头王八想明白了吗。”

我说我想明白了。

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我希望每个人都快乐,如果我跟丁峻在一起起码我们会快乐,如果我跟小齐在一起谁都不会快乐,所以虽然自私我还是会对小齐说“对不起”。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的道理我也会对他说,我会告诉他人生就像迷宫一样一眼看不到出口,我们只能摸索着走,转错了路口从头再走。


我想了很多种他听完后的反映,却从没想到这些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口。

小齐一开学就搬出了宿舍和他几个老乡混在了一起,逃课逃的很凶,即使露个面也是来去匆匆。木匠班长跟我说,他跟我最熟,让我去问问他是不是遇见什么堵心的事了,总这么着不成。


我怀着我的心思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找到了他,他没抽烟没喝酒只是静静地愣神,清秀的面孔和周围格格不入,我拽着他说,走,有什么事咱回宿舍说,别可这瞎混。

他冷冷瞟我眼说,滚,我不认识你。

(13)

我怏怏的倚着床栏杆对着窗外晾着的球鞋狂抛眉眼,弟兄们进来目测了一下我脸的长度,知道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灰,什么都没说拉过把椅子围着我唉声叹气。

木匠磕了磕手里的书说:“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还真个性!”

想起小齐看我时漠然的眼神,心底飕飕的漏风。记得每次遇到不受教的人学究都会感叹竖子不可教也!我猛揪了两下头发大骂:“竖子!竖子!”

门哐的被推开,梁珏三步两步的走过来递给我一把密齿的梳子,我不解的指着此物看他,他抬抬眼皮说:“这叫篦子。”看我一脸懵懂状,接着微笑,“我看你又挠头发,又要梳子,想是长虱子了,来我给你刮刮。”


他亲切的往前一凑,我嗷的蹿上窗台,楼下一女生兴奋的直嚷:“看,看!暴露狂!大**!”

低头看看自己只着一内裤确实不雅,我忧郁的蹦下来直对着梁珏,小白脸亲昵的伸出兰花指直戳我胸膛,腻腻的笑着说:“小样。”我如置冰库,猜只不定是老猴又怎么得罪他啦,那也别拖我当垫背的啊!果不其然老猴冷着脸使劲把我往边上一推说:“别挡道!”同时还不忘狠狠横我眼。这人要是倒霉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我只能爆怒的拎着晾衣干去踹梁珏他们宿舍的门,丁峻靠着墙认认真真的读他的小说,孙小军看我眼说:“这又唱的哪出?”我把竹竿跺的铛挡响说:“反攻倒算!”他没理我拿着饭盒吃饭去了,宿舍只剩下我和丁峻。


丁峻邪邪的笑,“怎么,别处碰了墙打算拿我开膛破肚?”

我在他对面的床坐下,看着他的膝盖说:“齐峥他这样,你说我……”

他书翻的哗哗响打断我的话,“没事,人在这个时候越是有人安慰越觉得委屈,过两天想明白了就痛快了,你瞎搀和只会越搅越乱。”他站起身轻拍了拍我的背说吃饭去吧。


我乖乖的听了丁峻的话,像巴望恐龙再现似的等着小齐主动在宿舍出现,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我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真他妈的拧,等他自己想通了我都能成化石送博物馆了。人果真不该指望奇迹,所以我采取了我的方法——直接出击。


拜我所赐,本校同学有幸能观摩到现场版的新四军剿匪围追堵截,并且我和小齐的组合成了校园的新晋团体人气彪升,我代号“来无影”,他则是“去无踪”。你偶尔可能会撞见一温文尔雅的文学青年正边走边自哀自怨,突然浑身颤抖绝尘而去,刹时一愤青派狂奔而来大喊:“你等会儿,我不咬你!”又或是食堂里一斯斯文文的乖宝宝正在进食,电光火石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人满脸堆笑说:“你吃你吃,你吃完了我再说。”乖宝宝无知无觉挟盆离去。


小齐当真是做到了老僧入定的程度,上课时不论我坐他前面后面左边右边,他都能悠然自得对我视若无睹。铃声一响蹿的比兔子还快,木匠看着他不住的咂吧嘴,“行,过两天运动会短跑就他包园了。”


后来我仔细想想对丁峻说:“要不你上课时离我远点儿,他慢慢习惯了可能就理我了。”丁峻脸阴阴的看我,半天才勉强点了下头,我笑着拍他的后脑勺说:“看在你这么大度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不反攻啦。”他扯扯嘴角还是没能挤出一丝微笑。我也很无奈,我不求你的支持,只想你再宽容我一点时间。


这段日子过的格外充实,我成天的寻思让小齐答茬的计划,开始还有老猴帮忙,自打梁珏发话说谁捅的娄子谁收拾,他也就只敢过来问问战况进展程度。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琢磨着现在的小齐就像我家的小狗,出去遛弯时犯了脾气,死活拽不回去。不自觉的溢出笑容,有人在我的旁边说:“你干脆卷铺盖搬他那去算了。”


我随意的附和,坐起身看见丁峻摔门而去的背影。

我紧攥着拳头,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一点点,只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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